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日军的作战目的暴露了,陈诚和薛岳同时判断出冈村宁次的意图,陈诚大胆将杨森二十四集团军,俞济时十一集团军,还有土木系嫡系黄维的十八军。十一军,李汉魂的第七兵团(下辖六十二军和六十四军)等精兵全部调给薛岳。

    当冈村宁次再度发起进攻时,这些部队已经运动到位,当日军攻抵达南昌城下时,二十四集团军率先在正面打响,向瑞昌发起反击。随后十一集团军也自修水向德安发起反击,在马回岭包围日军四十六师团,十八军(重装军,满编五万人)在靖安打垮三十一师团,胡涟率部夜袭西山一举攻克西山,威胁南昌攻城军侧后。

    战局陡然发生巨大变化,冈村宁次连忙从南昌撤军,同时将预备队第七师团投入战斗,首先解除马回岭四十六师团包围,南昌城下部队向北进攻,从南线威胁十一集团军。

    第七师团南下后,遭到十一军的阻击,十一军节节抵抗,第七师团进展缓慢。攻击南昌的部队北撤,黄维趁机从侧翼攻击,死死咬住日军断后部队,李汉魂则率部杀出南昌。两人一左一后,轮番攻击,大大迟缓了日军北撤速度,使其不敢放手北撤为四十六师团解围。

    整个南浔线在十一月中下旬都在激战,冈村宁次有些支撑不住了,被迫将调往长江北岸的部队抽调一个师团返回南岸战场,同时敦促多田骏将南京外围的第二师团水运德安。

    此刻双方都明白南浔线战局的关键在马回岭,如果十一集团军能抢先消灭四十六师团,那么中国军队将握有战场主动权,日军北撤的主力师团就可能被合围在南浔线南端,反之,则十一集团军将受到日军南北夹击,处境将变得非常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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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五章主政西南第九节殇(九)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五章主政西南第九节殇(九)

    十一集团军是由七十一、七十二、七十四军等中央军嫡系组成。整个集团军达到十二万人,其中七十一和七十二军的前身更是德械师,是精锐中的精锐,嫡系中的嫡系,七十四军的前身虽然没有那么荣耀,但抗战以来战功却丝毫不弱于那几个德械师。

    在第二次津浦路作战后,部队进行了整体换装,整个集团军按照四十九集团军的装备进行换装和训练,战斗力更上一层。

    按照陈诚总结的,对日军的歼灭战必须集结超过日军六倍的兵力才能实行,日军四十六师团总兵力却只有一万六千多人,十一集团军以近十倍的兵力围攻。

    然后薛岳有些苦恼的是,在这个战场上日本空军占有绝对优势,为了解四十六师团之围,日本空军暂停了对武汉的轰炸,集中两百多架飞机,而中国空军主力派到河南战场,长江南岸只留下一个大队的飞机,而这几十架还要肩负保卫武汉领空的任务,仅仅只能派出极少数飞机投入到南浔线战场。

    日军的空中优势给俞济时制造很**烦,重炮部队每次炮击都非常小心。每次炮击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然后就必须立刻转移阵地,这严重限制炮火支持。

    缺少重炮还可以用轻型火炮支持,但来自天空的威胁不仅仅是这点,步兵进攻也往往遭到日军飞机的轰炸,为了避开日机的轰炸,中国军队的攻击往往选择在晚上,在夜色掩护下强攻日军阵地,逐步压缩日军阵地。

    马回岭作战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中国军队依仗人多势众,强攻日军,地面日军在空中支持下步步抵抗,争取时间。南北两路日军拼死进攻,希望能给被围日军解围。

    南昌城下撤出的日军一边派出来自十八军的干扰,一边并力向德安攻击前进,俞济时从围攻四十六师团的部队中抽调了两个师在德安以南构筑防线阻击日军。

    整个南浔路从北到南都在激战,四十六师团伤亡惨重,在包围圈内苦苦支撑,空间不断被压缩,炮火快打到师团部,师团长松间连师团指挥部警卫部队都派到阵地上了,日本空军第一次执行了战场空投,为四十六师团补充弹药。

    战斗日趋激烈,四十六师团数次突围都被俞济时打回去了,七十四军突破莲塘,将四十六师团割裂成两块,七十一军随后攻克曾家垄。割裂石信联队与师团部的联系。

    四十六师团即将崩溃时,日军第三舰队运载藤本部队在德安东北的桥下渡口登陆,藤本部队是临时组建的部队,多田骏鉴于南浔线战事不利,从江南各地抽调的部队组建的,总兵力达到七千人,由藤本菊志少将率领,在战役最关键的时候交给冈村宁次,冈村宁次没有把他投入到北线,而是以奇兵方式出现在德安东北。

    冈村宁次这手出乎薛岳和俞济时的意料,而这一带防御力量十分薄弱,藤本迅速占领温泉镇,随后又击溃当地保安团,占领隘口镇。

    俞济时接到报告后,开始并没有在意,只派了一个旅进行反击,这个旅的反击很快失败,被迫采取守势,俞济时这才发现自己判断错误,连忙抽调五十一师前去阻击,可这是已经来不及了。藤本部队以迅猛的动作占领桃源崖,距离四十六师团只剩下短短五里地,中间只隔着一座细屋山,只剩下一个五十一师横在中间。

    在北线,冈村宁次冒险从瑞昌前线抽调六十九师团,置瑞昌于不顾,利用十一军与七十二军之间二十里宽的空隙,从侧后发动袭击,击溃十一军十六师五十旅。

    战场形势陡然转变,俞济时再度抽调八十八师进行反击,包围圈内的四十六师团残部趁机发起突围,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终于与六十九师团汇合。

    虽然日军冲出包围圈,但四十六师团元气大伤,全师团只剩下三千多人,而且大半带伤。薛岳对未能全歼四十六师团感到非常愤怒,要求俞济时立刻追击,将来增援的六十九师团一块歼灭。

    但陈诚制止了他的冲动,十一集团军虽然歼敌一万多人,自身的损失也不小,特别是弹药也出现一定程度的短缺,另外如果继续进攻,就会陷入北上和西进日军的夹击中。

    十一集团军随后撤离南浔线,日军没有追击,三路日军汇合后放弃德安,向瑞昌疾驰。六十九师团被调走后,杨森对瑞昌发动了凶猛进攻,两度冲进瑞昌城内,虽然最终被打出去了,但日军损失惨重。瑞昌城岌岌可危,冈村宁次急调援军星夜赴援。

    冈村宁次是个中国通,现在的中国军队与他认识的中国军队有很大不同,原来的中国军队抽大烟成风,军官贪腐成风,毫无作战意志,可面前这支中国军队的战斗意志顽强,装备精良,他们甚至敢于主动向皇军挑战,这让他有些惊讶,原以为中国军队的精锐都在五战区,没想到九战区的部队也这样。

    南浔线作战的失败让冈村宁次认识到仅凭目前的兵力无法实现切断粤汉铁路,完成大迂回作战,在稳定瑞昌之后,冈村宁次决定全线转入防守,专注长江北岸作战。

    南浔线大捷让蒋介石看到守住武汉的希望,也让他下决心将第五集团军划归五战区,在信阳与日军决战。

    街上阵阵锣鼓声和激昂的欢呼声穿过紧闭的窗户侵入室内,室内的空气却很紧张,怒火中烧的庄继华正恶狠狠的瞪着宋云飞,后者笔直的站在办公室中间,宫绣画和伍子牛、李安定略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

    “你们不要劝!我看他是骄傲!脑子被胜利冲昏了!”庄继华对宋云飞的判断失误导致郭药师三人阵亡感到非常痛心,宋云飞一向是他最放心的人。可他无论如何没想到,这次居然出现这样严重的失误。

    “骄兵必败的道理你不是不知道!”庄继华声调再度高起来,宋云飞双眼平视一声不吭:“你这里在想什么!”

    “文革,你不是说过吗,有战斗就有牺牲….。”宫绣画再次劝道,她没想到庄继华居然会发这样大的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牺牲不是这样牺牲的,特种部队的每个士兵都是宝贝,拿一个团来换我都不换的!”庄继华敲着桌子大声叫道:“如果他能沉住气,稍微动动脑子,郭药师他们就不会牺牲了!”

    “文革。事情已经发生了,吸取教训吧。”李安定也过来劝道,他不清楚特种部队的性质,可他知道宋云飞和伍子牛是庄继华最得力的两个手下,也是最亲信的手下,比他们这些同学还亲近,在广州时,伍子牛还受到过训斥,宋云飞却从来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现在庄继华居然发这样大的火,如此不给宋云飞留面子。

    在李安定看来,宋云飞是有错,但错不至于这样严重,庄继华发火的真正原因恐怕还是心里不痛快,特别是王铭章的阵亡让他心中堵了一股火。

    “白长那么大个个子,以为能打就行了,我早就告诉过你,特种部队能打只是低层次,最重要的是脑子,要会动脑!”庄继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又狠骂一通后,感到嗓子眼冒烟,端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

    “文革,云飞他们总算完成了任务,应该是有功的,照你这样,他没功还有过了。”宫绣画有些不满了。

    “功是功,过是过,我现在说的是他的过。”庄继华冷冷的说:“你们不要替他求情,打了几个胜仗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谁也看不上,现在结果出来了,好受了!”

    “蠢!”庄继华的咆哮在整个楼层都听得到,外面的工作人员都战战兢兢的,这个看上去挺和蔼的行营主任发起火来却这样可怕。

    过了好一会,庄继华才叹口气,有些悲哀的说:“药师走了,王铭章走了,下一个轮到谁呢?于一。我把云飞留在滇西,这队人也留在这里,宋云飞上校,我给你两年时间,你要负责交给我一支新的特种部队,这支部队必须熟悉缅甸的山地丛林,必须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知道该怎样去作战。”

    “是,卑职明白。”宋云飞啪地敬礼,转身就走。庄继华又把他叫住:“回来,你要去哪?”

    宋云飞平静的转身说:“我去看看弟兄们。”

    庄继华沉默下说:“我给你一个月的假期,回重庆,看看你儿子,一个月后到滇西公署,找李专员报道。”

    “是,多谢长官。”

    等宋云飞出去后,李安定轻轻摇头,他心中很高兴,庄继华就这样把宋云飞派来,说明他对缅甸作战不容置疑,也非常看重,有了这个得力助手,消灭周围的土匪不是小菜一碟吗。

    宫绣画和伍子牛相对一笑,庄继华骂得虽凶,可最后的处理却很轻,宋云飞到滇西来还是针对未来的缅甸作战。

    “于一,滇西的各个县我也都看了,明天我去攀枝花,这里我给你说几点不足,你坐下。”庄继华缓了口气,扭头对李安定说:“首先还是交通,现在这个交通孙楠通了,但是纵向的,横向还不足,因此公路还要修;第二,民族干部学校要尽快建起来;第三,云飞过来后,不要把剿匪的任务全压在他身上,他的任务主要是针对缅甸;第四,新兵,越多越好,但不要轻易送到前线,新编部队番号我正在争取,应该快下来了。云南要再组建两个军,十万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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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五章主政西南第九节殇(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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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继华忧虑中的下一个很快就到了。在他刚到攀枝花就接到消息蒋百里终于没有挺过这个冬天,12月初在武汉病逝。国民政府为蒋百里举行了隆重而简朴的葬礼,隆重是因为蒋百里在军界和文学界有极高的声望,作为军人的蒋百里自不待言,作为文人的蒋百里也是大名鼎鼎,他曾写过《欧洲文艺复兴史》,与徐志摩共同组建过新月社,甚至还写过宣传社会主义的文章,引起过陈独秀、李大钊等人的注意。

    他的葬礼成为武汉文人和军人的聚会场所,蒋介石、何应钦、邓演达、周e来都送了花圈,庄继华也发电报请洪君器代其送上花篮,而唐生智作为学生为他守灵。

    故人接二连三离开的消息让庄继华的心情有些低沉,任乃强看出庄继华心情不好,便陪他到自学初的庄园散心,用的名义当然是联络与当地彝人的感情。

    自学初的接待远远超过了庄继华,乃至任乃强的预计,整个自学初的官寨被装饰得焕然一新,犹如盛大的节日,自学初出十里相迎,沿途都是载歌载舞的彝族少女,庄继华脖子上挂着花环。面带微笑的向两侧的人群示意,心里却在嘀咕,这次不会再送两个礼物了吧。

    不过看得出来,彝人的欢迎是真诚的,三年前庄继华出兵会理,一举击败滇军,进而占领云南,自家为首的西康彝人也趁机将势力扩张到滇北,将禄劝金家彻底打倒。

    而普通彝人也大有感触,攀枝花建设的展开,让普通彝人收获极大,攀枝花公署在彝人区广泛建设学校,收彝人子女入学,而且在攀枝花公署的压力下,彝人区也进行了减租减息,政府还减免了大部分税收。

    工业进入彝人区后,汉人工人不够,大批彝人加入其中,他们虽然没有技术,但却是筑路和修水电站的主力,修厂房的主力,随着公路的延伸,交通便利,大批外来物质涌进彝区,彝人特产也向外地输出,一些开明彝人开始自己建厂,生产日用品。整个彝区经济生机勃勃。

    “什么难得,人心最难,任公,这几年辛苦你了。”庄继华看着两旁人群脸上欢快的笑容,心中很是感慨,第一次来时,虽然也热闹,可他们的表情却是冷漠。

    任乃强一方面赞同的点点头,另一方面却又摇头:“队长,你高估了我的作用,我在西康几十年,想为彝人做些事,可始终一事无成,至到你来了,攀枝花建设,钢铁厂,水泥厂,砖厂,水电站,机械厂,水厂。公路,纺织厂,茶厂,学校,彝区终于变了,文革,这不是我的功劳,应该是你的,你才是这一切巨变的源泉。”

    “任先生说得对,庄主席是我们彝人真正的朋友,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明白了。”自学初笑着说。

    “禄劝金家肯定不这样认为。”庄继华没好气的讽刺道,云南之战就是这个自学初和刘文辉联手鼓捣出来的,虽然结果很好,但让庄继华有种自己被利用的感觉,更何况那两个礼物也让他心里耿耿于怀。

    自学初闻言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周围的彝人见状,芦笙吹得更加愉悦,舞蹈跳得更加欢快,庄继华微微侧头:“自土司,这次可别再弄什么礼物了,我受不起。”

    自学初的笑声更大了,阿依和阿妮的遭遇他已经听说,他的管家在西昌曾经见过他们,至到她们在西昌上学,毕业后又去了重庆,后面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可从庄继华的表现来看,他没有动过她们。

    “不是为那个。”自学初笑道:“以前你们的军队也帮我们打过冤家,但将军与他们不一样,您对我们彝人的帮助不仅仅是这些,你看,”自学初指指街道上的路灯,指指周围新修的房屋:“还有那些学校,你改变了彝区,让彝人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庄继华实际早就看到街道两边的电灯,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听到自学初的话却还是轻轻摇头:“富足?距离富足还早着呢。”

    “自土司这几年对我们的帮助很大,”任乃强接过话题:“无论是在公路还是水电站建设,还是开矿上,都为我们提供了很大帮助。这几年我们建起了三个水电站,总发电量达到三百万千瓦,除了提供给钢铁厂,水泥厂,机械厂,兵工厂外,还有能力给大部分镇子和城市提供电力,满足农业用电,现在我们正在二滩建设第四座水电站,这座水电站建成,不但可以满足攀枝花的需求。也能满足西昌,滇西的需求。”

    庄继华微微点头,电力是一切工业的发动机,充足的电力才能保证工业发展,不过他还是感到有些过度了,装机容量有些超前。

    “先不管它。”庄继华在心里告诉自己,就算攀枝花消耗不了,可以解决其他地方的需要,整个西南的电力不是多了,而是严重不足。

    “什么时候能产钢?”庄继华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对这个问题,任乃强早就准备好了:“经过五年建设。目前我们已经形成二十万吨生铁的产量,生产钢铁的高炉已经进入安装测试阶段,估计明年二月能产钢,设计规模五十万吨。”

    庄继华略微点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开发攀枝花到今天他还不能确定是正确还是错误,建设周期实在太长了,五年过去了居然还没能产钢,要换其他地方,两个钢铁厂也建起了,这笔投资是否划算还有待时间检测。

    官寨内依旧准备了盛大的酒宴和欢快的舞蹈,庄继华还是象上次那样忘情的进入场地,与众多的彝族少女在一起翩翩起舞,醇酒美女,优雅的笙歌,让他暂时忘掉烦恼,彝人酿造的米酒醇厚香甜,庄继华醉了。

    在醉意朦胧中,他记不得自己说了些什么,记不得自己是怎样回到房间的,恍惚中刘殷淑来到身边,娇美的面容,滑嫩的肌肤,热烈的吻。轻轻的喘息,柔柔的身子,他就感到自己要爆炸了,粗鲁之极的撕开她的衣服,刘殷淑几乎没有抵抗就随他共赴爱河。

    黎明前,庄继华醒来,感到极度干渴,他想开口,猛然感到怀里有一个柔软的躯体,他的脑子顿时一个激灵,脑子里立刻飘出个词,礼物,完了,上自学初这家伙的当了。他轻轻晃晃脑袋。记忆依旧很模糊,他只记得自学初和自家长老不停的敬酒,他也不停的喝,然后就是…….。

    乱了,他小心的把怀里的娇躯移开,黑漆漆的房间看不清她的模样,轻轻把她放在身边,他刚起身,那个女人却呢喃的发出声音,庄继华顿时呆若木鸡。

    “嗯,….”

    这声音怎么这样熟悉,心里焦急的准备下床,手脚一下加重了,女人清醒过来:“怎么啦?口渴吗?”

    说着便要翻身起来,伸手拉亮台灯,庄继华一下就倒在床上,脑子乱哄哄的。居然是宫绣画,怎么会是她呢?庄继华想不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绣画把水端过来,伸手去扶庄继华的头,庄继华没有躲避,他有些麻木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喝过水后,宫绣画又把灯关上,然后依偎在他怀里。

    两人都没说话,彼此听着对方的心跳,都知道对方没睡着,一种莫名的气氛在黑暗中诞生。

    “绣画,这是怎么回事?”庄继华终于忍不住轻声说:“我……不知道….。”

    “与你无关,是我自愿的。”宫绣画低声说:“我想要个孩子。”

    脑袋一个劲的发胀,庄继华不敢动,任凭宫绣画这样抱他,感受她身上的柔软和娇嫩,好一会他才有了点反应。

    “伍子牛呢?怎么不找她?”

    “我总得找个我喜欢的男人生孩子吧。”宫绣画的语气依旧那么平静,可庄继华却感到她在刚听到伍子牛时,身体却紧了紧,等开口后才放松。

    “为什么?”庄继华还是忍不住问道。

    宫绣画迟疑下才开口,庄继华这才明白为何他一直撮合他们,可两人却始终没有进展。

    为了还债,宫绣画进了舞厅,作为新人,特别是漂亮的新人,受到舞厅里的红牌的排斥,她们设了些圈套,宫绣画不明就里,差点就踩进去,靠另外的舞小姐帮忙才避开,其中有个姓吴的舞小姐与她很要好。

    这个吴小姐有个相好,是租界的探长,这个探长说过要娶她,可始终没有行动,不久,吴小姐得知探长另有新欢,是另一个舞厅的舞小姐,可她却已经怀了探长的孩子,看着好姐妹暗自垂泪,宫绣画气不过,便去找那个探长,才发现,居然是伍子牛。

    “伍子牛这人呢,不算坏,可薄情,”宫绣画最后说:“他对我算不错了,可…..。为了尼雅,我骂过他,甚至打过他,唉,他这人就是个浪子,不适合婚姻,尼雅看上他,算是遇人不淑,只有自己倒霉,我可不想成为尼雅第二。其实开发队里,有几个女孩也对他有好感,只是他不敢动,在重庆和徐州,他去ji院找乐子,这些事,他从不避我,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听着宫绣画娓娓诉说,庄继华的心事也不知不觉放下了,身体也侧过来,把宫绣画抱在怀里。心里一个劲的叹息,宫绣画和伍子牛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在一起,自己却硬想把她们凑在一块。

    “老彭死后,我以为我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可这些年跟着你,….,我知道我又爱上了,只是殷淑在中间。…..,可我不想再离开你了。”

    宫绣画的声音越来越低,贴在他身上的面孔越来越烫。庄继华在心里轻轻叹口气,他伸手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好半天才说:“可……,我不能给你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宫绣画在他耳边呢喃。

    情之一字,只要陷进去了,剪不断,理还乱,纠纠缠缠,难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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