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你还用说什么谢谢,你过得好就是我跟云舒最希望看到的!”

    “嗯,我明白,说过你们很多次了,明明三个人里面我才是老大姐的,怎么感觉在你们眼里,我才是那个让人头疼的小妹呢?而你就是那个善解人意的二姐,而云舒就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下来她替我们顶着的大姐大,明明在我们三个人里面,她才是最小的好不好?”

    夏凌薇欣然笑了笑。

    说到这里,云秀那清淡的眸子忽然又沉寂了下去了,有些伤感道,“因为她经历过的事情比我们要多得多,人早熟,要承受的东西太多,其实你没有发现吗?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帮助着我们,可是,我们却一点也帮不上她,云舒是一个有什么秘密都藏在自己心里的人,什么困难都是自己担着,这些年来,你见她开口求过谁了吗?这几天,我跟云卷打听了不少关于云舒的事情,才明白,她比我们过得辛苦多了,我一直以为我一个很不幸的人,然而,比起她,我忽然觉得,我实在是幸福太多了!”

    “云秀……”

    闻言,夏凌薇那眼神顿时也黯淡了下来。

    “薇薇,你觉得你了解云舒吗?她跟你说过她的事情吗?”

    云秀那有些忧郁的眼神淡淡的望向了夏凌薇。

    夏凌薇怔了一下,片刻之后,才轻轻的摇了摇头,笑了笑,“我曾经也以为我很了解她的,毕竟一起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可是,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她在照顾关心着我,而我,却很少能触碰得到她的内心世界,你也知道,她向来不喜欢拿她的事情来说的,就是隐约的知道她跟乔宇阳的事情,其实,我早就看得出来,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她爱乔宇阳爱得很辛苦,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那样骄傲的她竟然也会爱得那么的卑微,一味的委曲求全,还好,她还不至于爱得没了自尊。”

    “嗯,确实如此,她刚刚跟乔宇阳分手之后,曾经有一段时间很颓废,她过来找我,让我给她说说话,洗洗脑也好,我记得,我当时建议她破釜沉舟。”

    “破釜沉舟?什么意思?”

    夏凌薇诧异的望着云秀。

    “破釜沉舟,指的就是断了一切的念想,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如果幸运,那么就能拨开云雾见到彩虹,如果不幸运,那就只能默默的承受了,我当时是建议她找一个看得顺眼的人直接结婚了。”

    云秀的话一落,夏凌薇顿时眼神就停滞了下来,有些恍惚的望着云秀,“你说……怪不得当初她那么果断而干脆的跟慕煜北结了婚,难道就是因为你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云舒后面真的赌了,结果是,她竟然赌赢了,慕煜北绝对是一个最适合她的男人,比乔宇阳好太多了!”

    夏凌薇点了点头,欣然赞成道,“嗯,这点没错。”

    “不否认,云舒确实一个干脆而果断的人,这是指她在工作上的,然而在感情上,未免是有些优柔寡断了,这也许是跟她的经历有关,我必须要为她找到切中点,她才能更好受一点,然而,薇薇,我本来也想让你用同样的方法的,可是我却发现你并不合适这样的方法。”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们三个人当中,对到感情最为敏感的人,你啊,就适合用小火慢慢的炖,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来,所以,于洋还是有得熬了!”

    云秀淡然一笑,心里当真是有些可怜于洋了,希望他能够快点把夏凌薇领回家去吧!

    ------题外话------

    在小黑屋里出不来,好郁闷不解释,猫过敏跑了一趟医院,回来就不想码字了,各种泪流满面不解释,欠了一点字,明天再补上吧!

    ☆、202 回到他身他边

    新加坡这边,云舒刚刚得知云秀怀孕的消息的时候,反应跟云秀也是一样的,简直是觉得不可思议,云秀跟云卷也不过结婚两个月多,孩子都差不多两个月了,不得不惊叹云卷的速度啊!

    然而,男人听到这个消息,那反应却相当的奇怪,先是意外,似乎有些祝福,然后又开始沉默不语了,一直坐在沙发上盯着云舒,那眼神,十分的诡异,让云舒觉得异常的不舒服。

    “怎么拿这种眼神看我?”

    云舒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将手里的杂志一合,清冷的眼神越了过去,带着一道疑惑。

    云舒的话一落,男人那眼神立马就从她那清秀的脸上往她那平坦的小腹移了去,高大的身子一越,立马就坐到了她的身旁,一把抓住了她,将她揽了过来,然后大手小心翼翼的往她的小腹上探了去,然而,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出个什么东西来,希翼的眼神便是渐渐的黯淡了下去了。

    “舒儿,我们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消息呢?”

    他很是疑惑的开口,深眸紧紧地盯着云舒。

    云舒挑了挑秀眉,思量了一下,才轻声道,“这事情得讲究机缘,你不念叨着你的超级子嗣吗?既然是特殊的,自然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你放心吧,我之前有特地去检查身体的,医生说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可能是心情方面太过于的绷紧了,顺其自然就好。”

    云舒似乎一点也不紧张这事情,相比之下,倒是显得男人热切多了。

    “你不想给我生?”

    慕煜北有些沉郁的望着云舒,低声道。

    “当然不是,你看我现在那么忙,什么事情都赶一块儿了,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期,不过我也没有不愿意什么的,这东西顺其自然就好了。”

    云舒淡然回答。

    “你觉得孩子是东西吗?”

    一听她这话,男人有些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我……你当我口误吧。”

    “舒儿,那我问你,我跟孩子重要,还是你的工作重要?”

    “都重要。”

    云舒想也没想,便直接开口道。

    “你只能选一个。”

    “你这是什么道理?那我问你,我跟你妈都掉水里了,你先救哪个?”

    “妈会游泳,你不会吗?”

    ……

    夫妻两接到医院的通知说老先生已经醒过来的时候,刚好是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一接到消息,慕煜北跟云舒夫妻俩,还有冷振便火速往医院赶了去。

    老先生的病房是重症监护病房,他们到的时候,老先生正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姚梦诗正给他喂水,病房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慕煜北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老先生,看上去很清瘦,脸色显露出一种虚弱的病态苍白,不过从他那略染着笑容的脸上还有那依稀有些清润的眼神里,看得出,他应该是一个很谦和平易近人的人,笑容间带着一种温雅卓然的感觉,看到慕煜北的时候也还是有些吃力的对他微笑了一下,看得出,他已经虚弱得很了,连点头的力气也没有,隐约可以从他那眼眸里看到一丝苍茫,那种苍茫,是即将归去的那种苍茫,云舒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了,一时之间竟然就是觉得心里压抑得好难受。

    病房内,慕煜北跟云舒夫妻俩就站在床边,姚梦诗则是小心翼翼的给老先生喂水,然后擦擦脸什么的,冷振并没有走进来,就在外面站着,也许,他还需要一些勇气。

    “要喝点粥吗?老温?”

    姚梦诗小声的在他耳边问道。

    姚梦诗的话落下去很久,一道虚弱沙哑的声音才幽幽的传了过来,“不用了……小梦,你也坐下来休息一下吧,不用再忙活了,不挺事了,陪我说会儿话。”

    “好,我这就坐。”

    姚梦诗将手里的杯子往过头上搁了去,然后拉过椅子,缓缓的坐了下去,慕煜北跟云舒也往姚梦诗的身边走了去。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事,你也不必太难过,我走后,请把我跟她葬在一起吧。”

    老先生那微弱的声音传来,很是飘渺,听着,也感觉就是在弥留之际的最后留言了,刚刚夫妻两走进来的时候,医生已经对他们摇头了,跟他们说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就赶紧了,想来,应该也是无能为力了,这样的感觉让云舒很是觉得伤感,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她以为她都已经麻木了,然而这一刻,她还是觉得心里也在微微的发疼了,不知道是因为这位老先生对感情的执着,还是因为她的心便得柔软起来了。

    一听到老先生这话,姚梦诗立刻难受了起来,眼里不禁溢出了浅浅的泪花,只见她努力的吸了吸鼻子,眨着眼睛,有些哽咽的抓住了老先生那枯瘦如材的手,握得紧紧的,苦涩的开口,“不,老温,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怕也没有什么念想了。”

    老先生的语气很是平淡,似乎已经看透了生死一般的感觉。

    “老温……”

    见到他这个样子,姚梦诗顿时泪如雨下,他们已经一起共事长达几十年了,在她生命最惨淡的时刻,他悄然地出现在她的身边,陪伴她走过一个又一个艰难的日子,在她的心里,他早就成为她最挚爱的知己朋友,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来就不涉及男女之情,却更胜于那种男女之情,是一种相知的相互安慰相互包容的友谊。

    云舒也是知道的,也跟慕煜北说了,老先生一生命途多舛,年轻的时候自己心爱的人成了自己的嫂嫂,然后又爱上了一个年轻而美丽的钢琴老师,却遭到家里的反对,他不顾家里的反对,跟女教师结婚了,并且跟家里断绝了一切的关系,没想到,后面妻子却因为难产而死,连孩子也没有保住,走的时候也不过二十来岁,而老先生也只不过是三十来岁,他家里的人又重新找回他,想给他安排联姻的事情,听说老先生对女教师的爱深入骨髓,女教师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娶了,也许是对所有的感情都是没了兴趣了,那时候他也遇见同样落魄悲凉的姚梦诗,两人一起共事一段时间便成为了好朋友,那时候迫于家里的压力,两人又走得很近,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否认别人误以为他跟姚梦诗是一对的流言,再后来,温家破产了,他便用自己手头仅剩的资产跟姚梦诗开了几家药店,创办了药厂,一步一步的发展到了今天,两人的友谊也是越来越深了,姚梦诗心里早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了。

    有的时候想想,其实有些东西也未必需要强求,顺其自然就好了,姚梦诗跟老先生在一起拼搏的这段时光里,大家都很自觉的避开了感情,一来是因为老先生心灰意冷,二来,姚梦诗本身也是对感情充满了疲惫和恐惧,本来,两个同样经受过煎熬的人应该更能相互吸引才对,然而,很奇怪,他们两个不管怎么样就是擦不出火花,只不过,他们的友情却很好,远远的超越了一般友情了,或许从更大的程度上来讲,他们已经是知己了,回想起两个人相处的每一段时光,姚梦诗隐隐约约的想起来,好像他们之间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不说了,所以,姚梦诗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当然,他的事情,姚梦诗也是了若指掌的。

    老先生有些吃力的望着姚梦诗那已经花白的双鬓,眼神里充满了希翼与疼惜,同时又沉静而平和,只听到他那虚弱而平和的声音响起,“你回去吧,回到他的身边,你已经做了几十年的逃兵了,人不能做一辈子的逃兵。”

    “不,老温,我……”

    姚梦诗抬起手擦了把泪,泪眼婆娑的望着老先生。

    “小梦,听我把话说完吧。”

    老先生虚弱得连说话都是异常的艰难,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说上那么顺畅的一段话,“我们都是同一类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回顾我走过的岁月里,我才发现,我又何尝不是感情的逃兵?小梦,我们已经错过太多的东西了,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我希望你在接下来的不多的岁月里,能够连带着我的那一份都争取回来吧……接下来,就不要再失去了,人的一生就是这么短暂,为什么我们总是失去又失去?那是因为我们太害怕失去了,所以连拥有的念想也不敢有……咳咳……其实很多东西看开了就好了,这些年来,自己扪心自问,你的心当真是沉寂毫无波澜了吗……感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在你抱怨责怪着他的同时,你有没有想过,你又为他做过什么?若说责任,你身上同样是有责任的……小梦,对不起,为了你最后的幸福,原谅我没有办法总站在你这一边,我曾经多次雇私家侦探调查过他了,事实上……咳咳……事实上,他不比你过得轻松。”

    “你别说了,别说这些了,好好休息,不要说话了。”

    姚梦诗想阻止住老先生,这些年,最害怕的,就是提起这些陈年往事,这些事情每次一让她想起,她心里总是会忍不住窒息般的疼着,她知道,她自己同样也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不合格的奶奶,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她能做些什么?她也不想做逃兵的。

    对她来说,冷振就是她一生的噩梦,她的大半辈子都是生活在这种噩梦之中,再也无法脱身了,她很害怕听到这个名字,甚至一辈子也不愿意再听到这个名字了!

    轻咳声不断传来,老先生还是抬手阻止了姚梦诗,“有些话,再不说,也许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小梦,你回去吧,离开新加坡……回到锦阳城,回到他的身边……那里有你的儿子,孙子孙女,有你的家,不要再逃避了,上天每赐予人一份感情,都还是需要……你自己去争取的,不要等到了我这一步,你才觉得遗憾,就趁着……这剩下的不多的日子里……争取一下吧,我们这一生都是……咳咳……被迫跟命运妥协,孤独亦是活该……”

    “我知道!我知道!老温!”

    姚梦诗紧紧的抓着老先生的手,害怕一个没有抓紧他就会这样离开了。

    “我何尝不想回去,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我已经回不去了。”

    “不,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一切都不算太晚……小梦,我们都活得太自私了,所以孤独寂寞就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我们总以为我们活得辛苦……活得很累……却不知道孩子们或许比我们更累,更苦,所以,回去吧,一家和睦,儿孙满堂,这也是我一直想看到的。”

    “老温……”

    姚梦诗顿时哽咽了起来,她已经不知道她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是啊,他说得没错,他们都是活得太自私了,远远的逃离,只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爱人之间,本来就是需要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而她呢?她都做到了哪一点?

    “阿毅的事情一直都是你心头最大的坎,咳咳,他是个好孩子,他把阿毅调教得很好,是一个很称职的父亲……你以为这些年他都不知道你在这里吗?你们之间不过是需要一段时间缓和而已……一个爱得卑微,一个爱得倔强并不是什么好事……咳咳……”

    老先生淡淡的语气轻飘飘,听了让人感觉很是不真实。

    “你来了……”

    就在姚梦诗紧抓着他的手哭泣着的时候,老先生忽然睁着那淡淡而有些迷茫的眼神往前方望了去。

    慕煜北跟云舒下意识的偏过头,顺着他的视线望了去,只见冷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病房了,就站在床尾的不远处,苍老而深幽的眼神正盯着那个低头哭泣的女人。

    听到老先生跟他说话,冷振似乎没有太大的惊讶,今早上慕煜北就已经把很多情况都跟他说了,包括老先生调查过他的事情,所以冷振并不意外老先生认得他的事情。

    冷振似乎显得很镇定,深深的望了姚梦诗一眼,才提着脚步往老先生的床边走了去。

    “你好。”

    冷振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站到老先生的床边,想了很久,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老先生吃力的挤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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