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山来到一条已划好的线上,前面一百米外插着一面旗子,他的手必须接触到旗子后返回。

    “预备!”

    啪的一声,杜大山已经躺在地上,各个士子传来一阵哗然。

    “开始!”

    沙沙的声音响起,杜大山四肢着地,飞快的向前面爬去,一路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痕迹,士子中哗然声越来越大,都是怎能如此,有辱斯文这类话,四周的羽林卫一片肃立,对那些哗然的士子并不理会。

    杜大山转身爬了回来,手指触线时,孙克咸的声音已经传来:“停,报时。”

    “53秒”

    “54秒”

    “54秒”

    “成绩54秒,诸位,听到了没有,你们同样是匍匐前进二百米,只要进入二分钟就算通过,用时越少越好,若是如此长的时间还没有通过,只能说明诸位不符合要求,可以走人了。”孙克咸望着这群士子,冷冷的道。

    夏完淳、吴易等人还以为羽林卫考核会从最简单的投掷、举重两项开始,没想到却是士子最难予接受的匍匐前进,几人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孙克咸的用意,若是这一关有人不想做,前面的做了也没用,省得耽搁时间。

    “这位将军,我等读书人一举一动莫不合礼仪,此举有辱斯文之嫌,是不是可以换一项考核。”一名士子站了出来道。

    “明山先生说的对,此举有辱斯文,换一项考核。”

    “对,换一项,换一项。”见到有人带头,许多人一起大叫起来,夏完淳、吴易等人脸上挂着冷笑,这些人太天真了,羽林卫的考核若能说换就换,那羽林卫也就不成为羽林卫。

    孙克咸脸上浮起了笑容:“谁要换,站到左边,不换的原地不动。”

    “我来。”刚走发话的那名士子大踏步走到了左边。

    “明山先生要换,我们也换。”十余名士子也随后跟了过去,刚才叫得响的一些人却犹豫起来,在人群中嚷嚷没事,这里可是军营,若是得罪了眼前的这个军头,不知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你们难道愿意如此有辱斯文?”见跟过来的人这么少,叫明山的士子急吼道,他连催数声,顿时又有一些人过去,眼看过去的人多了一点,许多士子也胆大起来,最后有一百多名士子站到了左边。

    “还有没有人过去?”连问数遍后,几名士子大概感到不妥,又从左边溜了回来,右边再无人移动。

    孙克咸的笑容一收,还真以为羽林卫这个光荣的团体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人,将这些人身上的号牌收起,叉出军营。”

    “是,将军。”没等这些士子反应过来,数百名羽林卫就涌了上来,将那些站在左边的士子身上木牌收了回来,许多士子拼命挣扎,只是哪里是羽林卫的对手,不一会儿,所有士子的木牌都被收回。

    抢不过羽林卫,一些士子顿时破口大骂,一些士子脸色铁青,嘴里嚷嚷着要敲登闻鼓,向皇帝告状。

    “粗鄙之夫,你如此对待忠义报国的士子,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那位带头的明山先生跺脚大骂。

    孙克咸不为所动:“叉出去!”

    直到那一百多名士子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孙克咸才若无其事的宣布,道:“考核重新开始。”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78章 生死存亡

    这些士子虽然只是被带出军营,并无性命之忧和皮肉之苦,只是羞辱却难予洗掉,留下的二百多名士子中许多人不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若是太平盛世,即使只是一名童生,一般军头也不敢随便得罪,这么一百多人,其中还有不少秀才,或许还有举人,眼前只是一名参将,说叉出去就叉出去了。

    只是伤感之中又有一丝庆幸,若是能成为羽林卫中的一员,就是和中举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自己文武全才,就不信会一直屈在那些武夫之下。

    接下来的考核谁也不敢大意,可惜实力不济也无可奈何,杜大山轻轻松松不到一分钟搞定的二百米匍匐前进,虽然给了这些人两分钟的时间,只是两分钟也是眨眼之间的事,如果能够放下面子,拼命前进,大部分人都能过关,可是这些士子偏偏许多人放不下面子,只要稍微耽搁一下,二分钟就超时,被无情的涮了下来,这一关,足足涮下了三分之一的人。

    夏完淳、吴易、钱默、杜登春四人都轻易过关,最差的杜登春只用了一分半钟,夏完淳更是进入了一分的大关,只比示范的杜大山慢了三秒,连孙克咸都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四关下来,剩下的士子就更少了,连一百名都不到,幸好夏完淳四人都一齐过关,四人之中,夏完淳每一关都是轻轻松松,杜登春力小,差点在举重那一关涮下来,本来夏完淳打听到羽林卫给这些士子的标准是八十斤的重物,杜登春在住处将八十斤的石块举起毫无问题,军营中却举得非常吃力,羽林卫不可能在考核项目上作假,只能说他们自己弄的石块太轻了,没有达到标准,吴易和钱默两人过得不算勉强,却也不轻松,只能排在通过的士子中间,聪明人永远不少,他们中也有不少人进行了先期锻炼。

    就在夏完淳等人进行考核时。被孙克咸叉出去的那些士子中还真有人告状告到了王福耳中,不过不是敲登闻鼓,而是通过监察御史陆朗的口传到皇帝耳中的,陆朗前一段时间反对户部银行的开设虽然没有成功,他的清名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名气越来越大,那位带头要孙克咸换项目考核的士子明山刚好认识陆朗,回来后到陆朗府中拜访,将孙克咸对待士子的无礼态度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陆朗听明山说完,顿时愤愤不平,直接求见皇帝,要弹劾孙克咸,御史可以风闻奏事,王福只得好言好语的先将陆朗劝回去,同时派人将孙克咸召回见驾。

    王福要见孙克咸,当然不只是因为陆朗的弹劾,对于普通人员的招募,王福暂时不会理会,不过,对于士子的招募王福还是很关心,随着火器渐渐变成战争的主角,军队不能再由文盲组成,不得不说,若是读书人能在军队扎根,比起一般人升迁的机会要大的多。今天是第一次对士子进行考核,王福也想尽快得到考核的情况。

    只是羽林卫进行考核的地方在城外,来来往往要耽搁不少时间,孙克咸见到皇帝时已经是第二天下朝之后。

    “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爱卿免礼,赐坐。”

    “谢皇上。”

    孙克咸坐下后,王福才笑问道:“昨天考核是怎么一回事,怎会有一百多士子未经考核就全部被你命令士兵将他们叉了出去。”

    “回皇上,确有此事。”孙克咸将考核的经过说了一遍,才轻蔑的道:“这些人还以为战场是什么,连在地上匍匐前进都不肯,羽林卫不需要这样的废物。”

    孙克咸的话有失偏颇,不过也不无道理,王福听得微微一笑,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问道:“昨天考核,剩下的士子如何?”

    “回皇上,昨日考核,共有九十二名士子通过初试,其中一名进士、五名举人、十六名秀才,剩下七十名童生。”

    “哦,还有一名进士。”王福听得大为惊讶,进士已经可以直接做官,若是外放,至少也是一方县令,虽然武官的地位正在提升,可是大明毕竟长期还是以文官治天下,一个进士竟然自愿放弃官身投军,传出去恐怕会引起整个士林的震动。

    “正是,此人如吴名易,崇祯十六年进士,苏州吴江人,因为流贼在十七年三月即攻破京城,吴易来不及授官,流贼逃离京城后,吴易即从北京南下返回老家……”孙克咸对吴易的情况娓娓道来,他知道有一名进士参加考核时何尝又不吃惊,很快派人查清了吴易的底细。

    “他的成绩如何?”

    “不算太好,最多能过第二关,臣以为,第三关他必涮下来无疑。”

    “不管他的成绩如何,此人羽林卫都录用了,朕要让那些文官明白,文人的出路并不是只有科考,君子六艺,若是都能精通,入武职也能飞黄腾达。”

    若没有什么庆典,皇帝特设恩科;国家要三年才一次大考,上一次科考是崇祯十六年,明年又是大考的时间,许多士子都眼巴巴的等着朝廷再开科举,王福却对用八股文选出来的精英不感兴趣,不过,明年的科考肯定要进行,否则绝了天下士子的希望,对大明政权的稳定不利,只是考什么却是一个问题,王福肯定要作出改动,如果能为读书人打开另一条路,对于科考改动的影响就会小许多,不要说吴易能了初试,就是没有通过初试,出于千金买马骨的考虑,王福也会将吴易重新塞到羽林卫去。

    “是,微臣明白了,皇上,这次考核中,还有一人非常出色,此人年仅十六岁,已中秀才,各项考核都非常优秀,已经达到了羽林卫现在人员的水平。”

    “这个人又是谁?”

    “此人姓夏,名完淳,父亲夏允彝也曾中进士,皇上请看,这是夏完淳各项考核的成绩。”说完,孙克咸将一张折成的纸递给皇帝,上面正是夏完淳考核的资料。

    “夏完淳。”王福连看连点头,心中忽有所悟:“原来是他,自己倒是差点把这名少年英雄忘了。”

    “皇上以前见过夏完淳?”听到皇帝的自言自语,孙克咸奇怪的问道。

    王福摇了摇头:“没有,朕只不过听过他的名声,小小年纪,能文能武,人才难得,不这年龄太小,尚需磨练,通过选拨后,不要拨得太高。”

    “微臣遵旨。”

    夏完淳、吴易他们通过初次考核后,暂时就失去了自由,必须吃住在军营,接受羽林卫的训练,对于许多士子来说,他们在南京过惯了读书之余就到青楼酒馆风花雪月一番的生活,咋一住进军营,完全不习惯,而且每天还要训练,更是辛苦的很,一些人不等第二次测试就自己提出放弃。

    对于这样的人,羽林卫并不留难,直接让他们离去,等迎来下一批考核士子时,原先的九十二人只剩下了六十七人,杜登春吃不了苦,几次想离开,只是其余三人没有半点离开之意,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士子有人吃不了苦离开,那些能通过第一次选拨的普通人则人人兴高彩烈,十一月南京的天气已经很凉了,通过了第一次测试,他们就可以吃到免费的食物,住进温暧的帐蓬,相比外面是千差万别,何况有了羽林卫的训练,他们在接下来的测试中会沾到很多便宜。

    相对于南京热热闹闹的情景,北方的汉人百姓却正在挣扎苦熬,旗人携绳骑马,大规模圈量占夺汉人土地,顺天、保定、承德、永平、河间等府,旗人圈占的土地高达十九万顷,圈地令使得大批百姓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他们要么流离失所,饥寒迫身,要么被迫成为旗人的包衣奴才,从此失去了自由。

    不过,汉人的日子不好过,旗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京城三易其手,附近的居民已是死伤逃亡大半,圈地令又其他百姓逃亡一空,圈地令虽然让所有的满人在关内占据了大量的土地,可是土地却需要人耕作,否则不会自动长出庄稼,没有人耕作,满人圈占的土地只得大面积的荒芜。

    满清上层本来还指望着山西、山东两省能向京城提供粮食,可是山西一直在与李自成交手,双方犬牙交错,整个山西的钱粮能维持山西的军队就不错了,有时还需要京城时不时的接济,山东也是如此,由于各地起义不断,尤其是谢迁军连府城都已攻下,山东兵力调动频繁,根本就不能向京城提供粮食。

    往年满人一到过不下去的时候,各个王爷,贝勒召聚起来商量两天,数万军队就向大明境内开去,回来之后总能带回大批战利品,可是今年,满人突然发现,他们就是想抢难象以前一样可以随便找到地方抢。

    山西、山东是自己的地盘,山东过去就是南直隶,那里倒是富裕,可是多铎栽了一个大跟斗,满人一半精锐被葬送后,暂时没有人敢提出过去打主意,唯一能抢的好象就只有一个河南,要想拿下河南,就必须稳住山东,多尔衮再也不能容忍山东被义军搞得一团糟,从京城再次调集兵马南下,谢迁军也将迎来自己生死存亡的时刻。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79章 洪承畴

    多尔衮调集南下的军队并不多,虽然李自成在京城勒索的金银一大半落入了满人手中,让多尔衮检了一个大便宜,可是金银毕竟不能当饭吃,失去南方漕运,北方的粮食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多尔衮制定以汉制汉的战术,想编练出大量汉人来对付南明,可是由于粮食的关系,经过一年的编练,多尔衮也只编练出了二万人马。

    这次多尔衮出于对山东各地进剿不满,将二万兵马一起派了出去,并委任洪承畴为统帅,多尔衮给洪承畴的官衔是“招抚山东及江南各省总督军务大学士,敕赐便宜行事。”

    从这个官衔上可以看出多尔衮对洪承畴的重用和期待,虽然眼下只有山东在满人手上,可是多尔衮依然没有掩饰他要击败南明,统一南方的企图。

    洪承畴虽然在皇太极手上降清,只是皇太极表面对其恩礼有加,实际上对洪承畴并不放心,终皇太极一朝,除了他本人时时向洪承畴咨询外,皇太极并没有给洪承畴任何官职,而且连出入家门都要受到监视,不得任意离城,以皇太极的雄才大略,自然可以看出洪承畴的价值,之所以如此,是想压一压洪承畴再收为己用,可惜皇太极还没对洪承畴作出安排,自己就已经死了。

    山东有二万多满蒙联军,多尔衮许洪承畴便宜行事,实际上连这两万多满满联军也要受到洪承畴的管辖,当然,洪承畴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指挥得动这两万多满蒙联军,只是摄政王的姿势做得很足,自然让洪承畴感激涕淋,出征前当着多尔衮的面发誓:一年内平定山东所有起事的流寇。

    莱州城外官道上,一队清兵立在凛冽的寒风中,前方是一群穿得花花绿绿的乐手,他们手中捧着唢呐、小鼓、横笛等乐器,这队乐手后面,还有一抬八人抬的绿尼大轿,八名精壮的轿夫穿着单薄,不停的擦手,哈气给自己取暧。

    乐手和轿子另一侧,孔有德和耿仲明两人笔直的立着,他们的亲兵牵着马围在四周,警惕的望着四方,尽管四周一片空旷,两人的亲兵还是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生怕哪块草地或者田间藏有义军的特种兵。

    孔有德明显老了许多,刚过五十,一脑头发几乎全部变白,耿仲明比孔有德年轻几岁,脸上也刻满了皱纹,这数个月来,孔有德和耿仲明两人由于没能剿灭谢迁的义军,而且长久让义军占据府城,两人不知受了多尔衮多少次下诏喝斥,如今多尔衮的耐心终于耗完了,用洪承畴替换了两人,等到洪承畴到达,他们就要乖乖交出兵权,成为洪承畴手下的一员。

    对于洪承畴,两人都没有好感,尽管在大明时,他们与洪承畴的官职相差太大,可是到了大清,无论是资质、功劳、还有现在的地位都不是洪承畴可以比拟,他们可是堂堂王爷,大清仅有的四名汉人王爷之一,洪承畴凭什么要骑在他们头上。

    无奈他们自己不争气,数万兵马奈何不了一支起事的贼军,以前因为这支贼军一直逃窜,他们只能跟在后面追,没有剿灭也能说得过去,可是这支贼军现在大模大样占据了府城,他们攻了数月也没有能攻下来,反而又让贼军扩大了几城,那只能说明他们无能了,如今不得不委屈的离营十里,来到官道上迎接洪承畴的到来。

    山东的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了,前些天还下了一场雪,如今水面都已冻住,这些人等了大半个时辰,脚已经等得快僵了,两人带出来的都是营中精兵,尚且能维持站立的姿势,那些轿夫和吹唢呐、敲鼓之人却是附近临时请来的,开始因为害怕尚不敢说话,时间久了忍不住窃窃私语,都是怎么还不来之语。

    地上一阵轻微的震动传来,旁边一条小河里的冰渣子也吱吱作响,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震,暗道:“终于来了。”

    洪承畴骑在一匹马上,只觉得北风吹在脸上生疼,只是望着身后的大军,他的心里却火热一片,仿佛又回到以往的戎马生涯当中。

    他是文官,进士出身,却实实在在的靠军功起家,崇祯二年(1629年),农民军王左挂、苗美率兵进攻韩城。陕西总督杨鹤手中无将,情急之下,令当时还是参政的洪承畴领兵出战。洪承畴斩杀敌兵三百人,解韩城之围,顿时名声大噪,由于这次的胜利,洪承畴很快升任延绥巡抚,成为杨鹤手下干将。

    作为陕西总督,杨鹤对陕西义军一向主张宜抚不宜剿,洪承畴却与杨鹤的政策相反,不但大力剿匪,而且诱降之后再杀降,三年之内,死在洪承畴手下的贼军就达数万人,这些人多半是受到官军欺骗放下武器之后杀害的,这让洪承畴得到了一个屠夫的名号,杨鹤对洪承畴由刚开始的亲信变得形同陌路。

    崇祯六年,陕西再次大旱,朝廷招抚的饥民无力养活自己,纷纷再次造反,因为招抚有功升为三边总督的杨鹤为此罢官入狱,一直杀俘闻名的洪承畴进入崇祯的视线,洪承畴一下子由延绥巡抚直接坐上了杨鹤的位置,成为三边总督。

    此后洪承畴成为大明的救火队员,哪里有流寇,洪承畴就被派到哪里,转战各地,一路沾满鲜血,洪承畴沾的鲜血越大,官就做得越大,应当说洪承畴对待农民军的围剿是卓有成效,义军最早的首领高迎祥被洪承畴生擒,押送到北京磔死,继任者张献忠被逼得投降,李自成最后只剩下十八骑遁入山中,若不是恰逢清军南下,崇祯将洪承畴调离迎击清军,接任的五省总理熊文灿改剿为抚,执行错误政策,让张献忠、李自成都赢得喘息之,没准数年后颠覆大明王朝的最大两股义军当真被洪承畴剿灭,即使大明最后还是会灭亡,至少可以延迟数年。

    崇祯十四年时,洪承畴俨然已成为大明朝最后的擎天立柱,他的军队被称为洪军,统领着大明最精锐的八镇总兵十三万人,马四万在松锦一带与清军决战,可惜洪承畴却是一个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主。

    加上崇祯多疑,一直遥控指挥,催促洪承畴快速决战,结果被皇太极瞧准机会断了粮,明军崩溃,十三万兵马被清军斩杀的就达五万多人,只有少部分人逃了出来,洪承畴剩下的一万多人马被皇太极重重围困,内无粮草,外无援军,这个时候他的兵马就是再称为洪军也无用了,最后只能被清军攻破城池,做了俘虏。

    经过数年蛰伏,如今洪承畴终于又统领了大军,这两万兵马的训练,洪承畴也出力甚多,说是他的子弟兵也不为过,他要进攻的依然是由百姓聚起来的反贼,甚至官职也没有多大改变,他以前是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衔,五省总督;如今是太子少保,招抚山东及江南各省总督军务大学士,很难区分两者谁大谁小,唯一改变的只是他的身份,由明臣变成了清臣。

    “快,吹起来。”看到洪承畴就快要到了,孔有德的一名亲兵连忙向那队乐手道。

    “呜,呜,咚、咚。”一阵宏亮的唢呐声,伴随着鼓声响了起来,所有等待的清军精神一下了振作起来。

    听到唢呐声,洪承畴眉头轻皱,随即舒展开来,对于孔有德和耿仲明两人,洪承畴很是瞧不起,在陕西时,洪承畴身边经常带着数千人马就敢杀了十倍的农民军中,在他手上,剿灭的农民军没有百万也有数十万,实在想不通两人数万兵马,竟然花了一年的时间也拿不下几万农民军的队伍。

    若不是这两人投降的早,如何能当成王爷,如今他们成了自己的部下,洪承畴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两人敢仗着王爷的身份不配合,他不介意在两人身上立威,如今这般迎接他,也算两人识趣。

    “驾。”孔有德、耿仲明两人催马上前,见到洪承畴坐在马上,微微一愣,马上抱拳,委屈的低下头颅:“小王参见钦差大人。”

    “两位王爷,这又是干什么,快快请起。”

    “谢钦差大人。”孔、耿两人抬起头,三人在京城时已认识,当时洪承畴虽然身上有太子少保衔,只是只能算摄政王府中的一个幕僚,三顺王却是每人手握重兵,成为左右朝堂的一股重要力量,如今尚可喜已死,虽然尚之信继承了王爵,可惜声势已大不如以前,如今他们两人更是沦为洪承畴的下属,只能说造化弄人了。

    “钦差大人,本王已经准备了轿子,外面风冷,请钦差大人上轿。”孔有德道。

    洪承畴望了孔有德一眼:“不必了,本官身负摄政王重托,到这里是来剿灭流贼,不是来享受的,两位王爷只需奋勇杀敌,本官自然会如实向摄政王禀报,不必搞这些花样。”

    被洪承畴如此教训,孔有德、耿仲明两人脸上的青筋都要暴起,强忍着不发作,心中冷笑,你以为谢迁是普通的流贼可比,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拿城中的贼寇如何?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80章 将帅不和

    “钦差大人教训的是,本王马上把轿子撤了。”孔有德谦卑的道,同时示意那些唢呐,鼓手全部停了下来。

    洪承畴本有借机向孔有德、耿仲明两人立威之意,只是见两人还是强忍了下来,心中暗道可惜,嘴里却道:“如此,多谢两位王爷迎接。”

    松山之战为什么会失败,洪承畴总结过其中的问题,十三万军队是大明从各个边军中调集的精锐,可正是因为精锐,才造成了骄兵悍将,指挥很难统领如意,如果十三万人都是他的洪军,洪承畴相信,即使粮道被断,他也有信心带着大军杀出一条血路,可惜大同总兵王朴的率先逃跑引发了大军的崩溃,即使他有再大的本事也回天无力。

    如今洪承畴是山东及江南各省总督军务大学士,手下却有两名王爷,若他不是有便宜行事的旨意,不可能将孔、耿两人视为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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