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翎脸上的笑容未变,也未搭话,这种时候,还是由婆婆来开口比较好。

    安阳王妃将茶杯放下,用帕子擦试了下唇,淡淡地说道:“让宛姨娘关心了,不过是个奴婢罢了,本宫再心疼她能越得过本宫的儿媳妇去?宛姨娘这一大早的过来,想必没有休息好吧?瞧这脸色都恹了几分,还是快去歇息吧,免得王爷瞧见了,又说本宫亏待你了。”

    宛姨娘嘴角僵硬了下,手指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又柔柔地笑起来,“王妃姐姐说的是,那妾先下去了。”

    宛姨娘起身给安阳王妃和柳欣翎行了礼,方慢慢地离开。

    宛姨娘离开后,一时间无话。

    看着两个女人的交锋,柳欣翎明白了宛姨娘今儿是来挑拨离间兼看戏来的,虽然她不知道昨天安阳王歇在哪个院子,但宛姨娘这么一大早过来,应该是来看安阳王妃的笑话了。毕竟那绯缨是安阳王妃安排在揽心院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用意,无外乎在儿子院里安插个眼线,可能的话,若是能爬上主子的床,将来捞个姨娘当当也是可行的。可是这个眼线竟然在这当儿受伤,可不是让人联想到柳欣翎这个新妇或许对婆婆安排不满意,才故意将人弄伤的嘛。

    柳欣翎神色微沉,宛姨娘这行为,让她知道揽心院里的眼线超乎她想像的多,以后行事得谨慎了。而且,这安阳王府的水可是比她想像的深,以后得小心些,不能成了别人的棋子。

    玉娘恭敬地上前给安阳王妃添了盏茶后,安阳王妃终于出声了,说道:“绯缨是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柳欣翎闻言,赶紧愧疚地说道:“娘,这事儿是媳妇的不对,没有及时将事情告诉您。其实这事儿媳妇也有些糊涂呢,昨儿世子喝醉回来,丫环们伺候他更衣时,也不知道绯缨哪里做错了,惹得世子生气,然后被世子踹了一脚。媳妇已经让大夫来给绯缨看了,休息一个月便好。”

    安阳王妃一听,如何不明白的,顿时有些头疼。儿子是她生的,她能不明白他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躁性子么?想必是绯缨做了什么不顺他心意的事情,才导致他直接将人踹伤。所以,这事情确实不能怪媳妇。而且绯缨已经在揽心院当差,一个奴婢生病受伤,确实不需要来禀报她这王妃的。这本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情,若不说,事情过了就成,纯粹是宛姨娘想来挑拨是非才将这事儿捅出来罢了。

    安阳王妃心里有些恼恨,暗暗捏紧了手帕,这宛姨娘就是生来克她的。从三年前宛姨娘进门开始,这女人仗着王爷的宠,处处来与她作对,偏偏宛姨娘会作戏,且又生得一副小白花相,勾得安阳王整颗心都偏向她,连她这个王妃都差点忽视了。若不是她还有个儿子,相信这几年王爷连她的院子也不想来了。

    现在,好不容易儿子娶了媳妇,这宛姨娘分明是想挑拨她们婆媳的关系,难道是想让她们闹僵,然后让她拉笼这媳妇么?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好了,这不关你的事儿,那些丫头都是你院子里的,怎么处置都由着你这世子妃发落,以后发生这事儿,你自己处理便成,别给那些不相干的人看了笑话。”安阳王妃叮嘱道。

    相对于丈夫的那些女人,安阳王妃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儿媳妇的。相信再蠢的人,都知道要在这王府里扎好根,靠的还是她这个正经的婆婆。柳欣翎不是笨蛋,自然不会做出让安阳王妃讨厌的事情来,而宛姨娘今天做的这出,也让婆媳两个开始联手对付后院不安份的女人。

    安阳王妃现在挺满意柳欣翎这媳妇的,她虽然看着身子骨有些纤弱,但不像宛姨娘那种弱到骨子里的柔弱,反而显得沉稳端庄、文雅娴静,比那些小家子气的女人顺眼多了。

    “知道了,娘。”

    这事情就此揭过,柳欣翎与安阳王妃说了会儿话后,便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柳欣翎的生活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令柳欣翎意外唯一的是,自那天晚上她摆明着拒绝了某人的求欢后,她以为楚啸天那暴脾气会很生气,谁知晚上回来的时候,他却是一脸平静,且行为间看着也与平时般无异,直接腻上来与她说话。而更让她惊讶的是,到了晚上,他一反前一阵子夜夜索欢的作法,只是强制性地将她抱到怀里睡罢了,生生憋着自己。

    楚啸天就这么生生憋了几天,安份守几得像柳下惠。

    对此,柳欣翎有些沉默。

    楚啸天每天确实是憋得很辛苦,明明想要得不得了,却忍着不进去,只是直接将她抱到怀里,将已经胀大的男性直接插入她双腿间磨蹭,以此舒解欲望。

    其实柳欣翎那晚确实是有些生气的,但过了一天后,这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她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若他想要,她为□子的也不会拒绝。毕竟他们现在这新婚燕尔的时候,夫妻间的床事频繁点也没什么。可是他却不要了,只是搂着她挨挨蹭蹭自己舒解。这样,她怎么可能厚着脸皮说可以让他做下去?

    楚啸天的态度很明确,因柳欣翎那一晚的拒绝,他也不强求,但是他绝对要抱着人睡觉。所以柳欣翎在抗议无效后,自己被嬷嬷纠正得规矩无比的睡姿被他给破坏了,每天晚上非得将她搂到怀里才肯睡,然后第二天醒来时,她会发现自己被男人半个身体压在身下。

    如此过了几天,重午节终于到了。

    35、第 35 章

    今天是重午节,一大早的,安阳王府整个府里的下人主子都忙碌起来。

    安阳王今天恰巧沐休,不用一大早去上朝办公,可以悠闲地在家陪大小老婆,使得王府里后院的女人们都洋溢着一张笑脸,连安阳王妃的笑容也比平时温婉柔和了几分。

    相对于安阳王的悠闲,假期中还要去上班的楚啸天就哀怨多了,谁叫他的职位相当于现代公安局局长,现代人都知道,在这种假期时间,为了维持秩序,警察叔叔们都会去街上维持交通秩序。楚啸天的职位虽然等同于公安局局长,可以翘着腿在办公室里喝茶吃点心,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让他一天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什么的,绝对会发疯掉,有时也会带着下属去巡逻之类的,看到不顺眼的地痞流氓便出手教训。是以他所管理的东城,可谓是皇城里头地痞流氓最少惹事的一处地儿了。

    早上楚啸天携同柳欣翎一起去给安阳王与王安请安,顺便在上房中一起用早膳。早膳有粽子和雄黄酒等东,。因为楚啸天今天要出去工作,也许到晚上方会回来,所以安阳王妃将一家团圆吃粽子等事情挪到了早上,提前给儿子过节。

    安阳王妃将一个装有兰草的荷包交给楚啸天,说道:“啸儿,这东西今天一天可不能离身哦。”兰草有去污杀菌的功能,这一天佩戴在身上,可以保身体健康长寿。一般都是家中女性长辈妻妾等为男人准备这种东西。

    “知道啦,娘,你就放心吧。”楚啸天将它揣进怀里,然后看了柳欣翎一眼。

    柳欣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因为长辈在,所以她当作没看到。

    楚啸天有些不满,但好歹没有发脾气掀桌之类的。

    “哼,今天街上人多,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法之徒混进来闹事,你这东城指挥使可得谨慎些,别辜负了皇上对你的期许。”安阳王喝了口雄黄酒后,开始习惯性地说教起来:“还有,你要懂得善于用人,别什么事情一发生,都一脑热血上脑地冲到前头去。那是莽撞没脑子的人才会干的事情,可不是什么英雄人物……”

    柳欣翎和安阳王妃两名心思细腻的女性听明白了安阳王训责之下的关心,不由得有些囧。都说安阳王性子宽厚,待人以诚,可现下听到他言意之下的话,让人觉得名不符实之余,有些哭笑不得。

    安阳王这话不是摆明不希望儿子去涉险,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让下属去作替死鬼炮灰嘛。老实说,虽然这是斥责的语气,还真让人觉得可爱呢。

    可是楚啸天这个粗人就听不懂说话的艺术了,只以为父亲是看他不顺眼,连工作的事情都要叨唠他,分明是找碴嘛,遂粗声粗气道:“知道了,老头子就是啰嗦!”

    安阳王差点掀桌,“老子哪里老了?”晚上还能在女人身上大展雄风的男人是绝对不会服老的。

    楚啸天耷拉着眼皮,说道:“爹,你儿子我都这么大了,媳妇都给你娶了,你能还不老么?看,眼角的皱纹都深得可以夹死蚊子了,说你不老儿子还觉得亏心呢。所以你以后还是少折腾点儿呗!还有那个宛姨娘,你去告诉她,让她的手别伸太长。别以为装嫩扮可怜老子就怕她了,惹着了爷,看我不一脚踹死她!”

    “……”

    听到这十分不敬的话,柳欣翎和安阳王妃都用帕子掩着唇,婆媳俩对视一眼,分明在彼此眼里看到笑意。宛姨娘想借绯缨的事情来挑拨离间,虽然没有成功,但结果竟然教楚啸天知道了,于是霸王龙暴躁了。若不是柳欣翎拦着——直接用手指按住他的肩让他动弹不得,不然他早就跑去将宛姨娘的院子给掀了,哪管你是不是自家父亲最宠的小老婆。

    “不孝子,那是你长辈,有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么?”安阳王脸色铁青。

    “那有长辈将手伸到晚辈院子里来打探消息的么?不知情的人还有以她是个间谍呢,专门来破坏咱们一家幸福的!”楚啸天丝毫不退让。

    “孽子!你这孽子……”安阳王又气得浑身发抖。

    安阳王妃怕两父子吵起来后动手,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啸儿还要去指挥司呢。王爷,你也别太生气,毕竟这事儿宛姨娘也有错,哪个做姨娘的会这么关心嫡子的院子里的事情的,这不是让人笑话咱们府里没规矩嘛?”

    安阳王妃没有说的是,宛姨娘会这么大胆,还不是安阳王给宠的,宠得那女人无法无天了。

    “就是嘛,不就是个喜欢穿丧服装嫩的老女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楚啸天咕嘟道,在柳欣翎暗暗扯了下衣袖后,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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