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骘点点头。“是啊,船的问题无法解决,但我们可以尝试解决重型军械的问题。如果能将抛石机的体积减小一些,装在中型战船上,就能进入内河作战。可是如果不能离船,这么做的意义还是有限。毕竟不是所有的城池都在水边,一旦超过射程,抛石机就成了摆设。所以我想,解决抛石机上岸和移动的问题才是关键。”

    甘宁沉吟片刻,觉得这个思路有些问题。巨型抛石机之所以威力大,正在于其体量大。如果减小了体积,威力也小了,就算能上岸移动又有什么意义?既要体积小,能移动,又要保证威力,这根本就是矛盾的嘛。

    “能有这样的办法?”

    “目前还没有,但是我觉得至少可以往这个方向尝试一下。”步骘转过身,向甘宁举起杯。“将军,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或许可以建一个水师木学堂,招集一些匠师,专门为水师解决问题。”

    甘宁浓眉微蹙,沉吟片刻。“办法倒是一个好办法,黄大匠就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海船就是她主持的,蔡瑁想做海上生意,肯定会支持,但大王能同意吗?”

    “行不行,试试再说嘛。都督可以上书大王,探探大王的口风。我们现在不妨先考虑一个权宜之计。”

    甘宁来了兴趣,催步骘快说。步骘会心而笑。他知道甘宁这两天急了,只要有办法让他参战,他肯定会接受。“都督,我们上岸不易,但是海贼们都是小船,上岸容易得很。如果能招安他们,让他们配合我们作战,敌无守,他们鼓噪而前,敌有守,则诱至海边,我等予以痛击,不就能解决问题了?”

    甘宁很诧异。“这渤海还有海贼?都被我扫荡过好几回了,就算有,也是些不成气候的蟊贼吧。”

    “都督,你别忘了,袁谭入青州,徐沈二位都督放弃了西部几乎所有的城池,平原、济南的世家响应袁谭,百姓怎么办?入海落草的就算不多,万余人还是有的。”

    甘宁恍然大悟,一掌拍在步骘肩膀上。他实在太兴奋,这一掌力量不小,步骘又没有提防,险些被他一巴掌拍飞,痛得他脸都变形了。甘宁尴尬不已,连忙扶住步骘。“我帮你揉揉,我帮你揉。”

    “算了吧,我怕被你揉成残废。”步骘哭笑不得,推开甘宁的手。“我回去找个随军护士帮忙,不用你管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招安那些海贼吧。”他顿了顿,又道:“都督,别怪我没提醒你,袁谭退回冀州,徐沈二位都督是不会放过那些反复的青州世家的。以前不动手,是不想引起青州人的反抗,现在有这么好的理由,他们绝不会手软。”

    步骘一边说,一边扶着舱壁,进舱去了。甘宁如梦初醒。对啊,打什么冀州,青州就在嘴边上,为什么不先吃?渤海郡沿岸是滩涂地,可以利用的水系不多,青州北部却有几十条大大小小的河流,能让海船进出的也有好几条,济水、漯水都是不错的选择,如果能纠集一些海盗,杀入青州,收获肯定不会小。

    甘宁越想越开心,觉得步骘的提醒很及时,这个副将很称职,该赏。“来人,为步君安排两个最漂亮的护士……”甘宁一拍脑袋,又道:“别选了,就那两个新来的鲜卑女人,她们身体好,力气大,尤其是那两条大白腿,啧啧。”

    第2091章 无路可走

    不出步骘所料,青州沿岸的海贼又多了不少,除了原来被打散后的溃卒,更多的是躲避战事的青州百姓。世家有庄园可守,有部曲可用,普通百姓没人保护,又不甘心依附世家,被他们连累,索性逃到海边,做了海贼。

    对于他们来说,打渔为生虽然不如种地来得稳当,毕竟是一时辛苦,袁谭不是吴王对手,迟早要走的,青州终究还是吴王的治下。当初逃到豫州的乡党都说吴王对百姓很好,事实证明,沈使君也做了不少对百姓有益的事,只是青州世家贪心不足,不肯交出土地,还勾结袁谭,这次死定了,傻子才跟着他们走。

    这些百姓的到来还影响了之前的海贼,包括不少黄巾旧部。他们一直藏在这里,靠海为生,不与外界交通,对外面的消息知之甚少。有些人倒是和甘宁交战过,印象却不好,只知道甘宁好杀,战船又大又快,遇到他非死即伤,最好是离他远一点。遇到新入伙的百姓,才知道甘宁背后还有吴王。

    当甘宁派人来联系,约他们一起进攻青州,并承诺成功之后优先分配土地时,海贼们大多欣然响应,即使不愿意听甘宁命令,看到那些高大雄壮的战船后,也没人愚蠢到主动去挑衅。

    经过仔细挑选,甘宁很快征集到了一万多人,根据江东军的习惯,从中挑选了三千多精锐成为作战人员,剩下的充当后勤和预备役。他挑选了几个海岛作为基地,将这些将士的家属安置在上面,并分给他们几条大船,教他们到海中捕鱼,在岛上设立水产加工作坊,对捕回来的鱼进行加工,除了满足自己的需求外,还可以供应大军消耗。

    有步骘的协助,这些事处理得井井有条。甘宁暗自佩服,自己尽可能的参与,还安排了几个机灵的部下配合步骘,学习相关事务。

    基本准备完毕后,甘宁率领大军,溯济水而上,进入乐安。他将新征召来的海贼当作前锋,掩人耳目,自己跟在后面。乐安的世家、豪强听说海贼来了,也没太当回事,按照之前的习惯闭门自守,等待郡兵救援。这些海盗来去如风,防是很难防的,但他们攻击能力有限,只要守住城池或庄园,秋收已经结束,地里什么都没有,损失也不会大到哪儿去。

    但这一次,他们失算了。这次来的海贼不仅全是青壮,而且换了新装备,其中还有装备了抛石机的战船,攻击力大大增强,几个小庄园根本没能挡住他们,迅速被攻克。海贼们拥入庄园,将庄园抢劫一空,男人杀死,女人劫走。

    初战得胜,海贼们士气高昂,像野火般向前挺进,所过无不歼灭,直抵乐安城下。

    ……

    郡治临济,太守何夔坐在堂上,看着两岁的儿子何曾在庭中玩水,脸色阴沉。

    这两天不断传来消息,海贼入境,已经劫掠了好几个庄园,有趁胜向乐安的可能,让他忧心忡忡。

    他当年去见孙策,相看两厌,不仅没能得到孙策的尊重,还被孙策软禁了好久,并因此引发了对陈国世家的清算,因此对孙策深恶痛绝,坚决不肯向孙策俯首,这些年一直在家闲居。虽说满宠清算土地,给他留了一百多亩地,可他又岂是会种地的人,租给别人种田租有限,雇人种又要多养几个人,总之过得紧紧巴巴。如果不是陈逸、袁遗等亲朋接济,他大概早就饿死了。

    这种日子当然不是他愿意接受的,袁谭再入兖州,他就赶到昌邑,被袁谭任命为乐安太守。

    他因此高兴了一阵子,可是没能高兴多久,袁谭撤出兖州,退守冀州。青州暂时还没有放弃,几万大军还驻扎在高唐附近,但进取的可能性也不大,乐安成了前线,随时可能遭到沈友、徐琨的围攻。他现在是寝食难安,不顾诸家多次暗示,一直没有解散郡兵,也不打算向沈友投降。他总觉得袁谭应该不会轻易放弃乐安,再坚持一下,也许就有转机。

    收到海贼入境的消息,何夔很恼火。这群刁民以为袁谭退了,青州就是他们的了?居然敢趁火打劫。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下,免得迎战沈友、徐琨时腹背受敌。

    “府君,刚收到的消息,海贼进入乐安县境了。”何恪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何夔点点头,手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季恭,你怎么看这些海贼?仅仅是上岸劫掠吗,会不会是受沈友蛊惑?”

    何恪面露苦笑。“府君,你是担心海贼是诱饵,沈友有可能偷袭临济?”

    “你觉得有可能吗?”

    “有没有可能,其实并不重要,青州不比兖州,很多人都和吴国君臣有过接触,对吴国新政也不陌生。他们只是不甘心放弃手中的土地,这才坚持到今。如果袁谭放弃了青州,沈友迟早会出兵收复郡县,仅凭他们的部曲是守不住的,与其像兖州世家一样被血洗,不如早点投降,至少能保住命。”

    何夔没吭声。他听得懂何恪的言外之意。朱桓、满宠等人率部进入兖州,兖州世家遭到清洗,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要想保住性命,只能投降,而且是早早投降,等兵临城下再投降就迟了。覆辙在前,青州世家一旦得到消息,肯定会和沈友接触,戴罪立功。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静,是因为袁谭的人马还在高唐,消息不通,而沈友似乎也没有劝降的意思。

    这些武夫就想着杀人立功,将来一定会遭天谴呢。

    何夔很悲哀。没想到读了一辈子书,奉守圣人教诲,现在却落得这般田地。一想到被沈友击败,俘虏到孙策面前,他就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希望。

    世家完了,以后是武夫和庶民的天下。刹那间,他体会到了圣人面对春秋之际礼崩乐坏的痛苦和无奈。

    何夔站了起来。“出发吧,既然战事不可避免,就拿这些海贼练练兵。”

    何恪点点头,陪何夔去更衣披甲,却掩饰不住眼神中的悲哀。打败了海贼又如何,何夔就是个书生,没有带兵作战的经验,他也许能击退海贼,可是面对沈友、徐琨,他没有一丝胜算。但他同样也清楚,何夔不是不想走,他是无路可走。

    ……

    何夔领郡兵万余,水陆并进,赶到乐安。

    据报,海贼只有两三千人,何夔担心郡兵一到,海贼就会望风而逃,因此命临济大族牟家的牟珍率领三千人迂回包抄,先切断海贼的退路,迫海贼一战。届时两面夹击,不仅能大获全胜,还能让郡兵们熟悉一下战阵,为将来守临济城做准备。

    牟珍欣然领命。海贼一路劫掠而来,收获肯定不少,这些都会留在后面。截住这些船,不仅能得到其中的物资,还能解救一些人,壮大自己的实力,两全齐美。何夔肯将这样的美差交给他,是对牟家一直以来支持的回报。

    牟珍领着三千部曲急行,绕道博昌,斜趁乐安之北,成功的穿插到了攻打乐安的海贼背后。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看到了很多船,不仅有吃水很深的辎重船,还有战船,高大如山的战船。

    看到这些战船,牟珍就知道麻烦大了。这些战船是江东水师的战船,江东水师督甘宁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麾下将士勇猛善战,绝不是他领的这些部曲、郡兵所能匹敌的。他第一时间下令撤退,却发现无路可退,伏兵尽起,将他四面围住。

    牟珍很知趣,没有作无谓的抵抗,举手投降。不仅如此,他还代表临济牟家向甘宁投降,愿意戴罪立功,率部攻击何夔。他也听过何夔的事,知道何夔曾经得罪过吴王,如果能用何夔的命换牟家的命,他绝不会犹豫。

    甘宁接受了他的投降,却没接受他的建议。开什么玩笑,肉少狼多,杀何夔、取临济的战功怎么能让给你。想将功赎罪,你自己再想办法,临济的战功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问清楚何夔的部署,甘宁嗤之以鼻,这种书生哪来的勇气与吴王对阵?他随即命令步骘留守,自己亲率三千精锐出击,沿着牟珍的来路,绕到了何夔的背后。海贼不肯退,何夔正等牟珍的消息,突然听说身后出现了甘宁的战旗,顿时乱了阵脚,进退失措。

    海贼们抓住机会,发起猛攻,迅速突破了何夔的防线,杀入何夔阵中。何夔心慌意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发出了几个命令,却没有任何效果。郡兵们乱作一团,被海贼打得狼狈不堪。眼看着大势已去,何夔只得下令撤退,在何恪率领的亲卫保护下先逃了。

    一声令下,郡兵崩溃,海贼们趁势杀进,所向披靡。

    何夔也没能逃多远,甘宁根据牟珍的说明,早就做好了安排,等着何夔自投罗网,抓个正着。

    抓住何夔,甘宁转身攻击乐安。就在牟珍等人的注视下,他将巨型抛石机运到了城前,三架巨型抛石机同时发射,仅仅五发,乐安城门就被一枚铁弹砸中,四分五裂,向甘宁敞开了怀抱。

    牟珍目瞪口呆,惊出一身冷汗。

    第2092章 贼性不改

    城上的守军还没回过神来,城门已然洞开,抛石机的射手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命中,一时来不及换弹丸,战场上出现了空档,双方都有些不知所措。

    时间很短,但双方将士的差距立刻展现出来,江东军的强弩校尉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下令强弩手齐射,强弓手压上,对城门上下进行压制性射击。两千张强弓硬弩射出一阵密集的箭雨时,负责强攻的先登营也反应过来,立刻派出两曲刀盾手强突。

    在箭阵的掩护下,刀盾手呼啸而出,放弃了阵营,发足狂奔。城上的守军虽然极力反击,却被江东军的箭阵牢牢压制住,无法阻止江东军的进攻。等刀盾手冲到城下,强弩校尉随即发出指令,命令强弩手延伸射击,强弓手上前汇入刀盾手中间,配合作战。

    在甘宁看来,这场攻城战白玉微睱,不够完美,可是在牟珍等人看来,如此流畅的攻击已经不是战斗,而是表演。就算是演习,他们也打不出如此精彩的配合,更别说真正的战场了。

    开战不过两通鼓,刀盾手就控制了城门,随即更多的步卒入城,展开城墙争夺战。江东军攻坚,海贼们则像潮水一般涌进城中,围攻县寺,没过多久就攻破了县寺大门,将乐安令的家属从里面揪了出来。

    大势已去,乐安令下令投降。

    甘宁随即下令大索城中,凡是依附袁谭的家族一律抓捕,送进大牢,等以后有机会慢慢审问,当下要紧的是抄没家产,尤其是粮食、细软宝货、地契,全部集中起来,一半分给将士,一半集中保管,粮食充当给养,细软宝货充当计划中的水师木学堂启动资金。

    在乐安城中休整两日,甘宁押着何夔赶往临济。何夔被抓,一万郡兵几乎全军覆没,临济城中的大户们早就慌了阵脚。趁着甘宁劫掠乐安的机会,勉强拼凑了三千多人守城,同时派人向袁谭求援。援兵还没消息,甘宁便来到了临济城下,在万众瞩目下演练了一次完整的攻城战术,顺利拿下了临济城。

    进了太守府,甘宁上了堂,看着何夔的儿子何曾,皱了皱眉。

    “我似乎记得吴王说过,你这种人不该有后。”

    何夔虽然被俘数日,却依然不肯在甘宁面前落了威风,挺直了高大的身躯,冷笑道:“他说错了。”

    甘宁咧了咧嘴,嘿嘿笑道:“吴王怎么能错呢,他说你不该有后,你就不该有后。”说着,拔出战刀,铃铛一响,刀光一闪,锋利的刀尖掠过何曾稚嫩的脖子,鲜血喷出,染红了身上的锦衣。

    “哇……”何曾张开双臂,哇哇大哭,随着鲜血的涌出,哭声迅速减弱,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何夔瞠目结舌,被甘宁的残忍惊呆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等何曾断了气,他才长嚎一声,扑了过去,抱起何曾小小的身体,失声痛哭,不住的用手去抹何曾脖子上的血。

    甘宁还刀入鞘,笑道:“你看,你现在又没后了。吴王没有说错。”

    “畜生!”何夔狂怒,一跃起身,张开双臂,以从未有过的敏捷,向甘宁扑了过来,面目狰狞,眦眶尽裂。“我跟你拼了……”

    甘宁飞起一脚,正中何夔的胸膛,将他直接踹到庭中。何夔摔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捶地痛哭。甘宁走到他面前,低头俯视了何夔片刻,一口唾沫吐在何夔脸上,仰天大笑,扬长而去。

    “畜生,你这个畜生——”何夔趴在地上,看着甘宁的背影,痛苦不堪,以手捶地,双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两个士卒走了过来,一个抡起刀环,狠狠地砸在何夔后脑上。何夔眼睛一翻,晕了过去。两个士卒一人一边,将人事不省的何夔拖走。

    十几个士卒冲进了后院。

    ……

    “甘宁屠城?”

    沈友和庞统面面相觑,大惊失色。甘宁攻入乐安,将乐安的大小世家劫掠一空,杀伤无数,更纵容将士屠城,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这个消息引起了附近郡县的惊恐,谣言迅速传播开来,先是说甘宁屠城,很快就演变成孙策下令甘宁屠城,目的就是报复青州人。

    沈友在济南,正与徐琨商量准备反攻的事,措手不及,收到消息的时候,形势已经失控,乐安、济南齐国的世家、豪强联合起来,纷纷起兵,又派人去冀州,向天子、袁谭求援,请他们派兵进入青州,刚刚缓和下来的青州形势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

    沈友很恼火。这个甘宁还真是贼性不改,不久前在荆州就因为杀人与李通、娄圭等人发生冲突,刚刚被吴王教训过没几个月,又惹出了更大的麻烦,居然屠城,杀戮妇孺。这简直是九督的耻辱,我怎么会与这种禽兽并列?

    相比之下,庞统冷静得多,他走到地图前,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沉思起来。沈友见状,很是不满。“士元,我要上书吴王,弹劾甘宁!你要不要一起署名?”

    “都督,弹劾甘宁的事且放一边,稳住青州形势才是得点。甘宁屠城,杀戮妇孺,就算是真的,也不过是做得出格了些,原则上并没什么错。我们原来也是要对青州世家进行清洗的。”

    “你说什么?我们能和他一样?”

    “五十步与百步的区别而已。”庞统拍拍沈友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你不要忘了,吴王也杀过不少人,豫州、兖州世家的首级挂了一路,当初在荆州更是灭人满门,其中就包括妇孺。”

    “这……这能一样吗?”

    “再说了,两军交战之际,谁知道这消息是真的假的,有没有夸大其辞?甘宁招降了不少海贼,那些海贼可都是青州人,有些还出身黄巾,如果是他们杀人屠城,也会算到甘宁头上。”

    沈友眉头紧皱,却冷静了些。庞统说得有理,这件事不宜过早下结论,也许是青州世家不甘心失败,借机生事。退一步说,就算甘宁真的屠了城,也和他们将做的事没什么本质的区别,只不过甘宁杀起人更没底线罢了。

    他们现在要考虑的倒是因为屠城引起的反抗。事已至此,指责甘宁解决不了问题。如果青州因此失陷,他总不能将责任推到甘宁身上。

    “士元,你有什么建议?”

    “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青州世家不识时务,时至今日还不肯俯首称臣,以为聚集起来,引袁谭为援,就能抵抗大军,实在是可笑之至。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将计就计,聚而歼之,一举解决青州的问题。”庞统顿了顿,又笑了两声。“既然甘宁好战,那就让他战个痛快,他惹了麻烦,总不能一走了之。”

    沈友斜睨着庞统,欲言又止。

    第2093章 青州定

    诸少之中,庞统是最早跟着吴王的。他在吴王身边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他的基础是在吴王身边立下的,行事风格很像吴王,尤其是早期的吴王。

    吴王是杀过人,灭过门,但亲自动手却是在襄阳时,后来就君子远庖厨了,豫州、兖州世家的死都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他本人没有杀过人。许劭多次和他发生冲突,被他气得吐血,离开平舆的时候,去送的人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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