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忍不住笑了,接过酸浆饮了一口。“理不辩不明,诚为至理名言。有些地方我之前也没想到,经此一辩,应该不会有什么明显的疏漏了。”

    “嗯,还有呢?”

    “还有……”诸葛亮想了一会儿。“人还要有主见,不见人云亦云,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能奢望面面俱到,否则众说纷纭,乱花迷眼,反而什么事都做不成。”

    孙策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了诸葛亮一眼。还真是性格决定命运啊。诸葛亮聪明,一般人的确不是他的对手,难免自信过头。等他大权在握,就算有错,别人也不敢指出,即使指出也敌不过他的辩才。久而久之,大权独揽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这可有点麻烦。

    见孙策眼神不对,诸葛亮语气顿时弱了几分。“将军,我说得不对?”

    孙策回过神来,思索片刻,笑着挥挥手。“你说得没错,人的确要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能人云亦云。不过坚持和固执之间的界限难以掌握,人难免会有偏执的时候,越是位尊者越应该警醒自己。普通人犯错危害有限,位尊者犯错影响少则一州一郡,大则天下,岂可不谨慎?”

    诸葛亮点头附和,想了想,又问道:“那该如何判断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该从众呢?”

    孙策苦笑一声:“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张承快步走了上来,风尘仆仆。“将军,要防止固执己见,可以寻一诤友,最好能和自己境界相当。如果寻不到境界相当的,那就多找几个境界稍弱一点的。当犹豫不决时,可以暂时跳出自己的思路,听听诤友的意见,庶可免偏执之误。夫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此其意也。”

    见张承与孙策说话如此随意,诸葛亮知道他不是普通人,连忙行礼。孙策向张承介绍了诸葛亮,又向诸葛亮介绍张承。诸葛亮连忙上前行礼。他早就听严畯说过张承,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听说诸葛亮是徐州人,现在任孙策的书佐,张承也很高兴,与诸葛亮热情地交谈了几句。他清楚书佐这个位置有多重要,徐州士人又增一员干将,很快就能和颍川人并驾齐驱了。

    见张承与诸葛亮说得热络,孙策心里一清二楚,但他只能苦笑。伟人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凡是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集团,在交通不便,人的交际圈以乡土为重的时代,以地域分派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农业社会天生就是一个熟人社会。

    “仲嗣,徐州的事怎么样了?”孙策咳嗽一声,提醒张承别忘了主次。

    张承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行礼。“将军恕罪,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

    “沈中郎率部进驻广陵、下邳后,当地的世家都急了,正在追捕逃亡的豫州世家。”张承笑逐颜开,四处一看,从案上有酸浆,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咂咂嘴,接着说道:“去年水师封江,不准广陵、下邳的世家出境,他们只能看着彭城的商船来往,不仅赚不到钱,还要花高价购置年货,市井物价腾涌,百姓怨声载道。刘和离境后,不少游侠儿自发组织起来追捕豫州世家,敢于隐匿豫州人的几家被人围攻,如过街之鼠,惶惶不可终日。”

    第1284章 人言可畏

    正月末。

    袁绍勒着马缰,站在浚仪城下,遥望城头,以及城外的那座山,一时感慨。

    曾几何时,他的长子袁谭也站在这里,与孙策交战,结果两人各有损伤,不分胜负。时隔数年,他又站在了这里,孙坚在城里,子辈没有结束的战争,现在要由父辈来继续。

    孙坚是何许人也,一介寒门武夫,怎么有资格和我对阵。他不过是公路麾下一将而已,机缘巧合,父子窃取豫州,如今居然成了我的对手。尤其是孙策,居然要将我赶出袁氏宗族,他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放肆?

    “公与,浚仪城就在眼前,如何攻打,你可以妙计教我?”

    沮授看着远处安静的城墙,听着不急不徐的战鼓声,心情非常低落,一点也感受不到袁绍的轻松和喜悦。袁绍用他的计策,派使者奔赴各县,威逼利诱,沿途诸县几乎是望风而降,袁绍几乎是一箭未发,顺利到达浚仪。这让袁绍有些兴奋,但沮授清楚,那些县城防备能力有限,兵力也不足,迟早要降,可眼前的浚仪城却不同,孙坚在这里经营了大半年,早就做好了坚守的准备,不会让袁绍轻易得手的。

    “主公,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最下为攻城。浚仪城守备森严,听说孙坚入城后,逐步将百姓迁走,城中剩下的都是精锐,此必守之城,攻之不易。不若围而不攻,旁取诸县,取食于敌,待其粮尽自溃,可不战而胜。若孙策来援,则主公可以逸待劳,破敌于城下。”

    袁绍还在笑,但笑得有些勉强。他问如何才能攻城,沮授让他不攻,这是什么意思?

    “不攻?”

    “不攻。”沮授郑重的点点头。“我军有步骑七万余,主公自领步卒四万、骑五千留浚仪,派一将率步卒两万、骑五千南下,直取开封、尉氏两城,两城小,可一鼓而下,各留千人守,余众至鄢陵、长社、许县,夺屯田之地。冯方任屯田校尉,有屯田兵三万余,皆黄巾余众,战力不强,冯方亦非统兵之将,除非孙策率主力来援,否则我军必胜。得屯田,则十万大军之食足矣。挟胜与黄太尉并力,扫荡颍川诸县,则颍川可下。发颍川之兵,又可得兵两万,再回攻浚仪,不过数月,浚仪城内粮尽,破之必矣。”

    袁绍心中一动,觉得沮授说得有理。这个战法虽然拖的时间长一点,但更加稳妥,至少要比强攻浚仪强。重点是夺得许县一带的屯田后,他就能解决军粮的供应问题。有了军粮,就不在乎多几个月围城了。

    “公则,你看呢?”

    郭图探探身子。“臣亦觉得公与之策颇善,只是这别将却是难选。颍川屯田重要,我们知道,孙策也知道。若知我军前往颍川,他必派兵增援。孙策善战,除了主公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统数万之师,与孙策争衡。”

    沮授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郭图已经心动了,只是要争这别将之任。两万五千步骑,这是袁绍大军的三分之一强,又与主力相距三百里,非亲信不可任。一旦成功,也必然是此战的首功。

    如果按能力来说,最能胜任的人选无疑是麹义,但麹义不是颍川人,郭图不会让他立此大功。且他的儿子沮鹄被赎回后,还在麹义帐下,他如果举荐麹义,只怕郭图会说他有意让沮鹄立功。

    “臣以为,荀衍和麹义都可以担当此任。”

    郭图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又似乎不以为然。袁绍左右看看,明白了他们的心思。“让他们两人都去,以麹义为主将,荀衍为副将。一个是河北第一名将,一个是颍川名士,文武相济,就算是孙策来了也有一战之力。公则,你说呢?”

    郭图应声说道:“主公英明,这安排再妥当不过了。”

    袁绍抚须而笑。

    沮授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主公,取颍川的关键是要与黄太尉并力。前些日子收到消息,黄忠已经率部由南阳出发,计算时日,现在已经到了鲁阳附近。若黄太尉不能拦住他,就算夺取许县,我们也难以守住,更别说整个颍川。”

    “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袁绍抚着胡须,眼神却有些游移。他和黄琬相知多年,知道黄琬有带兵的经验,但他以前对付的只是一些流寇,没有与真正的名将交过手。黄忠是孙策倚以重任的大将,之前一直镇守南阳,现在移镇鲁阳,明显是有意为之。二黄交手,孰胜孰负,还真不好说。对黄琬不久前接连击败孙坚部下黄盖和董越的事,他总觉得有点夸张。

    不管怎么说,让黄琬试一试也是好的。若是胜了,能和麹义、荀衍会师颍川,孙策将不得不全力以赴。万一黄琬败了,也好让他认清一下自己,改改那名士的脾气。

    刚刚议定,吩咐路粹拟定文书,远处有骑士奔来。郭图见了,向袁绍打了个招呼,迎了上去。骑士在郭图面前停住,报告了一个消息,又递上一份公告,拨转马头,飞也似的去了。郭图看着公告,半天没动弹。袁绍觉得奇怪,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郭图走了过来。

    “什么事?”

    “也没什么,孙策发布了一份公告。”郭图抖抖手里的纸,颇为不屑,却没有递给袁绍。袁绍心中生疑,主动伸手接过来,展开一看,顿时眉头一跳。杀胡令,三个大字特别刺眼,让他不由得想起去年去年的那场战事,孙策也是抓住胡骑这一点不放,大骂他勾结胡人,杀戮中原衣冠。这直接造成了不少豫州世家的反感,以至于刘和等人的出击虎头蛇尾,无疾而终,不得不转战徐州。

    现在又来这一招?

    袁绍展开公告细读,刚读了一半,就出了一身冷汗。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孙策不仅骂他与胡虏勾结,还要发动豫州百姓杀胡。这可是不是一个小问题,胡骑战力再强,毕竟也是人,尤其是那些深入豫州的游骑,人生地不熟,落了单,难免遭遇不测。就算每次只损失一两人,积少成多,也会有几百人。深入敌后,骑士们原本就有畏惧之心,如果每天都有同伴被杀死,会对军心造成了严重的挫伤,久而久之,胡骑们会拒绝执行任务。

    袁绍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竖子,居然驱手无寸铁的百姓与全副武装的骑士交战,真是残忍。”

    沮授接过公告,看了一眼,一声长叹。

    郭图已经平静下来,淡淡地说道:“子云:不教而战,谓之弃之。孙策弃百姓,伪善不可复行,百姓亦将弃孙策,此乃天意也。主公何虑之有?让胡骑集中出击,不得落单便是了。”

    袁绍强笑了两声。集中出击是可以避免落单,但这效果可就差多了。

    第1285章 我要清君侧

    不知道是身体底子好还是因为军中护士的护理水平高,马日磾恢复得比预期的要好,撞出来的瘀青还没有完全消退,精神却好了很多。他派人通知孙策,可以传诏了。

    孙策很快就赶来了,一进中庭门就提起衣摆,大步流星地来到马日磾面前,躬身一拜。“马公安好,早就听伯喈先生提起你们在东观著书的事,今天总算见到你了。”

    听到老友蔡邕的名字,马日磾心情大好。他和蔡邕通过信,知道蔡邕现在过得自在,不仅衣食无忧,而且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矢志在余生之年过成一部史书。著史不是易事,当初他们在东观编著《东观汉纪》时,有朝廷的支持,花了那么多的心血都没能完工,蔡邕被流放朔方后就基本停滞了。现在蔡邕在孙策的全力支持下重启这项大业,将来能名垂青史,马日磾等人心里既欣慰又羡慕。

    “蔡伯喈能完成平生夙愿,将军有功。”

    “哈哈,马公过奖了。”孙策连连摆手。“我们父子都是武夫,写不了文章,但是我们可以为你们保驾护航,不让人来打扰你们,也算是略尽绵薄之力。功劳不敢当,身为武者,上佐明君,为国之爪牙,下佑万民,为国之藩篱,这是我们的天职,要不然国家花费那么多钱粮养兵又为了什么呢。”

    “说得好,说得好。”马日磾抚着胡须,略加品味,忍不住赞了一声,重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他身为文士,又刚刚经过董卓之乱,对武人的确谈不上什么好感,总觉得他们就是祸乱之源,听了孙策这句话,感慨不已。如果武人都有孙策这样的觉悟,天下何至于此?“怪不得蔡伯喈与将军一见便不肯再回长安,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孙策笑道:“马公如果不想回长安,我也欢迎啊。有马公相助,伯喈先生著史会更加顺利。”

    马日磾笑了起来。孙策比孙坚会说话,这几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即使知道自己不能留下,心里也暖洋洋的,颇有些心动,双方第一次见面的生疏也在这几句话中不知不觉的化解。怪不得他能在短短几年内割据三州,逼得袁绍提前与他决战。这年轻人不简单啊。马日磾又看看陪孙策来的马超,明白了马超的那些改变源自何处。在孙策身边,马超受益匪浅。

    马日磾的态度也变得随和起来,不像是传诏的大臣,倒像是长者对自家子弟说话。“将军,我这次来,有一个消息带给你,与蔡伯喈修史相关的。”

    孙策眼珠一转,心中一动,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马公是有福之人,想必是好消息。”

    马日磾被逗得心花怒放,脸上的皱纹都浅了些。“将军还记得你和赵子柔(赵温)说过的事吗?”

    孙策连连点头。“记得,记得。赵公起程的时候,我还特地跟他说了这事,请他在陛下面前美言,尽力促在此事。怎么,陛下准了?”

    马日磾点点头。“你运粮入关,缓解关中灾情,解了朝廷燃眉之急,又接收了关中数十万灾民。”马日磾说着,下意识地看了孙策一眼。关中大旱,百姓外逃,有大半去了南阳,朝廷因此大伤元气。可是孙策却一脸平静,一副都是我应该做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挖了朝廷墙角的得意。马日磾都搞不清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孙策想得太坏了。“陛下非常满意,说你是为国之栋梁,所提要求虽有逾礼之嫌,却是一片至诚。当此国家危急之际,存亡之秋,连陛下都要迁都关中以避天灾人祸,那些秘书暂放在襄阳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陛下圣明。”

    马日磾趁热打铁,一边命人取出诏书,准备传诏,一边说道:“孙将军,陛下对你们父子很是看赏识,认为你们是大汉中兴的倚仗。你可不要辜负陛下的信任。”

    “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孙策慨然道,握了握拳头,义愤填膺。“不瞒马公说,若不是位卑言轻,袁绍又纠缠不已,我早就请求入朝清君侧了。”

    “清……清君侧?”马日磾面色一僵,手一抖,诏书差点落在地上。“这话……从何说起?”

    “久闻陛下少年英俊,乃是难得的明君,只是被奸臣所误,身不由己,我虽不才,自诩小有武勇,愿率精锐三千,入朝为陛下剪除那些奸臣,重振朝纲。”

    马日磾张口结舌,脸色变了几变,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知将军说的奸臣指的是谁?”

    “远的不说,这太尉黄琬就是一个。他身为朝廷任命的太尉,却兴兵三万,先击家父于中牟,再助袁绍攻颍川。袁绍是谁?那可是矫诏逆臣,不臣之心路人皆知,黄琬这时候不助我父子攻袁绍,反而助袁绍攻我父子,岂不是为虎作伥?此人号称名士,做的事却是猪狗不如,将来必不得好死。”

    看着孙策咬牙切齿的模样,马日磾激零零打了个寒战,有点为黄琬担心起来。

    孙策佯作未见,又笑道:“马公,这借朝廷秘书的事,可在诏书里?”

    马日磾回过神来,连忙摇头。“这件事尚未定论,怎么能写进诏书。朝廷秘书乃是国之根本,不是普通物件,为保万全,还有很多细节与将军磋商,请将军体谅。不过陛下已有此意,想来只是迟早的事。”

    孙策哦了一声,有些失望。“那……朝廷对我举报袁绍矫诏的事,可有定论?”

    “这……也没有。”

    孙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抚掌而叹。“马公,你看,证据确凿,却迟迟不能裁决,这分明是有奸臣从中作祟啊。要不然的话,去年冬天,袁绍的首级就挂在长安城头了。唉,主忧臣辱,陛下受苦,为奸臣所困,不能自主,是我等做臣子的耻辱。待我击败袁绍,一定亲自去长安,看看是什么样的奸臣敢蒙蔽陛下,不诛他九族,难解心头之恨。”

    马日磾尴尬不已,没法接孙策的话题,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孙将军,虽无秘书,亦无对矫诏案的判决,不过还有些好事值得为将军贺,将军还是先接诏吧。”

    孙策哈哈一笑。“马公说得有理,接诏,接诏。”他顿了顿,又道:“马公,这封诏书……是陛下之意吧?这要是托陛下之臣的乱命,或者虽出自陛下,却是不得已的违心之言,我可不接。”

    马日磾很无语,却不敢怠慢,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没什么会让孙策联想到奸臣的,这才点点头。“这是自然,诏书中全是陛下之意,并非受人左右,将军可放心接诏。”

    “那就好,那就好。”

    第1286章 加官进爵

    马日磾没有说谎,诏书里的确都是好消息,可能引起孙策反感的一条都没有。

    除去那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最主要的内容有两点:一是加官进爵,二是希望荆豫扬三州能增加贡赋,缓解关中的财政困难。

    朱儁的推荐得到接受,孙坚升为卫尉,改封富春侯,增邑三千户。考虑到关东未靖,孙坚暂时不用入朝,以卫尉之职行车骑将军,统领荆豫扬三州军事。为恩宠起见,可列子弟一人为侯。

    孙策积前后功,迁镇东将军,封襄阳侯,食邑一千五百户。

    周瑜以平定荆州功,迁镇南将军,封舒侯,食邑一千户。

    张纮以稳定南阳,筹措粮草援助关中有功,封高乡侯,食邑三百户。

    黄忠、邓展、娄圭、文聘以平定荆州功,拜中郎将,封关内侯。

    太史慈以平定会稽山贼、招降泰山贼,协助孙策作战有功,拜中郎将,封关内侯。

    朱治以功封中郎将,关内侯。

    杜畿以行荆州刺史协助周瑜稳定荆州,转为真,增俸四百石。

    黄盖、祖茂、朱桓、鲁肃等人作战有功,皆有封赏,为中郎将、校尉等。

    ……

    一项一项,基本都是按孙策报上去的军功簿封赏,略作调整,以示朝廷还有自主决定权,封侯有食邑的都在荆豫扬三州之内。这里面当然有些小心机,比如荆州系的封赏明显要厚一些,有培植周瑜,制造分裂的嫌疑。不过做得不明显,而荆州系将领的资历和功劳都超过其他人,尤其是一战歼灭徐荣两万精锐那一战,斩首既多,又为王允等人刺杀董卓创造了机会,封赏厚一些也很正常。

    至于会不会引起矛盾,那就不好说了。从实际情况来看,引发不满是必然的事。即使不论个人禀性,仅就功劳而言,太史慈和朱桓的战功都被有意无意地贬抑了。太史慈独领一部作战,与程昱那一战斩首数千,居然没有食邑,只封了个关内侯。朱桓与李乾父子那一战也斩首超过千,连关内侯都没捞着,在诸将中泯然众人,没有意见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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