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可以留下,四人大喜:“多谢小侯爷,多谢小侯爷。”

    郑森不再理会四人,转身道:“谢伯,我先进去看父亲大人了。”

    谢岳笑眯眯的道:“小侯爷请便,你们几个还过来给小侯爷牵马,进去一人通知老爷,少夫人,小侯爷回来了。”

    “我去,我去。”先前得罪过郑森的那名门子爬了起来,拨腿就向门内跑去,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他的喊声:“老爷,少夫人,大喜事,小侯爷回来了。”

    另外三人中一名眼急的赶快从郑森手上接过马匹,剩下两人无事可做,只是跟在郑森身后向大门走去。跨进大门,郑森的目光又是一呆,原先没怎么整治的大院完全变了一个样,假山、池水、大理石铺成的道路,巨大的屏风,整个院中处处显得奢华,一些地方还没有修建完成,许多工人正在叮叮当当的做工,难怪他在外里时会感到院中太过热闹。

    门子的喊声将侯府惊动,郑森刚愣了一下,上百名丫环仆役已经涌了出来,除了原先伯府中的仆人,大部分倒是新面孔,他的妻子董氏正抱着二岁大的长子走在前面。

    “参见小侯爷。”

    这样的排场虽然大,不过比起老家来还远远不如,郑森倒不至于手忙脚乱,挥了挥手:“免礼,都下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谢小侯爷。”虽然大部分仆人还想多看小侯爷几眼,至少也要在小侯爷面前混上脸熟,可是听到小侯爷赶人,少夫人又带着孩子站在一边,俗话说久别胜新婚,谁也不敢打扰小侯爷和少夫人团聚,哄的一下,刚才那些丫环仆役们就大多散去。

    “父亲大人在哪里?”郑森看着妻儿,眼中露出一丝温柔之意,却没有如同那些仆人所想的那样急于和妻儿亲热。

    “父亲正在前厅,夫君还是快见过父亲要紧。”董氏回道。

    郑森点了点头,向前厅走去,很快看到郑芝龙负手的背影,听到脚步声,郑芝龙转过身来,郑森陡然发现,一年多没有见到的父亲好象一下子老了许多。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森儿不必多礼。”看到长子,郑芝龙语气中说不出的欣喜。

    “父亲大人怎么会突然之间来到京城,皇上又为什么封父亲为侯爷?”郑森迫不及等的问道。

    郑芝龙将来龙其脉说了出来,郑森听得心惊胆战,自己在前方,没想到郑家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华,他在羽林卫一年,当然知道羽林卫的厉害,若是父亲真要和朝廷对抗,恐怕不出数月郑家的基业就要灰飞烟灭,他心中有点后怕的想:好在父亲没有走错路。

    “父亲大人,郑家已经富贵之极,即使什么事也不做,银钱也是数辈子花不完,自古道破财消灾,水师交给朝廷也好,至少郑家可以安享富贵。”郑森安慰道。

    郑芝龙淡淡的笑道:“为父在海上纵横数十里,风里来,雨里去,如今能安享清福也算不错,好在皇上也不算太苛,给了为父一个侯爷,又让你做了东海舰队提督,郑家也算后继有人,从现在起,为父就要寓居京城,安心做个富家翁,郑家的将来为父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郑芝龙说得洒脱,语气中还是掩视不住伤感,郑森才知道父亲以后要长住京城,难怪在府中大兴土木,他还想安慰几句,却不知如何安慰,论起成就来,又有几人能和自己的父亲相比,何况封侯拜相不知是多少人的愿望,父亲也轻易做到了,又何须他的安慰。

    第二天,王福下朝回宫,刚换过便服,田成走了过来:“皇上,郑森郑大人求见。”

    对于郑森的行踪,王福已经知晓,听到他回家一天就来求见,点了一下头:“快请。”

    “是。”

    不一会儿,郑森已经跨进殿中,向王福拜了下来:“臣郑森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郑森刚来京时,王福曾接见过郑森一次,后来郑森加入特种兵成为队正,王福更是与郑森多次见面,可以说是彼此非常熟悉,经过一年多在羽林卫打熬,这次又远赴山东经过一个多月的磨砺,比起以前来郑森明显成熟了不少。

    “郑爱卿免礼,赐坐。”

    “多谢皇上。”

    等郑森刚刚在凳子上坐稳,王福问道:“郑爱卿,你可知朕为什么要命你为东海舰队提督?”

    这个问题实在难回答,郑森不过才刚二十出头,若非东海舰队都是郑家水师一分为二组成,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对其心服,郑森只好道:“微臣愚顿,请皇上示下。”

    王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因为朕要给你一个大功。”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71章 谋划攻台

    “大功。”郑森听得迷糊,福建水师虽然水上无敌,可是陆战能力却不怎么在行,不能登陆作战,如今海上又没有倭寇横行,所谓的大功到底何来,以郑森的性子其实不怎么愿意做海军提督,若由他选择,他宁愿留在羽林卫,只是无论对家族也好,对朝廷也好,他这个海军提督却是不做不行。

    王福脸上笑语盈盈的道:“不错,一件大功,郑爱卿,朕要你在一年内将大员从荷兰人手中收回来怎么样?”

    说起来,郑芝龙虽然开发台湾有功,可是台湾同时是在郑芝龙手上丢掉的,荷兰人在天启二年占领澎湖时,受到了大明水军的反击,在澎湖站不住脚,才退到了台湾,二年后开始在台湾筑城。

    当时荷兰人在台湾不过数百人,力量并不强,就在这个时候,因为被官府欺凌,怒杀其仆后逃之日本的漳州海澄县人颜思齐因为不满日本德州幕府的统治,密谋起事造反,事泄之后,颜思齐与杨天生、陈衷纪、郑芝龙等人只得率船队也抵达台湾,当时这些人和部下就有三千人,战船数十艘,可以说力量并不输于荷兰人。

    颜思齐在台湾一年后就染病身亡,郑芝龙接过颜思齐的盟主位置,自立门户,从福建招徕了郑兴、郑明、杨耿、陈晖、郑彩等部将,势力大涨,天启六至七年,闽南发生严重旱灾,遍野赤土,郑芝龙还招抚了泉州饥民数万人赴台拓垦,又击败官兵,还占领了厦门,此时郑芝龙的力量在台湾可以说已经远远超过荷兰人了,如果郑芝龙有心,完全可以将荷兰人驱除出台湾。

    事实也是如此,鉴于郑芝龙海上势力的日益强盛,荷兰人也看到了郑芝龙对他们在台湾殖民的威胁,在天启七年时,荷兰人与郑芝龙发生了一场大战,结果荷兰人不出所料的战败。

    可惜郑芝龙的心思全在福建陆地上,在崇祯初年接受朝廷招安后,郑芝龙马上率部众三万余人,船只千余艘离开多年经营的台湾北港,在郑芝龙看来,在台湾和福建之间作选择,毫无疑问应该选福建,当时郑芝龙还考虑万一朝廷翻脸,需要退路,并没有马上尽弃台湾基业,崇祯元年,闽南又遭大旱,饥民甚众。在熊文灿支持下,刚受招安的郑芝龙再度招纳漳、泉灾民数万人,人给银三两,三人给牛一头,用海船运到台湾垦荒定居。

    这一年,是郑芝龙组织往台湾的最后一次移民了,随着郑芝龙在福建官越做越大,再也看不起台湾之地,渐渐将台湾放弃,使得台湾北部也轻易落到荷兰人手中,郑芝龙先后组织往台湾移民十数万,结果这些人在郑芝龙的兵将撤走之后,不得不向荷兰人交税,接受荷兰人的统治。

    听到要自己收复台湾,郑森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如今荷兰人在台湾已经二十多年,两座雄城已经建起,当初郑芝龙从福建招募过去的十几万人也成了荷兰人治下的居民,再要将荷兰人驱出台湾,比之前难度何止大了数倍。

    只是即使再难,郑森相信如果福建水师倾巢而出,拿下台湾毫不意外,一分为二后,还能不能拿下台湾,郑森就没有把握了,不过,即使拿下也难免死伤惨重。一个荒岛,即使有十几万人大部分地方还是荒地,十几年前郑家对之弃如弊履,郑森看不出眼下台湾对大明有什么作用,值得将宝贵的兵力消耗在这上面。

    郑森脑中刹时间转过一个念头,皇上莫非对一分为二的水师还不放心,想借荷兰人之手将郑家的嫡系力量消失,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郑森脸上顿时一白。

    王福本以为提出让他收复台湾,郑森一定会非常高兴,他哪知道后世将之视为宝岛的台湾,此刻在多数人眼中根本就无足轻重,郑成功起兵抗清十几年,一直是在陆上与清军作战,若不是永历朝在陆地节节败退,后来没有了容身之地,郑成功能否率舰队收复台湾尚是一个未知数。

    “皇上,眼下鞑子尚占据京城,李、张两贼称王称帝,为何皇上要关注一个小小的大员?”郑森反问道。

    对于郑森的反应,王福不由一愣,郑森竟然不愿意去收复台湾,怎么可能?这么好的机会自己送给他也竟然不要,若不是考虑到台湾岛上的十几万移民和郑家多少都有关系,郑森这个态度马上就会气得让王福换人。

    不过,郑森所说的也不是全然无理,眼下无论是清军、还是李自成、张献忠都比占据台湾的荷兰人重要的多,只是王福来自后世,分外不能容忍台湾被荷兰人占据,以前是自顾不暇,眼下既然可以分出心来,为何不能考虑收回台湾?

    而且现在收回台湾绝对也是一项划算的买卖,日本正在执行闭关锁国的政策,能和日本通商的除了大明商人就只有荷兰人,台湾不但是荷兰人与日本贸易的中继站,而且现在台湾现在的糖业,鹿皮贸易已经发展起来,荷兰人每年在台湾光是鹿皮就要收取十五万张,糖数百万斤,荷兰人在台湾的纯收益每年高达二百多万两银子。

    收回台湾,不但可以加大对台湾的开发,而且可以独占与日本的贸易,恐怕收益比二百万还要多,多出二百万两银子一年,朝廷差不多就可以多养军一万五千人以上。

    只是眼下郑森的态度分明不愿进攻台湾,王福只好耐心的道:“郑爱卿所言不差,鞑子、闯贼、献贼,这些朕都要剿灭,只是牵一发生全身,朝廷还没有准备好,大员则不然,出动水军并不影响大明实力,大员虽小,却也是我中华神圣领土,岂容红毛夷人所占?”

    郑森认定皇帝可能借故要消耗郑家的嫡系力量,自然不会是皇帝几句话能劝服,他摇头道:“皇上,要攻大员,非是臣不肯尽力,只是臣年轻历浅,恐不能服众,若是有失,岂不有损朝廷威信,还请皇上另选贤能。”

    王福望着郑森,刚才脸上的微笑变成了一幅哭笑不得的表情,他万没有想到这么好的机会郑森竟然会拒绝,除了郑森,自己该派谁去,顾三?不行,他手中的实力太弱,即使以后组成了南海舰队,也非短时间能将整支舰队的力量组织起来,羽林卫?陆上交战还行,若是不能在海战中取胜,即使能够强行登上台湾也会损失惨重……想了一遍,王福还是感觉到手中能用的人太少,除了郑森,自己好象还真无人可派,除非将郑芝龙重新启用。

    “郑爱卿,这可是从荷兰人手中收回失去的领土,复土之功,朕不吝厚赏,若是爱卿成功,朕可以承诺给爱卿封爵之赏,到时郑氏一门又多一爵位,将来青史之中必有爱卿之名,爱卿是否再行考虑?”

    “这……”大明的爵位最低是伯,郑森虽然可以继承父亲的爵位,可是年轻人都有自己的傲气,继承的爵位又如何能跟自己凭军功攒来的相比,郑森不由犹豫起来,尤其是这复土之功也不能说没有诱惑。

    “若是爱卿觉得陆战没有把握,朕可以将那队葡萄牙雇佣军拨给你,再加上三千鞑子俘虏骑兵如何?”

    对于多铎等投降的数千满人,王福一直没有处理,如果杀了,有违自己的名声,不杀就这么养着,只是浪费粮食,他本来想用来对付李自成或者张献忠,只是心中还是觉得不妥,李自成,张献忠的部下到底都是汉人,若是用鞑子来杀汉人,王福心中总是感觉不舒服。

    如今要攻打台湾,王福终于想到了数千满人的去处,不如让他们去攻打荷兰人,台湾地处海外,即使将这些满人放出来也不怕他们反噬,只要控制海船也不用担心他们会逃跑,除了台湾,以后凡是在南洋各国用兵,都可以将这批满人用上,满人烧杀抢掠的越凶越好。

    “皇上,微臣愿领军出征。”皇帝的两个条件终于击垮了郑森的防备,葡萄牙雇佣军虽然只有四百人,可是战斗力不错,又同是西夷,了解荷兰人的作战方式,三千鞑子骑兵虽然不善攻城,可是用来阻断敌人的增援却完没有没有问题。最主要的是郑森发现自己好象误解了皇帝,有三千满人作前驱,水师登陆之后并不用受到太大的伤亡。

    “不错,这才象话,对于,爱卿好象还无字吧?”王福漫不惊心的道。

    郑森有点不好意思:“回皇上,臣确实没有字。”

    郑芝龙海盗出身,自然不是什么书香世家,郑森也没有参加过什么科考,如今虽然娶妻生子却没有取字,如今皇帝问起来,不由有点难堪。

    “那朕就赐你两个字,这次攻台,朕祝爱卿能够一帆风顺,马到成功,爱卿不如就取成功两字如何?”

    “成功,郑成功。”郑森轻轻念了几句,越来越觉得满意:“臣多谢皇上赐字。”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72章 天罪军

    锦衣卫大牢内,多铎、鳌拜、李率泰等人差不多要绝望了,他们已经在这暗无天日的黑牢里待了八个月,牢中只能靠着役卒送饭的次数来分辨时间,他们每个人最低也是统领一方的大将,多铎更是王爷之尊,每天吃着猪食一样的食物,忍受着长时间的枯寂,谁也承受不了,三个人从开始的相互无话,到后来几乎无话不说,后来又无话可说。

    咣铛一声,牢门打开,门外的亮光照近昏暗的牢内,照在三名倦着的身影上,一声吆喝声响了起来:“这们这三个死囚,起来。”

    多铎、鳌拜、李率泰三人正眯着眼晴,抵挡着突然进来的光线,听到役卒的声音,只得磨磨蹭蹭的从地上站起来,此时他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胡须成了乱遭遭一团,将面容都遮掉了一大半,活象野人无异。

    “叭嗒。”一声,关着他们的内牢门也被一名役卒打开,役卒不耐烦的催道:“快点!”

    三人从牢门口出来时,一股冲天的腥臭冲到了役卒的鼻孔中,役卒紧紧的捂住鼻子:“真是骚鞑子,臭死了。”

    任谁关在牢里八个月身上也会变得臭气冲天,这和是不是鞑子无关,这名役卒纯粹是故意羞辱三人,忍受着一名小卒的辱骂,刚开始三人还难予容忍,如今早已经麻木了,三人反而为这难得走出牢房的机会高兴起来。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却不是让他们在牢中放风,而是直接带出了大牢,站在大牢的院中,尽管只能看到一片天空,多铎等人还是满脸激动,贪婪的呼吸着牢外清新的空气,这还是他们进入大牢后第一次重见天日。

    陆续又有不少人带了出来,这些人都是投降的满人军官,每个人一出来就和多铎他们三人一样,抬头望着天,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经过八个月的关押,所有人都面貌大变,离得极近的熟人都难予认出,满人的等级最为森严,这一下倒是省得大家互相行礼,其实经过数月的关押,大家都已明白彼此的处境,王爷也好,固山额真也好,大家现在都是同一身份,那就是大明的俘虏。

    很快,院中就集了一百多人,差点将锦衣卫前面的院子挤满,一些回过神来的满人感到有点不对劲,能到院中重见天日,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这个待遇,听说大明监斩死囚之前一般都会提高一下死囚的待遇,最后还给一顿好饭,如今突然让他们到院中重见天日,是不是马上就要把他们押上刑场了?

    这些满人在以前或许都视生死为等闲,牢中时每天都有人想死,也不缺自杀之人,可是经过八个月不见天日的关押,大部分人都失去了以前的高傲,只剩下了苟活的心态,听到马上就要面临处死的结果,大院顿时一阵骚乱,更有人抽抽咽咽的哭起来。

    看到这些满人的作态,四周的牢卒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一丝饥笑之色,“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随着多铎大军被歼灭早已成为笑话,不过,满人数十年对大明的优势毕竟摆在哪里,将这么多满人一下子放出来,这些牢卒还怕会有人反抗,为此早早作好了准备,没想到满人也变成只会哭哭啼啼。

    一阵脚步声传来,十数名穿着大明红色军服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当中一人正是郑森,看到院中这群满人脏的不成模样,郑森皱了一下眉,他在参加特种兵训练时,泥水中打滚时常有之,可是闻到空气中的酸臭依然受不了。

    “把这些满人都带下去,让他们洗干净,吃上一顿饱饭。”

    “是,提督大人。”牢头应了一声,指挥着役卒将这些满人往澡堂方向押去。

    尽管郑森管不到锦衣卫大牢,可是谁不知郑森眼下是皇帝眼中的大红人,才刚过二十一岁就当成了海军提督,何况牢头巴不得这些鞑子早点离开,这些鞑子身上的东西早在投降时就被军队搜去了,关进大牢时身上穷得丁当响,他们又没有家人探监,自从这些鞑子关进锦衣卫大牢,无论是牢头役卒都是光辛苦捞不到油水,只能从伙食费中扣点,大家早就想把这些鞑子都送出去,如今郑森来接人,所有人都感觉长舒一口气,对于郑森的这点要求自然无有不通。

    洗澡容易,只是这些满人的头发,胡子污垢太多,役卒们干脆将他们的头发、胡子等全被剃光,洗完了澡,又拿出干净的旧衣给这些满人换上,这些满人才重新象个人样,一百多颗光秃秃的脑袋凑在一起,除了和尚庙,恐怕难得见到过这个场景。

    这些满人将领洗干净后,重新被领到院中,一百多颗光头晃动,感觉比以前清爽了许多,郑森不由向牢头夸道:“不错,这个法子好。”

    “多谢提督大人夸奖。”牢头脸上绽开了笑容,他也为自己这个灵机一动叫好,汉人讲究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这些鞑子反正有剃发的传统,剃一半留一半不如全剃,如此省事多了。

    “给他们开饭吧。”看着这些原先彪悍的满人变得畏缩,而且身体都显得一幅虚弱的样子,郑森还是有点不满意,这些鞑子肯定要养上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战斗力,皇上虽然给了他一年收复台湾的时间,可是当然是完成越早越好。

    十几名差役将七八桶白饭和两桶菜肴提了上来,一桶菜肴是简单的萝卜炒肥肉,一桶是小葱拌豆腐,虽然是简单的饭菜,可是对于吃了八个月猪食一样饭菜的满人来讲,单是白米饭的香味就可以令他们胃口大开。

    “开饭了,每个人都自己拿盆过来打。”一名役卒手持着大勺喊道。

    本以为这些满人闻过饭香必定会抢着过来,没想到役卒连吆喝数声,只要少部分人拿起饭盆过来,大部分人却象木头一样站着不动,脸上一片悲戚之色。

    郑森看得奇怪,向牢头问道:“怎么回事?”

    牢头转念一想,马上就明白,笑了起来:“提督大人,这些鞑子大概以为我们要杀他们吧。”

    郑森想了想也明白过来,关押了这么久,今天他们又是放风,又是洗澡,而且还有白米饭,跟大明送犯人上刑场的情景极为相似,难怪这些满人要疑心,郑森正想解释时,前面几名满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饶命,饶命。”

    这几名满人一跪,更多的满人跪了下来,院中一片求饶之声,多铎气得脸色铁青,这些人哪还有一点满人的骨气,他此时对自己当时投降的决定后悔不已,当时死就死了,哪会承受这么多的羞辱后依然无法活下去,反而看到满人如此丑陋的一幕。

    郑森站到前面,大声吼道:“你们这些死囚听好了,按尔等对大明所犯之罪,所有人行剐刑亦不为过,只是皇上仁慈,才留下尔等狗命至如今,今天并不是要送尔等上刑场,而是给你们一个重新上战场的机会,如果愿意为大明战斗,以后天天可以吃上这样的伙食,立下功劳,另有奖赏,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跪着的满人这才起来,唏唏拉拉的应了一声,不少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没想到不是上刑场,而是上战场;战场虽然也要死人,可是总比留在大牢里要好。

    “给我打一盆。”

    “给我打一盆。”

    ……

    明白自己要上战场不是刑场后,这些满人再也忍不住饭菜的香味,拿起盆子向打饭的方向冲去。

    几天之后,所有关押的满人都被放了出来,经过八个月的关押,这些俘虏的满人又陆续死了二百多人,一些人是身体虚弱而死,一些人却是忍受不了长期关押自杀而死,皇帝答应给郑成功三千人,事实上只有二千九百余人。

    毫无疑问,所有满人都剃成了光头,郑森给这支满人的仆丛军取名为天罪军,即是提醒这些满人他们以前对汉人犯下的罪行,也是有代天惩罚敌人的意思,不过,以后与这支满人作战过的军队更喜欢称呼他们为光头军。

    在京城休养了十余日后,这些关押了近八个月的满人身体才不再虚弱,郑森不愿再耽搁时间,马上准备船只,向上海的海军衙门出发。

    皇帝除了将那支四百人的葡萄牙雇佣军拨给郑森之外,另外拨给了郑森五百名近卫军,这五百人即是给郑森的班底,也是充当执法官的人选,总共四千余人的大军浩浩荡荡的顺江而下,拉开了满人仆从军加入大明军队序列作战的序幕。

    这支满人仆从军的作战对象除了大明周边那些桀骜不驯的国家外,就是来亚洲来抢占殖民地的欧洲人,不知是不是受到失败剌激,还是出于对大明的害怕,这支仆从军在战场上从不退缩,更是绝不投降,处决俘虏更是残忍无比,整个大明周边的国家提到这支光头军就头皮发麻,先畏惧了三分,光头军的名声甚至传到欧洲本土,能止儿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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