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深深地看了孙策一眼,微微欠身,转身走了。

    ……

    闻说周瑜来拜见,冯方心情很复杂。他虽然算不上智谋出众,毕竟也是做过司隶校尉的人,岂能不明白自己上了周瑜的当。他曾经是周瑜父亲周异的上司,现在却被周瑜玩弄于股掌之上,自然很没面子。

    不过他也只能生生闷气。不提周瑜的家世背景,仅凭他既是孙坚父子的亲信,又深得袁术喜爱,他就不敢得罪。他现在已经不是司隶校尉了,只是袁家故吏,得罪袁术,他随时可能一无所有。

    冯方调整了一下情绪,亲自出帐迎接。周瑜拱着手,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身后站着四个随从,抬着两只大箱子。冯方一看那扁担的弯曲程度,不由得心中一喜,脸上的表情立刻热情了几分。

    “公瑾,你这是干什么?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冯方一边说,一边将周瑜拉进了大帐。这里离袁术的中军大帐太近,他可不想让人看见这些礼物,去袁术面前搬弄是非。

    周瑜笑盈盈地欠身施礼。“冯君,这可不是我的礼物,是孙将军父子送给冯君的。”

    “孙将军?”冯方立刻警惕起来。孙坚攻克襄阳,自然是大功一件,但袁术身边的人都有数,袁术对荆州志在必得,不可能让孙坚成为荆州之主。如果孙坚是为这件事给他送礼,就算礼物再丰厚,他也不敢收。他抚着胡须,打量着周瑜,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不合适吧,无功不受禄,我与孙将军可没什么来往,这要是传出去岂不引人误会?”

    周瑜从怀里掏出荆州刺史的印绶。冯方一看这黑绶铜印,顿时眼前一亮,唇边的胡须也不由自主的挑了挑。周瑜看在眼里,却装作不知。“这是孙校尉从刘表手中缴获的,本该直接献与后将军,但他们父子为了夺襄阳假装受伤,虽说出于无奈,毕竟是欺骗,生怕后将军记恨,不敢当面呈献,想请冯君转交,还望冯君不要推辞。眼下能在后将军面前说上话的也就是冯君了。”

    冯方心里一块石头了地,喜上眉梢。这么好的事居然落在他头上了,真是苍天有眼,没有白辛苦一趟。印绶献给袁术,袁术高兴,肯定有赏。帮了孙坚父子的忙,又收了一笔厚礼,左右逢源,两全其美。

    “唉,孙将军真是太谨慎了,后将军岂是计较这种小事的人?兵不厌诈,为了拿下襄阳,他们父子可是费了不少心血,后将军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他们。”

    “有冯君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周瑜将印绶放在冯方的手中,又亲手打开箱子。冯方紧紧的握着印绶,眼睛却被箱子里的东西吸引住了。两只大箱子一只装满了锦缎织物,周瑜提起一角,落出里面的一层金饼,粗粗一看,至少也有二三十金。另一只相对低端些,却是冯方眼下最需要的东西,全是腊好的野味。

    “新年将近,一点心意,送给冯君为家人添点新衣,改善一下口味。这些都是襄阳特有的野味,不值钱,却也不多见。”

    冯方大喜。周瑜简直太贴心了。他不是南阳人,追随袁术到此,没有产业的支持,却又不能太寒酸,经济上已经捉襟见肘。新年将至,怎么才能让一家人在宛城过个质量还可以的新年就成了他最大的问题。现在周瑜送来这两箱子礼物,吃的穿的用的,一下子全解决了。

    “公瑾,孙家父子有你辅佐,是他们的幸运啊。”冯方挽着周瑜的手,眉开眼笑。“公瑾,今年多大了?”

    “回冯君,乙卯生人,今年虚十七。”

    “才十七岁就长得如此高大挺拔,将来一定是个伟丈夫。”冯方更加满意。“以公瑾的家世和人品,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想把女儿想嫁给你,成亲了没有?”

    周瑜尴尬地摇摇头。“尚未婚配。”

    “很好,很好。”冯方眉毛一挑,连连点头。一见周瑜疑惑的眼神,他连忙掩饰道:“公瑾一表人材,文武双全,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不宜成家太早。大丈夫何患无妻,对吧?”

    “冯君说得有理。”周瑜觉得冯方有些颠三倒四,却也没往心里去,敷衍了两句,这才说出孙策的要求。冯方稍为推辞了一下就应了下来,允诺一定向袁术进言,满足孙策的要求。

    与此同时,孙策把蔡瑁请到了自己的大帐。他开门见山,拿出准备好的一件金丝锦甲。

    “蒯良被你杀了,蒯越被我杀了,但现在有个麻烦,蒯祺不见了。行刺家父的刺客已经被当场击杀,但是蒯家还有多少门客想报仇,谁也不清楚。”

    蔡瑁倒吸一口冷气,半晌才道:“这可怎么办?”

    “确保蔡家在襄阳说一不二,任何人敢收留蒯祺,或者和他勾结,都只有死路一条。我想让国仪镇守襄阳,但后将军能不能答应,我不敢说。”

    蔡瑁咬咬牙。“我去求他,就算将剩下的家产全送给他,我也一定要将国仪成为襄阳守将。”

    第104章 初见袁术

    在冯方的劝说下,收下了蔡瑁的一份厚礼后,袁术痛快地答应了孙坚的请求,让孙辅镇守襄阳,让黄承彦担任南阳铁官。不过他对荆州刺史并不感冒,示意孙坚上了一份表,表还没送出营门,他已经成了荆州牧。

    袁术千不好,万不好,有一点好,那就是爽气。孙坚为他打下荆州,投桃报李,他也将孙坚由豫州刺史提为豫州牧。当然了,和他做荆州牧一样,奏报朝廷的表送出去了,能不能到达长安,只有天知道。墨迹未干,他们就袁荆州、孙豫州的互相称呼起来。

    乱世好做官,有枪就是草头王,这个道理千古不破。圣人说,名不正则言不顺,所有人都赞同这句话,只是这个名怎么来却有不同的理解。像袁术、孙坚这么做肯定不合规矩,但现在天子为奸臣董卓所劫,政令不行,从袁绍开始都这么干,乌鸦落在黑猪上——谁也别说谁黑。

    除了豫州牧,袁术还送了孙坚一份礼,行破虏将军的行字去掉了,从此是正式的破虏将军。孙策、周瑜也升了官,孙策是怀义中郎将,周瑜是辅义中郎将。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清楚,这个义当然是后将军袁术本人。

    接受了官职,孙策和周瑜按例要向以义自诩的袁术当面致谢。当两人穿着崭新的战甲战袍,披着大氅,头戴武冠,并肩站在袁术面前的时候,不仅正在喝酒赏乐的袁术眼前一亮,停住了酒杯,袁术身后的姬妾们更是鸦雀无声,正在为袁术舀酒的年轻女子直接将一大勺热乎乎的酒倒在了袁术腿上。

    袁家四世三公,基因强大,帅哥不少。袁术本人虽然纨绔,却也是相貌堂堂,他的子女也大多相貌出众。可是和孙策、周瑜一比,他们就默然失色了。一个帅哥已经很吸睛,两个帅哥同时出现,即使是袁术的姬妾们见惯了帅哥,此时也有些芳心乱颤,面热心跳。

    “他老母的,丢脸,丢脸!”袁术跳了起来,连踢带打,把一群犯了花痴病的女人赶到后室去了,甩着袖子,抖着湿漉漉的衣摆,长身而起,来到孙策周瑜面前,一手按着一个,左看看,右看看,哈哈大笑。

    “冯子正没有说错,不仅周伯奇生了个好儿子,孙文台也生了个好儿子。不相伯仲,不相伯仲啊。”

    被袁术按着肩膀,周瑜有些不自然。孙策却对袁术好感大生。虽说这货在政治上很失败,是个不成器的五世祖,可是做人豪爽,比那些别别扭扭的名士看起来舒服多了。他拱拱手,眉毛一挑。

    “明将军豪气过人,义薄云天,正是我等榜样。”

    “我?”袁术很意外。“还是你们的榜样?”

    “是啊,我早就听说过明将军的英雄事迹,仰慕不已。今天有机会看到明将军本人,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袁术乐不可支,也学着孙策的模样挑挑眉,咧着嘴笑个不停。“那你倒说说看,我有哪些英雄事迹值得你仰慕。”

    “最著名的当然是火烧皇宫,斩杀阉竖,为何大将军复仇。”

    袁术顿时有些尴尬,左顾右盼,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茬。周瑜也急了,连连给孙策使眼色。孙策却恍若未见,接着说道:“唯非常之人能行非常之事。阉竖秽乱朝政,皇宫已经是污秽之所,非大汉之火德无以清洁。这把火虽说是天意,却也只有明将军这样的侠者才能做,才敢做。”

    袁术一想,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樊哙说过,为大事者不拘小节,明将军为汉家除残去秽,行此非常之事,令人佩服。我为筹集粮草,助将军征讨叛逆,在襄阳有所杀戮,也是冒着被人非议的危险。若不是明将军珠玉在前,我也不敢做。”

    袁术眼珠一转,瞥了孙策一眼,噗嗤一声笑了。“混帐小子,我说你怎么一见面就吹捧我,原来是想把杀蒯家、习家的责任推到我头上啊。放心吧,像蒯越这种没见识的蠢物,就算你不杀,我也是要杀的。他们若想报仇,你就继续杀,你若忙不过来,我帮你杀。”

    “有明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襄阳的事有明将军做主,我一心一意地对付曹操那个阉丑遗孽就行,如果有机会追随将军一起征讨心怀不轨,以庶篡嫡的伪君子,我万死不辞。”

    “说得好。”袁术被挠到了痒处,眉飞色舞,用力一拍大腿。“就冲你这句话,当浮一大白!来人,来人,他老母的,这些蠢女人都死哪儿去了,也不知道出来斟个酒。看到俏郎君时两眼发直,看到真正的伟丈夫,她们却躲起来了。”他一边笑骂着,一边冲到后帐,将那些躲在帐后偷看的姬妾推了出来。

    “敬酒,敬酒。要是你们哪个有幸被这两个小子看中了,我就将你们送给他们,另外再送一份嫁妆。”

    话音未落,那群女人就争先恐怕的冲了出来,有的去抢酒勺,有的去抢酒杯,有的手慢了一些,干脆冲到孙策面前,抱着孙策、周瑜的手臂,猛送秋波。周瑜面红耳赤,连连婉拒,孙策虽然知道汉人有将姬妾当礼物送人的习惯,但骤然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些准备不足,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始作俑者袁术却看得大呼过瘾,抢过一杯酒一饮而尽,叉开双腿坐在台阶上,拍着大腿慨然而叹。

    “好,好。公瑾有见识,指点江山,胸有甲兵。伯符有勇气,敢为天下先。有你们二人相助,我何愁大事不定?我袁术纵横天下,见过的名士豪杰不计其数,可是能和你们两人相比的却屈指可数。细细想来,只有荀氏叔侄可与你二人相比。荀文若有张良之谋,可与公瑾相比。荀公达敢作敢当,可比伯符并列。若是论胸襟,他们叔侄自诩名士,囿于虚名,还稍逊你们一筹。”

    孙策很无语。这袁术什么眼光啊,连打个比喻都不会。周瑜和荀彧岂是一回事,我和荀攸更是八杆子打不着。人家看不上你就对了,我也看不上你,可是谁让我孙家底子差,不足以自立呢。我爷爷要不是种瓜的,而是做过二千石的官宦,我才不鸟你呢。

    孙策一边腹诽,一边推开这些莺莺燕燕的女人们。虽说一个个相貌都不错,但我可不是曹人妻,更没兴趣捡袁术的旧衣服。我青春年少,有大把的花季少女等着我去征服,谁稀罕这些残花败柳啊。

    好容易才挣脱了女人们的纠缠,顾不上陪袁术喝一杯,孙策和周瑜落荒而逃。

    袁术摸着唇上的胡须,眼珠滴溜溜的乱转,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少年郎,可不能便宜了别人。可是让哪个做女婿好呢,真是难办啊。唉,大女嫁给黄猗太可惜了,那就是个废物啊,什么事也干不了。”

    第105章 坏消息

    出了袁术的中军大帐,孙策和周瑜相视苦笑。

    袁术打了个大败仗,一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但身边的女人却一个不少,这时候还有心思饮酒作乐,真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

    两人来到水师大营。孙策将南阳铁官的任命和印绶给了黄承彦。两人早就商量过这件事,黄承彦什么也没说就收下了,给黄月英使了个眼色,黄月英点点头,转身钻进船舱,取出一柄长刀,塞给孙策。

    “给!”

    孙策接过,打量了一番。这刀做工很精致,刀鞘涂着黑漆,用红漆绘着一头昂首吟啸,展翅高飞的火凤凰,打磨得锃亮。刀柄上缠着红色的丝绳,一看就知道出自黄月英之手。唯一让孙策意外的是多了刀镡,形如凤凰展开的双翅,却没有刀环,也没有其他装饰,就是光秃秃一个刀柄。

    “你把刀拔出来。”黄月英说道,眉梢微扬。

    孙策依言拔出长刀,却发现这口刀并没有他想象的长,充其量也就是四尺,与刀身相比,刀柄和刀鞘都长得有些过份,就像双手刀的刀鞘和刀柄却配了一柄单手刀的刀身。

    “这是……”

    黄月英指指刀鞘尾部,孙策转过来一看,立刻明白了玄机。刀鞘尾端并不是实心,而是空的。他将长刀反过来一试,刀柄正好插进去,刀鞘就成了加长的刀柄,成了一柄货真价实的长刀,长近一丈,比典韦的长刀更适合近战时双手握持劈砍。

    “这是蔡家铁匠比赛冠军得主的作品。”黄承彦抚着胡须,有几分得意。“限于时间,这刀只有三十炼,却比百炼刀还要强韧,锋利也有所提高。听说是为校尉打造,那铁匠还拿出了私藏多年的天铁。”

    孙策很高兴。天铁应该就是陨铁,的确很珍贵,但他并不是很在乎,他更希望这些铁匠能将心思用在技术提高上,才能大面积装备部队,一两口用天铁打造的好刀并不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

    他握着刀,挥舞了两下,感觉这刀的确不错,不仅重心分配得好,而且刀鞘的手感也好。刀身虽然没什么孤度,是环首刀常见的直刀,但这样一来,这刀就不仅能砍,还保持了刺的功能,如果配一根更长的柄,马战时甚至可以充当长矛用。

    周瑜皱了皱眉。“先生,这是……长铩的形制吧?”

    黄承彦笑了。“将军过虑了,这只是看起来像长铩,但柄比长铩短,刃比长铩长,也不是长铩的双刃,这是单刃刀,镡的形制也不同。”

    周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没有再说什么。孙策却是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长铩是一种古兵器,相当于加了长柄的剑——当然是先秦时期的短剑——可劈可刺,威力不俗,勾戟长铩向来是精良兵器的代名词。但长长的剑身造成成本高昂,不可能用于装备普通士兵,在战争规模越来越大的情况下,长铩因为不经济慢慢消失了,却成为一种仪仗兵器。

    天子的禁军就装备长铩。某种理论上说,长铩是天子专用的仪仗兵器,不是谁都可以用的。黄承彦为他打造的这柄组装长刀故意避开了长铩的形制,但实际上,这就是一柄长铩,而且是威力更大的长铩。

    “很好,我很喜欢。”孙策下了结论,终止了他们的探讨。天下大乱,礼崩乐坏,这时候更应该关心武器是不是实用,而不是拘泥于合不合礼制。长铩也不是天生就是天子仪仗,原本也是战场兵器,这应该是儒生们最喜欢的复古风啊。

    黄承彦会钻空子,是个务实的人才。

    黄承彦说,这次蔡家的铁匠比赛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收获更多。铁匠们在这个月里绞尽脑汁,想了不少点子,虽然还没有突破性的进步,却积极性已经被极大的调动起来,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已经一一记录在册。等他掌握南阳铁官,对多年来的档案进行一番梳理,互相参照,改进的速度应该能更快一些。

    除了孙策的刀,黄承彦还给典韦打了一对铁戟,一柄长刀。重量尺寸差不多,但质量可比典韦原先的铁戟强太多了。典韦一见就欢喜得不行,难得地咧着大嘴乐了,孙策给他取字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开心。得知长刀上丝绳也是黄月英亲手织的,他连连向黄月英施礼,腰都快折断了。

    一群人正说得开心,有人来报,曹操的使者来了,正在军营外面等。

    孙策很意外,曹操这时候派人来干什么。他让人把使者叫了进来,原来是熟人,还是那位自来熟的丁斐。一见面,丁斐就羡慕不已。“这船吃水这么深,怕是装了不少钱粮吧?襄阳的豪强都被将军杀了吧?”

    孙策眉头微挑。丁斐真是会打听消息,才到大营就将他升任中郎将的事打听清楚了。

    “曹公约我见面,有什么事?”

    “上次将军爽约,曹府君非常遗憾,听说将军从襄阳赶来了,他就派我来见将军,再续前约。”

    不提上次的约定还好,一提上次的约定,孙策就气不打一处来。“曹府君明明去偷袭后将军了,还约我见面,一点诚信也没有,我不想见他。”

    丁斐手一摊,义正辞严。“将军,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两军作战,曹府君夜袭袁公路是天经地义的,他并没有因此爽约,反倒是将军明明答应了赴约,却一直没有露面。没有诚信的是将军,不是曹府君啊。”

    孙策语塞,瞪着丁斐半天没说出话来。这时,黄承彦接过了话题。“将军,虽说古人交友只问性情,不分敌我。可现在毕竟是两军交战之际,你就算是想赴约也该通报后将军一声。曹府君与后将军相交多年,使者既然来了,也应该问候一声。丁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丁斐点点头。“先生所言甚是,我的确要去见后将军。曹府君先行一步,已经占了宛城,他是回不去了。他若是肯降,曹府君自然欢迎,少不得出城相迎。若是不肯降,曹府君看在曾经相交多年的份上,会善待他的家人,请他安心交战。诸君若能迷途知返,我可以在曹府君面前为诸君美言几句。孙将军,你看如何?”

    孙策盯着丁斐,冷笑道:“你就不怕吹破了牛逼,糊你一脸?”

    丁斐哈哈大笑。“信不信由你。”

    第106章 人不可貌相

    袁术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挑起眼皮,盯着丁斐看了片刻,又转了两下,突然笑了一声。

    “许攸在哪儿?”

    刹那间,丁斐的眼神有些躲闪,脸上的得意也不自然起来。他顾左右而言他。“将军,我远来辛苦,口干舌燥,可否赐酒一杯酒解解渴?”

    “坐!”袁术示意人添了一张案几,让丁斐入座。他很从容,从容得孙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是袁术嘛?他正出神,袁术又招呼道:“公瑾,伯符,你们也坐,别客气。公瑾,你看,还真被你说中了。哈哈,哈哈。”

    周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丁斐看在眼里,越发不安。他一边喝酒,一边偷眼看袁术、孙策三人。袁术毫不在意,连饮数杯,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案上。

    “曹孟德想见孙郎,他敢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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