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鱼点了点头,笑到:“奴婢都问清了,张嬷嬷喜欢甜食,尤其是豌豆黄,喜欢的茶是龙井,刚刚小姐去慈园请安,奴婢已经和秋雁说了,她都已经备下了。”如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让她退下。

    等到午后,如筝稍微歇了一阵就赶紧起来,让人去请了如书过来,姐妹二人说笑着等张嬷嬷,未时刚过,如筝听到院子里浣纱夏鱼一阵问好声,门帘一挑,张嬷嬷就走了进来。

    以前偶尔见面往往只是惊鸿一瞥,此时认真看她,如筝才觉得她沧桑的脸的确和老太君韩嬷嬷她们不同,带着严谨和肃然。

    张嬷嬷走到如筝身前,福身行礼:“老奴参见二小姐……五小姐”如筝赶紧将她掺起,按惯例又还了半礼,如书也赶紧随着行礼,如筝让浣纱给她拿了垫的厚厚的圈椅坐了,才笑到:

    “张嬷嬷,为着我们姐妹的事情,倒是劳动了你了。”说着边让浣纱上茶,张嬷嬷接了茶恭敬地放下,看着桌上兰草图样青花瓷碟子里摆着的豌豆黄,眼底就带了一丝笑意:

    “二小姐真是折杀老奴了,您是主子,奴婢是下人,可当不起二小姐这么说。”

    如筝看她反映,知道她虽然端肃,却也不是古怪无情之人,自己这一番心思,怕是已经让她舒心感动了,当下笑到:“嬷嬷是早就跟着祖母的老人儿了,又是在宫里呆过的,百姓们不是有句话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么,我和书儿年纪小,很多事情不懂,还要仰仗嬷嬷多多教诲才是。”

    张嬷嬷微笑了一下,伸手从袖中掏出些物事:“既然二小姐这么说,老奴就托大了,自今日起,老奴就要奉老太君命给二位小姐了讲解后宅庶务和宫规了,后宅之道说浅也浅,说深也深,还望二位小姐能仔细听,认真体会。”

    如筝和如书仔细应了,张嬷嬷又将手上东西放在桌上:“后宅之事,重中之重是对上对下的相处之道,其次是才学经济,贵圈内的往来学问,最次才是女红,老奴知道两位小姐针线都不错,老奴也就不刻意讲解了,这两个小玩意儿二位小姐收着,无事的时候把玩参详一下,若有不明白的,老奴再为二位讲解演示。”

    如筝和如书接了她手上的东西,却是两个及其精美繁复的荷包,小小方寸之地上,竟然齐聚了几十种针法,让她们眼花缭乱,爱不释手。

    张嬷嬷笑到:“二位小姐,这些都是小事,奴婢先给小姐们说说这内宅和宫中的大事吧……”

    晚饭前,张嬷嬷婉拒了如筝留饭的好意,自起身回家了,如筝让崔妈妈亲自送了她回去,便坐在桌前暗自出神:重活一世,她才知道这内宅之中,竟然还有这么多道道,若说之前都是自己在摸索前行,那么此番便算是正式拜师开蒙了,她听张嬷嬷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是将她当作一府主母来教的,她知道这定然是老太君的意思,禁不住心里升起一丝暖意,虽然知道这些门道很多她将来都用不到,但还是暗下决心要好好学,就算是弥补前世之失,或是就像古人说过的“朝闻道,夕死可矣”为了学而学吧。

    如筝抬头看看如书,见她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当下心里一动,对她笑到:“书儿,让雪茉去回了姨娘,今日陪姐姐睡吧。”

    如书抬头看看她,虽然带了一丝迷糊,却还是点了点头,欣喜地吩咐雪茉去了。

    晚间,如筝让秋雁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把如书喂饱了,姐妹二人嬉笑着梳洗了躺在床上,如筝却不着急熄灯就寝,看着如书笑了笑:“书儿,今日听张嬷嬷讲宫规,才知道原来宫里的规矩却是和家里大不一样,你可要上心,好好记才是!”

    听了她的话,如书笑着坐起身:“姐姐,你放心,祖母这样为咱们着想,我是定然不会辜负她老人家的期望的,我虽然愚笨,但人不是常说熟能生巧么,我就好好学,将来……定不给咱们侯府丢脸。”她语焉不详地,脸色也红了,如筝笑着一刮她鼻子:“也学会话说一半儿了,不仅不能给府里丢脸,更加不能给殿下丢脸,虽然你将来的位份不知是高还是低,但作皇子的妻妾,可不能大意失了进退,今日我把你留下,就是想给你大致说说朝局,从今而后,你身上就算是打了殿下的印记了,以后再出去,看到什么人能搭话,看到什么人要敬而远之,自己心里也要有数……”如书赶紧收了笑,肃容答是,如筝便笑着把她按在床上,给她盖好锦被,自己也缩在被子里,给她细细讲了一遍各大世家的政见和纠葛,听得如书一阵惊讶,姐妹二人直聊到三更十分,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如筝陪着如诗如书请安归来,刚进堂屋,便看到夏鱼和雪缨一起走了进来。如筝这几日一直让夏鱼关注着静园的动向,现在看到她,就知道她定然是已经查出了什么,当下打起了三分精神。

    夏鱼带着雪缨冲如筝福了福,开口言到:“小姐,那边有动静了……”

    夏鱼和雪缨走后,如筝陷入了沉思,雪缨发现的事情,倒是个意外收获,但既然事情已经涉及到府外,那么便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够调查周详的了,她思索着,突然灵光一闪:是了!之前自己和苏有容这么都想不通薛氏这样一个世家大族的主母怎么会与江湖中人有来往,却忘了还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么一来,就都对上了!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早动手比较好,便扬声唤入浣纱磨墨,想了想又放下,围着屋子梭巡了一圈,从妆匣里拿了颗金镶红珊瑚的纽子并一块白水精寿桃玩件,又翻出一个乞巧节玩儿的丝绒绣球,统统放到一个樟木匣子里,想了想,又对浣纱说道:“你叫奶娘开小库房,拿出那件我上次检点说要特别留下的东西,送过来,我有用。”

    浣纱见她着急地东翻西翻的,也不敢问,赶紧去取了那东西交给如筝,如筝从锦盒里取出那物件,却是一柄银色鞘子镶蓝宝石的小短剑,她将四物一并放在匣子里,对浣纱说道:“你出府,把这匣子交给东市五色霓裳的莫掌柜,便说是给她家东家的回礼,切记,一定亲手交到莫掌柜手上!”她想了想又到:“你去拿二两银子,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是替我采办胭脂吧。”

    浣纱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这大概是十分紧要之事,赶紧仔细应下,出府去办了。

    如筝又唤入环绣夏鱼,吩咐布置了一番,便坐在堂屋里想着整个计策里唯一缺少的一环……若是自己来做,倒也无妨,却难免引得祖母和那一位的疑心。

    来不及多想,院外丫鬟便来报说是五小姐到了,如筝这才想起,已经快到下午学规矩的时间了,便略收拾了一番,到堂屋和如书坐着等张嬷嬷。

    申时末,张嬷嬷结束了下午的教授,离开了沁园,如筝留如书吃了顿饭,也早早把她送了回去。

    虽然她心里不太肯定苏有容到底何时能够收到自己的东西,又能不能看懂自己的暗示,却还是满心期许着,刚到头更便收拾停当,嘱咐了丫鬟们在外间值夜不要进屋,便到里间坐着等。

    二更末,如筝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叹了口气,又笑了:自己还是太心急了,本来也不是一定能明白的传话……果然还是让表哥带话比较稳妥吧……

    她这样想着,又不甘心,便走到外间看了看搭好铺的浣纱和秋雁,秋雁见她大半夜的出来,赶紧迎上前问道:“小姐,您还没就寝么?是不是饿了?”

    如筝笑着摇了摇头,又转向浣纱:“今晚,园子里没什么动静吧?”

    浣纱略带不解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动静,小姐您有什么事就吩咐奴婢们吧。”

    如筝心里一阵好笑,摆手说到:“无妨,我也要睡下了,你们也睡吧。”

    浣纱和秋雁这才点了点头,目送如筝进了里间,又帮她关上房门。

    如筝往屋子里走了两步,便觉出不对劲,正中间桌案上端端正正地摆着自己早间送出去的那个樟木匣子,旁边还放着个纸包不知是什么物事。

    她一转头,就看到苏有容正坐在自己的雕花拔步床上,端着一杯茶,边笑边喝。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被家里事情缠了一天,先赶紧送上一更,二更还没一撇,估计会很晚甚至超过零点,故建议大家选择明日观看,多谢各位殿下支持,某奚敬上!

    ☆、152幽冥(四)

    如筝又惊又喜又羞,几步走到他面前:“你这人……怎的不打一声招呼就来!”

    苏有容抬头看着她带了一丝绯红的小脸,心花又怒放了一下,笑着把茶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谁说我没打招呼,我敲窗了啊,是你没听见,再说……”他起身,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不是你派人下的令么,三,更,求,见,我怎敢不从命呐~”

    如筝感觉着他温暖的指腹在自己脸颊上滑过,心里甜蜜又羞涩,本能地躲闪了一下,却被苏有容一把逮住,搂进了怀里:“又想跑?这辈子你还跑得掉么?痴心妄想~”

    如筝被他逗得吃吃地笑,索性也不挣扎了,任由他抱着:

    “我找你来是有正事啊,这样不庄重!”

    苏有容闷闷地笑了一声:“我也是来说正事啊,你的丫鬟们都在外面,声音不好太大了,这样听得清楚……”

    如筝拿他没办法,只得将脸埋在他玄色的衣襟上,轻声嗔了一句:“常有理。”

    苏有容压低声音笑了几声,便牵着她并肩坐在床上:“好吧,我洗耳恭听你的正事。”

    如筝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几日,我让丫鬟们注意着静园的动向,本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却无意中发现了……夫人那里和迴梦楼勾连的蛛丝马迹。”接着,她就把雪缨怎么跟随频频出府的虞妈妈,探到了很多神秘铺子,又在铺子里遇到乔装打扮的武林人士的事情和苏有容细细说了一遍。

    听了她的话,苏有容面色也沉肃了下来:“哦?我们还没摸到头绪,你这里反倒撕开了口子了……”他转头看着如筝露出一个欣赏的微笑:“不错,不愧是我的小筝儿,脑子很好使嘛~”

    如筝脸色一红:“也不过是雪缨发现了点迹象,我猜的,这不就让你过来帮我参详了么,况且如果真的是这样,也不是我们能够查得出的了,恐怕还要着落在你和上官楼主身上。”

    苏有容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这是个线索,我回去便和师兄商量一下,不定最近就能查出些什么了。”

    听了他的话,如筝神色一动:“怎么,上官楼主已经到了么?”

    苏有容轻轻点了点头:“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他看着她目光虽然变得深邃:“所以说,不要着急,你娘亲的仇,咱们一定要一点一点都算清楚。”

    听到他这句“咱们”,如筝心里禁不住一暖,便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嗯,多谢。”

    苏有容顿了顿,才开口笑到:“这也太客气了,咱俩这辈子就拴在一起了,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你的娘不就是我的娘?”

    他一句几乎像是市井俚语的话,却说得如筝潸然泪下:“嗯……”

    苏有容见自己一句话反倒勾起了她的伤心事,赶紧轻轻拍拍她手,起身从桌上拿起那个纸包打开,如筝只觉得一阵清甜香气传到鼻尖,低头一看,却是几块很漂亮的糕点:

    “这是……品芳斋的五色花饼么?”她笑着看看他手上的点心:“我还是在表姐那里见过,可惜已经被她吃了三块,凑不成一套了。”

    苏有容见她说的似是十分在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呵~别皱眉了,这五块都是你的,吃吧。”

    如筝被他说的面色一红,却还是拿起一块绯红色的梅花饼:“你怎的还买了这个来?”

    苏有容笑着叹了口气:“你素日里睡得早,约我三更相见,还能不饿?”

    如筝咬了一口梅花饼,合着他这句话,就一直甜到了心里:

    “子渊哥哥,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明白,有时候又觉得糊涂了……”她抬头看着他,目光带了一丝痴迷的味道:“你是征战疆场的将军,也是月下抚笛的才子,有时候潇洒恣意,有时候又心细如发……心里要想着朝堂大事,却连我饿不饿这种微末小节,也要上心……”

    苏有容被她迷糊的小样子逗得低声笑了一阵,才到:“小脑子里这么多奇怪的心思,你也不累?”看着如筝故作嗔怪地瞪了自己一眼,他又抿唇笑了一下,笑容里便带了三分别样的认真:“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慢慢看清,如今你只要知道,我是个心里有你,想要一辈子对你好,也一辈子占着你的心的人,就够了……”

    听了他这句,如筝的心就乱了,她看着他左眼下那颗殷红的泪痣,映着烛火像是一点朱砂,直点到她心上。

    她轻轻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听到外间浣纱轻声说道:“小姐,已经三更了,您早歇着吧。”

    如筝微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知道了,你们也睡吧。”浣纱的脚步却没有挪动,苏有容神色一动,笑着从裹点心的纸上撕下一条,团了团抬手打灭了烛火。

    不一会儿,外间的灯也灭了,如筝坐在黑暗里,身边的苏有容不知道是存心使坏还是想着什么,也不再说话,如筝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却不妨被他一把搂到怀里:“丫头,吃独食可不好,也给为兄尝尝?”话音未落,两片略带暖意的唇就贴了上来,坏心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却没有离开。

    如筝是被他“轻薄”惯了的,如何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当下便涨红了脸,却又因这私密黑暗的环境,多了一点点忐忑和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一瞬间心跳和呼吸,就全都乱了。

    似乎是知道如筝的顾虑似的,苏有容这一吻却比前两次更加温柔,感受着他这一吻里的情意和尊重,如筝心里一热,便轻启芳唇,回应了他一下,没想到他却楞了楞,下一瞬……

    如筝便觉得天翻地覆了。

    被苏有容轻轻扑在床上,虽然他一点也没压到她,如筝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他身上那种属于男人的威势,心里一阵紧张。

    前世的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些,如今心中天人交战,一面知道这样是大大的不妥,一面又不忍心推开他,六神无主间,他却轻轻放开了她,拉着她坐起身:

    “对不住筝儿,是我唐突了……”黑暗中他的声音里似乎压抑着什么,如筝心里知道,却不敢深想:

    “无妨,子渊哥哥,我懂的。”

    对面苏有容轻轻笑了一声,把头埋在她发间深深地嗅了一下,虽然前世今生,他都没有过这种经历,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刚刚一瞬间,自己心底里的那只野兽,差点就破笼而出了,若不是如筝微微的僵硬让他清醒过来,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呢!

    一向自诩自制力极佳的他,却差点在这么个小丫头身上破功,说到底……

    不过是一个“情”字吧。

    他这样认命地想着,起身摸了摸她的头:“你,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

    听着他的声音,如筝有一点舍不得,但却知道此时是切切不可出言相留的,只得在黑暗中点了点头:“嗯,你慢些回去。”

    苏有容轻轻嗯了一声,如筝便听到窗户打开的声音,再听时,却杳然无声了……

    她心底突然浮起一丝落寞,觉得房间里都似乎是冷了几分,不禁轻笑着摇头:

    重生以来独自睡惯了的自己,却又突然觉得月色清冷如水……果然是孤寂皆因相思起啊……

    翌日,如筝迷迷糊糊地醒来,幸而浣纱她们还没进来,她赶紧下地将樟木匣子和糕点收起,拿起箱子时,却觉得轻了些,打开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却是那柄短剑已经不在了。

    倒是不客气……她这样想着,心里却甜丝丝的,定睛看时,却发现绣球下面多了一对儿上好的白玉手镯。

    来不及细看,她将东西收好,便叫浣纱进来为自己梳洗,准备去慈园请安。

    依旧是上午请安,下午学规矩,一天就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去,看上去,如筝的确是过上了待嫁闺秀的平常日子,如果不是晚间浣纱和夏鱼又报上了薛氏今日的最新动静和重金打探来的“详情”的话……

    听完夏鱼的说辞,如筝微微点了点头,让她叫了环绣进来。

    看着环绣提着一个小包袱走进堂屋,如筝赞许地笑了笑,环绣脸色微微一红,上前福身到:“小姐万福,奴婢猜度着小姐是要用到‘东西’了。”

    如筝笑着点了点头,让她打开包袱,定睛看时却是两三个大小相似,颜色各异的小娃娃。

    如筝拿起小娃娃看了看,挑中了一个最像的,到里间妆台内取出一张写着字的黄纸塞了进去:“不错,手真是巧,我是看不出任何破绽呢。”

    看着眼前簇新的娃娃,她又笑了一下,让环绣和夏鱼拿了个铜盆,扔了几张纸略烧了烧,熄了火将娃娃扔进去滚了几下,又拿出来递给浣纱:

    “告诉雪缨,待今日静园那里香灰倒过之后再放进去,免得真魇着……”见浣纱明白了,她便挥手让她们下去,自苦思冥想明日请安时的说辞,正纠结间,却听到门外夏鱼请安的声音,却是大姐姐如诗到了。

    如筝赶紧迎到门口,笑着将如诗让进屋里,又让浣纱沏茶,如诗笑着摆摆手:“筝儿,别忙了,天色已晚,咱们都该歇息了,我有几句话问你,略坐会而就走。”

    如筝笑着点了点头,将她让到里间,刚要关门,如诗却伸手阻了,低声说:“让你心腹丫头在门外守着,我有要紧事问你。”

    如筝心里一凛,赶紧按她说的让浣纱夏鱼两个人守在门外,坐定言到:“大姐姐,你问吧。”

    如诗点了点头,看着如筝肃容问到:“筝儿,我问你,这几日园子里丫鬟们进进出出忙碌的究竟是什么?二婶那里……我看也经常有陌生人出入,慈园离得远,尚未发觉,但咱们这里,你必定是知道的。”

    听了她的话,如筝心里一沉,知道机敏聪慧如她,必然是已经发觉了什么,刚想找些言辞来掩饰,却看到她眼底的担忧和焦虑,当下心里一酸,开口叹道:“大姐姐,你快出嫁了,这些腌臜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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