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言走了过去,他刚才喝过酒,不多,但身上多少沾了酒味。

    眸光微垂,他看宁缈皱着小鼻子拱在他身上嗅,不由轻声失笑,“我先去洗澡……”

    “萧行言!”宁缈倏然抬起小脸,怒火在眸中燃烧。她闻到了一股香水味,是那种又甜又婊的斩男香,夹杂在酒精的味道中很不明显,但分明是有——

    “你真恶心!”宁缈抬手推了他一把,嫌恶得有股想吐得感觉,“玩完女人好歹把味道洗洗吧!带回家来是想故意恶心我吗?用这种没品味的香,想必也不是什么高级货色,你——你给我滚!别脏了我的地!”

    “缈缈!”她边骂边推他,萧行言捉住她的手,差点被她反手挠了,眼看她伸腿就要来踢他,伸的还是扭伤的那只脚,萧行言伸手压制住她,语气沉沉如风雨欲来,“乱想什么?我没碰女人。”

    宁缈“哈”了一声,动弹不了只能用眼睛瞪他,“难不成你还想说这味道是分子做布朗运动,运动到你身上的?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还知道布朗运动?”

    “……我读过书的!”

    宁缈快被他气死了,“放开我!你脏死了!”

    “自己都说出正确答案了,却不往卷子上答,是挺傻的。”萧行言索性整个用身体将宁缈压在床上,黑眸沉暗望着她,“太太反应这么激烈,我会觉得,你是吃醋了。”

    宁缈:“……”

    她被这男人的厚颜无耻惊呆,一时间大脑甚至没法思考,半晌才找回了声音,“你……你真是脸大如盆!凭你能让我吃醋?简直是笑话!我说过,我这辈子就是嫁给天桥下的乞丐也不会——”

    “不会看上我?”萧行言替她补完,这句掷地有声的誓言,他当然不会忘,“可惜太太大概不知道,现在有救助站,天桥下早就没有乞丐了。”

    宁缈:“……”

    萧行言微微偏过头,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那个印着谢锦润演奏会logo的信封。

    他紧盯着宁缈的眼睛,黑眸幽深似海,眸底深处翻滚着汹涌的暗流。

    “晚上,有谁来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然呆 20瓶;阿西 5瓶;吉吉 3瓶;22482123 2瓶;藕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chapter 27-

    墙上的电视里, 戴着小兔子发卡的女主角被男主角在楼梯间壁咚,红着脸小鹿乱撞。

    宁缈被萧行言按住,高大的身躯整个压在她身上, 俊脸悬于她上方,那双幽暗的黑眸中若有乌云汇聚, 暗沉得令人心悸。

    他的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身上有烟草的气息, 而那股婊气冲天的香味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下无限放大, 宁缈想象到萧行言跟那个用斩男香的女人勾搭成奸的画面, 只觉得大脑里燃烧成了一片熊熊火海。

    “你少转移话题!”要不是嫌脏,宁缈恨不得咬他一口,“放开我!我要回家!明天就去离婚!”

    萧行言俊脸倏地阴沉下来,霎时便像是笼罩了一层无法融化的寒冰。

    她说的什么味道,他并没有感觉到,或许有,可能是在包间里处于同一空间而沾染到了,又或许, 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

    或许她只是见到了谢锦润,到底心有不甘,随便找个理由跟他闹罢了。

    连离婚的话都敢说出来了……

    萧行言如墨一般的眸子紧盯着她,就这么一言不发, 宁缈莫名地感到一阵深深的寒意。她张嘴想再说话,却被骤然翻了个身。

    “你——”宁缈脸朝下埋在松软的枕头里,男人沉重的身躯压在她的后背, 下一瞬,她只觉身上一凉——

    “看来太太不光伤了脚,脑子也不太好,”萧行言低沉的嗓音在她脑后响起,慢条斯理中透着丝丝冰冷,“这里就是你的家,萧太太,你还想回到哪里去?”

    “——你!”

    宁缈看不见萧行言的脸,也几乎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即便注意到了,她也顾不上,“你……你把手拿开!”

    萧行言不仅没有拿开,反而更加放肆,声音却好整以暇,不紧不慢仿佛不带一丝温度,“饭局上都有哪些人,你尽管去问,我是几时离开,又是何时到家,太太读过书应该会算术吧?”

    “不过太太可能记性不好,那也没关系,”过去的夫妻生活,足以让萧行言对宁缈的身体了如指掌,他清楚她的弱点在哪里,此刻他毫不吝惜地直取她的脆弱,暗沉的语气依然不疾不徐,“我不介意再帮太太回忆一下,就那点时间,够不够我做什么。”

    “……你混蛋!”宁缈的手腕被扣住,全然动弹不得,她张口抗议,嗓音出口却软而带着明显的颤音,反倒像是羞嗔的撒娇似的,“我……嗯,我不要,你……放手!”

    “哦,不要我放手?”

    萧行言俯身凑近宁缈耳畔,薄唇贴上她耳后敏感的肌肤。灼热的呼吸扑在她迅速泛红的小巧耳朵上,他一字一句,低低沉沉,让她听清楚:

    “——放心,不会放的。”

    电视屏幕中,校服青葱的少男少女在课堂上偷瞄彼此,青涩地相互试探着彼此的心意。

    宁缈纤白的手指蜷起,紧紧地攥着枕头的边角,她感觉自己仿佛是暴风雨中的一片树叶,被一阵接一阵的狂风卷起飞向天空,不知飘向何方……

    ***

    徐安易一大清早到了办公室,刚跟萧行言打了个照面,瞬时有种被台风边缘扫到的错觉。

    徐安易的印象里,萧总近段时间的心情明明相当不错啊,连下班时间都提早了不少。公司绝对没出什么大事,这点徐安易非常确定,所以他想来想去也猜不透,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萧总的脸色如此冷峻,就像是罩着千年的寒冰一般。

    看上一眼,都冷得他心惊肉跳……

    “——阿嚏!”

    宁缈捂着嘴打了个秀气的喷嚏,佣人赶紧过来,把洞开的窗户合上。

    今年的秋天似乎来得格外早一些,上个礼拜分明还是烈日当空暑气蒸腾,这才短短几日,气温就像高台跳水一样,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了秋天。

    佣人关好了窗子,又给宁缈倒了杯热水,接着拿起热敷包,继续给她敷脚踝。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见太太膝盖上的红印,还有脖子上斑斑点点暧l昧的红痕。

    皮肤太白,果然容易留印子,看着格外的触目惊心啊……先生看着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没想到下手居然这么狠……

    “今天消肿了不少呢,”佣人知道宁缈天天都迫不及待巴望着脚赶紧好,怕她没注意到好转的迹象,“看这样子,过不了两天就能恢复了!”

    宁缈支着下巴,懒懒地“嗯”了一声,望着窗外兴致寥寥。

    她真傻,真的,她单知道萧行言是个斯文败类,只是没想到他会败类到……到那个程度!

    那句“不会放的”,是萧行言昨晚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不管她怎么哭唧唧喊不要,甚至到后来哭唧唧求饶,他都不为所动。

    他的动作不带一丝温柔,发了狠一般,想要把她撞散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像是要证明自己“子弹”充足,没有用在别处。

    其实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宁缈也知道自己可能是小题大做了。

    那股斩男婊的香味,淡的若有似无,不大可能是近距离接触沾染上的。萧行言是个聪明人,真要在外面做了什么,应该不至于蠢到把证据带回家来,生生将把柄送到她的手上。

    ——真要有那么蠢,他在商场上怕是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诸如仙人跳之类的手段,竞争对手什么肮脏下流的阴招使不出来?

    但宁缈还是很不爽。

    退十万八千步来讲,就算真是她搞错了,冤枉了萧行言吧——他就不会好好的解释吗?

    非要……非要那个样子,就好像,好像她是个什么物件,属于他的物件,可以任他占有,随他摆布一样!

    早上萧行言起床时,宁缈也跟着醒了。她背对着他,闭着眼睛装睡,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响在她身后响起,她仿佛能感觉到一股很低的气压,紧接着不一会儿,室内重归宁静。

    萧行言就那么一言不发,看都没看她一眼,穿好衣服就走了……

    什么叫拔diao无情,什么叫用完就丢!

    更可恶的是,他还说她脑子不好!!

    “不可原谅!”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儿都不能忍——宁缈一拍沙发扶手,咬着牙吩咐佣人,“去叫司机,我要回家!”

    想起昨夜萧行言那句“这里就是你的家”,宁缈又愤愤地补充了一句,“回檀湖!”

    佣人没有动,迟疑了片刻,才为难道,“可是先生吩咐过,要太太好好在家里养伤,不要乱跑……”

    宁缈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他敢禁我的足??他凭什么?!”

    佣人:“……”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宁缈这会儿要是双脚完好,绝对要当场来个说走就走,满世界溜达一圈给萧行言看看,没人能禁她的足——

    除了她自己的足。

    确切来讲,是她自己的脚踝……

    宁缈:【我自闭了.jpg】

    宁缈:【sos】

    收到宁缈的求救短信时,阮季雅正忙得脚不沾地,为一场游艇上的慈善酒会做准备工作。

    百忙中了解了一下来龙去脉,阮季雅乐了:

    阮季雅:【小黑屋囚禁play??】

    阮季雅:【wow.gif】

    阮季雅:【快把车门打开,这辆车我一定要上.jpg】

    宁缈:【……】

    确切来讲她并没有被囚禁,如果宁缈愿意金鸡独立单脚蹦出去,佣人们想必也不敢拦着她。

    问题是,这幢1号公馆,位于泰铭花园的最里侧,保证隐私的同时也意味着,从这里出去到大门口开车都要几分钟。

    就算她不要面子,不顾形象地单脚蹦跶出去,等她一步步蹦到了能打车的路口,怕是天都要黑了……

    宁缈想象了一下,自己一只脚沿着车道朝前蹦跶,蹦一步歇两步,管家佣人一大串跟在后面,不敢拦又怕她摔了……

    这特么是什么喜剧片的场景吧!

    宁大小姐风风光光的人生中,成为喜剧演员绝对不是她的目标之一,所以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去,到楼上把我床头柜上的那个信封拿来。”宁缈吩咐佣人道。

    昨晚谢锦润来送他的演奏会的票,宁缈当然还没忘记这个憨批多疑害她丢脸的事情,但因为困在家里几天实在太无聊了,她还是打起精神招待了一下。

    聊了一会儿,谢锦润试探地问起前几日网上关于姚昙惜的风波来。

    宁缈直言不讳,表示就是自己干的。

    她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随便扣到她头上,但是是她干的,她绝对不会不敢承认。

    谢锦润倒没说什么,想必早猜到了是她的手笔。宁缈却有几分意外,她原本觉着以谢锦润和姚昙惜的交情,多少要出言指责她两句来着。

    不过回想起来,当初姚昙惜滚下楼梯摔坏了手,不能再弹钢琴了,谢锦润信不信是宁缈推的姑且不论——八成是信的,谁不信呢?

    但他并没有为这件事找宁缈理论过,而是遵从了宁董的封口令,对此事避而不谈。

    谢锦润对姚昙惜的怜香惜玉,大概只针对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并不会为姚昙惜同宁缈、同宁家闹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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