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了,温度低了很多,风也比之前的大了。谭舒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走在前面的顾秉谦皱眉,他转身看着谭舒雅,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谭舒雅身上。谭舒雅一怔,抓着衣裳脱下来要还给顾秉谦,顾秉谦转身就走了:“你要是生病了我找谁来给我工作!”

    谭舒雅没感冒,顾秉谦感冒了。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顾秉谦说话鼻音重了很多,时不时的还会咳嗽两声。谭舒雅愧疚起来: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他把衣裳给自己披上,应该也不会感冒的吧。

    趁着会议中间休息的时候,大家都离开了会议室出去透气去了,谭舒雅悄悄换下顾秉谦座位旁边的矿泉水,拿保温杯接了热水给他。

    会议继续,谭舒雅的视线不断的往顾秉谦身上飘,希望他能多喝一点热水。中途顾秉谦嗓子哑了,拿起来喝了一口,察觉到不对劲儿,抬起眼皮看了谭舒雅眼,将被保温杯放在桌子上,整个会议结束,他也没有再喝一口。

    晚上躺在床上休息,谭舒雅被一震剧烈的咳嗽声吵醒。她从床上坐下来,静静的听了一会儿,见咳嗽声一直没有停止,穿了拖鞋走出房门。

    走到顾秉谦房门前,她没有敲门,而是转了身背靠在墙壁上,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默默想着,等到明天找家药店给他买点儿药吃,千万不要严重了。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面终于安静下来,谭舒雅一直紧绷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又站了片刻,她转身想要回去,发现自己房间的门开了,王贤从里面走出来。

    “舒雅,大半夜的,你怎么出来了?”王贤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她没有刻意压制声音,深夜里,她的声音在楼道里听起来很响。

    谭舒雅心虚的换身看了眼身后的房门,见依旧关着,放下心来:“我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时间很晚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谭舒雅拉着王贤回房间,临关门的时候,往斜对面顾秉谦的房间看了一眼,顾秉谦正好开门出来。两人的视线一碰,谭舒雅慌了一下,“砰”的一声就将门关上了。

    王贤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谭舒雅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熄了灯,房间里暗下来,谭舒雅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一直是刚刚和顾秉谦对视呃那个画面。翻来覆去的想着,想到顾秉谦站在门口,手里似乎夹着烟卷,谭舒雅深深皱起眉头,又睡不着了。

    天一亮谭舒雅就起身了,洗涮之后穿了宽松的衣裳出了房间,绕着酒店开始跑步,跑到酒店后面的时候,遇上了同样正在跑步的顾秉谦。

    看到顾秉谦,谭舒雅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停下来不跑了。顾秉谦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直接从她身边跑过去。再跑了一圈回来的时候,顾秉谦就没有再看到谭舒雅了。他皱眉,突然间没了兴致,也不跑了,走着回酒店。

    回到房间,走到桌前准备喝水的时候,顾秉谦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盒感冒药。他眉头微皱,拿起药盒随手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喝完一杯水,转身想要离开。走到房门前准备开门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转身走到桌子旁,弯身将那盒药从垃圾桶里拿出来,打开包装,去了一片药出来吃了。

    预定的出差行程是一个星期,每次忙完了,谭舒雅都会去街头走一走,希望能在街头遇上爸爸或谭舒铭,可五天过去了,她没有看到他们的丝毫影子。谭舒铭的电话打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没有打通。

    谭舒雅有些绝望了。

    来到美国的第五天,出差的地点改到了纽约附近的一个城市格林威尔。

    他们一行人开车过去的时候,王贤忍不住道:“预定的行程里面根本就没有格林威尔啊,怎么现在要去那边?”

    谭舒雅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大概是临时决定的吧。有些事情需要去格林威尔谈。”

    忙完一天之后,谭舒雅习惯性 又沿着街道散步。这次她学聪明了,知道看着点时间,也不会走的太远了。

    走出一段路程,站在一家餐馆附近,见天色又快要暗下来了,谭舒雅转身打算回去。餐馆正好下班了,有好几个打工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谭舒雅没有注意,抬脚往前走,走出去两步,觉得有什么不对,又退了回来,转身,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国男人,谭舒雅眼睛一热,泪水顿时滚落下来。

    “舒……舒雅?”中国男人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爸爸!”谭舒雅立刻扑上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谭舒雅的父亲谭维德。

    谭维德笑着张开胳膊将谭舒雅拥进怀里。父女两人又哭又笑,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看着谭维德憔悴、苍老的脸,白了一半的头发,还有带着厚厚茧子的手,谭舒雅的眼泪再次掉下来:“爸爸,对不起,是舒雅不孝,没有留在您身边孝顺您。”

    谭维德抬手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傻孩子,人都会老的。这关你什么事情。再说,我现在过的很好。”

    天快要黑了,谭维德将谭舒雅带回了自己在美国的家——一所破旧的房子里。看着屋里陈旧的家具,谭舒雅心里更难受了。

    谭维德泡了咖啡递给谭舒雅:“舒雅,你是什么时候出狱的?怎么也不知道跟爸爸说一声?还有,你怎么来美国了?是一鸣告诉你的吗?”

    谭舒雅明白,谭舒铭什么都没有跟谭维德说。

    谭舒雅捧着热咖啡,笑着道:“爸爸,我刚出来不久。我这次来美国,是跟着公司里的领导和同事一起来的。我来美国出差。”

    说了一会儿话,谭舒雅问起谭舒铭。谭维德道:“你弟弟在附近的一所大学念书,学习比较紧,平时他都住校,周末的时候才会回来。”

    父女两人说了很久的话,也已经很深了,谭维德留谭舒雅住在这里。谭舒雅答应了,拿起手机给顾秉谦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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