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琼莹收到信,大哭了一场,然后就将那封信给了老太太,求老太太找人送到佘氏的娘家去。”粉青摇摇头说道。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是温琼莹受了委屈想找自家娘亲说说话,然后佘氏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女,又因为出不来,所以就找娘家照顾一下,从头到尾,都看不出什么异常。

    “姑娘,大事儿不好了!”温琼华正皱眉苦思,就听见外面翠蓝喊了一声,然后人就跟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进来:“庄子上有人来报信了。”

    “什么?”温琼华有些反应不过来,翠蓝喘了一口气:“佘氏昨儿上吊自杀了。”

    温琼华的眼睛瞪大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屋子里其他人也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粉青吞了吞口水,缩着肩膀问道:“你说谁?”

    “佘氏,二夫人,昨天晚上就上吊了。”翠蓝又说了一边,温琼华有些疑惑:“不是说,佘氏身边有四个妈妈的吗?从来都是寸步不离的吗?怎么就能让佘氏上吊自杀了?”

    翠蓝撇撇嘴:“那些妈妈们最是油滑,又喜欢偷懒,这三更半夜的,她们瞧着佘氏睡得熟,就自己也在外间软榻上呼呼大睡起来,一觉醒来,佘氏已经是吊死了的。这会儿,小刘妈妈可正领着其他几个,在嘉庆堂请罪呢,温琼莹原本正在陪老太太说话,这会儿已经昏过去了。”

    “真死了?”温琼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事情反转的太厉害了。前几天,她还在想,佘氏什么时候会死。然后就收到消息,说是佘氏可能和温琼莹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了。

    然后她这边就千方百计的打探消息,想要先防范一番,最好是利用一些,来个反击。结果,这阴谋诡计还没打听出来,敌人就翘辫子了!

    简直就是,玩笑一样。

    “真丝了,老太太已经吩咐刘妈妈,去外面买白布了。府里所有颜色鲜亮的东西,都要换下来。”翠蓝赶忙说道,温琼华嘴角抽了抽,心里着实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高兴?好像也高兴不起来。庆幸是肯定有的,这个作恶的毒妇死了,自己和思华以后就不用太担心了,二叔父一个男人,插手不了后院,只能在前面对思华对手脚,可是有青虹等人护着,思华又远在江南,二叔父怕是伸不了那么长的手。

    “姑娘,我总觉得,佘氏死的有些不是时候。”温琼华心里正是复杂的时候,粉青忽然在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您看啊,大少爷现在身子不好,二姑娘现在选秀失败,又没被指婚,我要是孩子亲娘……”

    旁边翠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粉青面色通红,掐腰怒吼:“都说了假如!如果!这就是个比方!”

    翠蓝伸手捂住嘴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你继续你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粉青白她一眼,继续说道:“假如我是个当娘的,我这会儿必定是着急上火,为孩子着想,尽量的想办法从庄子上出来,然后继续为孩子谋划。我这个亲娘若是死了,丈夫是个侯爷,必定是要重新娶妻的,到时候,两个孩子定然是新媳妇的眼中钉……”

    温琼华眉头也皱起来了:“所以,佘氏这会儿自杀,必定是因为,她的死,能为温云松和温琼莹带来什么好处。可是,人都死了,能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就是守孝三年?然后温琼莹的事情就不用被当成笑话了?还是说,三年时间足够让温云松养好身子?可是,二叔父却是不用守孝三年的啊,一年就足够了的。”

    “更何况,为了几句笑话,就用性命来换,太不划算了一点儿吧?”粉青在一边补充道,反正,佘氏的死,是绝对不会给大少爷温云松带来什么健康的,纯属开玩笑,亲娘死了,温云松要守孝三年,热孝一百天只能吃粗粮,热孝一年不能沾荤腥,对健康有个屁的作用啊?

    “所以说,就是佘氏死了,咱们也不能放松。她的死若是对温云松和温琼莹有好处的话,一般来说是有两个方面的,一个是温琼莹的婚事,一个是温云松能承爵。”温琼华靠在软垫上想了大半天,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个什么头绪,只好摇摇头:“咱们先等着温琼华出招。现在,先将清逸苑的东西也换了。”

    一声令下,清逸苑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了。

    随即,温舜英和温舜颜也过来了,两个人脸上都有些惊讶:“大姐,这是怎么回事?佘氏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温琼华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她倒是写了一封信给祖母。你们的院子都收拾好了吗?若是没有,就赶快去收拾,收拾好了的话,咱们就去嘉庆堂。”

    温舜英点了点头:“姨娘过来帮忙了。”温舜颜也跟着点头,不过她倒是比温舜英多了几个心眼,还瞅瞅温琼华有没有因为姨娘这两个字不高兴。

    “那好,咱们过去吧。”温琼华心里有些好笑,伸手揉了揉温舜颜的头发。别说这两位姨娘够识趣,从来不在她面前出现,只说看在温舜英和温舜颜的面子上,温琼华也不会太过于计较的。

    原本侯府刚换主人的时候,两位姨娘还想着巴结一下二夫人佘氏,好让佘氏日后能为两个女儿谋个好出路。但是这些年,见识了佘氏对长房的不除根不罢休的狠毒,她们两个也就安分下来了,若非必要,连院门都不出来。每日里不是抄写佛经,就是做衣服鞋子。连温琼华这边,一年也是两三身衣服不少的。

    二三十的人,活的比七八十的老太太还要无聊。

    走出院门,就发现侯府所有人都忙乎乎的,婆子丫鬟到处跑,几乎没人手里都拿着白布,各人头上也都带了白色绢花,脚上也换上了白鞋子。

    一进嘉庆堂,就听见温琼莹的哭声:“祖母,祖母,我没娘了啊,祖母我娘怎么就那么狠心啊……娘啊,你就这么丢下女儿了吗?”

    温舜华也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娘,您怎么就扔下我们了呢?”大约因为不够聪明,温舜华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

    温舜静虽然也哭,却只是掉泪发傻,偶尔念两句:“但见花红柳绿,不闻人间悲声……”

    温泽是跟在温云松后面,只沉痛的哀哭。

    二叔父坐在一边,眼圈虽红,却没多少眼泪,还时不时的劝解老太太两句:“她之前就重病在身,这一去,也算是解脱了,日后再不必受这病痛折磨了。”

    温琼华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自己是应该劝解众人不要伤心呢,还是要跟着掉点儿眼泪表示一下哀痛?前者有点儿凑热闹看好戏的嫌疑,后者有点儿猫哭耗子的嫌疑。

    没等她考虑完,温琼莹就爆发了:“你还来做什么?你还敢来?要不是你,我娘会被送到庄子上吗?若不是没人在我娘身边照顾,我娘会……你滚!你滚!你滚啊!”

    108、丧事

    温琼华虽然同情她死了娘,却也不是任由人指着鼻子骂的,当即冷笑道:“二妹,二婶娘当年做了什么事情,还用我给你说吗?与其说二婶娘是因为我被赶到庄子上的,还不如说,二婶娘是为了你才做出了那种事情,才被送到庄子上,最后,还因为你自杀了。我若是你,只怕是恨不得一头撞死了自己,也省得留下个逼死亲娘的骂名!”

    大约是谁也没听温琼华说过这么犀利这么无情的话,屋子里不管是哭的还是没哭的,都有些呆傻,尤其是被骂的温琼莹,那脸上更是红红绿绿就像是开了染料铺。

    最后还是温云松先反应过来,立马起身给温琼华行了个礼:“大姐,实在是对不住,今儿二姐是有些伤心太过了,您别和她计较。之前我娘做的那些事情,确实是做错了,我身为儿子,虽然不能言母之过,却也能替她向大姐道个歉,还请大姐见谅。”

    说完,一揖到底。

    温琼华面色缓了缓,伸手扶了温云松:“云松弟弟起来吧,我早已经不计较了。死者为大,之前无论二婶娘做过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说完,也不看一眼温琼莹,直接饶过她走向老太太:“祖母,您也别伤心了,二婶娘还在庄子上吧?您是咱们侯府的顶梁柱,现如今,咱们得先将二婶娘请回来,然后派人去报丧,还有这灵棚什么的,也得搭起来了。”

    老太太点点头,一脸哀色的吩咐二叔父:“老同棺材铺那里,有上好的棺材,你去买了回来,直接到庄子上,将你媳妇给请回来。云松年纪也不小了,日后也是要承爵的,报丧的事情,就交给云松。”说着,也不看别人的神情,只转头看温云松:“你换了孝服,先派人到你外祖家报丧,族里也得派人,另外就是和咱们侯府交好的人家,等会儿让你爹给你个单子,你按照那单子来。”

    “还有搭灵棚的事情,刘妈妈,你家里的今儿过来没?”老太太转头问道,刘妈妈赶紧上前一步:“回老太太的话,过来了,正在前面听吩咐呢。”

    “让他带了人,用最好的料子,今儿就搭出灵棚来。”吩咐完,看了一眼温琼莹,又转头看温琼华:“你二妹伤心过度,怕是不能主持事情,现如今,也就你能帮着祖母分忧了。你暂且接管了家里的账册钥匙,管好府里的下人。老三家的呢?”

    外面立马响起三婶娘的声音:“在,在,我在,老太太,您有什么吩咐?”

    “这灵棚前面接待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你一定得给我做好了,要是你做错了事情,丢了侯府的脸,我让你一辈子没脸!”老太太厉声说道,三婶娘缩缩脖子,赶忙应了:“老太太您放心,儿媳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好,你们各自忙去吧。”老太太疲惫的摆摆手,温琼华立马出去叫了针线上的人:“所有的活计都暂且放下,全部开始做孝服,明天之前,必须赶出来至少十套孝服!”孝服其实是好做的很,不用绣花不用缝边,就直接大匹的白布扯开,两边一对叠,裁出来两个袖子就差不多了。然后搭配上孝帽,同样是缝一道就可以了。

    一个晚上别说是十套了,手快了连二十套都能做得出来。

    “张妈妈,你去将侯府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叫过来,我要吩咐事情。”等吩咐完了针线房,温琼华又转头给张妈妈分派了任务。

    “采榛,你家的是厨房采买,你回去交代了,这几日只买素材,不能买荤腥。你自己也掌好了厨房,厨房给二房的姑娘们少爷们准备的饭菜,同样不能出差错。待客的饭菜更是不能有半点儿错失,据说三色斋的素菜做的最好?”

    等人过来,温琼华先问了厨房,采榛赶忙上前回答:“是,三色斋是京城最好的素菜馆子了。”

    “好,等会儿你让人亲自去请了三色斋的大师傅,让他到咱们府上掌几天的厨。”采榛虽然是管厨房的,但是,她可不是大厨。

    “洒扫上的,从今儿开始,另外派……四个人到灵棚守着,灵棚一定不能出现问题。就找八个人,分成两组,每隔四个时辰换一次,务必保持清醒。”

    “茶水房呢?管事妈妈在不在?”温琼华之前也管过家,虽然说没遇到过这种大事情,但是,也是大致能想到都有什么事情的。一条条吩咐下去,有敢出声反驳的,她也不像是以前讲道理挖陷阱,然后慢慢处理,而是直接让人拖出去打板子。

    两三个人下来,所有的人都听话了。温琼华更是满意,吩咐事情的速度也更快了:“库房的管事妈妈在不在?带人将库房里素色的碗碟都拿出来,另外,要登记在册,我记得库房有一套白海棠碟盘对吧?一共一百八十个盘子,一百八十个碗,还有配套的碟子勺子和汤翁,对不对?全部找出来,女客这边招待的时候,就用这一套,男客那边,用那套白底青花的。”

    一整天,温琼华都没有闲下来,索性将温舜英和温舜颜也叫了过来,反正日后这两个妹妹也是要学着管家的,从大事做起,日后就不怕在小事情上为难了。

    二叔父那边动作很快,到了晚上,就将二婶娘的尸体给拉回来了。因为天气太热,这会儿都已经是六月份了,所以,温琼华不得不让人到外面买了大量的冰,堆放在棺材周围,就怕尸体腐烂了。

    “现如今你倒是尽心为我娘的事情操心了,该不会是你怕我娘晚上来找你吧?”温琼华这边看着人将冰块冰盆放到灵棚里了,那边温琼莹就又凑上来了。

    温琼华挑挑眉,连话都不想和这种人说了,直接转身走人,气的温琼莹跳脚,张口就又想骂人,那边温云松猛喝了一声:“二姐!跪下!”

    温琼莹身子抖了一下,略有些惊慌的看温云松。之前温云松是弟弟,她是姐姐,温云松哪怕是再生气,都没有对她发过脾气,这是头一次,她见到温云松的这个样子——脸色黑沉,眸子看不出情绪,但是,身上那气势,绝对是怒极了的。

    就是温琼莹瞧着,都有几分胆颤。

    “二姐,你若是不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那就先回房间反省吧,你若是胆敢在娘的灵堂上闹出来什么事请,就别怪弟弟不给你脸面!”温云松毫不客气的说道,说完也不理会温琼莹,直接回身跪着去了。

    头三天晚上,是要守灵的。当然,没有被子没有褥子,就几个草垫,是在太累,就在那上面歇一会儿。

    温思华那边,也派人送了信过去。不过,从江南到京城,光是路程都得走一个月,所以,温思华是不可能在二婶娘入土之前回来了。

    这正合了温琼华的心思,谁愿意给那该死的贱人哭丧吧?自己是迫不得己,若是还让自己最最宝贝的弟弟也跟着哭丧,那她绝对要让温琼莹在丧礼上丢个大脸才行。

    从开始哭丧到入土,总共八天的时间。

    累是要累死了,但是温琼华也学到不少东西。老太太虽然不常露面,却也在佛堂念了几天经书。唯一让温琼华不解的是,温琼莹就好像没有任何打算一样,天天老老实实的哭丧,完全没有半点儿多余的动作。

    甚至,一直到温思华回来,温琼莹也只是出来见了一面,不冷不热的阴阳怪气了几句,随后,就以抄写佛经为借口,除了给老太太请安,再也不出门了。

    “温琼莹的状态貌似有点儿不对劲。”温思华见识之后,回去和温琼华唠叨:“该不会是打算潜伏个两三年,然后来一次爆发吧?”

    “你管她呢,她再怎么厉害,现如今管不了家理不了事,整日里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倒是你,这几日也不要出门了,虽然说二婶娘是个毒妇,按照她的作为,咱们完全不用给她面子,但到底是死者为大,外面不了解情况的人更多,看你还是经常往外跑,指不定就要说你不孝了。面子功夫咱们还是要的,你且忍耐一番,这几个月只在自己书房里看看书写写字。”

    温琼华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思华点点头:“昨儿大哥来找我了,说是替二婶娘道歉。”

    “不必理会,他道歉你只管受着,只是要做其他的,一概不答应就是了。另外,要多长个心眼,他给的吃的喝的,一点儿不能沾。”

    温琼华细细交代了几句,温思华笑着点头:“放心吧大姐,我都已经长大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对了,前几日程大哥来送祭礼,让我将这个给你。”

    温琼华看见温思华拿出来一本书,立马笑眯了眼:“我只说过一次,倒是没想到他记在心上了。”

    “姐夫对你可是很上心呢。”温思华打趣了一句,随后就被温琼华给追打出了房间。

    侯府的丧事,和将军府的喜事却没有半点儿关系。到了八月,方家三表哥方继,终于在金榜题名之后迎来了人生中的第四喜——洞房花烛夜。

    温琼华和温思华虽然只是侄子侄女,但绝对是嫡系的,并且还是在百日热孝之内,就很可惜的表示不能去了。甚至八月份,温琼华的及笄礼,都因为这个热孝而没有大办。

    不过,温琼华也不在意,反正该来的都来了,她一个现代人,也并不是太在乎这个礼节。甚至若是可能,她都愿意只是家里人一起吃顿饭,然后插一个簪子就完事儿了。

    只是能给温琼莹添堵,温琼华还是尽可能的装可怜,在老太太面前卖乖了几天,还是请了不少的客人回来。

    109、一年

    二婶娘过世一周年之后,二叔父续弦的事情,就提上了章程。

    温琼华原本对这件事情是没多大反应的,毕竟二叔父娶谁,和她都没多大的关系,温思华已经回江南了,她自己再有两年就要出嫁了,新来的二婶娘再怎么作威作福,也做不到一个出嫁的隔房侄女头上了。

    唯一担心的是两个庶妹,但是,她出嫁之后,多给庶妹留下些傍身的银钱,再时不时将两个人接过去住一段时间,然后再给庶妹定了亲事,就差不多了。

    可是,没关系不代表不能围观热闹。二叔父现在的条件,说好找也好找,说不好找,也不好找。一来他是侯爷,家里条件也不错,虽然说,账面上有些薄了,但是自从温云松接管了二婶娘嫁妆里的几个铺子庄子,已经是正在往“家庭条件富足”的道路上奔跑。

    而四叔父也升官了,每年往家里充公的钱,也从两千两变成了五千两。三叔父不好意思只让四叔父提交家产,也跟着往上升了一部分,从一千两变成了三千两。

    所以,侯府现在的财政情况,若是没什么大事情发生,基本上就不会出现赤字了。

    这种条件,是肯定有大把的姑娘上赶着嫁进来的。

    而说二叔父不好找,则是因为二叔父年纪不小了,温云松这个嫡长子都已经十五岁了,准备要说亲了。二叔父还有两个庶子,去年花姨娘生了个男孩子,奠定了姨娘里面第二人的坚实地位。这些加起来,还能说明一个现象——二叔父要奔四了。

    古代人都早熟,二十当爹,四十当爷爷,二叔父这年纪,谁也说不准将来能不能生儿子了。再加上后院人数不少,真心心疼闺女的,谁愿意将闺女嫁给个半老头子?哪怕二叔父很是注重保养,四十岁的人弄的和三十岁一样,但是也改变不了他四十岁的真相。

    二叔父本人呢,还是很想找个能给他带来好处的。

    结果没等二叔父发表意见,二婶娘佘氏的爹娘回京了。回京的头一件事情,就是上侯府拜访,并且带来了一封信,是当年佘氏写的。

    “什么?佘家的人说将佘氏的庶妹嫁进来?”温琼华一边躲在自己房间里喝绿豆粥,一边听粉青八卦,粉青两眼放光的点头:“是啊,佘氏的娘还将那个庶女给带过来了。”

    “不对,你等我算算啊,今年二叔父大概是四十岁,二婶娘就算是年纪小点儿,也定然是三十多了,她庶妹多大了?”温琼华皱着眉,很是疑惑:“不会是拖到二三十还没嫁人,就为了嫁给她姐夫吧?”

    “姑娘你想哪里去了,先皇六十多了还有孩子呢,那个佘氏的爹今年也不过五十多,十多年前照样生孩子。”粉青现在在说这方面的话的时候,也向温琼华学习,有些无所顾忌了。

    温琼华点点头:“也是,那那位佘姑娘到底是多大了?”

    “二十。”粉青立马报上答案,温琼华摸摸下巴:“这个岁数也不小了啊,一般人都十五六订亲,十八岁嫁人,这个佘姑娘,竟然拖到了二十岁。”

    “大概是早就有着嫁给姐夫的计划吧。”粉青随口说了一句:“再说了,只不过是个庶女,有些人家,当家主母很是不待见庶子庶女,拖一拖他们的亲事也是常有的事情。”

    “嗯,接着说,老太太答应没?”温琼华点了点头,靠在软垫上,白嫩嫩的手一挥,让粉青继续八卦下去。

    “老太太没答应也没拒绝,二老爷倒是有些不想答应,后来,温……二姑娘过去了,和佘家老夫人是抱头痛哭——佘老夫人说:‘我苦命的儿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定了人家没有?’,二姑娘哭:‘外祖母,您和外祖父这次回京,是再也不走了吧?’”

    粉青唱作俱佳,中途还顺便换换音,表演的时候还配上动作分解,做出温琼莹往佘家老夫人怀里扑的动作,又做老夫人伸手摸温琼莹脑袋的动作:“佘家老夫人又说:‘不走了不走了,我若是走了,你和云松日后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我老太婆至少也要看着你们成家立业才能闭眼啊。’咱们家老太太听了这两句话,脸色着实有些不好看,二姑娘赶忙将话头圆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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