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挠了挠头皮,一脸的疑惑:“谁啊?科长,难道你认识他?”
    疤哥哼了一声:“只是猜测而已,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败类,你们没听说吗?昨天有个外地人出车祸了,尸体被拉到了殡仪馆,家属来了之后想把尸体弄走,却被告知需要交纳四万块的费用,家属嫌多,没有当场答应,但是后来一想,人死后终归是要落叶归根的,所以决定妥协,结果再次去了之后,对方坐地起价,生生的把费用提高了一倍,诈了人家八万块,这才交出了遗体,所以我猜测小个子就是那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
    老赵怒道:“早知道是这个王八蛋,我非得多踹他几脚不可,真是便宜他了。”
    疤哥摆了摆手:“没必要,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种人渣虽然一时得势,但是早晚要遭报应,就算你不揍他,他也落不了好下场。”
    老赵点了点头:“没错,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早晚他得自食其果,指不定哪天就会死在外面,连个收尸的都有不了。”
    看到两人骂个不停,小李子有点着急:“科长,秦总他们走了有一大会儿吧,咱们也赶紧动身吧,免得追不上他们。”
    疤哥点了点头,虽然他和秦天早已约好了会和地点,但是如果长时间不回去,恐怕会令他们担心,小李子提醒的没错,是该走了。
    “上车,去找秦总。”
    几人上了车,疤哥将油门踩到了底,时间不长,就在苏婉容的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小李子跳下车,四处打量了一番,不禁皱起了眉头。
    “科长,这酒店也忒惨了点吧?玻璃门都烂了也不修,能住人吗?”
    疤哥白了他一眼,这次带秦天出院,一是为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养伤,二来也是为了躲避敌人的追杀,不选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难道去住五亚大酒店么?
    “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而且我提前告诉你,咱们以后就留在这儿不走了。”
    小李子叹了口气,虽然他对这里的环境不甚满意,但是疤哥说的对,到五亚不是来享福的,再说这个地方虽然条件不太好,但是比起工地上四面透风的临时建筑却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
    “好吧,您是老大,都听您安排。”
    疤哥不复多言,累了一天了,实在没有心情和他们废话,连秦天都懒得去见,找了个房间躺下,不大的工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门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疤哥一激灵,睁开了眼睛。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小李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科长,麻烦了,拆迁的来了。”
    疤哥斜了他一眼,简直是胡说八道,苏婉容这座酒店是私人产业,是受物权法保护的,想拆迁必须经过主人的允许,否则就是违法,但是苏婉容并没说曾经过有开发公司前来洽谈拆迁的意向,十有八九是小李子搞错了。
    “你弄错了吧?谁敢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上门拆迁?”
    小李子结结巴巴的说:“那还有假?钩机都进场了,还带着一大帮工人。”
    疤哥眉头一皱,他知道钩机就是挖掘机,这玩意儿除了挖土方之外,更多的时候是在搞强拆,难道真的有人来拆他们的大楼?
    “走,下去看看。”
    疤哥一伸手将小刀攥在了手心就要出门,却被小李子拉了一下。
    “科长,你干什么?”
    疤哥冷笑一声:“敢来拆我的房子,真把我姓赵的当摆设了,想动酒店就得从我身上踩过去。”
    小李子连连摆手:“科长,千万不要冲动,人家可是搞拆迁的,你这么干会惹祸上身啊。”
    疤哥上下打量了小李子几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据他所知,这小李子也不是个善茬,虽然说不上天不怕地不怕,一瞪眼睛就杀人,但是也从来没怕过谁,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子,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往常一听说打架你比打了鸡血还兴奋,今天怎么这么怂?”
    小李子脸一红,被人说成怂人可不是什么长脸的事儿,有心吹几句牛逼给自己正正名,但是想到惹上拆迁人员的后果,他还是忍住了,继续劝解疤哥:“科长,这和打架可不一样,打架无非就是比谁狠,一人一条命谁怕谁?可是现在咱们要面对的可是搞拆迁的,人家打死你白打,你打人家一下就得进班房,闹不好还得吃枪子,咱们惹不起啊。”
    疤哥奇道:“莫非你见过拆迁的?要不然怎么会吓成这样?”
    小李子叹道:“岂止是见过,那就是本人的亲身经历啊。”
    疤哥来了兴趣,以往光听说过某处拆迁出了什么事儿,但是却从来没和当事人接触过,没想到自己手下就有一位亲历者。
    “说说看,他们把你怎么样了?”
    小李子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他似乎依然心有余悸,如果疤哥不催促,想必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提到这件事,那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那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我和邻居王小虎去村外放风筝,就在我们的纸鸢冲上云霄,我和王小虎欢呼雀跃的时候,耳边隐隐传来吵闹声,而声音就来源于我家附近,我们两个连风筝都没来得及收,就匆匆赶回了家,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了让我终身难忘的一幕,一帮纹身大汉将我家的房子砸了个稀巴烂,推土机轰鸣着冲向了我家的大瓦房,我爹妈奶奶都被五花大绑扔在门前的空地上,嘴上还缠着厚厚的透明胶带,尽管他们拼命的挣扎,却没有人看他们一眼,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就在这时,我们村的村主任二狗子大喊了一声,这儿还有一个,两个纹身大汉就向我冲来,那时刚刚十五岁,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我腿都软了,还是王小虎机灵,一把拉起我就向村外跑,那两个大汉就在后面追,尽管我们玩命的奔跑,但是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怎么跑得过成年人,功夫不大就被追上了,按住我们就是一顿暴揍,我被打急了,抓住一个大汉在他手背上重重的咬了一口,这个大汉吃痛不过松开了手,但是却举起了一根胳膊粗的大棒,狠狠的砸在了我的额头,我当时就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小李子打住了,撩起了额头的长发,一道伤疤历历在目,时隔多年依然如此明显,可见对方当时下手之重。
    疤哥怒道:“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简直不是人,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小李子点了点头:“报了,判了三年。”
    疤哥哼了一声,这么恶劣的行为才判了三年,真是便宜他们了。
    “太轻了,如果我是法官,至少判他们五年。”
    小李子苦笑一声:“你误会了,是判了我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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