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啊,主子,这是血啊,您怎么可以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您这不是让人心疼死么……”松嬷嬷哭出声来,“您再委屈再不甘可以打骂奴才,怎么出气都好,千万别憋坏了自个儿啊!”

    让人心疼死?高露微轻扯了下唇角,她阿玛哥哥倒是千方百计为她谋划,可是她给家族带来了什么?一个空荡荡的妃子名头,家族却丢了几辈子在内务府经营的差事、势力,全然忘了她阿玛为了太上皇在江南出生入死,忘了她为皇上流了胎、失了女人最重要的生育机会,皇上待她、待高家何其凉薄寡恩。

    心如雪洞,冰冷,不甘,还有一股无法忽视的渴望。

    他待她越不好,她越渴望他的宠爱温柔。

    她也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高露微阖上眼,“不能宣太医,传出去会让人诟言。”一个妃子怎么能不满皇帝的旨意呢,这不是自绝后路么。

    “主子……”松嬷嬷无声淌泪,她能感受到主子的怨恨不甘,她付出了一个女人最惨痛的代价才换来侧福晋的地位,临到最后却发现这种地位随时可能被代替、被超越。

    她与乌喇那拉氏各有各的悲惨。

    这一刻,松嬷嬷也免不了怨恨起皇上怨恨起了皇后,为什么他们能过得那么幸福,而她的主子却只能血泪暗咽,不敢宣诸于人。

    “您先歇着,奴才去给您熬碗汤来。”松嬷嬷扶着她躺好,盖上被子,起身拭干了泪福身说着。

    “嗯。”

    高恒觉得妹妹得到的位份太低,忿忿不平:“妹妹怎么说也救过皇上皇后,怎么才封了个慧妃,竟跟乌喇那拉家的那位一般。”

    “住口!”高斌大怒,“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想我高家出身包衣,能有如今地位全赖太上皇、皇上恩典,此负恩之言今后若让我再闻听一言半句,你就给我滚出高家!”

    “老爷,恒儿不也是心疼妹妹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高斌妻子尚氏连忙上前劝说,“恒儿还年轻,气盛些也是有的,老爷好好教就是了。”

    高斌看着面色犹带不甘的儿子,气道:“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跟在太上皇身边,战战兢兢,几十年不敢有一日懈怠才有高家的今日。恒儿是我儿子,我怎会不了解他的性子,他对家人好,爱护姐妹这是好的,可他也太将高家当一回事了,贪霸之心一起半点都不顾忌,再这么下去总有一日会惹出大祸!”

    “你就这么瞧不起儿子。”在尚氏眼中,她的儿子女儿都是好的,相貌手段都有,不然也不能联姻高门望族,小女儿更成了皇妃。

    “儿子就是被你惯坏的!”高斌指着高恒道:“他也不是没脑袋的,心机手段比老子当年还好些,就是为人太过不知足,胆大妄为,早年他和微儿干的那些事他以为皇上、太上皇不清楚?都记着呢!”

    高恒猛地抬头,眼底掩不住地惊骇:“不可能!如果皇上知道了,怎么——”

    “不可能?嘿。”高斌颓然一笑,“若非如此,这几年高家怎会处处受制,同为心腹老臣,我甚至比鄂尔泰、张廷玉更贴近主子,可现如今他们都是首辅大臣,可握在高家手中的权柄却日渐缩小,我甚至怀疑当年送微儿进宫是不是做错了。”

    当年送女儿进宫,是因为自己手中握着主子在江南的暗谍,一来表忠心尽本份,二来也是让主子放心,可是女儿心高,自己也存了攀附未来皇统继承人延续家族繁荣昌盛的心思,因此支持她接近当今,可惜啊,灵慧动人的小女儿行事太过躁进、阴毒,若非自己给他们兄妹收尾,这事一闹开,高家会如何?他不敢想。

    早年太上皇的手段他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西林觉罗家是高家姻亲,高恒自然清楚如今朝廷官员格局,早两年被太上皇削爵的鄂尔泰在弘历一登基立时被钦点为会试大总裁、军机大臣、领侍卫内大臣、议政大臣,圣眷之厚一时无两。

    对比当年高家在江南的权威甚至比鄂尔泰还要高两分,高恒忖道,自己阿玛这些年政绩次次评优,可如今在皇上面前待遇却差了不止一层,妹妹身为皇上潜邸侧福晋却只封了与乌喇那拉氏同品级的妃,莫非阿玛说的是真的,自己跟妹妹做的事皇上都清楚?!

    这念头一起,浑身发寒,膝盖一软,跪到地上:“阿玛,都是儿子的错!求阿玛责怪。”父亲的训诫他多半表面恭听心里不以为然,有权势不倚仗那要来干什么?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没有权势那他将什么也不是,高家得罪的官员有多少,他顶着高家的光环在江南也没少对碍着自己享乐的人逼上绝路……要是被家族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才落得这样的结果,自己会不会被丢卒保车?!

    有一点他父亲说对了,他就是个自私贪婪胆大妄为的人,任何事,他最先考虑的便是自己,然后才是亲人、家族。父亲虽得圣眷,手眼通天,可新皇一旦即位,高家的荣光何以为继?有什么比出个宠妃和皇子更可靠呢。

    为了这个目标,他当然要帮妹妹算计,可如果为着妹妹,失去了高家的权势,甚至是自己的性命,那是万万不能的。

    尚氏狐疑地看着儿子:“你们兄妹瞒着我做了什么?”知儿莫过母,若非天大的祸事,她这儿子是不会认的。联想起这几年高氏一族被剥离内务府权势中心,尚氏的眼光渐渐冷凝起来,即使身为高家妇,一些行事,她也要顾及自己娘家。

    高恒不敢言语。

    高斌也不想让妻子明白其中纠葛,袖子一甩,回了房写谢恩折子。“问你的好儿子吧。”他深知儿子是不会给妻子说实话的。

    ……

    高斌的谢恩折子文情并茂,姿态摆得很低,这让弘历想起当初超拔高露微为侧福晋时高斌的谢恩折奏:“伏念奴才女儿至微至贱,蒙皇上天恩,令侍候宝亲王,今乃于使女之中超拔为侧福晋……”

    “高斌是个明白人,可惜了。”

    高家与金风院的动静都没有瞒过弘历,他冷笑了一声,对付高氏这种女人根本就用不着什么惩罚手段她自己就能够折腾死她自己,高斌一个人再厉害也撑不起整个高氏家族。

    则于乌喇那拉氏,他望着搁在案桌上的另外几张报告,眼底的冷意如冰,这个女人更加深沉隐忍了,竟能不动声色,不过“嫌”妃这个位份也确实便宜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正文:

    富察.芙灵阿以新帝潜邸格格的身份一跃封妃!

    除了皇后,谁有这个荣耀,乌喇那拉.妮莽衣和高露微这两个侧福晋如今也不过多了个封号,也难怪乾西二所二进左边第一厢院里个个喜气盈盈。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富察.芙灵阿亲自扶起了平嬷嬷等人,“多亏大家扶助才有今日。”

    平嬷嬷和秋叶几个喜极而泣,“主子言重了,奴才不过尽了该尽的本份,能遇上主子这么好的……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富察.芙灵阿知道她们是做给皇后新拨下来补足六位数的随侍宫女及太监等人看,缓声道:“今日大喜,一会儿都到秋叶那儿领三个月例钱的赏。”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众人闻言眼睛一亮,早听说这位主子是好侍候的,没想到还是个出手大方的。

    将底下各人的神色收进眼里,富察.芙灵阿又淡淡地警告道:“你们以后都是我景仁宫的奴才,做事只要尽心尽职,不弄虚作巧,我自会护着你们,给你们一个好的结果,这宫中规矩也不必我多说,但凡我发现有二心者,撵出去……那是轻的。”重的,自然不必多说,慎刑司走一遭,又或者身死族灭。

    新来的一听,心中一凛,恭敬地随其他人一道垂首答道:“是。”

    “额娘!”永璜跟玉宁一起走了进来,面上一片欢喜,“给额娘请安。”

    平嬷嬷立时带着其他人退了下去。富察.芙灵阿连忙扶他们起来,柔声道:“怎么来了,可给你们皇额娘请安了?”

    “刚从皇额娘那儿来的。”永璜扶着她坐到榻上,“儿子听说皇阿玛封额娘为妃,赐住景仁宫便赶来道喜了。”

    “今天皇额娘在主殿两侧的桂树槐树底下放了石桌石椅说是等中秋时给我们赏月呢,真是神奇,不到半个月时间原本萎靡不振的大树已经精神了起来,我还看到了新芽呢。”玉宁偎到了她身边,“额娘,皇额娘说让女儿住永寿宫呢,与皇阿玛赐给额娘住的景仁宫中间隔着乾清宫。”

    “是吗。”富察.芙灵阿一点也不讶异,她以前或许有与嫡福晋争宠之心,可在看到弘历对福晋的维护宠爱与福晋的手段后选择了恭顺,让她彻底歇了心思的却是自己观察到的与家族打听到的关于福晋的种种传言,不是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她怎么与天命眷顾的人去斗?!

    运气福气有时也是一种实力。

    看着已长成英挺少年的儿子,又看了看生得眉目如画与自己有几分像的女儿,“永璜大了,身边人都把得住,明年大选秀后生活上也有人照顾,额娘这心也就安了大半,只有玉宁,才七岁,以后要自己一个人住,有个好歹额娘也看顾不到。”

    永璜脸一红,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玉宁不以为然,“女儿身边又不是没奴才伺侍,我一天有半天是跟姐姐们一道念学骑射,剩下的半天还要跟嬷嬷们学女红才艺,也不是一个人的。”而且永寿宫就在养心殿和长春宫慈宁宫附近,谁敢对她这个公主不敬?!

    和敬和徽两位公主倒是好,平时也不吝照顾指点玉宁,只是陪读的宗室女们却也各有心思……富察.芙灵阿叹了口气,“你若这么想就错了,额娘蒙你皇父恩典册封为妃,这生生打了乌喇那拉氏和高氏的脸,必被她们视为威胁,更何况,我和高氏仇怨极深,额娘如今恭妃位倒不怕她们,只担心她们朝你俩下手……若你们兄妹有个三长两短,额娘还有什么指望。你住永寿宫是好的,离你皇阿玛皇额娘也近,可这荣宠有时也会成了别人嫉恨的根源。”

    “女儿会小心的。”玉宁已经晓事,听了这话顿时明悟,伴随着好事而来的不一定是福,“难道皇额娘是故意拿女儿当靶子的么?我听皇额娘说五妹满了六岁也会住进来的。”

    “以你皇额娘的手段还用不着拿你当靶子,再说你要是个不得宠的公主,岂不更艰难?!你难道忘了乌林珠郡主找你麻烦的事了?”

    乌林珠是多罗理郡王弘韪的嫡女亦是唯一的女儿,与三胞胎同年出生,弘历登基恩封宗亲她由“县主”越级晋封为“郡主”——这是亲王嫡女才能有的品级。

    乌林珠从小被父母兄弟捧在手心里性子养得有些骄纵,不太明白自家在宗室中尴尬的地位只知道自己成了郡主,被往来亲戚、奴才恭贺几声便有些忘形,在一众陪读格格里除了对和敬和徽还稍带恭谨外连玉宁都有些不放在眼里,几次三番踩着玉宁显威风。

    小孩子间的磨擦宫中长辈未尝不知,只是不好插手,弘历未登基前富察.芙灵阿就算心疼也只能让女儿小心避让,免得给弘历带来丝毫不好影响,可玉宁一成了公主,她立即让女儿找机会在众人面前反击,让乌林珠丢脸。

    一个小小的宗室郡主也敢在公主面前耍威风,真以为她阿玛是亲王了?!

    不必宫中长辈出面,乌林珠自己也会被教导她们的师长惩罚,回了理郡王府也会被亲长教育……

    未登基前大权在握的亲王还会顾忌名声和宗室影响,一旦登基为帝,这皇家威仪便不容侵犯。

    然而,这侵犯与被侵犯者的身份地位有时也决定了事态的发展,富察.芙灵阿细细地替玉宁分析了一番,叹道:“若非生在皇家你们怎会小小就学习这些……额娘将秋叶给你,她是额娘身边的老人了,有她在你身边额娘这心也踏实一点。”

    “这怎么行,有平嬷嬷和秋叶姑姑在,额娘也轻省一些。再说,女儿身边的芳梅芳桂也是忠心可靠的。”

    “你身边的芳梅芳桂是好,经事却不多,有秋叶看着,额娘才能放心。”富察.芙灵阿拍了拍女儿的手,“你们好额娘才好,额娘身边有平嬷嬷呢,内务府新拨过来的青蘅紫藤看着也是不错的。”

    想到那个珊玲,富察.芙灵阿心中冷笑,没抓到证据,不过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高氏的人……她反其道而行之将珊玲放到身边就是想让她动手脚,只有真正地抓到高氏谋害宫妃的证据,才能彻底掀开她曾经“舍命救驾”的光环。

    不彻底铲除掉高露微,她夜不能安枕。

    永璜玉宁不再言语,从小额娘就教养他们怎么观察身边人是否可靠,哪个可以培养为心腹,哪些个能倚为臂助……在用人这一方面他们确实还没什么发言权,也暂时无法给予生母什么有力的帮助和回报。

    他们也晓得,只有自身平安长大额娘的地位才能稳固,同样,只有额娘好了他们在这偌大的深宫之中才有依靠,皇额娘待他们再好也隔了一层。

    ……

    如果说富察.芙灵阿这边是喜气洋洋那么高露微那边就是气急败坏了,算良忍让了这么久,然跟乌喇那拉氏一样只封了妃,凭什么?那个女人无宠无功,还害过皇后,皇上难道忘了么?!

    ——某人显然忘了自己也插了一脚。

    还有富察.芙灵阿那个贱人,然也封了妃,只比自己少了个封号!她有儿有女,再进一步不难,可自己呢,熬资历?

    她是当皇帝的嫔妃不是官员啊,一想到“熬资历”就仿佛看见了自己如花的容颜枯萎衰老可怕场景……高露微恐惧之余深嫉起皇后娇美清丽的模样,为什么皇后会是上天眷顾的真凤之命,为什么她就能培育出养颜的玉兰果?

    太不公平了!

    不老的容颜,高高在上的地位,可爱聪颖的儿女……如果她能拥有,如果她能拥有……

    “唔……”鲜血如丝缓缓逸出她淡粉的唇角。

    “主子!”松嬷嬷大惊,身无重病,年少吐血,这是短命之兆啊。“您这是?快,快叫太医——”

    “嬷嬷!”高露微止住了她,“我没事,不用叫太医了!不过一时想不开,血不归经……歇歇就好了。”

    “这怎么行啊,主子,这是血啊,您怎么可以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您这不是让人心疼死么……”松嬷嬷哭出声来,“您再委屈再不甘可以打骂奴才,怎么出气都好,千万别憋坏了自个儿啊!”

    让人心疼死?高露微轻扯了下唇角,她阿玛哥哥倒是千方百计为她谋划,可是她给家族带来了什么?一个空荡荡的妃子名头,家族却丢了几辈子在内务府经营的差事、势力,全然忘了她阿玛为了太上皇在江南出生入死,忘了她为皇上流了胎、失了女人最重要的生育机会,皇上待她、待高家何其凉薄寡恩。

    心如雪洞,冰冷,不甘,还有一股无法忽视的渴望。

    他待她越不好,她越渴望他的宠爱温柔。

    她也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高露微阖上眼,“不能宣太医,传出去会让人诟言。”一个妃子怎么能不满皇帝的旨意呢,这不是自绝后路么。

    “主子……”松嬷嬷无声淌泪,她能感受到主子的怨恨不甘,她付出了一个女人最惨痛的代价才换来侧福晋的地位,临到最后却发现这种地位随时可能被代替、被超越。

    她与乌喇那拉氏各有各的悲惨。

    这一刻,松嬷嬷也免不了怨恨起皇上怨恨起了皇后,为什么他们能过得那么幸福,而她的主子却只能血泪暗咽,不敢宣诸于人。

    “您先歇着,奴才去给您熬碗汤来。”松嬷嬷扶着她躺好,盖上被子,起身拭干了泪福身说着。

    “嗯。”

    高恒觉得妹妹得到的位份太低,忿忿不平:“妹妹怎么说也救过皇上皇后,怎么才封了个慧妃,竟跟乌喇那拉家的那位一般。”

    “住口!”高斌大怒,“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想我高家出身包衣,能有如今地位全赖太上皇、皇上恩典,此负恩之言今后若让我再闻听一言半句,你就给我滚出高家!”

    “老爷,恒儿不也是心疼妹妹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高斌妻子尚氏连忙上前劝说,“恒儿还年轻,气盛些也是有的,老爷好好教就是了。”

    高斌看着面色犹带不甘的儿子,气道:“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跟在太上皇身边,战战兢兢,几十年不敢有一日懈怠才有高家的今日。恒儿是我儿子,我怎会不了解他的性子,他对家人好,爱护姐妹这是好的,可他也太将高家当一回事了,贪霸之心一起半点都不顾忌,再这么下去总有一日会惹出大祸!”

    “你就这么瞧不起儿子。”在尚氏眼中,她的儿子女儿都是好的,相貌手段都有,不然也不能联姻高门望族,小女儿更成了皇妃。

    “儿子就是被你惯坏的!”高斌指着高恒道:“他也不是没脑袋的,心机手段比老子当年还好些,就是为人太过不知足,胆大妄为,早年他和微儿干的那些事他以为皇上、太上皇不清楚?都记着呢!”

    高恒猛地抬头,眼底掩不住地惊骇:“不可能!如果皇上知道了,怎么——”

    “不可能?嘿。”高斌颓然一笑,“若非如此,这几年高家怎会处处受制,同为心腹老臣,我甚至比鄂尔泰、张廷玉更贴近主子,可现如今他们都是首辅大臣,可握在高家手中的权柄却日渐缩小,我甚至怀疑当年送微儿进宫是不是做错了。”

    当年送女儿进宫,是因为自己手中握着主子在江南的暗谍,一来表忠心尽本份,二来也是让主子放心,可是女儿心高,自己也存了攀附未来皇统继承人延续家族繁荣昌盛的心思,因此支持她接近当今,可惜啊,灵慧动人的小女儿行事太过躁进、阴毒,若非自己给他们兄妹收尾,这事一闹开,高家会如何?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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