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亲王的五十大寿后十月初九是福惠的生辰,他今年已经十四岁(虚岁)算是大人了,到明年就可以指嫡福晋了。*.

    云珠带着三胞胎送了寿礼过去南三所,刚好碰到雍正在那里,见云珠过来,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年多亏你时时照拂着,福惠才能平安长这么大。”

    “媳妇能做的有限,说到底还是皇阿玛的慈父之心才有今天的福果。”真想拔腿就溜啊,自五月底圆明园的那桩刺杀事件后不知怎地,云珠每次见雍正都觉得他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似乎看穿了自己的秘密一般……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云珠只能归诸于自己的心虚,天知道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幸好,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而两世为人的经历也让她的面子工程修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看着这个成长艰难的儿子,见他身子虽比一般人文弱了些,却更显得面容清俊,气度隽永,风姿秀拔,便道:“过了年就十五岁了,也该给你指个嫡福晋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福惠脸上一红,半晌才道:“儿子身体现在虽算健康,却也不能太过劳累,政事儿子不喜,学业上用功一般,也只有在绘画上这几年有些进益,以后也只想专于此道。嫡福晋的话,还是找个能安心过日子的……皇阿玛,儿子能不能让四嫂帮着看?”

    他早就打定主意当个闲散宗室的,他的骑射不行,小时候因身体原因到上书房读书也是常常请假,因此也算不上博学多才,只有在绘画一途上有些天赋,也持续下了苦功。这样的他何必去自讨苦头,过那争斗算计不休的日子呢?小时候那提心吊胆、只有皇父可依的日子他是不想再过的,若娶的福晋不是那志趣相投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你倒是相信你四嫂……也罢,就让你四嫂多劳累些。”雍正似笑非笑地瞅了云珠一眼,伸手将和徽抱了起来,放到榻上,拿果子给她吃。

    云珠郁闷,难道自己是穿来当红娘的?然而雍正既这么说了,她也不得不应。话说,他老人家到底要给傅恒指个什么妻子啊,不要钓人家胃口啊。

    “皇阿玛,媳妇去给福惠做碗长寿面,您想吃什么?”

    “随意做点吧。”

    留了叶嬷嬷明心在这里伺候着,云珠带了素问往小厨房去了。

    永琏跑去看福惠的画作了,和敬则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地,时不时地指着某件精巧的东西问:“六叔,可不可以给和敬玩?”

    福惠自是无有不允的。

    雍正微笑地看着跟小侄女玩的福惠,对这个儿子曾经他觉得只要他能活下来就很感谢上天垂怜了,没想到转眼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可惜底子本就弱,再加上几番摧折,如今仔细调养了七八年却还不甚强壮,哎,做个闲散宗室也好,平平安安地。“你现在是跟谁学的画,要不要朕给你寻个绘画师傅?”

    “那太好了。”福惠果然十分欢喜,“儿子倒是经常跟袁师傅请教画技……”

    “袁江?”雍正想了想,“他在山水楼阁方面还不错,做你的老师学识上还差点,嗯,沈铨和高凤翰两人的画风你比较喜欢谁的?”

    高凤翰擅长诗文、书法、绘画、篆刻,不受传统限制,生动而富于妙趣,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心性坚毅、性格豪迈,遇挫不折,很值得学习。

    而沈铨则攻画花卉翎毛,擅画走兽花鸟,注重写实,上取北宋黄家画法,造型生动,工致精丽,赋彩浓艳,极尽勾染之巧,近取吕纪画法,亦有私淑周之冕之处。他在雍正九年应日本天皇之邀与郑培、高勾、高乾等人东渡日本,在那里留学三年,画风颇有日本情调。

    “儿子比较喜欢高先生的书法绘画,如果能得他指点一二就太好了。”

    高凤翰在雍正五年时曾因官场派系斗争受诬下狱,经历了一番磨难,后虽冤案昭雪,却对仕途失去了兴趣,生活有些落魄,但也正因这些变故,才使得他的才艺像颗被雕琢的原钻,绽开了璀璨的光华。

    他的书法画作,自有地方官员收集了好的呈献上来,被雍正所发现。现在既然儿子有意在书画一途走下去,那么,这个人或许可以一用。

    ……

    晚上,云珠跟弘历说起这事的时候,弘历道:“我早料到了,六弟身子骨不行,办差参政对他来说太过耗神劳力,专心于书画也不错。”

    “人各有志,天赋不同,只要能找到自己喜欢的目标并持之以恒地走下去,就是成功。”她从来不觉得办差参政有什么好的,雍正就不提了,对他有异心的兄弟早年就被他给打压怕了,历史上的弘历不知是吃了早年厚待宗室的亏还是天性多疑,太过能干的宗亲在他那儿也不好混,更别说他之下的嘉庆、道光等皇帝了。闲散宗室,有俸禄可领,又有地位又有闲,再混个青史留名的画家书法家什么的,那日子可比那整日劳心劳力又担忧前途的滋润多了。

    从她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她内心所想,弘历低笑着搂紧她:“等以后我们老了也过琴棋诗酒花的生活。”

    “不用老我也能过这样的生活,只不过多挤点时间处理宫务罢了。”她心态摆得很正。

    他亲了她一下,“你说过要再生一个儿子的……”

    色狼!就为了这句话天天晚上努力不缀,早晚肾亏……

    半夜,有人来禀:“珂里叶特格格要生了!”

    弘历有些恼怒,他和云珠刚歇下就被人叫起了。陪着某人疯了大半个晚上,云珠浑身酸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眼睛更是睁不开,虽然恨不能睡到天荒地老,可再不起就要被人说闲话了,只得狠狠地瞪了那个始作俑者两眼,由着素问她们给自己洗漱打扮。

    跟只爱睏的猫咪一样。//弘历摸摸鼻子,再逗她就要被挠了。“请太医了没有?”

    “稳婆福晋早就备着了,太医也让人去请了。”就是珂里叶特格格叫得太惨了点,身边的刑嬷嬷催着让人来禀报嘛。

    “既然没事,急吼吼地做什么?!”转头对云珠道,“慢慢来,不急。”

    等两人到了珂里叶特.果新住的厢院,孩子还没生……于是又喝茶提神坐下继续等,这一等又等了一个时辰,高氏富察氏苏氏金氏等人都来了,孩子还没生出来。问稳婆,都说没问题,有些产妇要两三天才能将孩子生下来呢。

    “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政务要处理。”云珠对他道。

    弘历看着她快成了两条缝儿的眼睛,伸手抚了下她显得有些冰凉的脸颊,将她拉了起来,“一起回吧,有太医和嬷嬷们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事的。”这珂里叶特氏临近生产云珠还特意上承乾宫请了个老嬷嬷来帮珂里叶特氏,若还出问题能怪谁?!“你们也回去,别在这儿等了。”这是对富察氏她们说的。

    “是。”众人应道,掩住眼底的幸灾乐祸。

    高露微朝金篱使了个眼色,金篱在站起来的时候便晃了一下,晕倒了。

    弘历淡淡地对苏太医道:“给她看看。”

    云珠看着睫羽微颤的金氏心中暗笑,想在这会儿暴出身孕的消息到底是想打击珂里叶特氏呢还是想博个好兆头争宠?

    苏太医诊完脉,回道:“禀王爷福晋,金格格这是有喜了。”

    “那可又给王爷开枝散叶了,苏太医,金格格身体可还好?”

    “金格格怀孕已有两个多月,前三个月还需好好调养才能稳当,像今晚这样奔波熬夜的事可不能再有了。”苏太医面不改色地说道。不过是个格格,没事还爱装柔弱晕倒,既这样那就好好“调养”“静养”一番吧。

    弘历冷睇着金氏身边的奴才,“还不扶你们主子回去?!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有个万一你们也不用活了。”

    “是。”新分到金篱身边的小宫女细语连忙上前扶住悠悠转醒的主子。

    回了正院,云珠立即吩咐尚嬷嬷将赏赐发到金氏那儿,又道:“这下又要劳费嬷嬷多留一段时间了,等珂里叶特氏生完就让她去帮金氏吧,金氏那儿没个有经验的嬷嬷帮扶也不好。”

    “你做主就是。”弘历眼见天色也快亮了,便对她道:“你再去睡一觉,我直接上朝了。”

    “嗯。”云珠点了点头,她要回空间里睡,好睏。

    产房里,知道了这一切的珂里叶特.果新差点牙根咬断,好个金氏,敢在我生孩子的当口弄这一出,我跟你没完!

    十月初十,太阳落山的时候弘历的第八个孩子、第四子爱新觉罗.永珹出生了。早上刚听了金氏有孕的消息,下午自己就又添了个孙子,熹贵妃大喜之下赏赐比永璜永璋他们厚了三成,珂里叶特.果新抱着刚出生的儿子笑得十分满足。

    在自己的万寿节前添了个孙子雍正自然也是高兴的,不过这高兴也有限,毕竟是庶孙,现在的弘历弘昼也不缺儿子。

    十二年收回澳门打了一场战,今年东北边疆又有罗刹人侵入边界的迹象,只怕最后也免不了再起战事……有了这个考虑,十三年的万寿节雍正便下令停止了朝贺筵宴,反正他也不喜欢这些排场热闹。

    朝贺筵宴是停了,寿礼却是要敬的。现在国库丰裕,百姓生活水平提高,海禁开放,海贸往来顺利,但凡有前瞻眼光敢于投资的官员富商们都赚得盆满钵满……准备的寿礼那是什么样的珍奇都有。

    不过雍正的几个年长的儿女对他的性子还是很了解的,送的东西不见得多名贵,却绝对是用了心思的。

    乾西二所进献的寿礼有:黄杨木雕万寿无量寿佛;弘历亲自设计着人烧制的青花海水龙纹长颈盘口瓶一对,其主体纹饰为五爪大龙高高在上,三爪幼龙在下昂首呼应,体现了皇家父子情深的一面;万年如意蟠桃白玉杯一对;仙鹤寻梅玉石珊瑚盆景;弘历亲笔画的《登高行乐图》,上面正是雍正并玩闹的三胞胎在西山登高时的情景——这是根所三胞胎口述结合想象画出来的;云珠亲手绣的《泰山云松》图一幅;云龙捧寿羽绒滚貂绵袍一件;石青色寿字团龙夹褂一件,亲手炒制的茶四斤、各色花茶两斤,亲手酿的美酒八坛,果脯若干。

    再加上两位侧福晋和几位格格做的女红,加起也不少了。

    三胞胎一人写了一张贺寿词敬上,词还真是三胞胎想出来的,不过弘历云珠两人给小修了一下,字是三胞胎认认真真写的,末尾印上三人的爪印。

    雍正收到这份寿礼乐得不行,给三胞胎赏了不少东西。

    其他王公大臣福晋命妇,也多少得了赏赐。云珠帮熹贵妃统计了一下,内阁九卿等彩紬潞紬赐了四百匹,翰林詹事等绫、纺各赐了一百幅,其他宗室勋爵则锦缎二百匹,一些内造饰品则只有几个圣宠隆厚的大臣才有得。

    到了十一月底,是熹贵妃的千秋节,因着今年雍正停止的万寿节的朝贺筵宴,熹贵妃的千秋节也不好大办,只在承乾宫摆了酒,请了几个嫔妃和弘历弘昼他们吃一顿。

    云珠送上了早就备好的寿礼,在宴上表演了一次孕吐,成功地将自己有了一个多月身孕的消息传了出去。

    熹贵妃大喜,“好好,快快有赏!”她这是又要有嫡孙了!

    “贵妃娘娘,这可是喜上加喜啊。”众人纷纷恭贺。

    ……

    雍正和熹贵妃的厚赏就不必说了,让云珠满意的是接下来的腊月和新年她可以躲清闲了!熹贵妃自端午节那一遭连伤带惊之后身体愈发地虚败,她可不想上赶着给她做帮工。

    作者有话要说:哎,2.1w字的榜单终于赶出来了。。。。。

    以下正文:

    怡亲王的五十大寿后十月初九是福惠的生辰,他今年已经十四岁(虚岁)算是大人了,到明年就可以指嫡福晋了。

    云珠带着三胞胎送了寿礼过去南三所,刚好碰到雍正在那里,见云珠过来,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年多亏你时时照拂着,福惠才能平安长这么大。”

    “媳妇能做的有限,说到底还是皇阿玛的慈父之心才有今天的福果。”真想拔腿就溜啊,自五月底圆明园的那桩刺杀事件后不知怎地,云珠每次见雍正都觉得他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似乎看穿了自己的秘密一般……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云珠只能归诸于自己的心虚,天知道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幸好,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而两世为人的经历也让她的面子工程修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看着这个成长艰难的儿子,见他身子虽比一般人文弱了些,却更显得面容清俊,气度隽永,风姿秀拔,便道:“过了年就十五岁了,也该给你指个嫡福晋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福惠脸上一红,半晌才道:“儿子身体现在虽算健康,却也不能太过劳累,政事儿子不喜,学业上用功一般,也只有在绘画上这几年有些进益,以后也只想专于此道。嫡福晋的话,还是找个能安心过日子的……皇阿玛,儿子能不能让四嫂帮着看?”

    他早就打定主意当个闲散宗室的,他的骑射不行,小时候因身体原因到上书房读书也是常常请假,因此也算不上博学多才,只有在绘画一途上有些天赋,也持续下了苦功。这样的他何必去自讨苦头,过那争斗算计不休的日子呢?小时候那提心吊胆、只有皇父可依的日子他是不想再过的,若娶的福晋不是那志趣相投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你倒是相信你四嫂……也罢,就让你四嫂多劳累些。”雍正似笑非笑地瞅了云珠一眼,伸手将和徽抱了起来,放到榻上,拿果子给她吃。

    云珠郁闷,难道自己是穿来当红娘的?然而雍正既这么说了,她也不得不应。话说,他老人家到底要给傅恒指个什么妻子啊,不要钓人家胃口啊。

    “皇阿玛,媳妇去给福惠做碗长寿面,您想吃什么?”

    “随意做点吧。”

    留了叶嬷嬷明心在这里伺候着,云珠带了素问往小厨房去了。

    永琏跑去看福惠的画作了,和敬则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地,时不时地指着某件精巧的东西问:“六叔,可不可以给和敬玩?”

    福惠自是无有不允的。

    雍正微笑地看着跟小侄女玩的福惠,对这个儿子曾经他觉得只要他能活下来就很感谢上天垂怜了,没想到转眼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可惜底子本就弱,再加上几番摧折,如今仔细调养了七八年却还不甚强壮,哎,做个闲散宗室也好,平平安安地。“你现在是跟谁学的画,要不要朕给你寻个绘画师傅?”

    “那太好了。”福惠果然十分欢喜,“儿子倒是经常跟袁师傅请教画技……”

    “袁江?”雍正想了想,“他在山水楼阁方面还不错,做你的老师学识上还差点,嗯,沈铨和高凤翰两人的画风你比较喜欢谁的?”

    高凤翰擅长诗文、书法、绘画、篆刻,不受传统限制,生动而富于妙趣,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心性坚毅、性格豪迈,遇挫不折,很值得学习。

    而沈铨则攻画花卉翎毛,擅画走兽花鸟,注重写实,上取北宋黄家画法,造型生动,工致精丽,赋彩浓艳,极尽勾染之巧,近取吕纪画法,亦有私淑周之冕之处。他在雍正九年应日本天皇之邀与郑培、高勾、高乾等人东渡日本,在那里留学三年,画风颇有日本情调。

    “儿子比较喜欢高先生的书法绘画,如果能得他指点一二就太好了。”

    高凤翰在雍正五年时曾因官场派系斗争受诬下狱,经历了一番磨难,后虽冤案昭雪,却对仕途失去了兴趣,生活有些落魄,但也正因这些变故,才使得他的才艺像颗被雕琢的原钻,绽开了璀璨的光华。

    他的书法画作,自有地方官员收集了好的呈献上来,被雍正所发现。现在既然儿子有意在书画一途走下去,那么,这个人或许可以一用。

    ……

    晚上,云珠跟弘历说起这事的时候,弘历道:“我早料到了,六弟身子骨不行,办差参政对他来说太过耗神劳力,专心于书画也不错。”

    “人各有志,天赋不同,只要能找到自己喜欢的目标并持之以恒地走下去,就是成功。”她从来不觉得办差参政有什么好的,雍正就不提了,对他有异心的兄弟早年就被他给打压怕了,历史上的弘历不知是吃了早年厚待宗室的亏还是天性多疑,太过能干的宗亲在他那儿也不好混,更别说他之下的嘉庆、道光等皇帝了。闲散宗室,有俸禄可领,又有地位又有闲,再混个青史留名的画家书法家什么的,那日子可比那整日劳心劳力又担忧前途的滋润多了。

    从她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她内心所想,弘历低笑着搂紧她:“等以后我们老了也过琴棋诗酒花的生活。”

    “不用老我也能过这样的生活,只不过多挤点时间处理宫务罢了。”她心态摆得很正。

    他亲了她一下,“你说过要再生一个儿子的……”

    色狼!就为了这句话天天晚上努力不缀,早晚肾亏……

    半夜,有人来禀:“珂里叶特格格要生了!”

    弘历有些恼怒,他和云珠刚歇下就被人叫起了。陪着某人疯了大半个晚上,云珠浑身酸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眼睛更是睁不开,虽然恨不能睡到天荒地老,可再不起就要被人说闲话了,只得狠狠地瞪了那个始作俑者两眼,由着素问她们给自己洗漱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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