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伶薄薄的脸皮热了起来。

    走过来的这一段路已经燃尽她的力量,她鼓不起勇气推开门了。

    她紧张地抿唇,把手里的睡袍抱在怀里收紧,把热热的脸颊埋进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没什么,她、她就是帮他拿睡衣过来。如果她没记错,公共浴室现在好像没有放置换洗的衣服。

    尤伶想到他刚刚是没有拿衣服便直接进去浴室的,所以他洗完澡后会没有衣服穿。

    她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

    因为想得太入迷,尤伶没听见浴室里面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迟越洗完澡,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便是看到那样的画面。

    娇小单薄的女人背对着他,手里抱着一件和她身上同色的睡袍,脸几乎全埋进去,似乎在想什么,并没有察觉他的存在。

    “伶?”

    他出声发出疑问。

    尤伶身体一僵。

    下一秒,她猛地把还埋在睡袍里面的小脸抬起。

    被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她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回头解释:“我、我给你拿了睡、睡衣来……”

    她剩下的话哑然消失。

    从浴室出来的男人没有穿衣服,袒露着上半身,只在腰间围了条白浴巾,露出相当结实的腹肌线条。

    他没把身上的水擦干净,凝成的水珠从他的胸膛滑下腹肌,途径人鱼线,一路顺延而下,没入浴巾里面——

    尤伶眼睛随着那滴水珠移动,扫过腹肌人鱼线,直达……

    待视线被毛巾所遮挡,再也看不到什么,尤伶才惊觉自己被眼前出浴的男色给弄得失了神,像个流氓一样盯着人不放。

    “睡衣?”迟越挑眉,视线看向她手里的睡袍。款式简练,尺寸偏大,的确是他的衣物。

    他回想起她刚刚看他难得看呆了的样子,一直沉郁的情绪稍微消散了些。

    “嗯,现在天气冷……”尤伶声音很细,仍然有些不好意思,“你这样容易着凉。”

    迟越凝视着她,不发一语。

    尤伶和他深沉的眼神对视着,拿着睡袍有些踌躇不决。

    迟越看了她好一会,冷硬的唇线微微松动,他低声唤:“过来。”

    那嗓音压得很低。尾音像是冰雪融化,开始逐渐回暖,缓慢地在这片深夜的空间扩散蔓延。

    男人的声音向来很好听。如今刻意压低的时候更是撩人。声音穿过耳膜,如同侵入骨头般酥,又像直击灵魂般麻,让人心脏紧缩,手脚发软。

    尤伶顿了一下,迈开几步走近。

    迟越眼神盯着她,看着她止步在距离自己一步开外。

    他眉毛上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睡袍单手扬开,另一只手随性自然地扯开围在腰间的毛巾——

    怎么不说一句就拉开呢!

    尤伶还来不及吃惊,动作比思考更快地迅速撇开头。然而眼角余光仍然无可避免地见到……

    噫。

    他有穿裤子。

    并没有暴露什么。

    这意料之外的画面让尤伶的脑海瞬间陷入一片空白。

    没等尤伶对此状况作出什么表情,男人套上睡袍随意绑了绑前面的带子,而后他长臂一伸,把女人转过身捞进怀中,让其背部和自己紧密地贴合着。

    “伶。”

    带着炽热的唇贴在她的耳垂,他又低低唤了一声。

    熟悉的气息包围住自己。那人连呼吸都带着热度,喷在耳垂上面,灼得尤伶心脏漏了一拍,仿佛连头皮也发麻起来。

    她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被戏弄了。

    这人明明有穿裤子。

    不过……睡袍是她自己拿来的,也不能怪别人。

    “伶。”

    若有若无的轻吻在她的耳垂上碰触着。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专心,男人用牙齿咬了一下。

    刺痛袭来,尤伶忍不住低低倒抽一口气。一年来的相处,让她知道男人在这种表示亲昵的时候,特别不喜欢她不在状态。

    她只得应了一声:“嗯。”

    迟越敛去眸色,把怀中的小女人搂得更紧,却仍然感觉到不满足。

    就算他们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然而无论她对自己再如何的顺从,再如何的迁就,他都觉得不够。

    他贪心地想要,像她今天那样的笑容。

    自然的,充满喜悦。

    ……没在他面前展示过的笑容。

    迟越在尤伶的背后闭上眼。

    “……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他又问了一次。

    尤伶没有立刻回答。

    沉默在二人之间流转。

    片刻后,迟越的前方响起小心翼翼的轻柔女声:“你不高兴吗?”

    迟越抿了下嘴,双眼却仍然没有睁开。尤伶只在他收得更紧的拥抱中,知道他有听到,他选择不作答。

    所以,真的生气了吗?

    尤伶不由得想起白天的时候,谷宁姿让她对迟越撒撒娇……

    会有用吗……

    背对着迟越的姿势很好地掩饰了她脸上逐渐升起的温度。

    “对不起,我擅自推掉了那个导师的工作。”

    尤伶酝酿了好一会,还是鼓不起勇气像对待谷宁姿那样让他消气,只好用朴实的语言先道歉。

    可背后一阵沉默的反应,让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片刻后,她才听见背后传来男人微哑的嗓音:“为什么要推掉?”

    愿意回应就代表有意交谈下去。尤伶想了想,诚恳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还不适合当那个节目的导师,所以我推掉了。”

    顿了顿,她愧疚地又说:“对不起,给你造成麻烦了。”

    迟越把手上抱着她的力道略微放松了些。

    他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无妨。推了就推了,并不是什么事儿。”

    那种纠结的心绪尚未清,另一种惊喜倒是先来了。

    她第一次有自己的主见,推了他给予的资源。

    他说:“不过是一个小综艺,不喜欢就不去了。”

    你嘴里这个小综艺,是目前最火的一档节目,前两季都打造了不少流量小生和小花的……

    尤伶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迟越是真的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他投资了很多项目,影视和综艺都有涉猎。《演出个未来》不过是他其中的一个投资。

    不管怎么样,他愿意让她推掉那个工作,不生气是最好的。

    尤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糊涂。

    如果不是生气这个,那么他刚刚是在生气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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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支持~么么哒

    哈哈,小伶儿很迟钝的

    第19章

    这个问题,直到她入睡前,都没能得到答案。

    今天是尤伶进组《风起涟漪》的第一天。

    她比迟越出门晚,但她不习惯睡懒觉,迟越起床后,她也跟着起来了。

    洗漱完了便在饭厅忙碌起来。

    自从那天开始,迟越没再让她进厨房。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开始激活了他另一个开关,现在一些简单的事还挺喜欢使唤她做的。比如帮他的面包涂果酱,或者给他鲜榨一杯果汁等等。

    都是很简单的活,但又需要细心细致。

    迟越很喜欢石榴汁,趁着男人还在浴室洗漱,尤伶剥掉了石榴皮,先榨了一杯放在他平时坐到位置前面。

    然后她拿起一片加热过的面包,开始涂抹果酱。

    刚把那片面包涂到一半,穿着洁白的衬衫和笔直西装裤的男人便从卧房出来,进入饭厅。

    尤伶抬头望去。男人显然刚刮了胡子,下巴清清爽爽的,刘海全梳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一张极其夺目的俊脸。

    狭长的黑眸扫视过来,咚的一下,尤伶心脏狠狠跳了跳。无论已经看过多少次,她都好像无法轻易免疫。

    这个男人的惊人颜值,就算在娱乐圈里面也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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