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环视一圈发现无人,低声说:“无忧楼被人砸了。”

    “叮当”一声,我的玉筷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愣了半天,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皇祈干的。可皇祈伤的好像很重,据青圭的消息,一直昏迷没有醒过。

    玄珠说:“据说还是上次那个下毒的仇家。也不知道十七公子到底惹了什么人,如此三番五次的找茬。不过十七公子也不是吃素的,听说昨晚四更砸的,今天天还没亮就查出来了。”

    “然后呢?”

    玄珠说:“当然是带人杀过去了啊!都查出来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我听的心惊肉跳,被这个“杀过去”三个字深深的震撼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舒十七和“带人杀过去”联系到一起。果然我脸色忽闪了半晌,玄珠说:“哦,不是啊,我的意思是,悬赏一千两黄金,谁杀过去谁拿钱啊。”

    我先是松了口气,旋即又心疼起来。一千两黄金,那可足足能折一万四千两雪花银子啊。这青楼,这青楼生意,这么赚钱的吗?

    这时门外响起哥哥的声音,淡淡道:“无忧楼给人砸了?可惜了,今晚可是如眉点大蜡烛。”

    我问:“什么叫点大蜡烛?”

    哥哥难得的“呃”了一声,顿了顿,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总打听青楼的事?以前跟着舒十七去逛青楼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却别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我摸了摸耳垂低下头去,撇着嘴嘀咕:“得了吧。就你那鼻子,那么塌。我怎么可能蹬着那个上你的脸。”

    没想到哥哥居然听到了,冷冷问我:“我鼻子塌?你的鼻子比我的还塌吧,好意思说我?”

    我气道:“拉倒吧!就你那鼻子?我随便找个倭瓜都比你那个顺溜。你说你这塌鼻子是随了谁?你看我跟你就长的一点都不像。”

    哥哥一笑:“对,就是不像,你就不是爹娘亲生的。反正我是真看不出爹娘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成天就知道逛青楼。你干脆在青楼挂牌得了。”

    我怒:“皇朝所有人都说,女儿要是能像太皇太后一样是多大的福气。怎么到你这里我就一无是处了?我怎么了?我怎么给爹爹丢脸了?”

    哥哥淡定道:“得女若此,不如去死。”

    我都要被气得翻白眼了,坐在椅子上喘息了半天都平息不了,揉着脑袋跟玄珠说:“不行了,我要不行了,偏头痛都犯了,快点叫个丫头过来给我揉揉,哎哟……”

    哥哥被我的样子逗的一笑:“平时看你就没有个正形,没想到连头痛都是偏的。”

    我觉得哥哥今天非常的反常。虽然往日他也会这样气我,但是今天明显非常的“活泼”,轻松欢快的跟小白兔似的,我小心翼翼的问:“哥哥你是……要娶亲了吗?怎么这么开心啊今天。”

    哥哥的笑容一下子僵了,然后迅速的收敛起来,郑重其事的看着我,良久叹了口气,满面的无奈:“安子,我虽知道这件事对你很不公平,你若真的想走,我并不拦你。但你好歹……好歹应该事先跟我说一声。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跑了算怎么回事。你真当我是你哥哥吗?”

    我一听这话,这架势,这大帽子,立刻就慌了。连忙道:“涵涵你不要这样。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关键是我这次,我也不是想走啊,关键是我走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走,没办法跟你讲啊。”

    哥哥摸了摸我的头,失笑的摇了摇头:“回来就好。”

    我“嘿嘿”的笑:“哥哥,那你说我这么乖,你是不是该奖励奖励我?”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申请了微博,但我孤零零的木有人爱。只有法克油那个猥琐女关注了我,所以我很孤独。

    ☆、余世何如一梦中

    哥哥想了想,“嗯”了一声,问我要什么。我继续狗腿的笑,扯住他袖子,无耻的说:“其实我真的就是特别想知道点大蜡烛是什么意思。”

    哥哥笑了一声:“小孩子气。点大蜡烛就是青楼挂牌女子开苞。比不上常人的仪式,点两只红色大蜡烛就权当办了。”

    我还是没听明白,“啊?”了一声,说:“什么叫开苞?”

    这本来是一个挺简单挺好回答的问题,结果哥哥低头思索了好半天,抬头迟疑的说:“你不是……你和先帝,你难道没有……”

    我说:“没有什么?”

    哥哥居然有点尴尬,干咳了一声说:“没什么。”然后迅速转移话题,“舒十七那里你也不用担心,这点小事,他倒还不放在眼里。只不过昨夜不知为什么,他在房内喝的酩酊大醉,这才给那群人有了可乘之机。”

    我心说还能因为什么,从昨天他的脸色来看肯定是心里很不痛快。虽然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到底为什么不痛快。

    哥哥续道:“我看你也放心不下他,但是这几天无忧楼乱的很,你先别过去,可以遣个下人过去给你传个话。等过几天风声过了你再去看他。”

    我满含热泪道:“哥哥,你可真是我亲哥哥啊,我肚子里的小虫子就是你吧,你太知我心了。”

    不过哥哥的下一句话就让我笑不出来了。他说:“昨天皇祈受伤晕倒,你怎么叫了东晏过去?或许再耽搁一会儿他性命就保不住了,倒省了我们以后诸多麻烦。”

    我说:“啊?你这不是见死不救吗?我,我可下不去手。”

    哥哥淡淡道:“是下不去手还是不忍心下手?”

    我愣了愣:“这两个不是一个意思吗?再说你总说皇祈要反,他现在可半点都没要造反篡位的意思啊。说不定是我们搞错了。”

    哥哥一声冷哼:“搞错?七日前你与舒十七失踪,皇祈立刻调动西京兵力驻守各个官道城门且封锁了所有消息。你难道没有想过,他如何能调动如此大批的人员?那些个官员对他是言听计从,时至今日仍然没有任何书信能传回帝都。想必陛下和父亲他们至今还未知晓你和舒十七的这档子事。”

    我一皱眉,这不能够吧?

    哥哥继续道:“昨夜舒十七露了行踪,皇祈又不知从哪弄来了八百精兵。那可是真正的兵,没有虎符无法调动。他是怎么动了那些人的?就算他不是想篡位,也决不能姑息。他这简直是一手遮天,有他在,陛下如何亲政?”

    我低着头没说话,心说原来事情后面还有这些不为人知的,难怪哥哥今天脸色不好。

    却不想哥哥突然笑了一声,调笑的看着我,说:“不过话说回来,皇祈对你可真是够重视。这几日他来回奔波,伤势一直未见好转,从两日前就一直没下过床。我本以为昨夜他必不会亲自去逮你,却未料他不仅亲自去了,还跟舒十七动了手。怪不得撑不下去了。”

    我“嗯”了一声,说:“他肯定也不会真的以为我和十七是瓮中之鳖。从昨天形势来看,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和你有过部署。但他原本的目的只是把我带回来,不明白为什么昨天突然向十七发难。”

    哥哥默了一默,沉声道:“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如此又是一阵缄默,良久之后我问他:“近日爹爹那边还好吗?我上次写给他的家书他好像也还没有回。朝堂上安稳么?”

    哥哥嗤笑一声道:“自从你失踪,皇祈封锁一切消息,阻隔一切人事与书信往来,整个行宫像个牢笼,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西京城也开始宵禁,我们和帝都的消息全部断了。本来今日应当解除封锁的,但皇祈未醒,所有人都不敢动。”

    我说:“那如果我下懿旨呢?”

    哥哥想了想,说:“你可以试试。不过依我看可能性不大。皇祈虽然昏迷,可你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不少亲卫。你虽身份高贵,但是是后宫的人,不得干政,兵卒将领不一定会听你的。就算认为你惹不得,听你的撤了,保不定暗中依旧监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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