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园山和陈茗的变数,竟是系在一只幼小的猫崽身上,着实出人意料,却又不得不令人惊叹。
    小落墨听不懂他说的话,系统又不肯给它解释,气呼呼道:“你们打哑迷都不带我。”
    云寂抬手将小猫背上黏着的草叶拿下来,声音和缓了许多,“不过是误会罢了。”
    小落墨却觉得他是在敷衍,又想起从刚刚开始云寂就不太喜欢它的样子,更委屈了。“喵喵我不跟你说话。”
    云寂神色一怔,长眉却不再皱起,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对他耍脾气的存在,却意外地有些愉悦,因为诚心向佛而总是习惯性和善的眼神微微起了波澜,没了神圣又神秘的距离感,反而生动了些。
    他一手握着法杖,另一只手合着一串乌木佛珠,想了想竟褪下佛珠戴到小猫脖子上,然而那佛珠对于巴掌大的猫来说还是太大了,只要小猫站起来立刻就会滑落下去。
    “此佛珠能助你凝神静气,适才你耗费的本源灵力过多,不如趁此休憩恢复一会儿。”
    小落墨不情不愿地用爪子拍了一下佛珠,随即又忍不住好奇地嗅了一下,觉得有些好闻,这才勉强将佛珠扒拉下来,整只猫侧躺着将佛珠抱到爪子间,贴着柔软的下巴,乖乖合上眼,嘴里不甘心地还喵喵道:“我就睡一会儿,待会儿醒了还要生气。”
    云寂空着的手在小猫头上悬了一会儿,还是无声地收了回去。
    他转身带着白云回寺庙,心中梵语轻诵,一刻不停,仿佛只要将经文吟唱完,那股莫名的心悸便会消散一般。
    第101章 得道高僧的小猫妖
    一觉睡醒, 已经是午后。
    小落墨闭着眼睛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又抱着怀里的佛珠翻了个身,小脑袋抵着佛珠慢慢磨蹭, 一颗颗圆润的珠子压过顺滑的皮毛,浑身绵软。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极淡的香气,和佛珠上的气味非常相似, 甚是好闻。小落墨轻轻嗅了嗅, 放开佛珠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它转头缓缓打量着屋中的陈设, 只睁着一只眼睛,视线扫过地上的蒲团和木鱼, 移到墙边巨大的书架上, 那里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又转向不远处燃着的香炉, 好奇地动了动小鼻子。低头看向自己坐着的床榻,小猫盯着旁边叠得整齐的被褥和竹席, 只觉整个房间素净得很。
    这里有云寂的味道,应该是云寂睡觉的地方。小猫睁开另外一只眼睛,拖着佛珠站起来, 它把旁边的白云叫过来, 坐上去,又命白云移到地上的蒲团处, 走到蒲团上坐下。
    蒲团边上放着木鱼和一本经书,上面还带着余温,显然云寂没走多久, 小落墨凑到经书边上认真地看了看,发现那些字自己竟然看得懂,不由有些惊喜。然而它试着念了几句,又感觉艰深绕口,并不懂其中真意,便放开经书,爬上白云准备去找系统。
    只是它刚刚往门边移动了一段距离,系统就从外面飘进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醒了?”系统惊讶道:“那佛珠对你有好处,还是多睡会儿比较好。”
    “云寂呢?”小落墨跟着系统飘回床上,回道:“现在任务紧急,我不敢睡太久。”
    “他刚去和其他弟子讨论蝴蝶妖的事情了。”系统提起这个便有些兴奋,“落墨,你这大/腿抱得可真不错。他们已经找到蝴蝶妖了,在后山山洞里。”
    “这么快呀。那我们快去看看。”小落墨拍了拍白云就准备往外去。
    系统忙拦住它,“啧还早呢。云寂刚刚说了蝴蝶妖现在有点问题,不能见人。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而且她还在后山,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没把李小蝶带回来。我刚刚转了一圈,没找到他们说的山洞,实在奇怪……不会是他们也和陈赦一样替天行道偷偷把蝴蝶精做了吧?”
    “怎么可能哦。”小落墨摇了摇头,“云寂和陈赦不一样,他把青园山上被抓的妖怪都放回去了,是好人。”
    “瞧瞧你……”系统随便找了个蒲团坐下,看着白云上的小猫用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道:“你刚刚不是说醒了还要生气吗?怎么这么快就原谅云寂了?还帮他说好话!”
    小落墨闻言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软软道:“我是生气呀,可是现在云寂又不在,生气那么累,我等他来了再继续好了,你不说我不说,他也不会发现的哦。”
    “……”系统伸手捂住脸,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小落墨却没有发现它崩溃的心情,想了想怒道:“不过,我还在和你生气。我不跟你说话。”
    “不是吧?”系统难以置信地抬头,“你刚刚已经和我说了,不就说明你不气了吗?”
    然而小猫只气呼呼地趴着玩佛珠,真的“不和它说话”了。
    系统无法,只好妥协道:“我把事实告诉你,这事就算揭过了,怎么样?”
    小落墨将信将疑地扭头看它,蓝色的眼睛明亮而清澈。
    系统心上微微一松,严肃道:
    “一开始本系统以为我们到达的任务世界是独立运行的,但是很快的我就发现几乎每个世界都有它原本的运行轨迹,而总部几乎把那些注定要发生的事都记录了下来,我们前面两个世界改变了那些事,无异于逆天改命,和总部记载的事情完全相反。
    但时间是不断往前发展的,总部记载的那些未来发生的事,到底从何而来?我觉得有可能真的是穿越到了一本书里,可是除了第一个世界外,第二个和现在这个都未曾记载这是一本书。”
    “或许是有人预言呢?”小落墨小声道,“上个世界诸茗就是预言家哦。”
    “可是预言这种东西我们早就证实了并不可信,不是吗?”系统反问道:“落墨,如果我说,我们所经历的这些世界,都是人为构造设计出来……或者说,它们都是事先被设定好运行程序的一批质量相当低劣的产品,你能接受吗?”
    “你在说什么……”小猫睁圆了眼,不知不觉间它已经坐直了身子,有些害怕地将尾巴藏了起来,“我们……你是说这些世界,都是程序?可是那怎么可能?他们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系统你也说了,他们也会生老病死。”
    “因为有人希望你看到这些生老病死。”系统语气极为平静道:“你以为的真实,只是你看到的而已。他们确实是活生生的人,起码在这里,他们是。”
    “我不懂。”小猫不安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把佛珠抱得紧了些。
    “这些懂不懂都没关系。”系统故作轻松地安慰道:“现在你只要知道你是来做任务的就好,其他的事情,全都听从你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别的都不需要去相信。”
    “不知道真相……会有什么后果嘛?”小落墨踟蹰地问,它圆圆的猫瞳已然有些湿润了。
    “不会怎么样,只是以前的记忆也恢复不了而已。”系统安抚地拍着软软的猫脑袋,“放轻松,你也说了记忆并不是最重要的。”
    “哦。”小猫缓缓点了点头,它看起来依然有些瑟缩。
    系统无声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
    “刚刚说的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就是,我之前已经从总部得知了李小蝶和陈茗的未来。就数据记录的来看,陈赦将陈茗关进地牢后便设了陷阱诱蝴蝶妖出现,而李小蝶实在放心不下陈茗,就中招了,最后蝴蝶妖身死,而陈茗也疯了。我这么说,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
    “嗯。”小落墨认真地应了一声,“只要找到蝴蝶妖,我就有办法帮她逃离必死的命运。”
    “真聪明。”系统满意地拍了拍手,“我该说的都说了,你是不是该消气了?”
    小落墨看了它一眼,没说话,坐上白云往门外去了。
    系统顿时气得跳脚,连忙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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