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这位是?”

    对于路恪的突如其来,岑安比唐郁还要震惊。

    他不是在那边的吗?

    岑安抬头看向身旁的路恪,见他面上表情十分正常,甚至有点淡然。

    仿佛他只是不巧路过,正好来搭句话而已。

    “喔!唐郁学长,这是我表哥。路恪。”岑安赶紧向他介绍,又转过脸来给路恪介绍。

    “表哥,这是我的学长,唐郁。”

    记得,她之前和他说过,她大一稀里糊涂谈了个恋爱,对象就是面前这个人。不知道,表哥还记不记得。

    要是还记得,那该多尴尬啊!

    因此她心里倒是期望着,表哥忘记这回事了。

    显然,路恪没有忘记,

    这恰恰好印证了路恪刚才的想法,这个人不是简单的关系。果然是不太简单……

    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又稍纵即逝。

    唐郁一听是岑安的表哥,赶忙礼貌的伸出手来:“岑安表哥你好,我叫唐郁。”

    他自认为自己再次认真的介绍了一番,算是无比圆融客气的表现了,却没料到路恪的神情似乎比刚才还要疏淡。只微微颔首,说了声“你好”就算了。

    唐郁有一瞬间的踌躇,岑安也同样有些惊讶。不过唐郁倒是马上就恢复了。心道岑安的表哥多半不是和好相与的人。

    “岑安,拍卖要开始了,姨妈叫我们过去。”

    她也知道这是晚宴的重要环节,正愁不知道还怎么和唐郁结束话题。看来表哥来得挺及时。

    “我知道了,那个,学长。不好意思,我们就先过去了。”

    和唐郁告别后,路恪带着岑安走向了隔壁的拍卖厅。本次拍卖的东西虽不多,却也都是一些艺术家和私人收藏馆出手的东西。

    大家有意就竞拍,所得款项均会用于慈善和捐给一些救助协会。

    岑安没有这个能力,也就全当看个热闹了。

    期间她有特意去看谭芜在哪,坐在座位上伸长脖子找,终于在前面看到了熟悉的后脑勺,身旁还坐着穿着黑西装的叶冕。

    从背影上看坐在一起这两个人,抛开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还挺登对的。

    晚宴结束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了。和姨妈,谭芜告别以后,岑安同路恪走出酒店大门,四月的夜风还是很凉。

    穿的是一字领小飞袖,岑安手臂大半被风吹得起鸡皮疙瘩。她带的外套又忘在车里,走去停车场恐怕要被冻感冒。

    路恪看她抱着手臂一直搓,伸手脱了西装外套顺势给她披上。

    宽大的西装带着他的体温瞬间把她笼罩住,心底就起了一层涟漪。岑安仰头冲他弯弯眼睛:“谢谢表哥!”

    “走吧。”他刚准备带她下台阶,身后又传来唐郁的声音。

    “岑安,等一下!”

    “学长?”岑安回头看唐郁匆匆忙忙地从酒店里出来。

    “那个,想到你也在禾城。联系方式能给我一个吗?明天周六,方便的话我可以约你吃饭吗?”

    “……”

    若不是门口只有暧昧不明的装饰灯光,他们一定能看清楚路恪现在的脸有多黑。

    “我……”

    叁人一时无语。

    唐郁承认自己冒昧,可就在今天再次见到岑安时,他忽然就非常想和她联络。

    岑安此刻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路恪在她身后一言不发,而唐郁站在面前迫切又诚恳。

    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或许什么都没想吧,他没有喜欢自己。当然不会在意。

    她一贯不会当面直接拒绝旁人的好意,便打算给他电话,然后在私下跟他说清楚吧。

    她是这样想的,便这样做了。

    唐郁记下了岑安的号码,不再多做打扰很快就离开了。

    而路恪和岑安一路走去了停车场,他走在前面。步履很快,她有些追不上了,只能加快脚步。

    “等等我。”她在后面小声叫他。

    他没理,走到车前。把车钥匙给了代驾,兀自开了后座车门坐进去。岑安有些气喘,跟着也上了车。

    “你走好快。”岑安稳住了气息,一边整理裙摆,一边伸出一只脚。示意路恪,她穿的是跟鞋,走不了多快的。

    路恪淡淡扫来一眼,仍然不准备说话。车门一片静谧。

    代驾开得很平稳,偶尔路过减速带都刻意控制了车速。

    他的西装还披在她的身上,岑安伸手拢了拢,嘴唇有点发干。终于还是决定不打算同他解释唐郁找她要电话的事。

    别人压根没有在意,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谁知路恪忽然沉声问:“他就是你的初恋男朋友?”

    初恋男朋友这几个字一时间竟让岑安有了如鲠在喉的错觉,可她以前就跟他提起过,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嗯。”

    “他跟你挺合适。”

    他心底千转百回,明知道唐郁这个人的出现,他应该感到高兴的,可他就是无法真正的高兴。

    想到唐郁从酒店里追出来的那副画面,他承认吃味,甚至涌现出了莽撞的想法,想要打断他们交换联系方式,并强硬的带岑安离开。

    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现下在车里,他大可站在表哥的位置上,疏解她几句。谁知道出口的话却变了意味。

    怎么听都有些阴阳怪气的。

    岑安哪里会想听他说这种话,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就顺着他的话接着说:“是啊,他明天还要约我吃饭呢。”

    他听得太阳穴直跳,拧着眉烦躁地伸手扯松了领带道:“随你的便!”语气冷硬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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