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上次就和她划清了母女界限了么?

    难道是,和好了吗?

    当然,这只是宝柒心中所想,她并没有问。

    虽然已经记不清楚母爱到底是什么感觉了,但同样快要做母亲的她,没有拒绝宝女士的提议,只不过出口的声音略略有些凉,渗杂在柔和的语调,几个字有点漏风。

    “行啊,没问题!”

    深深看她一眼,宝镶玉转身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宝柒笑着冲她挥手。

    汽车启动了,宝镶玉突地又落下了车窗,目光烁烁地闪了闪,盯着她说:“其实我今天来,有老爷子的授意。”

    “嗯?”宝柒诧异,老爷子还关心上她了?

    如果宝女士前一句话是暖流,那么下一句话就是彻头的凉水了。

    “他啊,还是害怕孩子出事的!好好养着,到底是冷家的子孙,他早晚会接受的,哪怕是看在孙子的面上。”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宝柒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张娇俏的脸上表情明明灭灭,瞧不清楚真实的情绪,更没有任何的喜怒。

    为什么宝女士要告诉她真话呢?

    她不说出来,不是更好么?

    至少,她还可以自己幻想一下,其实自己的妈妈是关心她的,所以她才会急切地等在门口,仅仅只为了看看她是否安好。而不是因为老爷子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特地授意她过来的。

    瞧,生活就是这么扯淡!

    前一秒,让你喜一下。

    下一秒,立马又把你的心脏扯到最深的谷底。

    ——

    回到家,宝柒就迫不及待的联系了血狼。

    结果非常遗憾,血狼还真是什么事儿都不知道。甚至他连权家有赵先生这个人,还有《金篆小典》都完全不知情,更别说其它的事情了。不过,他却愉快地答应了宝柒,等他有机会见到大哥的时候,会向他打听一下。

    当然喽,血狼同志不喜欢做亏本的买卖,他是有前提条件的。让宝柒替他向冷枭求情,放了他的大假,回归美女的怀抱,才能顺便完成她的重托。

    宝柒想,这事好办啊!

    不料,她兴冲冲的去求情,又灰溜溜的又回来了。

    冷枭压根不同意。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在她的再三追问下,他只说是血狼的历炼还不够,年少轻浮了点,该有他假期的时候,自然会有他的。

    对着电话,两师徒呜呼哀哉了一般,这事儿也就做罢了。

    宝柒不爱记仇,撒了大根三个小时的气,晚上的床头上,又被冷枭给哄好了。这姑娘不爱矫情,一好了伤疤,自然就忘了痛,又嘻嘻哈哈了起来。

    因了冷枭身上的伤势,他在家休息了一周。

    严格说来,其实也不算是病休。因为这七天,正是国庆长假。

    要天底下的孕女一样,有老公在家陪着,怀孕的宝柒心情十分愉悦。两个人国庆没出门儿,天天呆在家上,过上了纯家居式的夫妻生活。聊天,散步,吃东西,逛公园,偶尔也看孕儿书藉和画报,还抽空去做了一次产检。

    吴主任说,一切都好。

    孩子好,夫妻俩自然也好!

    诺大的鸟巢,已经有了迎接孩子的气氛了。一张张脸,全是乐呵的。两个人相处特别融洽,你看书来我读报,你砌菜来我浇花,偶偶吵吵架,一般不超过三个小时就完事了。

    日子,过得圆圆滚滚。

    她无病无忧,孩子健康,朋友们也大多风生水起。其中,六年长跑,五年抗战的小结巴和江大志终于进入佳境,于十月一日在城东区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阿硕和褚飞来了几次电话,说在的厦门很愉快,接下来还要再呆上一个月,小雨点儿的康复情况良好。似乎除了年小井和范铁,一切都在往圆满和顺利的方向发展。

    额外,她在十月八日又收获了一个笑话。

    这是国庆七天假后,冷枭去了部队,格桑心若来鸟巢的时候带给她的。她说,在十一欢庆国庆的大型娱乐汇演上,文工团的当家花旦叶丽丽小姐发挥失常,意外摔下了三米高的舞台,把小脚给崴了。

    宝柒不是好人,但也绝非心肠歹毒的女人,为啥她要说这是一个笑话呢?

    说起来有点窘,据格桑心若说,叶丽丽在表演的前一天,在节目准备充分之余,无数次去了首长的参谋室,询问首长同志会不会去看那天晚上的演出。开始的时候,参谋室以不便透露为由并不正面回答。最后一次,江大志受不了,直接告诉了她,首长在家休假陪怀孕的老婆。一听首长真的已经结婚,叶丽丽低着头失落的走了,据说她还哭了一个晚上。

    当然,这些都是格桑心若听的传说,不知道传了几遍变成这样的。宝柒只见过叶丽丽一两次,总觉得她不会是那种哭哭泣泣的女人。

    不过,既然是笑话,她也就当成笑话来听了。

    随着日子的推移,大肚子的膨胀,身体的急剧变化,让她越来越没有心思去理论其它事情了。

    她现在关心最多的只是肚子里的两个孩子。这个时候的胎儿,懂得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了,稍稍坐姿不对劲儿,他们就在里面不住的闹腾,好像在抢母亲肚子里的地盘儿一样。

    怀着一对双儿,她七个月的肚子明显比其它的孕妇大得多,每次去医院产检,人家看到她的大肚子都会以为她快要临产了。吃得好,忧心少,营养多,让她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万恶的大肚婆。

    可想而知,里面的两个小家伙长得多敦实。

    肚子越来越大,尿频尿急,气息不匀等问题困扰着她,她偶尔也会发发小脾气,一旦作劲上来,谁拿她都没有办法。好在这段时间冷枭也不算太忙,除了打点好部队上的事儿,余下的时间,全部用来打点她了!

    一晃眼儿,十月份过去了。

    十一月初,京都的微风入窗时,已经泛着凉意了。

    这一天晚上,宝柒半倚在冷枭的身上,掐着手指计算着自己的预产期。因为没想过自己会怀孕,因此她末次月经的时间一直不准确,只能大概根据b超什么的测出预产期在来年的元月一日左右。

    想象着到时候两只小恶魔就要面世,她一脸都摆着甜甜的笑意。

    冷枭轻轻拥着她,并不怎么说话。手掌习惯性地抚在她高高拢起的大肚子上,期待着小儿子的一脚能刚好踢中他的手掌心。宝柒一个人絮絮叨叨地念着,将各种产前忧郁症悉数倾倒给他。

    冷大首长,是一只绝壁的心灵垃圾桶。

    他只听,不埋怨,不随便插言。

    但是,该他插言的时候,他总会来一两句经典的。

    时光何其美好?

    唠了好一会儿……

    冷枭看了看手腕上的军表,放下了手里的《好爸爸三百六十五天》,严格要求宝柒遵守孕妇作息时间:“时间到,乖,睡觉了!”

    嘟了嘟嘴巴,大肚子的宝柒现在可怕睡觉了。左躺不舒服,右躺也不舒服,仰躺更是不舒服到了极点,有时候压得心脏像是喘不过气儿来。

    情绪一上来,她就想着赶紧生出来了事儿。

    怜爱地小声哄着她,冷枭将自己的手臂枕在她的颈后,关掉了卧室里的大灯,留了一盏橙黄色的小壁灯用来应急。现在宝柒怀孕的月份大了,随时都会有事儿,他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两个人相拥着,在卧室里橙色的光影下,美好得像一副能倾倒万千山水的流光水墨画,让人不忍动它分毫。静默着,冷枭看着躺在臂弯里拧着眉头的小女人,脑子七七八八,涌起的全是柔情。

    “小七儿……”

    “嗯?啥啊?”宝柒有气无力地回答她,样子有点儿心不在焉。

    侧转过身体来,冷枭睨着她,勾唇:“没事,就是叫一下!”

    “傻二叔!”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嵌了雾,宝柒抬起手指来在他唇上勾画着,心里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儿。描一描,按一按,画一画,样子特别的无聊。

    突地,在静寂里,她想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得一把抓住了冷枭的胳膊,拔高声儿直起身来。

    “二叔!”

    冷枭惊了一下,随即又哭笑不得。

    抚摸着她的长发,拉她躺下来:“孕妇同志,请注意情绪!有事好好说!”

    对哦,情绪!情绪!

    抿着嘴唇,宝柒深呼吸几口,调节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又微微眯起了眼睛来,左右摇晃着脑袋看向冷枭,带着神秘色彩的声音里,三分邪恶,七分玩味。

    “二叔,我刚才推算了一下,她要生了?!”

    啊哦——

    好戏该上场了!

    ------题外话------

    要端菜上来了!

    同志们,向我开炮!——嗷,不对,向我开票!

    月底了,月票什么的,留着没啥用的,闲置的,就砸到我的大碗里来吧!

    __恭喜新晋衔解元大官人——亲爱的【懒得郁闷】!啪啪啪~巴巴掌拍起!

    ☆、172米 妇幼院的激烈碰撞!

    她要生了?

    到底‘哪个她’要生了,不肖多说,两个人心知肚明。

    橙色的暖光下,彼此相视而笑,熟悉了的语感,已经不需要再用过多的言语去画蛇添足了。抿着粉色的唇瓣,宝柒抬起下巴瞄着男人,传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儿。

    “二叔,你说咱们得准备一个什么大礼呢?”

    大礼?

    宝柒说话经常不接地气,但冷枭却听懂了:“你觉得呢?”

    又反问,千年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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