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继续睡。”他回头,丝锦中只见雪玉似的肌肤和搭在颊旁、肩上的乌黑柔亮的青丝,脑海中不由想起昨晚她对自己的各种撩拔……真是,从不知孕妇也能这么妩媚诱人,可惜自己是在接受“惩罚”,对一个孕妇,能做的实在有限——他若是去找别的女人发泄□,平时也罢了,他这会儿去找过后肯定就不止这个惩罚了。因此只着顶着大半宿不睡,数绵羊,或者想着孩子出生后怎么讨回来!

    后面这个纯属自找折磨。

    唇角逸出一丝苦笑,他的赛云珠多聪明的人呀,对他的维护不是没感动,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皇后的权利——他不经她同意就处置宫妃,从帝王的角度来说没什么,从夫妻长远的和谐上讲,有一就有二,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又会为别的女人“冲动”了!

    这怎么可能呢?

    他觉得她的“无理取闹”是在吃醋,而她的表现也太可爱了……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哦。”天大地大,睡眠最重要,她重新闭眼会周公去了。

    他轻笑一声,踱到外间,开始更衣洗漱。

    云珠一觉睡到辰末,梳洗时才知道继昨天愉嫔被训斥罚俸、娴妃被贬斥,今早慧妃高氏也薨了。

    “主子,纯嫔娘娘还有敏贵人庆贵人前来请安。”掬桃进来禀道。

    “哦?”云珠轻挑了下眉。

    “这会儿倒殷勤起来。”素问早忘了自己的主子为了清静日子早借口养胎免去了宫妃的请安。

    “只怕是以为慧妃的死别有内情才来的。”叔貂说道。云珠的身子越发重了,郭嬷嬷放心不下,让图嬷嬷和她过来照顾(随行的还有接生嬷嬷等),免得有事素问一人分不开身。

    ——含霜含霁她们基本被忽略了。

    以为高氏是皇帝赐死的?这都第几天了,以弘历如今的权柄犯得着顾忌一个妃子的生死,还错开时间?!这些女人也不知怎么想的。云珠淡淡地,“天气太热,灵柩不能停太久,头七一过就将松嬷嬷和慧妃身边的宫女都放出宫去。”

    是怎么回事高家的人一问就清楚,弘历下旨高氏按妃例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还是主子有办法,这样一来,什么流言也兴不起,慧妃本就是病死的。”素问眉头一松。

    “我倒是希望她们多担心受怕几日。”叔貂却没那么好心,“慧妃算是办了件好事,过后娴嫔真生个皇子出来。”

    233

    容嬷嬷与乌兰嬷嬷相视一眼,一同跪下请罪:“奴才无能,主子的衣食并没有问题,底下的人一时也看不出有异样……”

    衣食没有问题……妮莽衣心头忽然一省,“那用具呢?”要知道哲妃的性命可就是差点折在这上头的。

    “主子以前惯用的碗筷茶具早就一概收起来换上了银制的,屋子里的丝绸布料和摆件也悄悄检查过了……许是奴才能力不及,没有发现异样。”乌兰嬷嬷眉头紧蹙,明显是有问题的,偏偏她查不出,“要不,奴才去太医院请陆太医来?”

    自高氏被禁足承乾宫,陆太医在太后派人接触后就投了她们这边。

    也不是说太后在后宫多年以及乌喇那拉一族在朝堂后宫多年的经营在太医院没有人脉,而是太医院虽只是一个机构,里头的分科却高达十一个,这还不包括御药局、制药局、教习处、提举司、销售处……等下支机构,人员安排职责等级分明,能做到太医的本就是少数。

    每个太医都有擅长的科目,而太医院近十年来经过多次整改,只有怀孕的嫔妃亦或贵妃以上品级可随意调用太医问诊,还得留下署名脉案。

    如今妮莽衣虽不是贵妃,却怀有龙裔,陆太医之前虽是倾向高家,不过是为了报答高斌曾经的恩情,并非高氏族人,重要的是他是太医院除了副医正苏太医、方太医、陈小太医外新调进千金科的太医。

    妮莽衣翠眉紧拧:“会不会打草惊蛇?陆太医也就在千金科上有些本事,论起辨验药材说不定还没嬷嬷专精……”她语意幽然,若非乌兰嬷嬷擅长辨验药材乌喇那拉.德保也不会将她给了自己。

    一切都是为了乌喇那拉一族的未来。

    乌兰嬷嬷不语了,她是跟过孝敬宪太后的人,只是早早被放出宫,对乌喇那拉一族的忠心多过于眼前的娴嫔,方才的提议不过是不想主子怪罪自己办事不力。从立场上讲,她对陆太医也是不信任的,谁知他是太后那边的人,亦或依旧是高家的人?

    娴嫔与高氏从潜邸一路过来,侧福晋、妃位,无独有偶,偏一个包衣出身的父兄在朝中势力大,一个满洲姑奶奶出身的胜在姻亲故旧满京城,谁也不服谁。这次慧妃薨逝明着是病体缠绵拖不住,实际却是因着娴嫔流言之故,高家就算早前置犯了错的慧妃不理,以后也难保不寻隙报仇。

    容嬷嬷看乌兰嬷嬷不说话,便出了个主意:“主子不如召喻太医来看?”

    这喻太医是乌喇那拉.德保一道交给乌喇那拉.妮莽衣的属于乌喇那拉家在孝敬宪太后在世时培养的太医院品级最高的人手,擅长正骨科、痘疹科,任副医正已经有十来年了,之所以没新上任不久的苏太医有名是因为自牛痘出现痘科便不再那么受重视(没威胁了),正骨科用的地方多在帝王狩猎之时,看诊的也多为各大军营将领,于深宫内苑最多是看个崴脚什么的,因此不为深宫嫔妃青睐。

    ——要拉拢也找千金科的,这才对争宠有保证啊。

    妮莽衣真心觉得容嬷嬷不擅长出谋划策。无奈道:“我如今怀着孕,有什么不舒服的也只有传千金科太医的份,哪里轮到擅长正骨科痘科的太医?别人一瞧都知道有问题了。”

    白浪费了人才。

    好钢用在刀刃上……妮莽衣唇角微抿,手轻轻摩挲着腹部。就算怀了龙胎,知道自己命格极贵,她也不敢或忘昔日屈辱,况且如今还身处险境,只有熬过了,方有希望。她这一生是不冀求坦途了,可她的儿子,她一定要留给他最好的。

    “娘娘,太后身边的冬芒姑姑来了。”小宫女在殿门外禀报。

    妮莽衣听到,不待屋里人回禀便高声道:“快请进来。”

    在殿外候着的冬芒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欢喜,眼中闪过满意之色,待见娴嫔亲自走到殿门迎着,平静的脸上方露出受宠若惊之色:“娘娘身子贵重,可折煞了奴婢。”

    “姑姑万不可这么说。”妮莽衣顾忌着身子只虚手扶起冬芒的礼,她身边得用的宫女珊如早有眼色地抢先上前扶起冬芒。妮莽衣赞赏地瞅了珊如一眼,含笑将冬芒迎进屋里,“姑姑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得意人,我们小辈的合该尊重些。”

    这话冬芒果然听的高兴,推辞了进屋之举:“娘娘孝顺之心太后心中有数呢,这不才令奴婢带了赏赐并从碧云寺求来的平安符一枚,希望能庇佑娘娘平安康泰。”说着,让随同前来的内务府小太监将东西示出。

    除了平安符,另有今年进贡的月华锦两匹、琉璃纱两匹,凤穿牡丹妆花缎两匹,上好高丽布毛青布各两匹。其中月华锦和琉璃纱向来是皇上留着赏人的,不在后宫份例之中。

    太后此举,不止是为了向宫中嫔妃表示她对娴嫔的庇护之意,更是宣告了她的权威——再怎么着她也是圣母皇太后,尽管较真起来地位不如母后皇太后尊贵,但皇帝却是实实在在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这次妮莽衣不得不行礼叩谢了,还一副感激涕零,如沙漠旅者如饮圣泉的模样。

    太后看重娴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冬芒自然也有心亲近,立时亲热恭敬地扶起了妮莽衣,一起进了延禧宫明间,说起了这些日子的近况,隐晦地谈到了皇后日前在园子里也赏了纯嫔两匹琉璃纱。

    妮莽衣一面心惊于太后的消息灵通,一面又揣测起来:难道自己怀胎不稳是纯嫔搞的鬼?纯嫔竟全然不顾太后昔日的恩情投了皇后?

    联想到之前慧妃之死,她眼眸一眯,单单一个愉嫔怎么有那么大的力量左右宫中流言,连自己的命格都被传得人尽皆知,可见是跟皇后哲妃那一方连了手,哲妃纯嫔与慧妃有仇,她们去了心头大患,连带自己降了位受了训斥……若再丢了肚子的小阿哥岂不更称了愉嫔纯嫔的心?!要知道她们在太后跟前得脸,不就是一个仗着所出皇阿哥流着满洲纯正血统,一个则生育有功,除皇后外所出儿女最多……

    想必太后也是怀疑纯嫔这才派人提醒自己的吧。

    可为什么不提代掌宫务的愉嫔?妮莽衣冷笑,不过是自己肚里的还未出生,是男是女不能确定,太后不想轻易放弃愉嫔和五阿哥这道棋罢了。又或者,太后想一直留着他们制衡自己……

    双全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历史上皇后,除了清代的皇后,其他皇后好歹还有正妻的保障多一点。

    234试探(上)

    在俄罗斯额济勒河一带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土尔扈特部举族东归一事,固然是因为俄罗斯的奴役和压迫,是人类落叶归根的思想,同时,它也表明了如今的大清国富民安,威震邻邦,四方来朝的强盛之姿。

    就连百姓也觉得这是件极为自豪的事。

    偏偏有一个没眼色的御史马上蹦出来弹劾:二阿哥没有得到皇命就出兵俄罗斯,这是示恩土尔扈特部,居心叵测……balabala地,那慷慨激昂的模样仿佛下一刻永琏已经领兵攻回了城京夺取皇位一般。

    浑然不知别人看他就像看傻子。别说还有太上皇在那儿,就是没有,这种攸关国体、维护国家声威的问题也不容犹豫,等到皇帝指示,这黄花菜都凉了!大清这才大胜俄罗斯多久啊,俄罗斯主弱臣强各方势力内耗得多好啊,这种时候不紧压着打到它怕要挑什么时候?等整个土尔扈特部被绞灭,杀鸡给猴看?等大清的番臣属国心寒?

    土尔扈特部举族东归,这简直就大清史上的光辉篇章,你居然还想不出兵,想着被万民唾骂,被吊在青史上给世代读书人口诛笔伐啊?!

    居然真有人读书读到傻了,竟还能当上御史……别是另有居心吧?还是想学那个仲永檀,参人上位?

    不怪有人这么猜测。

    原来陕西道监察御史仲永檀新年始尹便疏请酌减上元声乐引发一系“血案”,不少官员因贪弊纷纷落马抄家,而仲永檀和其他几个“刚直敢言”的御史官员则受了皇上褒赏。一个月前,被擢升为都察院吏部给事中的仲永檀又上奏弹劾步军统领鄂善:“风闻鄂善受俞氏贿万金,礼部侍郎吴家驹赴吊得其赀;又闻赴吊不仅九卿,大学士张廷玉以柬往,徐本、赵国麟俱亲会,詹事陈浩为奔走,谨据实密奏,备访查。”又说皇帝的密奏留中事,外间旋得了消息,此必有私通左右暗为他宣泄消息的人。权要有了耳目,朝廷将不复有耳目矣。

    将眼看晃荡了大半年终于要恢复平静的朝堂掀起了一个滔天巨浪。

    步军统领衙门全称为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是京师卫戎部队,掌京城守卫、稽查、门禁、巡夜、禁令、保甲、缉捕、审理案件、□人犯、发信号炮等要职。皇帝坐镇京师治理天下,步军是除禁卫军外最紧要的防御军力,每个步军统领皆是皇帝看重、信任、本身又有能力的人方得担任。

    仲永檀的折子前面的还好说,不过是有受贿兼结党之嫌,后面便有些诛心了,简直是直戳帝王的心肺,前面慧妃收买暗卫泄露帝踪的事儿他还记在心里呢,何况步军统领这么个敏感职位。

    虽说仲永檀看到了弘历想整顿吏治的想法,君臣算是合作愉快了几回,可弘历还是更愿意相信鄂善一些……然而一番详察下来,结果令人失望,给年青的帝王又上了一课。

    鄂善固然欺君罔上,夺职下刑部,赐死。仲永檀也一举被擢拔为左副都御史,半年之间连升数级,让朝中不少大臣红了眼。

    只有高斌,背上冷汗涔涔,这叫什么事啊,怎么犯浑的人这么多,还扎堆犯同样的错?!简直就是在揭皇上的疮疤——高家不会被翻旧账吧?!

    难道有人在针对高家?

    “臣附议,请皇上……”

    居然还有官员附和,请求降罪出兵的乌雅.兆惠和二阿哥,众多不可思议的眼光在出列的两人身上扫啊扫地,很快有人悟了,这两官员身上七拐八拐的好像有亲戚是姓乌喇那拉的,联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那个流言,难道这就已经开始了储位之争吗?!

    岳钟琪立马出来维护,他领兵作战没话说,可论起做官耍嘴皮子那真是半点不顶用,不过是一脸认真地从这次出兵事件的紧要上进行反驳……弘历心中巨汗,对这位封了威信公后便上交兵符在京长住,闲时教导儿孙,上朝闭目养神的“师傅”刷新了认知。

    难怪当年曾静私下鼓动谋反,他主动“坦白”还会被皇父怀疑,实在太直板了……昔年在他帐下学习兵法,看他领军作战,怎么没发觉呢。

    如果不是在上朝,估计有很多人喷笑出来吧。然而对一个皇帝来说,这样的将领最让人喜爱,要才能有才能,要忠心有忠心,还不结党。他淡淡地扫着底下一张张死板着的脸,心中哼哧着,挥了下手:“将他们两个拉下去,斩了。”

    这种没脑筋没眼色的人做什么官!就算是另有心思,这心思也不正。弘历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他曾听皇父讲过,圣祖爷也曾与废太子胤礽父子情深,废太子也曾监国数月处事英明政务无差错,会闹到后来父子相疑,其属官和门下奴才的挑拨、为了利益而站队促使皇子结党争储的行为……占了绝大因素。

    “皇上饶命啊,臣一片忠心可昭日月啊……”

    “堵上他们的嘴,拉下去!”他不是圣祖爷,永琏也不会是废太子胤礽。

    众人噤声不语。

    如果这是有心人的一次试探,结果很明显,中宫地位稳如磐石。

    “臣有本启奏。”刚从户部调到兵部的尚书陈德华出列禀道:“沙俄如困境饿狼,我西北虽有驻军,然而新得潘领军政繁杂,攻守吃力,上皇与二阿哥身份尊贵,不可久处危墙,请皇上派遣军队前往支援。另外,土尔扈特部归我大清之后做何安排,还请皇上示下。”

    这话说得漂亮,弘历大悦:“卿言之有理。”当即点了乌喇那拉.德禄为远东将军,枪炮营章佳.阿桂为副将,迅速带兵增援西北,防着俄罗斯借口土尔扈特部东归之事反扑大清。

    居然点了乌喇那拉.德禄将,领兵前往西北,皇上到底是信任还是不信任二阿哥啊?

    弘历接着又命户部盘查准备经费,并降旨布置安排秋狝事宜。

    这是他登基后的第一次木兰秋狝,并于这次行围接见东归的土尔扈特部首领,接见蒙古各部之王、台吉等,处理西北一干事宜。

    回了九洲清晏,看着云珠高耸的肚子,弘历愧疚道:“不但不能守着咱们的孩子出世,连木兰秋狝也不能带你去。”

    九月刚好是产期。

    云珠有些失望,两人以前说过第一次木兰秋狝要一起去的。“土尔扈特部来归关乎国家社稷,还有从俄罗斯那儿收回的领土,许多事要皇上拿主意呢,哪能因我耽搁了。”过了一会儿,又道:“皇上打算带哪个去侍候?”

    “不带了。”见她一脸吃惊,弘历笑着伸手捧着她的脸往她唇上亲了亲,搂着她在榻上坐下,“这次行围时间匆促,事情也多,怕是连狩猎的时间都没有。”

    政治军事意义重大,他何必带个女人添些不必要的揣测。

    “那带几个阿哥去吧,让他们也见识见识。”

    这回轮到弘历吃惊了,云珠浅笑着靠进他怀里:“我认为鲜血与战火能坚毅一个人的心志,而出门在外能开拓一个人的眼界,多经世事则使人成熟。做为皇家子孙,他们应该比平常人更努力。我听过这样一句话‘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弘历久久不语。什么听过,分明是她说的,否则他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话?从小到大,她身边的人他哪个不知哪个不识的。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再次为她的贤明智慧,为她的襟怀坦荡,感到赞叹。

    一个人好不好,不看他说什么,而看他做什么。自己差点迷了。

    “有道理。只是永珎才五岁,你舍得?”

    “你不觉得他现在不那么黏我了么?”

    弘历心里一哼,小孩子长大了,又要读书,又要交往兄弟朋友,又有机会出门长见识,可一见到她还是往她身边凑和好不好?!

    “再说,他留在宫里我也没时间照顾他,跟你去行围,就算你这个阿玛没时间不还有春和跟弘晈么。”

    弘晈很喜欢永珎,永珎的骑射虽不是他手把手教的,却也指点了不少。

    说到这个弘历就忍不住咬牙。他是爱在永珎面前摆严父架子,逮到他在云珠身边粘糊就教训……而永珎也没少在云珠跟前告他这个皇阿玛的状,父子俩表面看着是不对付,私心里却是极看重对方,所以永珎对教授他武艺的傅文极尊重也就罢了,对没教他几日骑射的弘晈也表现得十分亲近,这不能不让弘历吃味。

    他别扭的表情自然没躲过云珠如水般清透的目光,轻笑了一声,她道:“行围之前不如我们先迎皇额娘回宫罢,中秋节快到了,也不好让她老人家一个人在静宜园。”

    弘历有些迟疑,“你还有两个月就生产了,到时候宫中……”可没什么人能够压制太后,万一她要使什么手脚,云珠哪有精力应付?!

    “到时我请十二婶十六婶进宫陪我也就是了,宫务还有几位妹妹帮衬,不会有事的。对了,弘瞻他们也一起去么?”

    “他们也没经过木兰秋狝,弘暊还小不去了,弘瞻弘晢也一起去。”这几个弟弟年龄跟儿子一般大,云珠不提他根本就想不起来——当然,对于这一点他是不会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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