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宁林不理马丽丽, 马丽丽又转向李老板了……”

    又向刘南感慨一叹,“你们娱乐圈,可真是乱啊!”

    “我可跟她不一样。”

    刘南不客气地回应。

    “你怎么把刘南和马丽丽混为一谈?”

    鲁盼儿就说:

    “这话大错特错。”

    张宁一时口不择言, 也知道唐突,赶紧赔着笑道歉, “我当然知道你和她不一样, 只是被马丽丽气糊涂了,你别生我的气呀。”

    刘南便道:

    “清者自清, 浊者自浊。”

    这几年经济发展迅速, 可也滋生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 而娱乐圈嘛, 人多是非多,也是混乱了些。

    张宁又叹气,“真怕哪天他也跟李老板一样……”

    她一向摸不清宁林的心思,故而忧心重重。

    鲁盼儿就笑了,“你怕什么——他要真敢生了外心,你便分了一半生意自己做,日子也不会差。”

    张宁从恋爱起就对宁林死心塌地, 自是舍不得分,想了想, “明天我也跟着他去若水云间。”

    鲁盼儿想说难不成你什么也不做了, 一直守着宁林?

    但话到口边又停了下来, 无论是与宁林还是张宁,交情都不够深,倒不宜多言,便拉着刘南,“我们到那边坐一会儿吧,一会儿你还要表演呢。”

    “好呀,我听他们谈生意,头都痛了呢。”

    不想宁林也跟了过来,与她们坐到一起,“鲁姐,最近生意怎么样?”

    霓裳羽衣的生意一直很好,现在已经成了国内著名的服装品牌,在二十几个省开了店,又将产品出口到国外。

    作为江南丝绸的老板,自己的大供货商,这些事情宁林应该很清楚,可他的问话显然又不是随随便便地招呼,而是专注地看着自己,正在等着回答。

    这几年,鲁盼儿很少遇到宁林,即使偶尔遇到也不过点点头而已,她隐隐觉出宁林在躲自己,可今天他竟找了过来。

    其实过去的事早过去了,鲁盼儿已经放到了脑后,此时也如常地道:

    “还可以吧。”

    “霓裳羽衣的生意,不只可以,而是相当不错,”宁林很认真地说:

    “最近有人学国外弄了个北京富豪榜,鲁姐的排位不低呀……”

    “什么富豪榜?

    不过是那些闲人随便排着玩的。”

    鲁盼儿也曾听过,只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不,他们很认真地核查了工商登记、纳税数额等好多项目……

    排名还是很准确的。

    比如霓裳羽衣,登记资产有……

    近三年的纳税额分别是……”

    看着宁林如数家珍一般地将霓裳羽衣的数据说了出来,鲁盼儿一笑,“你倒是比我这个当老板的还清楚。”

    “这些数字都是有据可查的,准确性很高。”

    宁林的重点在后面,“我也在排行榜上。”

    鲁盼儿终于明白,宁林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了。

    看着他热切的目光,鲁盼儿便如他所愿,“你排多少名呀?”

    宁林得意地道:

    “比鲁姐前两位。”

    鲁盼儿最初开店的时候,生意很小,根本比不了早就在秀水街混得风生水起的宁林,但是她这些年一家家地开店,一处处地办厂,规模扩大得很快,后来居上。

    特别是获得国际大奖后,霓裳羽衣更上一层楼,在北京服装界鼎鼎大名,宁林的江南丝绸早比不过自己了。

    于是他就另辟蹊径,又是做茶叶生意,又是做药材生意,又是开饭店,如今还开始搞建筑。

    终于,他的资产超过自己了。

    宁林扬眉吐气,特别找过来炫耀。

    如果宁林因此能放下往事,鲁盼儿倒替他高兴,“恭喜你了。”

    还是在鲁盼儿的旗袍店开业时,张宁就知道丈夫就心心念念要将生意做大,超过霓裳羽衣,此时见他达成心愿也特别开心,笑靥如花,又掩饰着宽慰道:

    “鲁姐,你一个做生意怎么也比不了我们两个,何况你的生意太过单调,只服装一项,利润总是有限的。”

    比起眼下最火热的建筑,服装生意的确差远了。

    只说建国吧,他的起点比自己还低,可这几年赚得盆满钵满,这次在襄平县的投资竟与自己相差无几。

    但鲁盼儿却没有过一丝心动,她做生意为的是挣钱,但也为的是自己喜欢。

    先前家里日子不富裕,挣了钱的确提高了生活水平,吃穿用度不必说了,就是一家人出国旅游都去过好几次了。

    到了现在,钱对自己来说,更是个数字,与生活根本不搭边儿。

    所以,富豪榜上排在第几位,不就是给别人看的吗?

    与自己又有何关?

    因此鲁盼儿只笑笑,“虽然霓裳羽衣利润不高,可也是挣钱的,我又喜欢这行,还是继续做着吧。”

    “你要是改行我先不同意——我自己的衣服,还是剧组的演出服都靠你呢!”

    刘南笑着插言,她又不解,“宁家虽然排在前面,可宁老板和张老板夫妻二人各占一半儿,算起来还不是比鲁盼儿一个人的资产少吗?”

    “富豪榜不是那样排的,”张宁笑着解释,“我们家的资产都在江南集团,而鲁姐的资产正是霓裳羽衣,两个集团的资产就排富豪榜的依据。”

    “那样太不公平了。”

    刘南摇头。

    张宁不明白了,“为什么不公平?”

    “你们家的资产一起算,为什么鲁盼儿的不是啊!”

    刘南不懂生意上的事,只当这排位很重要,有心帮鲁盼儿争一争,“杨老师家里祖传的文物、书箱,还有他收藏的文物,都很珍贵,价值也都很高,也应该一起算才对。”

    “对了,刚刚我们进来时,台湾的皇甫老板就缠住杨老师要买他的一对儿虎符,还说价钱随便要呢。”

    宁林一心在生意上赶过鲁盼儿,却忽视了杨瑾,此时才猛然想起,上一次,自己就是忽视了他,才一败涂地。

    这两年北京大搞基建,房价涨了许多,杨瑾家传的贝勒府如今要是动迁至少能换几十套楼房,这就不是一个小数了;差不多也是同时,文物的价格就像坐了火箭一般向上窜,过去三钱不值两钱的瓷瓶瓷碗铜钱铜鼎,现在动辄就要几万、几十万。

    如此算来,杨家客厅里的一对大花瓶就要近百万,他家又岂止一对花瓶?

    宁林亲眼看到的就又有铜鼎、紫檀木桌、清代黄金扁方……

    听说这些东西流到国外,价格更高得吓人。

    这么算来,杨瑾其实也是一位富豪,江南集团与霓裳羽衣资产的差距本来就不大,加上杨瑾的财富,他们夫妻果然有可能排在自家前面。

    张宁也同时算出相同的结果,但她并不甘心,“文物的价格都是虚的,别看现在标价几十万上百万,但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下子又不值钱了,所以富豪榜上才没有杨老师嘛。”

    杨瑾与皇甫先生分开后来找妻子,正好听了两句,便笑着说:

    “我们家鲁盼儿是北京排得上的女富豪,的确了不起。

    不过,我跟富豪榜可没什么关系,家里虽有些东西,可概不出售,不管值不值钱,都是收藏品。”

    坐到鲁盼儿身旁,随手从桌上拿了颗话梅糖剥了皮递过去。

    鲁盼儿接了糖,含在嘴里,正是自己喜欢的酸酸甜甜的味儿,眼睛不觉便眯了起来,挑了一块西瓜,“你不爱吃糖,吃点儿水果吧。”

    富豪榜其实就是个无聊的话题,亏得张宁还这么认真。

    杨瑾接过瓜,“刚说了半天的话,正有些渴了呢。”

    也没把富豪榜放在心上。

    两人小小的互动全落到了宁林眼里,让他心里莫名地不快。

    自己珍视的东西,在对手眼里却不算什么。

    既然已经将富豪榜提了出来,宁林还是不肯含糊过去。

    一家人的想法儿总是差不多,他认为杨瑾的收藏价值只是虚高,一只瓷瓶几十万?

    金瓶还没有那么贵呢!

    真是笑话。

    在许多富商想方设法购买古董的时候,宁林从来都嗤之以鼻,不投一分钱。

    但是,既然现在市面上古董价格高,他还是愿赌服输,郑重宣布,“富豪榜上应该有杨老师的,至少也应该把这部分与霓裳羽衣的资产加到一起,这样你们的排名应该能提前五位。”

    提前五位又怎么样?

    就算排第一还不是一样过日子?

    鲁盼儿笑着又挑了一块话梅糖递给张宁,“这糖的味道特别正宗,刘南怕胖不吃,我们倒没关系的。”

    宁林认输了,张宁正一时无语,接了糖放到口中倒免得说话了。

    正这时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原来最近的结婚庆典与先前早已经不同,陆老板又为了爱女一掷千金,整个典礼中西结合,富丽堂皇。

    仪式结束后,大瓶的香槟酒打开了,泛着泡沫的金色液体从十几层的高脚酒杯顶端流下,新人们亲自将酒送到每一位来宾面前答谢。

    宁林接过酒一饮而尽,拉起张宁,“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回头向鲁盼儿一笑,“明年我们富豪榜上再见。”

    菜还没上呢,精彩的表演也就要开始了,这两人却走了。

    鲁盼儿便向杨瑾道:

    “宁林心里全是做生意挣钱,他的生意原本不少,今年还投资了利润很高的建筑业,刚刚又跟李老板几个人商量做股票,估计明年资产会有大幅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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