电影到了尾声部分,拍摄进度倒是不赶了,八点半了,剧组里还有人在睡觉。

    当沈隽出现在小楼的走廊时,几个正准备出去的小姑娘愣了一下,旋即脸红心跳的抱成一团,尖叫着喊了一声:“沈先生。”

    沈隽点了一下头,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贯的清冷。

    但小姑娘们最吃这一套,心里都觉得沈先生真是帅得特别有格调!

    只是她们不知道沈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在她们几个人疑惑的面面相觑时,接下来的一幕差点惊掉了她们的下巴——

    沈先生连敲门都没有,直接打开了傅导的房间!

    而且好巧的是,傅导的房间没有反锁。

    沈隽进去之后,走廊的人炸了!

    唯安听见开门声,以为是蓝辛或者剧组里的其他姑娘,她正在浴室里洗脸,一边冲掉洗面奶,一边说:“有事吗?”

    几秒后,没听到人回答。

    她拧干毛巾,擦着脸走到门边,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忽然脚步一顿。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眼睛却是盯着沈隽看。

    沈隽坐在她的椅子上,那给她来说还显得宽大的藤椅,他一坐下去就显得有点窄小,听见她出来,他偏过头来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瞬间,唯安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白净的手指抓着淡蓝色的毛巾,指甲因为捏紧的力道而泛白。

    她清了清嗓子,想到自己现在蓬头垢面的,实在不宜见人,更何况还是沈隽,所以往后退了两步,进了浴室。

    直到看不见沈隽了,她才问:“你怎么来了?”

    他看上去状态很好,而且她离开的时候,他已经退烧了。

    的确像沈一和莱瑞说的那样是被她刺激的,他自己就能退烧。

    他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

    唯安按着毛巾,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心隐隐疼着。

    脚步声渐近,沈隽身高腿长的站在浴室门外,唯安只是洗漱一下所以浴室里没开灯,他这么站在门外,挡住了大半的光线。

    “怎么了?”唯安问道,没抬头看他。

    她低头看着他的鞋,上面还有点水渍,应该是外面下雨了,她又忽地抬头看向他的肩膀,肩膀也湿了。

    “你没打伞吗?”唯安抱怨道。

    果然,再抬头,他的头发也湿了。

    唯安一皱眉,连忙将他推开,走到衣柜拉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条干的毛巾出来,转身将毛巾丢给他,“你烧刚退…”

    说着,她忽然闭了嘴,对上沈隽古井无波的眼神,她无措的抓了抓身侧的衣服,支支吾吾:“哦…我听吉娜说的。”

    沈隽拿着毛巾,但没有擦头发。

    唯安看了着急,沈隽就任由她拉着,唯安将他拉到藤椅上坐下,然后扯过他手里的毛巾,动作细致的擦掉他头发上的水,他头发短,很快就擦干了。

    往后退了一步,唯安再次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总不可能是无聊到散步到这里来的吧?

    “凯瑟琳让我代她向你道歉,为她鲁莽的行为。”沈隽不冷不淡的说道。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事来的。

    他居然为了凯瑟琳来的。

    唯安的心尖一颤,鼻尖胀胀的,她紧了紧手里的毛巾,转头看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胸前小弧度的起伏了几下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看来沈先生和凯瑟琳小姐的关系很好啊,都能代她来道歉了,不过不必了,是我自己答应的,她道什么歉。”

    她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情绪。

    沈隽看着她倔强的侧脸,想到除夕夜那天晚上,她站在草坪之上,仰着头问他是不是喜欢凯瑟琳。

    当时他是愤怒的,她究竟是怎样看待他的,离婚后就随便找个女人吗?

    可是现在,她酸溜溜的一句话,沈隽再做不到对她生气,如果知道她会这样莽撞,当时就算再生气也会向她解释。

    “没有喜欢她。”

    他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唯安愣了一下,但她没抬头,不敢给他看见自己红红的眼睛。

    随即,她听见沈隽说:“她的父亲逼迫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所以她找了我当挡箭牌,告诉她父亲她正在追求我,我欠过她一个人情,只是帮她一个忙。其实她喜欢的人你也认识,是许翊。”

    “昨晚,是她玩过火了,没脸见你。”

    唯安的心情起起伏伏的,听了沈隽的解释后,她忽然捏紧了毛巾转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用毛巾捂着嘴,偷偷的笑了一下。

    她扭开水龙头,低头看着水流,嘴角又不自觉的勾了一下。

    余光里沈隽再次站在了浴室的门口,唯安回头看他。

    忽然,沈隽朝她伸了一只手。

    唯安看到他的手指摊开,露出手心里的一条折叠整齐的手帕,上面还有压痕,大概是因为他捏的很紧的缘故。

    他缓缓的开口,嗓音有点哑,“落在我床上了。”

    这是来还手帕的意思。

    唯安有些无措的哦了一声,手指蜷一下,没伸手去拿。

    “昨晚你照顾我。”沈隽说了一句很肯定的话。

    唯安点头嗯了一声。

    沈隽低头看她,平静的眼眸缓缓的流动着一层唯安看不太分明的情绪,“送出去过的东西,傅小姐就这么不珍惜吗?”

    唯安看了他的手一眼,咽喉像堵了一团棉花,胀胀的堵着,发不出声音来。

    她伸出手将手帕拿了回去,却是在她的手要抽离的瞬间,沈隽的手指忽然一握,抓住了她的手,连着那条手帕一起抓着。

    唯安的咽喉发出一道哽咽声,沈隽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拽,抬起她的下颌果然看到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蓄满的眼泪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一颗颗的滚了下来,唯安泪流满面,“当时情况危急,他为了我受伤吸入太多的烟雾…”

    “我不听这些,”沈隽的喉结上下滑动,深琥珀色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问,“送给他了吗?”

    唯安摇头,只是摇头,咽喉顶得太痛了,她看着沈隽泪流满面的摇头,拼命的挤出一个字:“没…”

    沈隽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在墙上,低头咬在她的唇边,“你昨晚在我耳边说的,我都听见了,安安,我什么都听见了。”

    唯安睁着一双朦胧的泪眼看他,下一秒被他堵住了双唇。

    她说,我没有把手帕送给尹望秋,当时情况危急,他是尹叔叔唯一的继承人,我欠尹叔叔一条命。

    她说,一开始我的确想过堕胎,可是后来我放弃了。

    她说,我爱你。

    第423章 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沈隽这三十几年的人生里,唯一的,只爱过这么一个人,他何尝愿意放手。

    如果不是差点逼疯她,如果不是差点害得她用堕胎的方式去伤害自己,他不愿意,纵使万箭穿心也不愿意放开她。

    沈隽将唯安抵在墙上,疯了似的吻着她,唯安越哭越凶,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沈隽耐着性子哄她,知道她哭多了等会儿头疼,抱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他一边哄着她,一边吻掉她脸颊的泪痕。

    后来唯安将他推开一点,指了指墙上的钟,“你不是十点要去酒庄吗?”

    沈隽一笑,他不需要多想就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声线低沉撩人,“吉娜告诉你的?”

    唯安抿嘴笑了笑。

    沈隽又低头吻了她一通,说:“等我回来。”

    唯安点头,沈隽抱着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低头哄着让她好好睡一会儿,昨晚照顾了他到天亮,太辛苦。

    沈隽给她拉好被子后,转身就要离开时,唯安忽然攥住他的衣角不放手,有点恋恋不舍的问:“什么时候回来?”

    以前沈隽从来没想过唯安粘着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一颗空荡荡的心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不去了,取消。”忽然,他转过身来,拉开唯安的被子,就要躺进去。

    却被唯安往外推了一下,说:“你不是和人约好时间了吗,怎么能不去?有权有势也不是这样欺负人的。”

    最后沈隽还是走了,临走之前吻了她一通,说:“傍晚回来。”

    唯安睡不着,刚刚哭了一场,脸上的皮肤感觉紧绷绷的,她连忙翻身下床,去浴室洗一把脸。

    这一照镜子才知道自己的唇有多红,肿得多厉害。

    就在她的脸颊一热的瞬间,忽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莺莺燕燕的声音灌了进来。

    她往后退了一步朝门外一瞧,只见剧组的好几个小姑娘挤成一团站在门口,当她们看到唯安的头发凌乱嘴唇红肿时,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起哄声——

    “沈先生好狂野哦!”

    唯安砰的一声将浴室的门关上,那些小姑娘们还在起哄,她看着镜子里脸红得不像话的自己,低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因为下雨,本来今天户外的戏份就取消,改为补拍的几条室内的戏。

    大家在忙的时候,唯安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也去拍戏了。

    撑着伞经过花园的时候,唯安看到那光秃秃的一片,忽然神伤。

    远远的看到园丁提着篮子过来,园丁是位五十多岁的先生,见到她时,恭恭敬敬打了一声招呼:“傅小姐。”

    “皮特先生去哪,下这么大的雨。”唯安指了指外面的天。

    皮特先生说:“我去确认一下之前下的订单,等到春天要是没送来的话,沈先生会责怪的。”

    皮特是沈家庄园的老园丁了,他种出来的玫瑰花不仅漂亮还很大朵,很多人问他要秘籍,他都不肯轻易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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