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娘一听,急道:“三年以后?那怎么行?你爹都没抱着孙子,你还不叫我抱上孙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家中最大的事儿。”

    君雅道:“大过我爹过世吗?”

    张氏道:“你爹投胎去了,现在家中最大的事就是你赶快给生个孙子出来。”

    君雅道:“娘这么说,那我和双姐儿奉命行事了。给你生个嫡亲的大孙子出来,叫你抱。”

    高老娘一听,仿佛已经抱上孙子一般,高兴得眉开眼笑,儿子说话就是爱听,怎么说她也听不够,把眼睛在君雅身上爱惜地上下看着,说道:“早晨不要起来那么早,现在天寒,早晨风太冲,别吹着风。”

    君雅笑道:“我一个人也冷。”君雅本来意思是想替无双起来晚开脱一下。

    张氏道:“叫春桃给你暖被窝。”

    君雅看了无双一眼说道:“还是算了。”

    高老娘一看,说道:“怕怎的?丫头给暖被窝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就我不说,你媳妇就不能主动提出来啊?你还看她眼色,这家里谁是一家之主?你竟然看她眼色!反了天了,儿子叫媳妇辖制成这样,我就死了也出不来这口气!我今天就叫春桃给你暖被窝。”

    君雅见他娘生气,不敢吱声,退下去了,叫过小厮跟腚儿,到自家绸缎铺去,里面高伙计见主人来,慌来磕头拜见,君雅问道:“现在绸缎卖得可好?”

    高伙计答:“很多货都不齐全了,没有新货补充,卖的不是很好。”

    君雅闻听,叹气不已,又想起被劫持那批绸缎来,不由心中着恼,在外面喝了一回闷酒,至晚带着跟腚儿归家。

    那春桃得了张氏吩咐,躺在君雅和无双新婚床上,钻在被窝里,君雅一见更是怒不可遇,骂道:“不要脸的丫头,你怎敢到这床上来了?”

    春桃一听,一张大饼子脸吓得变成了猪腰子形状,跪地哭道:“奶奶叫奴来给暖被,爹不愿意,还问奶奶说去。”

    无双站在一边不语,君雅气道:“你给我滚起来!”君雅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高家有模样的女仆都叫高大张罗给卖钱了,留在家里的丫头一个个都粗苯不堪,粗手大脚,啥都干,挑水、劈柴、担粪、烧火、做饭、端茶、倒水,根本就分不清,得啥干啥,也不像真正有钱人家那样分得细致,比如房里的丫头就做房里的事儿,铺床叠被,端茶、倒水伺候主人,而挑水、劈柴、担粪、烧火、做饭等等那是粗使丫头的事儿,但在高家,要满负荷工作,就是分不清,长得好得都卖钱了,剩下些丑陋丫头,你说君雅能看上?

    春桃被君雅吼走,不多时,高老娘扶着春桃又过来了,看着无双就骂:“我叫春桃服侍君雅,你干嘛就给打发走了?这个家你霸住了?我说话不好使?”

    君雅道:“我不要春桃,你可叫她离我远点儿。看着她都恶心了。”高老娘这才气乎乎走开。

    无双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次后君雅也钻进去,一直叫冷,无双叫来绿珠,让她暖了酒过来,在旁边给斟酒伺候着,君雅喝了酒觉身上暖和些,问绿珠道:“小大姐儿,你今多大?”

    绿珠答:“十七岁。”君雅笑笑,讪讪道:“好生伺候你娘。你这酒暖得正好,我就不觉得凉了。”绿珠红着脸点头。给君雅斟满酒。

    君子把嘴贴着无双,将她抱在怀中,浓情之后,绿珠端来大盆温热水伺候君雅和无双完毕,君雅说:“林大姐儿,你去岳父家时,我和俊姐正说亲,如今爹事情都办完了,也该和俊姐把事儿办了。”

    无双说道:“丈夫重孝在身,就娶亲家来,怕惹人闲话,似乎不大妥当。”

    君雅拿过扇子,心内踌躇,无双道:“爹临终吩咐丈夫追讨回失去的布匹,丈夫打算怎么办?”

    君雅放下扇子:“等明天我再去官府那里,看有什么说法没有。”

    次日,小厮跟腚儿给牵马,君雅到衙门里,查问布匹情况,见了汪提辖和林父都磕头见了礼,这才问道:“上次我家被强盗打劫的布匹现在可有着落了?”

    汪提辖道:“正在全力稽查,上面也叫贴出榜文,说能缉拿贼人者可官至州府。本官上支下派,正等能捉拿贼人的来报到。”

    君雅闻听告辞出来,一路闷闷不乐往家走,一进门无双问道:“好丈夫,布匹可有消息?”

    君雅道:“哪里有甚消息?说等着能人去报到捉拿贼人。”

    无双不言语,她知道,那是官府的推辞,就是不想管的意思,因为她爹也在衙门里做事,她不好发言的,只默不作声。

    君雅恨声道:“明儿我带人去山下,非把那布匹夺回不可。”

    无双急道:“丈夫不可,恐怕你不是那帮贼人的对手。”

    君雅道:“不妨事,那贼人似乎只在乎财物,咱们家押送布匹的几个小厮都回来了,就很能说明问题,我必须去一趟,一来或可夺回被劫掠的布匹,二来,如果我将那贼人擒拿了,还可官至州府,两全其美,就算什么也没捞着,也不至于就送了性命,我不带财物去,怕他什么!”

    无双左右寻思,想起媒婆说的君雅有官命之说,无双心想,君雅科举肯定是行不通,他文章也一般,又没有门路,考不上去,那也许这是丈夫转运之机会也未可知,再说,那高大张罗去世,家中失去了固定来源,高老娘又病歪歪,一天骂人行,都不带重样的,其他的现在她啥也干不了,绸缎行又没有资金进货,一天卖不几个钱儿,这样下去,没有活路,不如拼死一搏,于是说道:“丈夫既然要去,千万多加小心,能夺回更好,实在不行也别硬逞强。家中你是顶梁柱,都靠着你活着。”君雅点头:“知道,我自会处理。”

    第二天,君雅把家中男人都集中起来,有十来个人,都拿着棍棒、铁齿、抓钩子、钢叉、锄头、大镐;女仆也集中了粗手大脚的几个粗黑丫头,都拿着棒槌、镰刀、绣花针、擀面杖、饭勺子、烧火棍,并几面破锣破鼓,又装了几麻袋石块准备投掷,几麻袋石灰准备迷住贼人的眼睛,君雅自己穿戴整齐,全身上下收拾利落。早也说过,君雅文的会一点儿,武的也会一些儿,都不是那么出类拔萃,但都能糊弄一阵子,君雅心想,一群贼强盗罢了,能有多大能耐,就不信制服不了他们。

    君雅骑着马,叫管家宝仓带路,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吵吵闹闹往被劫持地点进发,行了大概五日路程,宝仓指着远处一个险峻的大山说道:“爹,到了,小人记得清楚,就是在前面不远处被劫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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