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悉悉素素的声音传来,刘国轩精神一震,连忙向洞口看去,洞口首先露出来的是牛大顺的脑袋。

    “怎么样?”

    “成了,可以搬火药了。”牛大顺咧开嘴笑道。

    “好。”刘国轩大喜,他顾不得再监视,从附近拖出一个一百多斤重的木桶,木桶上密封的严严密密,不过,还是可以闻到火药的味道,这样的木桶,林中还藏着十九个之多,将这些火药全部搬过去,至少有二千多斤。

    “杀!”莱州城下,清军已经疯狂了起来,已经有一队清军突进城中,只要再加一点压力,说不定这些贼寇就会崩溃,到时他们就可以进城收割丰美的果实。

    “哈哈,我们进城了。”冲入城中的那队清军大笑起来,他们前面的义军已经溃不成军,还剩下数十人徒劳的抵御着他们的进攻,这队清军的小头目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升官发财的场景,笑得合不拢嘴。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一声暴喝响起:“清狗,受死。”

    声音刚落,最前面的清军只感到一个黑影向自己扑来,他刚要退,胸腹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低头一看,一个大洞出现在他的胸腹上,一支钢枪从他的胸腹上收回:“好快的枪。”这个念头刚起,他的眼睛一黑,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屠户郑眼看情势危急之极,再不搭话,策马冲进清军队列中,钢枪翻动,不一会就有十几名清军丧生在屠户郑枪下,其余清军看屠户郑如同看到魔鬼一般,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去,屠户郑本来就面相凶恶,此时脸上胡须竖起,身上全是灰尘混合着血迹,双眼暴睁,手中的钢枪更是连夺十余条人命,当真如同一尊魔王降临。

    “杀!”后面数十名义军骑兵赶到,一起向清军冲去,清军士气已经松动,见到这么多骑兵过来,顿时大惊,转头向后跑去,刚才被清军杀散的义军看到屠户郑,重新聚拢过来,将缺口堵住。

    “唉,又没进。”高台上,几名看得真切的清军将领忍不住拍了拍大腿,声音充满遗憾。洪承畴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是嘴角的抽动还是将他内心中的着急暴露出来,他从没有想到城中的贼军会如此顽强,明明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结果又守了下来,连续二十多天的攻击,他已经付出一万多人伤亡的代价,继续伤亡下来,洪承畴都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平定山东其余各处的贼寇。

    只是无论如何,莱州城一定要攻下,洪承畴双拳紧握,连指甲都微微发白,就在这时,底下一声轰然巨响,洪承畴只觉得一股气流从下面直冲而上,他的身体从高台上飞了起来,洪承畴心中闪过一丝念头,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念头刚过,他只觉得身体又在下落,啪的一声,洪承畴感觉到自己重重掉到了地上,他甚至感到自己身体已经四分五裂,头颅轱轱的在地上滚着,眼睛一黑,再也没有知觉。

    站在高台四周的都是各个将军的亲兵,他们也都在心中为前面攻城的同伴打气时,突然间,后面一声霹雳一般的巨响传来,离得近的人直接被后面气浪掀翻,稍远的也是东倒西歪,刚才充斥着各种声音的战场仿佛突然变得无声无息一般,所有人耳朵除了嗡嗡声,其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半响之后,才有人回过神来,扭头向后看去时,顿时愣住了,眼中射出不敢相信的目光,原先搭建出来给总督大人和各位将军观战的高台此刻已经变成四分五裂的木板,底下露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四周泥土翻飞,鲜红的血迹撒在上面,将新鲜的泥土染红,到处是断腿残肢,到处是尸体,一些还没死的同伴口中发出微弱的呻吟,眼前的场景就如同地狱一般。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92章 利用价值

    如此激烈的爆炸,正在激战的双方将士自然都听到了,巨响过后,城头的义军看到清军中间升起一股巨大的烟尘,他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还是愣了起来,超过一吨重的黑火药一起爆炸,其威力实在是太让人震憾了。

    清军却没有趁这个机会进攻,他们也都呆呆的看着那升起来的巨大烟尘,一些人心中茫然,更多的人心中一片悲凉,完了,那是总督大人和众多将领观战的高台所在。

    刘国轩、李同、牛大顺、孙圭四人就在地道口,脸上一片喜色,刘国轩忍不住在孙圭身上捶了一下:“老孙,真有你的。”

    说实话,就是在点燃火绳撤出地道后,除了孙圭一脸笃定的模样,其余三人都有一点不放心,谁知道地道有没有偏差,若是偏差太远,那这一个多月的辛苦不但白费,而且还有可能导致莱州城不保,没想到,爆炸一起,远处的高台就在四人眼中迅速的四分五裂,最后轰然散架,接着烟尘四起,虽然看不清具体情况,可是四人都可以确信,只要洪承畴站在高台上,肯定已经死了,不然,洪承畴的命也太大了。

    孙圭捂着被刘国轩捶中的地方呼痛,嘴里埋怨道:“什长大人,你下手也太黑了。”

    刘国轩嘿嘿一笑,牛大顺和李同互望了一眼,一起伸出拳头,孙圭大吃一惊,连忙跳开,喊道:“喂,你们两个小子,别学什长的坏毛病。”

    牛大顺和李同见到孙圭跳开,才悻悻然的将拳头收回,刘国轩将笑容收起:“走,咱们回去。”

    前面清军军营已经乱成一团了,暂时还没有人发现地道,否则清军肯定会疯狂搜寻,若他们不及时离开,让清军发现,恐怕四人非被清军剁成肉酱不可。

    “总督大人!”

    “将军!”

    “王爷!”

    ……

    各种称呼乱成了一团,那些还活着的亲兵全都跌跌撞撞的向原先的高台,现在的大坑跑去,到了坑边,许多亲兵拼命的用手拨拉着地上的泥土,想找寻着他们的主人,除了正在前方指挥攻城的将领,整个高台上,几乎集中了清军全部的高级军官。

    一个个将领被各自的亲兵找到,赖恼、高第、孔希贵……这些人站得离洪承畴最近,此时一个个身上全是血迹,许多人甚至四肢,头颅分离,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洪承畴的人头也被亲兵找到,一些亲兵号啕大哭,一些人却是站在原地发呆,嘴里喃喃自语,天塌了,怎么可能之类。

    这些人中,孔有德算是幸运,亲兵将他拨拉出来时。孔有德全身虽然伤痕累累,只是依然还有一口气,耿仲明因为正在指挥清军攻城,算是躲过了一劫,另外躲过一劫的还有胡达满、佟养量、宜永贵数人,他们都是在前面指挥清军攻城。

    还没等到义军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清军已经退军了,佟养量、宜永贵看到高台变成一团尘烟,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率先退军,他们一退,耿仲明也不得不退。

    “万岁!万岁!”城头的义军这才隐隐猜到什么,大声欢呼起来。

    当夜,清军大营内愁容惨淡,不但主帅死了,连监军也死了,而且死了那么多将军,这个消息根本无法隐瞒,即使是清军实力仍在,已经是兵无战心了,耿仲明就是有心接过主帅的位置,也不敢继续攻城,否则说不定就有士兵在战场哗变,他只得缩在军营,写好奏章,快马向京城禀报,等待多尔衮的命令。

    还没等耿仲明的奏章送到京城,洪承畴身死的消息已经在山东传来纷纷扬扬,许多本来打算蛰伏的义军头领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大喜过望,纷纷重新从山中走了出来。

    消息传到河南、陕西时,大顺军更是欢呼雀跃,洪承畴当年屠夫的名头响彻全国,他的威名多是用各路义军的人头堆起来的,连李自成都在洪承畴手中吃过大亏,如今洪承畴竟然死在他以前剿灭的义军手中,不能不说是报应。

    看着手中的军报,王福脸上全是惊喜的笑容,自己正考虑着要不要派人剌杀洪承畴,没想到洪承畴已经先死了。

    死的好,死的妙,没有了洪承畴,满人还有谁会如此熟悉大明,多尔衮派洪承畴来剿灭山东的义军,可谓是偷鸡不成失把米,王福乐了半天,才向旁边站着的田成道:“传钱谦益进宫。”

    “遵旨。”田成笑嘻嘻的回道,他虽然不知有什么好事,不过,看到皇帝脸上高兴的模样,心中也是轻松,将皇帝的旨意吩咐下去后,重新回来,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何事如此高兴?”

    “死了一个大汉奸,朕自然高兴。”

    “大汉奸。”能称得上大汉奸的,平西王算一个、三顺王算三个、洪承畴、宁完我等等都是,田成一时也想不起到底是谁死了,只得跟着笑了起来。

    钱谦益脚步轻松的跟在内侍后面,穿过皇宫重重殿宇,他虽然已经六十三岁,依然红光满面,脸上毫无老态。

    这也难怪,他与柳如是两人白发红颜,却是恩恩爱爱,而且不但情场得意,官场也得意,他身为礼部尚书,不但主持了忠烈祠和奸佞碑的修建,为他赢得了巨大的声誉,而且马上就要主持科考了,这可是弘光朝第一次科举考试,将来所有人的学生都要拜他为座师,这个巨大的荣誉砸在他头上,难怪钱谦益这段日子就是走路也会飘飘然。

    虽然私下有不少东林党人暗中骂他忘本,只知讨好皇帝却不照拂同党中人,钱谦益却毫不在意,随着弘光朝的权力越来越巩固,东林党人已经渐渐分裂,骂他的人固然多,暗中向他示好的也不少,皇帝公布今天四月份的大比由他作主考官后,那些有子侄要参加考试的东林党人更是频频往钱府走动,想得到他的照拂,抱皇帝大腿有什么不好,为臣子就要忠君任事,他大皇帝二十多岁,这辈子估计不可能换皇帝,就只能抱眼前皇帝的大腿一辈子了。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钱爱卿,免礼,这有份折子,爱卿看一下吧。”王福将锦衣卫禀报洪承畴身死的密折递给了钱谦益。

    钱谦益谢恩后,将密折接过,快速的观看起来,脸上现出兴奋的神情:“洪承畴死了。”

    身为礼部尚书,钱谦益自然知道这个大明昔年的擎天立柱向满清投降给大明上层官吏带来多大的冲击,正是在洪承畴的劝谕下,清军入关时,京畿附近几乎所有州县都毫无抵抗的投降,那些原先投靠大顺军的原大明官员又转向投靠满清,若不是皇帝御驾亲征,将多铎的大军歼灭,谁也不知道这股投降的风潮会不会波及到南方,而王福却可以肯定的说,会,历史上如果不是多尔衮一时头脑发热,下令让汉人剃发易服,南方几乎毫无抵抗就会落到满人手中。

    多尔衮的头脑发热虽然导致南方持续的反对,不过,对于满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盘好棋,将热血的汉人都杀光了,剩下的就都是奴才,后世既然有无此文人为此满人张目,说此举巩固了满人正权,难予说喜,也难予说悲。

    “钱爱卿,奸佞碑上列了本朝多少人?”

    听到皇帝的问话中,钱谦益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回皇上,眼下本朝人物只有范文程、尚可喜两人。”

    “嗯,回去之后把洪承畴也列上。”

    “是,微臣遵旨。”

    “对了,此事当在邸报上大肆传扬,将洪承畴的一生经历都写出来,让大家都知道,洪承畴怎样由一个大明重臣变成了一名臭名远扬的大汉奸,这个大汉奸给大明带来多大的危害,以洪承畴的事例,告诫北方哪些还在为满人做事的官员,此时悬崖勒马犹未晚,若是愿意辞去满人官职,他日王师回来之日,可以不追究投靠蛮夷之罪,保住一生清名,如果不愿辞官,也可以明面为满人做事,暗中为大明服务,大明将来定会论功行赏;若是还执迷不悟,死心踏地为满人做事者,不但在他日王师收复失地之后死无全尸,就是眼下,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们,锦衣卫将不惜一切代价除奸。”

    皇帝的话杀气腾腾,听得钱谦益一阵凛然,心中暗自佩服,可怜洪承畴死了还要被皇上利用一番:“微臣遵旨,皇上,不如此文由何人执笔?”

    这是大明对投靠满人官员的一份宣战书,若是写得好,会让不少人束然而惊,若是软绵绵的毫无味道,则起不到什么效果,王福反问道:“不知爱卿手头有何人选?”

    “皇上,不知吴应箕如何?”钱谦益道。

    “吴应箕,就是那个写留都防乱公揭之人。”王福眉头微皱的问道,毫无疑问,留都防乱公揭写得有些气势,只是其中牵强附会之处很多,而且东林党人所做之事比起阮大铖来并不高尚多少。

    “是,原来皇上也知道此人。”钱谦益马上察觉到皇帝对此人好象有点不满,不敢多说,想着日后是不是断绝与吴应箕的交往。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93章 青娥

    王福考虑了一下,才道:“此事重大,爱卿不必只找一人,朕听说吴伟业的文章就写得不错,钱爱卿可以让两人同时写,谁写得好,就采用谁,当然,如果还有其他人的文章不错,爱卿也可以推荐上来。”

    吴伟业即是吴梅村,后来写下“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才子。这在前世正是王福喜欢的诗句,可惜历史已经改变,吴三桂的作用注定没有原先那么大,也不知吴伟业还能不能写出这首名闻天下的圆圆曲。

    “皇上英明,此文一出,必定会不同凡响,让天下乱臣贼子皆惊。”

    “好了,不用拍马屁了,朕给你三人时间,三天后,邸报就要刊印天下,这份邸报暂定五千份,不但要发给各级官府,而且各个茶馆,酒楼都可以免费发放,让百姓都知道朝廷对于那些甘愿做蛮夷走狗的官员态度。”

    “是,微臣遵旨。”钱谦益回道,王福又嘱咐了几句,钱谦益才告辞离去。

    将手中的密折轻轻放下,王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洪承畴死了,尚可喜死了,多铎、鳌拜成了自己的俘虏,眼下正在上海修建海军基地,李自成原本历史上此时已经死了,结果反而没死,还在山西与吴三桂斗得难解难分,历史大势让自己改得面目全非,以后再不也能凭借着历史的先知先觉行事。

    不过,自己现在已经不需要借助历史的先知先觉,天下间,只要是还有几分眼光之人就可以看出,大明已经取得了巨大的优势,眼下整个大明虽然只有半壁江山,庸庸无能的官吏占了多数,可是已经呈现出勃勃生机,南方人力物力是北方的数倍,加上皇帝励精图治,重现太祖时期的以南统北,北伐中原的时光不会太久。

    这是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没有这个大势,一篇文章无论如何做得花团锦绣也无用,陈琳骂曹操,何等痛快,骆宾王的讨武檄文酣畅淋漓,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可是若在大势面前再配合一篇慷慨激昂的檄文却可以取得意想不到的功效,洪承畴向多尔衮建议的出师告示并无多大文采,可是却有引来无数州县开门献降,这就是因为当时满人撑握了天下大势,幸好,如今自己已将天下大势扭转过来。

    王福伸了一个懒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出武英殿的大门,殿外两棵高高的槐树已经吐出新芽,放眼望去,两棵大树都显得绿意昂然,据说这两棵槐树是明太祖亲手所栽,崇祯十六至十七年时,左边的那棵愧树已经垂垂欲死,没想到从去年开始,那株垂垂欲死的槐树又活了过来,今年从这些嫩芽看来,恐怕枝叶会长得更加茂盛。

    这让宫女和太监们大为惊奇,如今都在传扬这颗槐树死而复生是太祖显灵,正预示着大明也犹如这颗槐树一样,将死而复生,这种说法传到王福耳中时,王福只是一笑至之,反正传言无害,也就任意内侍宫女们谈论。

    从武英殿左转右转,王福来到了御花园,此时御花园一片青色,其中一排上百株的桃树已有大半布满了花骨朵,光秃秃的枝条尽是小苞,更有数株桃树已经绽开桃花,一名身着宫装的女子正拈起脚尖,摘着桃树上的枝条。

    “春天来了。”看到这一幕的王福心中感叹,去年的这时候,自己刚刚与满人血战一场,战前更是颇有一点风萧萧兮易水的架势,后来虽然大胜而归,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头,今年总算有时间待在宫中。

    王福放轻脚步向那名宫装女子方向走去,那名女子将精神全部放在桃花上,直到王福来到她的身后才若有所觉,扭头回望,脸上露出一幅惊讶的表情,小嘴微微张开,想要大叫,又连忙用手悟住,颇有一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名宫女看样子只有十六七岁,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口,因为太过惊讶,琼鼻显得微皱,反而增添了几分可爱。此时怀中已有一大束桃花,娇嫩的桃花姹紫嫣红,与她俏丽的脸宠交相辉映。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

    “回皇上,奴婢青娥,是重华宫叶婕妤身边的婢女。”

    听到皇帝的询问,那名宫女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急忙回道,就要在路边跪下,王福连忙道:“免了,免了,否则弄脏了衣服,别人还以为朕欺负你了。”

    宫中的两名才人由于诞下子嗣,算是为皇室添枝散叶,立下功劳,前二个月已同时被封为婕妤,王福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叫青娥的宫女,果然有些眼熟,只是以前和叶五香见面时,她身边至少有四名至八名宫女,个个姿色相差无几,王福也没有特意去记,一时间才没有认出来。

    欺负这两字有更多的含意,这名叫青娥的宫女显然已经懂得了这些,感应到皇帝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青娥脸上红霞满面,心脏顿时如小鹿一样狂跳,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青娥越发害羞,紧张的双手绞着衣角,将头死死垂下。

    十六七岁的少女本来就是花一样的年龄,何况青娥长得并不差,全上红彤彤一片后,又显得娇艳了几分,王福看得心中一动,伸出手向青娥白嫩的脸蛋抚去。

    从柳紫萝、叶五香两人发现怀孕之后,王福就再也没有碰过她们,只是王福的思想还停留在血气方刚的年龄,身体又越来越好,若是常人也就罢了,王福却是皇帝,身边美女环绕,自然不可能禁欲,与不少宫女都有一夕甚至数夕之欢,不过,这种关系多是肉欲的关系,感情极少,王福也没有这么多感情分给她们,若是能生下皇子,公主,这些宫女地位自然会水涨船高,若是没有怀孕,她们的地位得不到多大的改善,而且只能老死在宫里。

    这对于这些女子来说当然很不公平,只是这个时代本来就是如此,王福做不到圣人,不会去克意控制自己的欲望,对于这些女子,只能多给一些赏赐作为弥补。

    感受到皇帝的手要接触到自己的脸,青娥更是紧张起来,只是就在青娥感觉到皇帝的手要摸到自己的脸时,她耳中听到皇帝嘴里发现一声叹息,皇帝的手已经收回,同时淡淡的声音传来:“你下去吧。”

    “是,奴婢遵旨。”青娥大为不解,她不知自己是不是引起了皇帝的不满,心中怅然的离开,一路上频频的回头,希望皇帝能开口叫住自己,可惜自到她到了花园出口,皇帝只是站在桃树下不动,根本没有一丝叫住她的意思,青娥只得失望的回到重华宫。

    柳紫萝、叶五香两人以前也不过是宫女,如今在宫中却是地位尊宠,而且还生下了皇子,公主,以后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这当然会引起其她宫女的效仿,巴不得有朝一日皇帝能够看上自己。

    青娥刚进重华宫,一个娇懒的声音响起:“青娥,桃花摘回来了。”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雍容华贵女子出现在青娥面前,正是刚刚诞下皇子不过二月的叶婕妤,孩子的出生,并没有减少叶五香的魅力,反而脸上多了一重母性的光辉,让人看得只会更加怜惜。

    青娥吓了一大跳,连忙定了定神,将手中的桃花递上去:“娘娘,摘回来了。”

    看着娇艳的桃花,叶五香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快,用瓶子插上。”

    “是。”青娥连忙回道,将桃花插进瓶子,又给瓶子浇满了水,才垂手站立在一旁,心思飞向外面,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刚才皇上看上了自己,自己是否也会被封为婕妤,脸色顿时重新红起来,她的心湖已经搅乱。

    青娥却不知道,皇帝突然之间罢手,对她一种幸运,以她的姿色,即使皇帝纳了她,也不过是一夕或数夕之欢,除非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幸运的怀上龙种,否则地位和其她宫女没什么两样,那些没有被皇帝碰过的女子,到了年限还有可能被放回去,她却最多换回一些赏赐,却要付出在宫中一生的代价。

    王福收手,并不是良心发现,只是突然想起青娥到底是叶五香身边的宫女,纳了她,若是叶五香无所谓还好办,若是不同意,多少会引起一些麻烦。

    不知为何,这半年多的时间,或许是没有了生存的压力,王福突然有一种孤独的感觉,哪怕是在众人环绕之时,这种感觉反而更加强烈,这个世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一切熟悉的事务……

    “相识满天下,知心无一人。”王福终于体会这句话的含意,即使是他与柳紫萝,叶五香两人,又何尝不是欲大于情。

    只是每当这时,王福脑中又突然会闪现出当初审理假太子一案,在刑部广场所遇白衣女子清丽的面容,当初的匆匆一瞥,却仿佛定格在王福脑海中,或许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惜,他纵然是皇帝,面对着一个只见到一面,不知道名字的女子也是无可奈何,或许这个女子已经嫁人了,每当想到此,王福内心都会涌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194章 下山

    青翠的山林中,一级级的台阶向上延伸,台阶上方,一处飞檐露了出来,透过树木,可以看到飞檐下一个青砖红瓦,有着三重的院子,最后面的一重院子中,呼呼的风声传来,一名白衣女子正在舞剑,剑光如同匹练般上下翻飞,仿佛一团白光在院中来往反复,针剌不进,水泼不入,连女子的面容也藏在剑光中,让人看得模糊不清,只是从身段来看,这名女子身材可谓婀娜多姿。

    在院子台阶上,正站着两名观众,其中一名身穿淄衣,脸上已叠起了重重皱纹的女尼,女尼手上正转动着一串念珠,嘴唇微动,好象是在念着阿弥陀佛。

    女尼的旁边却是一名青春年少的黄衣少女,此刻黄衣少女手中也持着一柄长剑,一脸羡慕看着当中舞剑的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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