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呼啸,爆炸,硝烟,构成了一篇美妙的交响乐和画卷,狂暴的钢铁怪兽后面是如潮的人流,凶猛的扑进硝烟。

    太阳旗被炮火削成布条,阵地上,天皇的圣音在战场飘荡,士兵在圣音的激励下,浴血奋战,炮弹在爆炸,血肉在横飞,坦克冲进阵地,碾出一道道血肉痕迹。侥幸躲过坦克的士兵刚从战壕里冒出头,便撞上涌进阵地的中国士兵。

    两路大军向北席卷的同时,廊坊城下,同样杀声震天,火箭弹将半个城市打成火海,城墙在炮火下坍塌,露出一段段豁口,犹如孩子咬过般难看,中国士兵在青天白日旗引导下,蜂拥登城,很快城门被清理出来,坦克冲进城内。

    城内日军显然已经无力将中国军队反击出去,枪声向城内纵深发展,一群群日军从角落里,从废墟中,站起来,高呼着万岁冲向枪林弹雨。

    永定河北岸,十几公里范围内,同样炮声不停,辻政信率领的五十六师团和第八师团已经被割裂,五十六师团分散在七八个村庄,被中国军队团团包围,第八师团在更南面,他们的处境更加困难,在血雨腥风中苦苦支撑。

    坦克的离去一度向五十六师团上下看到希望,可随后的火箭炮部队却将他们彻底打入深渊,一次齐射,即将一个村庄彻底毁灭,令人恐怖的爆炸,让人窒息的烟尘,士兵的斗志完全被摧毁,每每只有当中国军队冲到面前,他们才本能的抓起步枪射击,平素训练中的战斗技能只剩下不到一半。辻政信绝望的看着一个一个村庄陷落,一群一群帝国武士被中国人从各个角落中驱赶出来,倒在如林的弹雨中。

    中国人在兴奋的追杀,追杀这些曾经在中国土地上耀武扬威的占领者,曾经的张狂,曾经的武勇,曾经的自信,象纸一样戳破了,露出的是赤luo裸的原始的,懦弱、胆怯;正如历史上所有依靠杀戮来表现武勇的人一样,当杀戮降临到自己身上时,他们才发现,自己原来更加胆怯,更加恐惧,更加懦弱。

    当失败降临时,所有被强充起来的盔甲,都如同泄气的气球,迅速干瘪,所有光华都消失了,所有被竭力掩饰的东西都加倍爆发。

    第八师团崩溃了,横山静雄竭尽全力试图让士兵振作起来,可他就感到自己象海啸中的渔民样,那样软弱,那样无力。

    “结束吧”一个军官挥舞着指挥刀,带领他的士兵冲向潮水般冲来的中国士兵。

    横山静雄忍不住闭上眼睛,冈村宁次来电,由于受到支那坦克的攻击,解围行动失败,五十六师团和第八师团必须继续坚守,拖住支那军,为主力调整赢得时间。

    不但北面的解围行动失败,东面谷寿夫率领的解围部队也放弃进攻,向北平转移,增援在中国坦克打击下正节节后退的河边正三。中国人调集了一千多辆坦克,七八百辆装甲车,冲击河边正三的部队。

    冈村宁次被迫将准备用于反击怀来的三个战车师团重新调回来,在战车第二师团师团长岩仲义治率领下对中国军队展开反击,岩仲义治在通县以东集结。

    北平城内已经能清晰听见城外的炮声,数处被围,部队节节后退,中南海气氛空前紧张,作战室内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大城和德永俩人紧张的商议着,可没有一个方案可以挽回战场主动,三个战车师团的行动受到中国空军的突袭,行动迟缓,迟迟不能到位,两路北上的中国坦克,一路攻克青云镇,直扑通县;另一路则冲向香河,向河边正三的侧翼迂回。

    从廊坊撤出的部队,以重大代价冲出中国军队的包围圈,原本的主力部队第三师团被打残了,全师团在撤出战斗后,仅仅剩下不到四千人,丧失战斗力,师团长丰岛房太郎重伤,断后的32师团和41师团也损失惨重,部队减员高达半数,在中国军队的追击下几乎立不住脚,幸亏天津撤出的五个师团迅速赶到,才阻止了中国军队的攻势。

    随着第五集团军和第一机械化集团军转入进攻,河边正三再度后撤。为了挽救北线局势,冈村宁次被迫命令谷寿夫驰援河边正三。

    大城和德永都不看好谷寿夫的驰援,原因很简单,谷寿夫率领3个师团东进为辻政信解围,却在中国军队阻击下没有丝毫进展,相反由于削弱了涿州的防御,中国军队的进攻越发猛烈,三十一集团军向涿州发起了进攻,二十四集团军的攻击方向向北移动,战场上新冒出五十一集团军,这支部队突入百花山地区,前锋已经出现在门头沟地区,整个北平紧急戒严,八门紧闭。

    百花山本来是第56师团在防御,在56师团南下后,这里只有31师团的丸山大队驻守,兵力空虚之极,被中国军队乘虚突破,为了给北平争取时间,丸山拼死力战,全军覆灭。

    门头沟出现支那军,大城紧张的要从谷寿夫集团调兵,可冈村宁次制止了他,冈村坚定认为,庄继华不会强攻北平,开战到现在,天津已经频频受到轰炸,可北平城内却连一颗炸弹都没落下,支那军的目的是向通过此举告诉他,不要忽略了北平。

    “要不要再向司令官报告下?”德永望着大城迟疑的提议道,大城摇摇头,辅佐冈村这么多年,对冈村的性情已经很了解了,他这人看上去很和蔼,其实很固执,一旦下决心,任凭你怎么劝也不会动摇。

    冈村少见的不在作战室,作战室现在掌握在大城手中,五十一集团军出现在门头沟地区,这是个非常危险的迹象,五十一集团军在这里,可以说卡住了华北派遣军的脖子。

    在现阶段,这里是个要命的位置。

    从门头沟出发,下一步便是海淀,直叩西直门阜城门;可要是不打北平,也可以南下,夺占长辛店、丰台,切断还在房山与北平的联系;或者,干脆北上,夺占昌平;如果昌平失手,那就更要命了。

    北上可以与占领怀来的一零三军合击延庆的丸山,向东南下,则可以绕到河边正三的后面。所以不管五十一集团军动不动,冈村都不能不管,必须管可怎么管?拿什么管?

    除了防守北平的兵力,就没有兵力了,其余兵力都被支那军牵制住了,大城脑中急速运转,试图找出点兵力,可惜,没有。

    河边正三处境危险,四十万支那军如两条毒蛇正撕咬着他;

    谷寿夫,三个师团要为河边正三解围,正迅速穿过北平,增援通县。

    丸山,面对四十九集团军,这头支那猛虎,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一旦露出破绽,便会猛扑过来,将他撕得粉碎。

    湖水静静的,冰面已经松动,两岸的柳枝在温暖的阳光下微微荡漾,冈村穿着休闲的和服,盘膝坐在垫子上,轻轻拨动琴弦,幽雅的乐曲飘荡在湖面上。

    樱花,在春天里面绽放,醉人的香气萦绕,美丽的女人在树下翩翩起舞,微风拂过,花瓣从空中飘下,落在美丽的和服上,落在优雅的发簪上,游人陶醉在这花海之间。

    “阁下前线危急”大城最终还是忍不住,焦急的打断冈村的琴声。

    冈村不为所动,琴声依旧悠扬,冈村神情不变,德永忍不住叫道:“司令官”

    冈村轻轻叹口气,琴声嘎然而止,大城和德永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冈村看看四周,过了一挥才站起来,蹬上木屐,转身面对大城和德永。

    “支那人有句古话,不识庐山真面只缘身在此山中,大城君,德永君,七年战争,我们都是当局者迷,每天都在计算兵力,物质,却无法跳出战斗的局限,从全盘来看战争。”

    大城惊讶之极的望着冈村,脑中惊雷一个接一个炸响,冈村瞟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经过七年战争,支那经过工业发展,社会改革,已经大变了,再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四分五裂的支那了。相对支那呢,帝国经过七年战争,战线从外兴安岭到南洋,已经超过帝国的实力;帝国的战争目的本来就是获得和平,大城君,这场平津会战,我们本不该打,石原君的想法是正确的。

    支那将军集中了两百万左右的兵力,派遣军却只有四十多万,鄂北会战,山东会战,皇军损失了大量老兵,新补充的部队几乎都是不合格的新兵,这严重影响了皇军的战斗力,从士兵的个人战斗技能来说,皇军可能还是强于支那军,可这个优势,被支那军的火力和空中优势抵消,所以现在计算兵力是1:1或者1:1.5,如此算下来兵力差距太大。现在看来,石原君的计划是最好的。”

    冈村说到这里沉默了,他看着破冻的湖面,长长叹口气:“我们必须放弃涿州,支那军势必追击我们,所有,我们必须留下两支部队坚守北平天津,吸引支那军的追兵,大城君,司令部要迁到唐山,德永君与我留下,命令谷寿夫放弃涿州,命令河边正三大踏步撤退,向冀东撤退;命令吉木贞一,全力给63师团解围,一旦解围后,立刻后撤,向热河撤退。命令丸山,在河边正三撤退后,立刻放弃延庆,向冀东撤退。

    命令31师团和15师团,立刻出击石景山,向门头沟地区的支那军发动进攻。”冈村宁次看着大城担忧的神情:“支那军不会强攻北平。”

    可大城的担忧却不在这里,他现在也相信支那人不会强攻北平,因为到现在,北平,甚至北平周围五里,都没落下一颗炸弹。他担心的是冈村的状态,作为司令官,他现在的状态有些不正常。

    但冈村的决策,他却很赞同,平津会战已经打了十一天了,战局越来越不利,支那军紧紧抓住皇军的弱点,每一招都打在皇军的软肋上,五十一集团军和支那坦克部队的动向,就是个非常危险的动向。

    按照派遣军战前估计,支那军至少还有二十万兵力没有投入战场,这是非常恐怖的,派遣军现在已经到拆东墙补西墙的地步。冈村宁次将战车部队调来调去便是证明。

    刚想到战车部队,冈村宁次就补充道:“命令战车部队向支那军发起反击,打击方向是支那第五集团军。”

    冈村宁次大规模撤退,谷寿夫却坚决不肯放弃守在涿州的部队,涿州以北对12军发动反击,在夜间以两个师团突然袭击12军,贺粹之措手不及,被谷寿夫杀开一条血路,将城内部队接应出来,而后以71师团和121师团断后,主力向北平转移。

    31师团和15师团开出北平向门头沟发动反击,王国斌命令新编十六军李文田率部阻击,自己亲率五十九军向昌平发动进攻,日军放手进攻,新编十六军连连后退,王国斌不得不调29师增援,以夏阳林38师为前锋,鲁瑞山暂编五十三师随后跟进。

    塞北张家口,吉木贞一得到116师团的这增援后,以116师团和118师团对万全发起反攻,126师团一部在沙岭子一线进行阻击,63师团和129师团浴血死战,苦苦坚持。

    冈村宁次虚虚实实,特别是在香河地区的反击,极其成功的掩饰了冈村的真实意图。庄继华和白崇禧都没有察觉他的后撤行动,德县指挥部内还沉浸在成功打击了日军集结部队的兴奋上,日军的反击和撤退都被判断为,为了争取时间,完成集结,以反击我军的进攻。

    香河以南,北运河东段,在这块广饶的平原上,冈村集中了三个战车师团八百多辆坦克三百多辆装甲车对第五集团军发动反攻,范汉杰毫不示弱,以攻对攻,双方在这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钢铁对撞。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三节战天津(十四)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三节战天津(十四)

    不,不,这不是一场钢铁对撞,而是一场屠杀,第五集团军六百多辆坦克对日军四个战车师团一千四百多辆坦克的屠杀。

    第五集团军是中国第一个机械化集团军,可在组成上却不是完整的机械化集团军,只有一个坦克师,最初这个坦克师的编制是仿德国坦克师的编制,在武汉保卫战中,第五集团军在信阳战败后重建,编制进行了改变,仿照陆军的编制实行三二制,坦克师下辖两个坦克旅,每个坦克旅有2个坦克团,每团两个坦克营一个维护连,每营三个坦克连,每连取消排编制,每连27辆坦克;两个坦克营中,一个t34营,一个谢尔曼营,每个坦克旅还有防空连,自行火炮连,装甲侦察连,摩托化步兵营,全师坦克六百多辆,装甲车七十多辆。

    日军战车师团的编制则是万全仿照德军,有四百多辆坦克,但日军严重缺少重型坦克,最好的坦克也就是引进德国的3号坦克,日本人给它换了个名称战刀式坦克,这种坦克早已经被证明不是t34和谢尔曼的对手,聊城之战中,第一战车师团全军覆灭,邱清泉的损失极小,就证明了这点。

    冈村宁次避开了第一机械化集团军,选择了第五集团军,就希望能用数量优势的坦克摧毁第五集团军,可是他没料到,这依然是次屠杀。

    范汉杰在查明日军的反击方向和规模后,极其大胆的以第五军正面迎战,坦克师和第六军在侧翼展开进攻,双方以攻对攻。

    中国军队装备到连的火箭炮简直成为日军坦克的恶梦,日军冲击的主要方向是东岸的200师阵地,高吉人在运河岸边布置了一个圈套,集中了一个旅的全部火箭筒和战防炮,纵深配置,士兵躲藏在深挖的藏兵洞中,构成近距离打击火力,高射炮沿河配置,组成远程打击火力。

    让高吉人布置好后,下令前沿部队后撤,作出要撤过运河的假象,将日军引入陷阱中,随后伏兵四起,经过短短一个小时,两百多辆坦克起火爆炸,剩下的百多辆坦克慌忙掉头逃跑。

    在运河西岸,余韶指挥的96师则采取了不同的方式,始终坚守阵地,火箭筒和战防炮组成移动打击火力,在火炮的支援下进行阻击。日军坦克反复冲击,在阵地前留下成百堆废铁,当高吉人在河东转入反攻后,河西的日军慌忙撤退。

    高吉人的反攻不但影响了河东作战,也影响了范汉杰的迂回行动。范汉杰没有料到日军失败得如此之快,坦克师和第六军的迂回还没有到位,日军就败下来了。他只能下令部队全线追击。

    胡献群接到电报,气得差点将电报当场撕掉,战前他就给范汉杰建议,用不着迂回,由他率领坦克师直接杀进日军坦克群中,t34能把小日本的豆豆(中国将领对日军坦克蔑称)碾成碎片,可范汉杰说什么也不同意,严令他从安头屯一线迂回。可现在,他才刚过安头屯,鬼子就跑了。

    “命令严明波加快速度,鬼子要跑了”胡献群在报话机里大吼,长长的钢铁纵队速度陡然提高,高速前进。胡献群心急如焚,可没想到话筒还没放下,前卫团严明波的报告便到了,发现日军坦克前锋。

    胡献群有些纳闷了,鬼子这是玩的什么玄虚,正面都已经垮了,侧翼还在阻击。他来不及深思,连忙命令从行军队形转向作战队形。

    中日两军坦克普一接触,中国在坦克上的巨大优势便体现出来了,日军坦克兵悲哀的看到,自己的炮弹打在中国坦克上被轻易的弹开,而中国坦克炮口76mm的炮口就像阎王的大口,一口一个。

    以往威风凛凛的帝国战车,现在却成了别人的玩具。巨大的落差,让日本坦克兵们疯狂了,他们拼命射击,到后来干脆朝中国坦克撞过来,可惜他们痛苦的发现,即便这样,中国坦克依旧坚不可摧。

    一个多小时的激战,胡献群心里完全有底了,邱清泉没说错,日军坦克真不堪一击,他放心大胆的将部队分成以团为单位,他亲自率领一个t34坦克团从侧翼冲过日军坦克群,然后掉头反冲回来,对日军形成前后夹击。

    惨败,战场上到处是燃烧的坦克,爆炸的碎片遍布四周,尸体被烧焦,被碾成肉泥,巨大的差距让日军崩溃,两个小时激战,日军丢下近三百辆坦克,剩下的仓皇向北逃跑。

    平津会战中最大规模的坦克大战以中国军队的完胜告终,可杀上瘾的胡献群不肯干休,他大胆将部队以团为单位,命令部队分路追击。甘丽初率领第六军追上来,看了看战场情况,便命令第六军三个师,分成三路北上。

    范汉杰的胜利让邱清泉极为懊恼,极为愤怒,不是因为范汉杰胜利了,而是愤怒日本人没有眼光,居然选择了范汉杰,而不是他,让他再度与日本坦克交手的愿望落空。

    可与王耀武的郁闷相比,邱清泉的愤怒就根本不值一提,王耀武配属给第五集团军,范汉杰将他留置为预备队,把王耀武憋得难受,平津决战到现在,已经拿下固安,包围天津,日军纷纷北逃,可七十四军从上到下还没开一枪,当得知又是预备队时,王耀武忍不住在军部骂娘起来。

    可骂归骂,也只能接受现状,王耀武带领七十四军跟在最后面开进香河,此时的香河县城内,街道被疯狂惊喜的中国人挤满,市民们将家里藏起来的最后一点白面,最后一点鸡蛋,拿出来,送到行进的士兵手上。

    “操他**的”王耀武手中的鞭子敲打着吉普车的车门,他的脸上完全没有应有兴奋,相反后座上的卫士却非常兴奋。七十四军是美式装备,连军装都与国内部队不同,钢盔是美式钢盔,军装是美式军装,军官是小翻领的西式军装,脚上一律是美军大皮靴。

    香河民众从未见到如此洋气十足的中国军队,兴奋中带着好奇,王耀武车上的高射机枪吸引着他们,要不是看到王耀武军装上的将星,一些年轻的学生便会爬上他的吉普车,坦克团的坦克上坐着几个挥舞国旗的男女学生,他们拼命摇动旗帜,向街道两旁的民众欢呼。

    王耀武嘟囔着骂道,一辆摩托从前方驶来,停在王耀武的车旁,车上跳下来个年轻的参谋,跑到王耀武车前,向他行了个美式军礼,王耀武也随意的回了个美式军礼。

    “范司令急电。”

    王耀武接过来,前面的第五集团军进展迅速,河边正三被迫抽调部队反击,双方在香河以北的辛屯展开激战,日军反击规模估计有三个师团,范汉杰命令王耀武立刻率部经土堡子、双营,向日军侧翼迂回,同时提醒他,要注意与东线进攻的五十二集团军取得联系。

    终于轮到我们了,王耀武兴奋之极,连续下达数道命令,命令部队迅速越过香河,向东北方向迂回。

    战争从现在开始,步入运动战阶段。随着河边正三退过香河,谷寿夫加快了向北撤退的速度,谷寿夫连续放弃涿州,放弃房山,放弃大兴,汤恩伯的西集团,攻抵北平城下。

    汤恩伯在北平城下停下脚步,谷寿夫则穿过北平继续向被撤退,门头沟战斗依旧激烈,日军不计代价,拼死进攻,拖住五十二集团军。王国斌心中焦急,战区司令部给他的命令是,尽快攻占昌平,而后与从怀来东进的四十九集团军合击延庆的日军,攻克延庆,而后两军会合,共同向东进攻。

    集团军主力被拖在门头沟,在这里作战,王国斌有种无力感,门头沟地区古迹众多,在战区司令部下发的严令不准进攻的古迹,这里便有十七处,不准使用重炮,迫击炮必须瞄准了才能开炮,几次日军败退,逃进庙里,部队便停止进攻。几次下来,日本人也发现了这点,便干脆大模大样的在里面休整,让王国斌气得吐血。

    “看来只有将鬼子引到到北面去收拾了。”王国斌几次向庄继华去电,要求使用重武器,都被庄继华否决,庄继华告诉他不要在这里与日军纠缠,主力迅速北上,攻克昌平。

    王国斌率部且战且退,要将日军引到远离北平的地区,可日军的追击并不快,追了十多里便停下来了,王国斌派人反击,日军干脆又推回去了,把他气得直跳。

    很快,王国斌便知道,日军为什么会退回去了,庄继华来电严厉批评他:“你们在门头沟逗留太久,谷寿夫已经逃入通州,正继续向北撤退,你已经贻误战机,现在你部不用再向延庆进攻,而是集中主力向东,向怀柔密云地区进攻,力争将日军主力围歼在北平以北。”

    谷寿夫的行动惊动了庄继华和白崇禧,俩人一致认为,冈村宁次要跑。庄继华命令汤恩伯向北平发动了一次试探性进攻,结果被日军打回来了。结合立高之助以前的情报,于是冈村宁次的全盘战略便暴露在庄继华和白崇禧面前。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三节战天津(十五)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章狂澜第三节战天津(十五)

    东京街头凄厉的警报响起,正在工作的工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跑向防空洞或地下室,家中的主妇们则关上火,将电源关上,然后匆匆离开家,躲近附近的防空设施中,街上带着白袖章的义勇队员们紧张的招呼市民,救火车打着铃从街上飞驰而过,每个巷子都有十几个粗大的水缸,里面储满了水,水缸的旁边放着长长的水管,此刻这些水管都拉开,接到水管上。

    巍峨的皇宫外广场,却没有受到防空演戏的影响,原本整齐的草坪现在被掀翻,种上了蔬菜和马铃薯,几个女人正在地里劳作,偶尔敬畏的瞟几眼近在咫尺的皇宫,这座神秘而有威严的建筑,便赶紧低下头。

    一个军官带着八名士兵到宫门前,近卫师团的士兵又换岗了,宫门打开,几辆轿车从里面出来,士兵们整齐的向轿车敬礼。

    轿车在现在的东京可是稀罕物,现在即便是大公司的经理也很难有轿车,只有军队高官才能享受轿车的快捷和风光。

    今天的御前会议异常沉闷,大肆宣扬的平津决战,已经完全陷入被动,华北派遣军的战线已经被中国军队全面击穿,石原莞尔寄予厚望的关东军却依旧在路上。

    天皇裕仁忧心忡忡,连声询问有没有办法挽救华北战局,可无论小矶国昭,还是畑俊六,石原莞尔都只能羞愧的低头沉默,石原莞尔坚持要从江南撤军,从蒙古撤军,将部队集结到山海关地区,外务省和陆军部再度反对,在御前会议上吵成一团;随后海军也加入进来,瑞鹤航空母舰在渤海湾内受到重创,海军上下怒火中烧,强烈指责大本营瞎指挥。石原莞尔则反唇相讥,正是由于海军占用了大量资源,导致陆军受到削弱,坦克至今无法更新换代,陆军飞机始终不足,导致作战连连失败。

    看到下面的大臣们吵作一团,裕仁勃然大怒,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石原莞尔心中绝望,当场向裕仁提出辞职。

    “臣自任职以来,所谋无所施,臣居其位,不过尸位素餐,上无助国家,下无助国民,臣请求辞去参谋总长之职。”

    这是前所未有的,以往辞职,只有总理大臣向天皇辞职,其余各部大臣向总理大臣辞职,可今天,石原莞尔伤心之下,直接向天皇裕仁辞职。裕仁的脸色阴沉,死死的盯着石原,良久才叹口气:“爱卿与总理大臣商议吧,诸卿,国事危急,望诸卿同心协力,共渡危局。”

    裕仁的口气中明显包含了对石原莞尔的不满,可石原莞尔实在无法了,中国战局糜烂,南洋美英,苏俄都在准备反攻,华北决战实际已经决定了帝国的命运,这场会战如果失败,帝国将再无能力扳回局势。

    轿车飞驰在空旷的东京大街上,两旁房屋整齐,街道干净,要在往年,街上必定有很多漂亮的小阳伞,可现在街上的女人们,面有菜色,孩子们多数营养不良。

    “石原君,你今天太冒失了。”小矶国昭对今天石原莞尔的举动非常不满,这等于是将他放在火上烤。

    石原莞尔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贪婪的看着两边的街景,小矶国昭心一软又说:“石原君,辞职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只要关东军到了冀东,就能挽回华北局势。”

    “首相大人,回去我就把辞职报告交给您。”石原莞尔的目光依旧盯着窗外:“我想把这些情况都照下来,过上几个月,这一切恐怕都不会存在了。”

    小矶国昭苦笑下,石原莞尔这是在提醒他,支那人正在山东抢建机场,这些机场在半年到八个月内完成,那时,支那飞机便可光临日本领空,东京将成为他们的首选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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