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别说的这么亲热,我可不记得跟你有什么交情,更何况你是假用杜慕飞的身份来给我送这封信,否则鬼才会出现在这里!”
    商迟说着翻了个白眼,伸手从怀里摸出那封信件扔在桌上,她冷冷看着丁沫白拿起信封,用内力将它粉碎成了粉末。
    看来这人并不想旁人再知晓此事。
    “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丁沫白松开手,指缝间的粉尘随风而逝,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掌心淡淡道:“你应该知道当年慕飞留在你身边的目的吧?”
    商迟听罢眼色微沉,声音也随着冷了许多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呵,若是这件事你不知道也没关系。”丁沫白摇了摇头,轻嘲一笑继续道:“那你总应该知晓白孀的身份吧?”
    “丁沫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说之前商迟还以为丁沫白是想用杜慕飞来威胁自己,那么现在这个人无疑是在触碰自己的底线。
    “别那么意外,我知道你应该晓得她的底细,我只是要跟你复述事实罢了。”丁沫白看着商迟那略带杀意的眼神摆了摆手。
    他拎起一旁的酒壶给两边的酒杯都倒满了酒水继续道:“我听闻你很喜欢喝酒,那不若尝尝这个。”
    “虽然酒不错,可我也不是谁的酒都喝。”商迟看着那被他推过来的酒杯,眉毛一皱带了几分嫌弃。
    丁沫白不以为然,自己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便一饮而尽,似笑非笑地对她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不错。”丁沫白点头:“你只知杜慕飞白孀她们都是朝廷中人,可你又知多少她们背后的过往。”
    “白孀幼年起就生长在宫里,原本是作为陛下的暗卫而培养的,只可惜她身子骨太软,练什么都不成气候,这才被陛下派往宫外作为收集情报的眼线。”
    “而杜慕飞,她们杜家几代都是战场上护卫国土的将士,唯陛下一人唯命是从,甚至可说她们两个人的生死全在陛下手中。”
    商迟听罢表情依旧,似乎对丁沫白的话语没什么反应,可那桌下略微紧握的手却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安。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层问题是因为这两个人一向把自己保护的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向外泄露自己的存在。
    尤其是白姐姐,当年若不是她顶着压力偷偷收下自己,否则‘商迟’怎么可能平安于世?
    丁沫白见她没有回话,便趁热打铁继续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想让她们跟朝廷彻底撇干净是不可能的商迟,况且现在天朝即将迎来新的变故。”
    “也不一定,若是天朝的主子换了呢?”商迟不吃这一套,丁沫白明里暗里绝对有什么事还在瞒着她。
    “如今天下大势,若是陵王登基只会带来更多的杀戮,到时候先不提白孀会如何,你觉得杜慕飞可能会眼睁睁看着天朝易主吗?”丁沫白完全没想到商迟居然真的敢说出这等狼虎之词,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啊!
    “你可真烦人啊。”
    商迟咬牙气结,她简直想伸手抓过丁沫白那带着异样笑容的脑袋狠狠打几下。
    “彼此彼此,其实我写信叫你来京城就是为了这件事。”丁沫白稍微向后挪了挪,他看着对面脸色温怒的人嘴角再次微微上扬。
    原来这家伙被算计也会露出这种表情,他还以为这女人一点都不在乎呢。
    “说罢说罢,反正我是甩不清了。”商迟叹了口气,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虽然嘴里没什么辣味儿,可那淡淡的香气在鼻尖儿环绕久久不散,确实是个好酒。
    贼船上都上了,不管怎样好歹也得知道这是一条怎样的贼船啊!
    ……
    夜至叁更,一直亮着灯火的房间突然熄灭了,商迟推开房门走出脸上挂着不似来时的严肃,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锁门的丁沫白声音也不复之前的冷淡:“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怎么,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丁沫白锁好门回过身,他从怀里拿出一枚令牌扔给商迟道:“慕飞的位置我已经告诉你了,这东西你先拿着,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陛下尚不知你已经进京,但也估计瞒不了多久。你若是想去见她最好趁早,我也不晓得她何时会再次离京。”
    “……谢谢。”
    商迟抬手抓住那枚令牌表情有些不自然,之前两人还在剑拔弩张,现在氛围突然这么合恰,她反而感到了几分不适应。
    目送丁沫白离去后商迟也融进了夜色,她踩在阁楼一隅的屋檐上犹豫了许久,要不要去见杜慕飞,她若是现在去见了又要怎么解释自己来了京城。
    杜大人在某些事上就会倔强的离谱,更何况自己在她临走时还答应的好好的不会来这儿。
    商迟小脸皱成一团,挂在上面吹了半天冷风才下定了决心。
    按照之前丁沫白给她看的京中分布图,杜慕飞所在的将军府就在这里不远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商迟就飞落到了将军府的高墙外。
    与其他地方的护院不同,这里把守的都是士兵,每过一会就有巡逻的人从这儿经过。
    商迟趁着间隙翻墙进去,这应该是将军府的花园吧,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回廊,脚步轻巧不留声音。
    可刚走了没多远,商迟就猛然记起一件事,她只知道将军府的位置,可杜慕飞住在哪间屋里却完全不知情。
    “这怎么办?”难不成她又要一间一间去看?
    正当她感到有些为难的时候却见有人从一个屋子中走出,虽然是在夜中可商迟却因着眼睛特殊的缘故瞧得清清楚楚。
    这个女人不是那个客栈在里碰见的人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当商迟疑惑之时,却见又有人从屋中走出,那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杜慕飞,她跟那个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女人竟抬手摸了摸杜慕飞的脑袋。
    杜慕飞不反抗不说,反而面带羞涩地笑了笑。
    那副亲昵的姿态和杜大人难得的乖巧看的商迟眼热,不知为何她竟有种抓奸在床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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