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史慈并没有下令弓弩手射击,他让弓弩手蹲了下来,躲在盾牌手、长矛手的后面,放弃了对射。只有太史慈一人举起了弓,在几面盾牌的掩护下进行还击,显然是要倚仗他的箭术进行反压制。

    以一己之力对抗数千弓弩手,这看起来很荒唐,但程昱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他下令各部将领注意安全,尤其是冲在前面,负责一线指挥的将领,别被太史慈当成目标。这种场合下,一个神箭手的杀伤力还是很惊人的。

    程昱说得很及时,强弩都尉等人都做好了防备,没有沦落为太史慈的目标,但正在射击的弓弩手就没那么幸运了,几个射艺出众,同样承担狙击任务的弩手首先被太史慈瞄上,即使有专门的盾牌手保护还是未能完全幸免,接二连三的中箭。至于那些普通的弓弩手就更惨了,他们只能祈祷自己不是太出色,不会被太史慈瞄上,但凡是瞄上的基本都被太史慈射杀了。

    短短一通鼓的时间,太史慈射出一壶箭,射杀十七人,重伤十一人,只有两箭落空。

    这样的战绩简直让人心寒。

    程昱虽然没有拿到精确的统计结果,但他从太史慈的气势上已经猜到了。在乱箭覆盖之下还能不慌不忙的射击,游刃有余的选择有价值的目标,这人的心性冷静得可怕。他不想再拖延,下令敢死队上前突击。

    没有箭阵的阻击,担负突击任务的士卒顺利地冲到阵前,可是面对太史慈部的密集防守,他们没有什么破阵的手段,虽然作战很勇猛,舍生忘死的冲突,还是很快被杀死在阵前。程昱不为所动,下令继续攻击。再精锐的战士都会有疲惫的时候,太史慈就这么多人,没日轮换,连续攻击,他们总有累的时候。

    一队接着一队的士卒发起冲锋,战斗持续了半日,太史慈的阵前多了上千具的尸体,鲜血横流,程昱却始终没有看到破阵的机会。他有些焦躁,更有些不安。太史慈的部下之强悍超出了他的预期,战局有失控的可能。

    就在程昱考虑是继续攻击还是暂时撤退的时候,太史慈发出了反击的命令。严整的圆阵霍然散开,迅速转换为攻击阵型。听到激昂的战鼓声,程昱心中一喜,随即又心惊肉跳。太史慈在这个时候发起反击,必然有所倚仗。没等他想明白,他听到了远处报警的号角声。

    程昱伸长了脖子,尽可能的看向远方。当他看到地平线上压得很低的烟尘,他知道麻烦来了。

    有敌人正在接近,而且人数极多。

    正常情况下,他无须担心,可是现在情况不同,苦战半日无果,士气低落,太史慈又发起了反击,这时候遭到夹击,他会遭受重大损失。程昱二话不说,立刻下令变换阵型,且战且退。

    他的应对没问题,但太史慈却不肯给他这样的机会。太史慈带着亲卫冲在最前面,直扑程昱的本阵。他轻而易举的击破了阻击,杀到了程昱的面前,一枝接一枝羽箭射出,将一个接一个军侯、屯长射倒在地,程昱虽然被亲卫护得严严实实,还是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眼看着冲上堵截的亲卫营都挡不住太史慈向前突击的步伐,程昱叹了一口气,下令撤退。

    刺耳的铜锣声响起,程昱的部下纷纷看向中军,当他们看到中军的将旗在移动的时候,他们慌了,再也顾不上太史慈,纷纷率部撤退。

    纪灵和臧霸等人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狂追不舍。

    程昱试图挽回败局,控制住局面,率令亲卫营殿后,反复冲杀。可是面对太史慈的强攻,他最终还是无法力挽狂澜,反倒几次身陷重围。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抛下其他人,率领亲卫营突围。

    程昱一走,他的部下彻底崩溃,再也没有人愿意战斗,只顾逃命,逃不掉的干脆跪地投降,只有两千余人跟着程昱逃到了东平陆。

    程昱在东平陆短暂停留,又收集了一部分溃兵,随即赶回东平国都无盐,加强戒备,同时急报袁谭。

    第998章 最后一搏

    亢父。

    袁谭站在将台上,看着远处的亢父城,脸阴得和快要下雨的天空一样。

    他已经站了很久。

    战局似乎已经进入僵局,期望的结果一直没出现,没想到的事情却接二连三。包团亢父已经有半个月,发起攻击也有四五天了,孙策一直没有出现,除了偶尔几个骑士在远处看着,孙策本人一直没有露面。不仅他没有露面,近在咫尺的孙坚也没有任何反应,有条不紊的围困任城。

    可是攻击亢父的效果却非常不理想,朱桓很年轻,城却守得很有章法,连攻数日,伤亡超过两千多人,却看不到一点破城的可能性。

    袁谭有些迷茫。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是继续围攻亢父,还是直接去任城,将孙坚赶走?

    脚步声轻响,袁谭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这个时候除了辛毗没人敢来打扰他。连续受挫,他的情绪变得极易波动,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发火。特别是收到淳于琼全军覆没,刘和无力西进的消息后,他一度失控,将中军大帐砸得一团狼藉。

    “使君。”辛毗在袁谭背后站定,轻声说道:“程昱有消息来,太史慈与泰山诸贼进入东平,他被击败了,损失很大。”

    袁谭的眼角抽搐起来,牙齿磨得咯咯作响。程昱被击败,任城有被包围的可能,曹昂会不会突围而走,将任城拱手送给孙坚?怪不得孙坚不着急,原来他还安排了这一手。

    “太史慈有多少人?”

    “据说有三四万人,不过全是一些流寇,真正的精锐只有太史慈率领的三千多人。程昱本想吃掉他,没能成功,被太史慈反击得手。”

    袁谭笑了一声,只是声音有些沙哑。“佐治,许子将把太史慈说得一无是处,怎么到了孙策麾下,太史慈变得这么善战?是孙策点石成金,还是许子将有眼无珠?”

    辛毗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袁谭。太史慈这件事上,许劭显然看走了眼。

    袁谭转身看着辛毗。“佐治,你说吕范会不会故意败北?如果他去伏击张超、董访,结果会如何?”

    辛毗咳嗽一声。“张超、董访的作用就是牵制吕范,吕范撤退,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他们会不会被吕范伏击,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倒是程昱被太史慈击退让我们非常被动,如果不进行补救,曹昂很可能会放弃任城。”

    袁谭闭上了嘴巴,转过头,背对着辛毗,无声地咒骂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他再次转过头,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我们该怎么做,是派人增援程昱,还是进兵任城,逼孙坚撤退,先解任城之围?”

    辛毗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时候如果还不进军任城,未免太过刻意,孙策一定会生疑,更不会自投罗网。程昱只是被击溃,真正的损失不会那么重,收拢残部,守住东平应该不成问题。当务之急,是先解任城之围,并确保鲁县无恙。鲁县在手,泰山贼终究不敢深入。留一将监视亢父,使君亲自率大军去任城,与曹昂合力击退孙坚,然后再看孙策是什么反应。”

    “如果他还不露面呢?”

    “那就暂且罢休,秋后再战。”

    袁谭嚅了嚅嘴,正准备说话,辛毗又说道:“我会向盟主请罪,承担所有的责任。”

    袁谭摇摇头。“佐治,你这样说,置我于何地?你是长史,我是主将,不敌孙策,丧师损地,已经够丢脸了,难道还要推卸责任?”他吁了一口气。“我将来怎么去见我的外大父?”

    辛毗原本还没什么触动,听到袁谭提起李膺,顿时动容。袁谭对李膺一向敬重,他绝不会拿李膺来掩饰自己,这句话绝对是袁谭有肺腑之言。

    “使君……”

    “佐治,如果我们败了,不是我们无能。”袁谭伸手按在辛毗的肩上。“是我们运气不好,遇到了孙策这样的对手。如果要请罪,我去请罪,哪怕是从此赋闲,我也认了。”

    “使君,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放弃,我们还有机会。”

    “你也是。”袁谭拍拍辛毗的肩膀。“击鼓聚将,我们去任城。”

    ……

    袁谭留下路招率五千人监视亢父,自己亲自三万余人大军赶往任城。孙坚收到消息后,让全琮、黄盖率领五千监视任城,自己率鲁肃、董袭、朱治等一万五千余人迎战袁谭。与此同时,他派人紧急通知正在樊县一带活动的太史慈,让他率部赶到任城助战。

    孙坚也给孙策送了消息,但他没有提任何要求,只是通知。如何决定,由孙策自己做主。

    孙策接到孙坚的消息,第一次和郭嘉发生了严重的分歧。他分析了孙坚的部署后,非常不安。孙坚只留下五千人临视任城,低估了曹昂,很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曹昂是年轻,而且最近也没打什么提得上嘴的胜仗,可是曹昂也没有打过什么大败仗。能打胜仗不容易,但能不败更不容易,而且曹昂身边还有陈宫这样的智者,有曹仁这样的猛将。

    孙策决定立刻返回任城,接管大军,放弃袭击袁谭的计划。

    但郭嘉严重反对。他认为孙坚有能力处理好这个问题,就算这是个疏忽,孙坚受挫,也能及时撤往高平,不会遭受重大挫折。相反,孙策隐藏行踪,会让袁谭心里绷着一根弦,不敢放手一搏。除此之外,他还牵制了李乾的一万人。如果孙策回归大军,李乾也会赶往战场,双方的兵力对比会更加悬殊。

    危险肯定有,但哪一场战争没有危险?双方的兵力对比悬殊是客观事实,要想战胜袁谭,攻取山阳,付出代价是不可避免的事。将主力交给孙坚指挥,孙策对孙坚的支持已经足够,他本人再赶过去意义不大,不如保留自由之身,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

    庞统不像郭嘉那么激进,但他基本上也赞同郭嘉的建议。置身局外,等待战机,是眼下对孙策最有利的选择。为了最后的胜利,必要的代价是值得的。夺取山阳,蔽护豫州,以孙家的意义重大,值得一搏。

    面对两大谋士的力谏,孙策咬咬牙,接受了。

    第999章 我要做猎手

    接到孙策的提醒,孙坚笑了笑。

    他虽然不像孙策那样高度重视曹昂,却也没有小瞧曹昂。除了安排全柔、黄盖在城外列阵,掩护大军的右翼外,他还安排了一部分人到泗水以东,防止曹昂偷渡泗水,袭击他的后背。为了能方便的来往于泗水两岸,他在泗水上架起了两道浮桥。

    安置好身后掩护,他的本阵人数更少,只留下一万人。他背河列阵,原本准备用来攻任城的器械中能用得上的部分安置在阵中,剩下的也转移到了安全地带。为了坚守,他在阵前挖了两道壕沟,引入水,用辎重车组成防线,摆出一副死战不退的架势。

    鲁肃在左,董袭在右,祖茂居中,孙坚坐镇中军,辎重营安排在中军,严加看护。送来了足够半个月大战的粮食和军械,又在高平储备一些粮食后,吴景迅速返回湖陆固守。不管孙坚胜负如何,湖陆不能丢。

    在增援的军谋帮助下,秦松、弘咨做了一个模型,将战场周边形势全部包括在内,一目了然。坐在中军高高的将台上,他又将整个战场尽收眼底,心中充满从未有过的信心。

    “就凭此阵,一报昌邑之仇。”坐在模型前,孙坚信心十足的对诸将说道:“诸君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畅所欲言。”

    黄盖、韩当等人身为孙坚旧部,也觉得昌邑这一战打得窝囊,争需一场真正的胜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也让鲁肃、董袭等后辈看看,别小瞧了他们。看着模型,想着在即将开始的大战中大显身手,他们说不出的兴奋,大声说笑,战意甚浓。

    对老将们的心情,董袭很不以为然。他从来没有和这些老将较高下的心思,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对手:鲁肃。黄盖是谁?韩当是谁?他根本不在乎。

    鲁肃也没把老将们的想法放在心上,他只想打好这一仗。和董袭差不多,他的眼里也只有一个对手,但不是董袭,而是太史慈。太史慈以三千人马鼓动泰山贼三万人,短短几天内横扫任城以北数县,打得袁谭帐下大将程昱灰头土脸,这样的战绩让鲁肃很心动。

    鲁肃知道自己迟早会坐镇一方,而太史慈已经坐镇一方了,他在青州的成绩也令人瞩目。在可以预见的一段时间内,他将和太史慈共事,暗地里免不了要互相比较。这时候和黄盖、韩当较劲未免太掉价。

    鲁肃通盘考虑了整个战场形势后,觉得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提醒了孙坚一件事,雨季将至,泗水上游又多山区,汇入的河流也不少,有可能出现突发性暴涨,浮桥有被冲垮的危险,必须有所准备。

    孙坚不禁对鲁肃高看一眼。他出身吴会,又征战多年,还在下邳一带做过十几年官,对当地的地理非常熟悉,鲁肃提醒的情况,他早有准备。可是鲁肃如此年轻,又从军不久,却有这样的见识,比不少老将都沉稳,可见非等闲之辈。孙策对他寄予厚望还是有道理的,论知人,孙策绝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算许子将也要略逊一筹。

    ……

    任城城头,曹昂裹紧了大氅。虽然已经是二月末,但春寒料峭,又刮起了风,还是有些凉。他和陈宫、卫臻沿着城墙缓缓的走着,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阴郁。

    袁谭大军来援,孙坚依然不肯退,非要拿下任城不可。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不亚于生死抉择的困境。太史慈已经击退了程昱,任城其实已经陷入包围,能指望的只有袁谭。如果袁谭也无法击败孙坚,任城就危险了。

    袁谭能击败孙坚吗?曹昂表示怀疑。袁谭兵力是多,据说有四五万人,但这其中有一半是仓促集结的新兵,而孙坚麾下所领的则大多是精锐,即使新兵也是孙策刚刚练成的江东子弟兵,战绩不多,却非常亮眼。一攻一守,袁谭的优势并不如数字上显示的那么明显。

    “公台,如果使君败了,我们怎么办?”

    “就算使君败了,孙坚的损失也不会小,他很难接着攻击任城。”陈宫对此早有准备,胸有成竹。他这些天也很辛苦,形势一变再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接连几夜都没能睡好,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双颊都陷了下去。“这两天突然转冷,很可能会有大雨。一旦泗水暴涨,那几座浮桥就保不住了。背水立阵,孙坚以为自己是韩信么?”

    曹昂转过头,看着远处孙坚的大营。斥候汇报说,孙坚在泗水上架了两座浮桥。这的确是个破绽,但他们即使知道这个破绽也用不上。他们被困在城里,出不了城,城里那几艘商船也载不了几个战士,无法用来袭击孙坚,况且孙坚出身江南,擅长水战,他就算不了解泗水的水情,也不会对洪水没有防范。

    曹昂叹了一口气。“公台,我总觉得使君太心急了。当务之急,他应该是派人协助程昱稳定东平,而不是与孙坚决战。雨季将至,我们只要守住任城不失就能稳住战线。”

    陈宫笑了,笑得很开心。“如果仅从战场形势而言,这当然是最好的应对办法。可是袁使君也罢,辛佐治也罢,方与一战都伤了颜面,急于求胜,岂能安心于守城。”

    曹昂再次叹了一口气,心中隐隐不安。他不像陈宫这么有信心。行军作战,首先不是考虑的能不能战,可不可战,而是当不当战,这本身就是在冒险。但袁谭如此,他又何尝不是。为了能占稳任城,拥有自己的地盘,他不得不看着袁谭冒险,甚至希望袁谭蒙受重大损失。只有如此,袁谭才会更加倚重他,才会给他更多的机会。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袁氏父子都不能同心同德,能战胜孙氏父子吗?他们倚仗的只是家世带来的人脉、声望罢了,论个人能力,根本不是孙氏父子的对手。

    可惜这世上只有一对孙氏父子,而他们面对袁谭已经勉为其难,一旦袁绍出手,他们更没有一点机会。

    天下是世家的天下,寒门是没有出路的。

    曹昂沉默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子修,公台。”曹仁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城。”

    陈宫满意地点点头。“袁谭想诱击孙策,孙策想突击袁谭,他们都想做捕蝉的螳螂,我们就做手执弹弓的猎手。子孝,府君能不能拥有一席之地,就看你的了。”

    第1000章 张俭

    袁谭到达任城,在任城西南立营。

    曹昂带着陈宫、鲍勋赶到大营拜见,双方都非常客气,相见甚欢,谈笑风生,但心里的隔阂却无法消除,只是默契的不去触及。

    看到鲍勋这个陌生面孔,袁谭很意外,和他说了一会儿话,但心情随之变得非常恶劣。

    鲍勋是前济北相鲍信的儿子。鲍信战殁后,鲍勋就返回老家泰山,听说曹昂镇守鲁县一带,他们兄弟又带着家兵部曲赶来增援。他的兄长鲍邵镇守南平阳,本人则留在曹昂身边。

    对鲍家的决定,袁谭心里很不是滋味。

    鲍家是泰山郡的知名世家,鲍信原本和袁绍是好朋友,后来却逐渐和袁绍疏远,讨董时他们兄弟就和曹操共进退了,在汴水被徐荣击败,身受重伤,他的弟弟鲍韬战死。曹操任东郡太守,表鲍信为济北相,这也就罢了,现在曹操远走益州,鲍家还是一心支持曹昂,让他这个兖州刺史很没面子。

    曹昂这时候带着鲍勋来是什么意思,表示对任程昱为东平相的反击?

    看到袁谭脸色不对,曹昂心里暗自叫苦。他原本是不愿带鲍勋来的,但陈宫坚持如此。袁谭之前允诺让曹昂镇守鲁县、任城防线,将任城、济北、东平、鲁县以及属山阳的南平阳、瑕丘、高平等县全部划归曹昂的防区,后来却出尔反尔,任程昱为东平相,还让程昱去济北征兵,这摆明了就是要割曹昂的肉。如果不反击,袁谭下一步会做什么,谁说得清?

    鲍家是泰山世家,他们的影响力绝非于禁等人可比,得到他们的支持,才能证明曹昂有实力在此站稳脚跟,才能让袁谭有所顾忌,别再像安排一个普通将领一样将曹昂调来调去,随意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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