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学校的课程是庄继华设计的,内容包括孙中山亲手编写的三民主义演讲、基础军事训练、法律法规、近代中国史、西方经济学、中国乡村组织、苏俄社会分析、民国外交等等。在课程设计中庄继华着重强调爱国主义、法律精神。对于学生地管理庄继华仿照黄埔军校,而在学风上仿照了北大学风,因此学生的言论非常自由。敢于发表各种见解。

    随着庄继华出卖热河地传闻越来越多,庄继华又迟迟没有公开辩解。干部学校的学生从将信将疑到公开声讨,随后他们与重庆救国联合会联合举行了两次游行,待李之龙感到必须控制时,他们走出了重要一步,联合部分留在基地内的队员提出撤换庄继华,而且随后就举行罢课。

    受到这个撤换要求,李之龙感到十分震惊。他与滕杰、洪君器、唐纵等开了个会,唐纵力主镇压,将为首的抓起来,但李之龙和滕杰表示反对,认为此刻不宜采取强硬手段,避免激化矛盾。

    滕杰提出以蓝衣社和三民主义青年团为核心举行反撤换示威,李之龙思考后表示反对,认为此举会造成基地内部队员之间的对立。容易引起群众冲突,并以当年黄埔军校的青军会和孙学会为例,说明这样的对抗只会导致冲突升级。

    最后李之龙决定自己出面与抗议队员进行座谈,在这个会上李之龙认为报上地传闻毕竟是传闻,事实真相如何应当等庄继华回来之后再行讨论,而且列举了庄继华在队长任上的种种所为。对西南开发的诸多贡献,重庆最近实施的各种政策,证明庄继华绝非卖国之人。

    “一年多了,庄队长的所作所为我们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那一点象是卖国者了,同学们、同志们不要听信别人的传言,要相信自己的判断,等庄队长回来后,我们可以请他就长城抗战做个专题讲话,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李之龙地苦口婆心的劝告生效了。大部分学生和队员都接受了。事情就要渐渐平息下来之际,李浩一却采取行动了。他在七月初突然抓捕了重庆大学救国会的几个主要负责人,随后又抓捕了省里高级工业学校、师范学校的几个学生,最后他在观音桥镇上抓捕了四个基地队员。

    消息传回来,基地内部顿时大哗,被抓捕的四个队员中有一个是胡教授电子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其他三个中也有一个是来自北平地学生。这下连专家教授也被激怒了,他们集体找到李之龙要求释放被捕人员。

    李之龙得到报告后顿时知道事情要坏,教授们的抗议是实实在在的,而李浩一绝对不是好打交道的,他在庄继华打过招呼的情况下还要抓人,只能说明他手中已经掌握了证据。

    李之龙一边安抚教授们,一边找滕杰和唐纵商议。唐纵却完全失去一向的冷静,见面就开始骂李浩一,在他的骂声中李之龙才知道,不管是重大还是基地内部的那几个人,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中了,这几个人是在上次向市政府抗议和这次游行中冒出来的,可以肯定地是他们都是小角色,是暴露在外面地人,可以断定为共c党的外围组织成员,唐纵没抓他们地原因也就在这里。

    唐纵在暴躁中极端后悔,当初李之龙暗示他可以放手对付李浩一,他没有采取行动,他认为这里面有庄继华和李之龙借刀杀人的嫌疑,可现在李浩一此举不仅破坏了他的行动,而且把他逼到一个尴尬的地位。他实际是蒋介石派来对付共c党的,戴笠也希望他能在重庆做出成绩,为特务处争光,可到重庆一年了,特务处的力量虽然扩展不小,却没有破获任何共c党大案,抓的几个人都是小角色,这次好不容易接近共c党核心组织,却被李浩一横插一刀,将他放的长线切断。

    “还说什么,向校长告状,李浩一随便行动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唐纵最后含恨说道。

    “恐怕不行,”滕杰摇头说:“毕竟他抓的是共c党,校长不会处置他的,何况徐恩增和李安定都会保他的。”

    唐纵这下更生气了:“李安定怎么用这么个王八蛋,真是瞎了眼。”

    “发火没用,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想想怎么处理,”李之龙变得非常冷静,他感到真正考验他的时候到了,如果说前段时间的撤换事件是件小考的,这个事件就是大考:“乃建,对这几个人,你都掌握那些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共c党?”

    “直接的证据是在他们的房间里找到了共产党宣扬,这是我们在他们出事之后搜查他们的房间才发现的,”唐纵说:“其他就是,他们与重大救国会有联系,其中楚明比较活跃,常有激进言论,另外三个王渝其、郑信、李容鉴与楚明走得很近。”

    “李容鉴?”滕杰想想后问:“是不是进步社的那个李容鉴?”

    唐纵点点头,滕杰惊讶之极。进步社是蓝衣社的外围组织,是滕杰组织的,日常工作由他的夫人陈启坤负责,这个李容鉴虽然很少参加组织活动,可滕杰还是记得他的名字,因为他是最早参加这个组织的人之一,可不知为何后来他参加活动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其实他不知道,李容鉴在参加进步社后,就被唐纵在暗地里发展了,成为他监控开发队的一枚棋子,进而靠他接近楚明,然后接近重大救国会,最后目的当然是打入中共内部,可现在这枚棋子被李浩一抓了,以后就算放出来,也不知道共c党还会不会信任他。

    “那些书李浩一知不知道?”李之龙没管什么进步社,开发队内成立了几个组织,什么进步社、演出队等等,庄继华和他都认为这没什么,黄埔军校当年也这样。

    “不知道,”唐纵说:“李浩一没能进入基地,我估计他只是从重大那边得到些线索,或许是敲开了重大学生的嘴,从他们那边摸出了些线索,然后就抓人了。”

    “既然这样,那就是说,李浩一没有直接证据了。”李之龙直视着唐纵,唐纵犹豫下点点头:“那就好,我出面去要人。”

    “别忙,”滕杰阻止了李之龙:“你这样去,李浩一不会放人的,找上贺市长,一起去。”

    李之龙接受了滕杰的建议,他先安抚住基地内的教授和队员,然后找到贺国光,可贺国光是个滑头,他不想牵扯到这事里面,所以他给蒋介石发了个电报,控告李浩一擅自行动,致使开发队陷入混乱中。而后劝李之龙等待蒋介石的回答。

    李之龙没有答应,他担心被捕的人中有人屈打成招,那样的话,他们就被动了,所以他带着两个人就闯进了重庆市党部特别调查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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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五章跋涉第一节乱起(二)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五章跋涉第一节乱起(二)

    审讯室里的李浩一正在审讯抓捕的楚明四人,这四个人都咬紧牙关,坚决不承认是共c党,听说李之龙来了,他让手下继续升温,自己回到办公室见李之龙。

    李浩一最近有些亢奋,自从到重庆后,他明显感到重庆官场对他的冷落,虽然中层官员对他毕恭毕敬,但庄继华掌控的市政府高层对他却不屑一顾,从来没有要他参加过任何会议,甚至庄继华手中掌握的中统在川军中的情报员也从没向他透露过。

    不过李浩一自家知道自家事,他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但暗地里心中憋着一口气,但他知道不能与庄继华明着发生冲突,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可是他在心中又想出口气,同时也警告庄继华一下。这次抓捕四个开发队队员就是一个试探,这四人不是没有证据,但也可以先放一放,如果放在广州或者武汉,他就放一放,看看他们后面是什么人,但现在他不想,庄继华不在重庆,正是他试探的最好机会。

    “怠慢,怠慢了,还请在田兄原谅。”李浩一进门就乐呵呵的请罪,丝毫不管李之龙阴沉的脸色。

    “我知道李科长很忙,可是我今天不得不登门呀,基地内都要闹翻天了,李科长不知道?”李之龙冷冷的说,他看到李浩一的样子就气就不打一处来。

    “哦,这。兄弟还真不知道,你们基地内的事情,兄弟可不敢干涉。”李浩一故意叹口气,然后很关心地问:“是不是共c党在鼓动闹事?”

    李之龙差点上去给他一拳,打烂这张伪善的脸,他压压心中的怒火说:“你抓了我们四个人,整个基地闹翻了天。所有工作都停顿下来了,我不得不找你问问究竟为什么事先不通知我们?文革以前就告诉过你。凡是涉及基地的事都必须事先通报,然后才能采取行动,你为什么不通报?”

    “在田兄,我这不是没法子吗?”李浩一平静的说:“我们发现了重庆大学学生救国会中的共c党组织,采取了行动,为了防止余党逃跑,不得已只有采取断然措施。”

    “难道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李之龙质问道:“你说他们是共c党。有没有什么具体地证据?”

    “他们与共c党组织有联系,重大学生救国会中的共c党分子已经招供。”李浩一也不含糊。

    “我想问地是他们是共产党员吗?”李之龙紧逼上来,在这方面他相信唐纵,连唐纵都没能确认的事情,他不相信李浩一就拿到证据了。

    “他们是共c党的发展对象,”李浩一这下承认他们还不是共c党员,不过他换了个口气,很诚恳的说:“在田。西南开发是党国的重要工作,共c党不会不盯上的,我这也是为你们着想,防止共c党渗透。”

    “那么我们还要感谢你了,李科长,”李之龙冷冷的嘲讽道。然后他忍不住站起来:“可现在地事实是,基地内人心散乱,所有工作停顿,你做的事情已经严重干扰我们的工作。”

    “那就正好说明,基地已经被共c党渗透,在田,你应该立刻镇压,抓几个,杀几个,然后他们就老实了。”李浩一毫不在意的说。

    “放屁!”李之龙终于忍不住了。他勃然大怒的站起来。一步跨到李浩一面前:“抓几个,杀几个;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心血才说服他们到这里来的吗?杀几个。别说几个,就一个,校长和文革就得要你的命。”

    李浩一脸上掠过一缕苍白,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李之龙眼力扫过一丝鄙夷:“他们不是什么共c党员,我们都在共c党中待过,你应该很清楚他们只是一些幼稚的学生,这些学生以前在广州很多,对他们,推一下,他们就去了共c党那边,拉一把,他们就是我们地人。所以除非能拿出确实的证据来,否则必须放人。”

    李浩一心念电转,不错现有证据不能证明这四人都是共产党员,只能证明他们倾向共c党,可他的经验,他们很快就会被吸收到共q团中,然后进入共c党,抓他们是没有错的:“在田,正因为我们是充共c党中出来的,所以我们才清楚那些人会成为共c党,那些人不会,我敢肯定要不了两年,他们都会成为共c党。”

    李之龙冷哼一声抢声道:“可他们现在还不是,不能用将来的事来判断今天。”他看看李浩一又换了个口气:“正德,你和文革还有君器、光亭他们在武汉有过一段纠葛,你到重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文革他们没有找过你地麻烦,甚至暗算都没做过,本来这是你化解这段恩怨的机会,可你要这样作,把开发队搞乱了,搞散了,文革回来会跟你拼命的。”

    这话击中了李浩一心里最大的隐患,不错庄继华虽然没搭理他,可也没找他麻烦,要真因为这事开发队散了,庄继华一怒之下找他麻烦,就算躲过这次,下次呢?他不由想起临来之前徐恩增和李安定对他的交代,千万不要与庄继华发生冲突。

    李浩一犹豫了,过了好一会,李之龙看出他的犹豫,便立刻说:“正德,别犹豫了,这是个机会,严刑拷打出来的证据不可信,你现在不放人,文革回来来个亲自审理,他们当场翻供,你怎么收场?再说,基地内的那些教授,都是国内各学术领域的顶尖人物,在国际上都是很有影响力的,他们现在还只是在基地内闹闹,要是传出去。新闻界再一推波助澜,恐怕连校长都得让步。”

    “好吧,我们放人,”李浩一终于松口,不过他又有些不甘心地补充道:“不过在田,这几个人你们要好好管教,否则迟早会成为后患。”

    李之龙这下才松口气。他随意地敷衍了两句。不一会,四个人从审讯室内被带过来。李之龙看看他们,见他们还没被刑讯,只是神情疲惫,心中大安,便上前训斥道:“早就给你们说过,你们还年轻,知人知面不知心。上了别人的当吧,以后可要吸取教训!”

    除了楚明外,其他三人都低着头,楚明不服气地扬声道:“爱国无罪!抗日无罪!”

    楚明的话让三人又抬起头来,李容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对,我们宣传抗日有什么错了,庄队长不是也说过,我们到这里来就是抗日的!”

    李之龙直摇头。心中叹息,脸上却流露出一副怒容:“哼,抗日是没有错,爱国也没有错,可只知道冲动是没有用的,我建议你们好好读读胡适先生地文章。认真反省一下。”

    说完不等他们开口,就严厉的说:“因为你们,基地闹翻了天,跟我回去吧!”

    李之龙他们离开后不久,李浩一就收到南京发来地电报,徐恩增在电报里告诉他,庄继华把事情捅到蒋介石那里去了,委员长命令,没有证据,就立刻放人。平息事态。

    李浩一背上流了一背的冷汗。他现在有点不知所措了,如果连共c党的借口都无法把庄继华拖下水。以后还能怎么办?

    李之龙很快给庄继华发报告诉他事态已经平息,这让庄继华很是高兴,他离开南昌后,没有直接回重庆,而是绕道上海,与张静江和上海工业界人士见面,从上海的和兴等钢铁厂采购铁轨,动员上海五金制铜厂、中华制铜厂到重庆开设新厂,由工商银行提供全额贷款,把金华亭和喻瑞麒高兴坏了。高兴不光是他们,还有蔡叔厚、陶胜伯、李庆祥等人,他们的电子厂也获得全额贷款,不过同样要求在重庆建厂,此外林涤庵的大丰工业原料股份有限公司,邵晋卿的振华实业公司,冯莲生地义生橡胶厂,甚至连只有不到一年厂龄的方液仙肇新化学厂股份有限公司也获得贷款,庄继华在1933年7月成了上海名副其实的散财童子。

    张静江对他的散财行为有些不以为然,认为只要扶持几家重点工厂就行了,这么大面积的贷款,资金效率很低,庄继华无可奈何的告诉他,在他看来现在中国的工厂都不符合他的要求,这厂大地有两三百人,小的四五十人,上千人的根本没有,就算最大的化工厂吴蕴初的天原化工厂也不过七八百人,生产工艺也及其原始,可没办法,中国的现状就是这样。别看这么多人,连五千万都没散出去,其中还包括吴蕴初一人贷款地两千多万,只有先把他们养起来,看看谁能发展壮大,以后再重点扶持。

    张静江默然了,上海的大厂也不是没有,主要是纺织厂,可这些厂不在庄继华计划的扶持之内,这次的扶持对象主要是无线电、有色金属、化工等与军事有关的工业,至于纺织厂,用庄继华的话来说,光屁股也能打仗,可没有枪,没有子弹却不能打仗。可为了协调工商界的关系,庄继华最后还是向纺织业投下一笔贷款,给了荣家一笔贷款。

    七月底,庄继华到了武汉,参加汉口钢铁厂恢复炼钢开工仪式。汉口钢铁厂收回后,资金在最短时间内到位,李维组织技术人员首先修复一个高炉,以及配套的焦化厂、轧钢车间,他们在三个月内埋头苦干终于比预定时间提前两个月恢复炼钢。

    总经理李维李维主持了开工仪式,军乐队吹吹打打的热闹非凡,李维一声令下,熊熊大火在高炉内燃起,工人们热闹非凡的添煤,李维陪着庄继华在厂内巡视,向他报告后面几座高炉地恢复进程。庄继华也非常兴奋,沿途不时与工人和技术人员交流,旁边是大批武汉三镇地记者,镁光灯闪烁,谋杀不少胶片。

    在武汉,庄继华还等到了杜聿明率领的多达三千人地队伍,这些人除了在从塞外返回的义勇军外,还有从张家口等待的留守人员中招收了一批人又在北平新招了一些教师和学员。

    庄继华在这些人中除了小白龙樊春申,还意外的发现和他拚酒的鲁瑞山,鲁瑞山不好意思的告诉他,他与伍子牛拚酒拼输了,所以他只好过来给庄继华当卫士。庄继华哈哈大笑,可私下里伍子牛却告诉啊,是宫长海让他过来的,宫长海自己却决定留在北平协助冯占海。庄继华心中暗说,谁他们的再说宫长海是傻子老子挖他的眼睛,这个宫长海比谁都精明,他根本就是不看好冯占海部的将来,所以才让他最贴心的兄弟来投奔他。

    小白龙樊春申率领七百余人出击敌后,回来的不到一半,加上留下的五百多人,总共只有不到九百人,而且他又是完全的绿林武装,在北平军分会眼中属于绝对的遣散对象,可伍子牛却比较欣赏他,坚决把他拉进开发队,只是他的部下中有些人不愿去遥远的四川,樊春申也干脆,把得到的军费一分,大家散伙,愿意去四川的就参加开发队,不愿去的自谋生路,最后他带了五百多人参加开发队,其中包括他的二当家。

    除了他们外,还有老北风、扫地虎……..。

    七月底北方又发生一件大事,冯玉祥离开张家口回泰山读书去了。由于庄继华把大部分义勇军拉走,特别是冯玉祥最后同意佟麟阁参加察东反攻,反攻结束之后,佟麟阁没有回张家口而是重归二十九军,张家口的兵力就主要就是吉鸿昌、方振武,还有就是名义上是冯玉祥指挥实际上早被共c党拉走的泌阳军校武装。

    佟麟阁的出走让脆弱的信任破裂了,中共顺直省委认为是冯玉祥妥协投降的结果,指示前线工委要大力开展反妥协斗争。前线工委发起的斗争矛头直指冯玉祥,大街上的标语,群众集会上都是打倒冯玉祥,反对妥协投降的口号。在这种情况下,冯玉祥认为自己无法再领导抗日同盟军,遂在七月底决定回泰山读书。

    冯玉祥这一走,闹得正欢的前线工委立刻发现情况并不是他们现象的那样。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五章跋涉第二节英雄报告团(一)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五章跋涉第二节英雄报告团(一)

    冯玉祥出走不久,刘汝明就奉宋哲元的命令率军回到张家口,抗日同盟军被迫撤往张北坝上一代,打算与孙殿英联系,遭到孙殿英的拒绝,同盟军陷入混乱之中,方振武率兵出走独石口,不久高树勋宣布脱离抗日同盟军接受宋哲元的收编,孙良诚宣布追随冯玉祥也离开同盟军赴北平。

    前线工作委员会最后采纳吉鸿昌的建议全军到独石口与方振武汇合,此刻抗日同盟军依然有一万余人。前线工作委员会在独石口召开会议,决定抛弃抗日同盟军的旗号,重建为抗日讨贼军,提出打到北平的口号,部队分两路南下,进攻北平。军事策略上的调整伴随的是组织上的调整,在新任前线工作委员会书记柯庆施的推动下,独石口会议还开除了反对南下,反对改编旗号的张慕陶、许权仲、吴止戈等五人的党籍。

    共c党的旗号在抗日讨贼军中一经树立,北平军分会就决定讨伐,抽调商震三十二军、十七军、二十九军,在怀柔以南将南下的讨贼军包围,经过三天激战,讨贼军大部被歼,余部经商震协调被收编,方振武、吉鸿昌逃离部队,前线工委成员在被围之前即离开部队,宣侠父前往上海,至此抗日同盟军瓦解。

    庄继华在武汉又检查了武汉转运站的工作,武汉此刻待运的物资依然堆积如山,武汉转运站的站长叫吴林普,武汉转运站除了负责转运物资外。还要负责送各地来地人员,任务十分繁重。吴林普忍不住向庄继华抱怨人手不足、场地不足,希望增加人手,同时让上海方面暂时停止向武汉转送物资,西南开发队的物资已经占据了整个武汉50%的仓库,再送实在找不到存放仓库了。庄继华的解决方法简单,立刻建设仓库。转运物资的工作绝对不能停,同时安慰他。新购买的七条船马上就到,物资积压的现象就能得到缓解,实在放不下可暂时放到汉口钢铁厂地库房去。吴林普愁眉苦脸的答应了。

    八月九日庄继华回到重庆,还没下船就看见观音桥码头上等着大群记者,庄继华心里有些烦躁,这一路他不知拒绝了多少记者采访,这些记者大都是追问热河停战协议地问题。而他又无法详细解释其中的奥妙,所以他只好平淡的说热河停战协议并非战败协议,然后就拒绝再发表意见。

    果然,他刚下船,记者们就蜂拥而上,七嘴八舌的问道:

    “庄将军,外界传说热河停战协议是你主持的,是这样吗?”

    “庄副市长你对热河停战协议有什么看法?”

    “庄队长。热河停战协议…..。”

    …….

    “庄将军,出卖热河的感觉如何?”

    庄继华再也忍不住了,他站住了,冷冷的看着那个年轻地记者,记者毫不示弱的迎着他的目光。庄继华压压心中的火气,冷静的说:“我再说一遍。热河停战协议不是败战协议,如果诸位不信,可以去采访一下武藤信义和小矶国昭、冈村宁次。”

    “可是热河停战协议出卖了半个热河,这是事实吧!”记者追问道。

    “我们没能收复全部热河是因为我们没有收复全部热河的实力,当时长城抗战的胜利在于我们挫败了日军企图夺取长城,威逼平津,为下一步全面侵华建立桥头堡的战略目地,所以从战略上来说,是我们的胜利。”庄继华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他知道自己上了记者的当。被他们激怒了。

    “庄将军。庄将军,”记者们追上来。伍子牛和鲁瑞山在庄继华身边替他分开拦路的记者们,听到记者的话,鲁瑞山有些迟疑,这个问题在他心中也盘旋了一段时间,在武汉他也曾经问过庄继华,可庄继华什么也没说,只是说以后有空再详细告诉他,而伍子牛虽然告诉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可没能解开他心中地疑团。

    鲁瑞山的迟疑中,一个记者冲到庄继华面前:“庄将军,长城之战中,为什么在中国军队取得优势的情况下,没有乘胜扩大战果,反倒是签了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

    庄继华停下脚步,他在心中叹口气,感到自己办了件很荒唐的事,出了钱,花了时间,负了伤,最后落了个骂名。

    “据我所知,日本人也认为热河停战协议是个丧权辱国的协议,不知道你与他们的认识是不是相同的。”

    庄继华说完之后推开记者继续向前走,留下记者在那发呆,记者发现庄继华走开,立刻又追上来。

    “庄大哥!庄大哥!”

    庄继华站住回头一看,梅悠兰笑面如花的捧着一大把花兴冲冲的跑来,在八月灼热地阳光下,汗水顺着她白皙地脸颊流下来,她急匆匆的样子丝毫没有什么淑女风度。

    “我在朝天门码头等你老半天,没想到你在这里上岸,让我追了好半天。”梅悠兰气喘吁吁地解释了为何来晚的原因,然后把手中的花递给庄继华:“欢迎你得胜而回!”

    庄继华接过花束,从兜里掏出手绢递给她,摇头说:“擦擦,看你一脸的汗,这几个月跑哪去去玩了?”

    庄继华有规定,开发队中无论任何人外出一律不许接送,所以今天李之龙他们没有来接。梅悠兰不是开发队中人,她不受此限制。自从梅云天到重庆后就接管了梅悠兰的工作,梅悠兰没什么事,鉴于她从美国回来,学业未完,庄继华就建议她去北大或者清华完成学业,可她不愿意。于是就到重庆大学就读,可没读几天,她就有些不耐烦了,重大与美国大学的教学方式和内容差距都比较大,勉强读了半个学期,寒假之后,她再也不愿去重大念书浪费时间了。梅云天也管不了她,便让练小森陪着她在四川到处玩。成都、峨眉山、青城山、大足石刻、乐山大佛,这些名胜古迹转了一圈,等她五月底回来才知道,庄继华去北方了,这下才有些着急了,抬脚就要出川,可这次梅云天坚决不准。还把宫绣画、潘慧琴、刘殷淑请来当说客。

    刘殷淑在上海就察觉了梅悠兰对庄继华地意思,可她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如果庄继华对梅悠兰有意思,那么他就不会娶自己,梅悠兰也就不会从美国追到这里,所以她同意梅悠兰与庄继华一起去北平,到重庆后,梅悠兰来家也热情招待。可这次梅悠兰要去北平。她也坚决不同意,她告诉梅悠兰,庄继华去北平是去打仗,不是去玩,你去除了给他添麻烦外,不会给他任何帮助。就算去了,庄继华也会派人送她回来,最后她举出自己在北伐时追着庄继华走了半个中国的例子,说明战争时行动的不确定性。

    面对生气的刘殷淑,梅悠兰彷徨了,小姑娘的心理简单,她无可救药的爱上庄继华,开始还对刘殷淑有些因妒忌而生出的恶意,可这一年多来,她不得不承认刘殷淑也爱庄继华。比她更爱庄继华。也比她更了解庄继华,而且就算傻瓜也知道她对庄继华地感情。可刘殷淑却丝毫没把她当外人,一如既往的对她好,这一度让她很迷惑也很不解。

    就在她彷徨时,梅云天不耐烦了,他发火了,毫不客气地告诉梅悠兰,如果她一定北上找庄继华,他就只好给美国发电报,把她的所作所为告诉爷爷,请他派人来带她回美国了。

    梅悠兰罪与决定听大家的话,不去北平了,她天天在家计算庄继华什么时候回来,天天看报,热河停战协定签署后,她以为庄继华要回来了,可庄继华没有回来,六月底,报上突然传出庄继华出卖热河,这让她非常生气,她开始写文章替庄继华分辨,随后她又怂恿梅云天买下了一家报社,她自己跑来当这家名叫《渝州晚报》的主编,她就在报上与人家开展论战,其实也不是论战,反正谁骂庄继华,她就骂谁,而且派出记者去挖别人祖宗三代的隐私,然后在报上公布出来,引起重庆新闻界一遍哗然,可她的后台太硬,谁也拿她没办法。被她骂了和挖了隐私的人只好自认倒霉。

    她地行动很快引起唐纵和滕杰的注意,唐纵和滕杰是什么人,立刻意识到其中的价值,滕杰控制的《西南进步报》与她呼应,差点就把舆论扭转过来。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重庆新闻界突然冒出个骂战高手,《新渝报》,这是家在七月中旬才成立的报社,这家报社的主笔十分厉害,文笔犀利,一个《十评热河停战协议》的连载文章立刻把局势扭转过来,梅悠兰想照方抓药对付他,可一查,这个主笔是从上海来的,查不到他地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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