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乱国家法度!好大的罪名!”庄继华冷冷的哼了声:“贾主席,老实告诉你,老子一直在扰乱国家法度,从民国二十七年,五战区开始,老子就在干预民事,扰乱国家法度;河南、山东、华北,老子都在扰乱国家法度。”

    面对庄继华的蛮不讲理和强大气势,贾乃儒气得浑身乱颤,靛青色长袍无风自动。庄继华没有想到贾乃儒会跳出来,他原以为熊式辉会发作,为此他作了准备,可没想到却是贾乃儒。

    对贾乃儒,庄继华事前也做过了解,平心而论这个人还算比较清廉,在江西任职时,地方上风评不错,颇有政声。

    但今天庄继华必须把他压下去,就算是为了立威,也必须将他压下

    “后方不稳定前方没法打仗,委员长一再强调军令政令统一,为什么呢?山东会战,华北会战,几百万民众肩挑臂扛,走了上千公里,将粮食弹药送到前线,我见过独轮车车头坐着孙子,爷爷奶奶在后面推,我见过女儿在前面拉,父亲在后面推,我们的胜利怎么来的?

    就是这些普普通通的百姓肩挑臂扛,挑出来!扛出来的!你以前见过吗?没有!为什么没有?原因很简单,我们进行了社会改革,进行了减租减息。

    所以,谁要不愿干!可以,现在就提出辞呈,老子绝不挽留。”

    庄继华凶狠的盯着贾乃儒,贾乃儒毫不畏惧的迎着庄继华的目光:“减租减息诚然应该做可应该是政府行政部门来推行,就目前而言,应该是东北行辕负责推行,而不是战区司令部。”

    庄继华呵呵干笑两声,笑声一敛冷冷的说:“我是第一个推行社会改革的人重庆模式是我缔造的,我自信在这个问题上是国内最有发言权的人。”

    贾乃儒顿时被噎住了,他当然清楚,庄继华所言是事实,也整个国民党的共识。在庄继华推行社会改革之前国民党知道社会要进行改造可却不知道该如何进行改造。庄继华在重庆闯出一条新路,国民党这才找到改革社会的方法。

    “庄将军功勋卓著,全国民众有目共睹,”贾乃儒稍稍收敛锋芒,语气和缓的说:“但我们不应该忘记辛亥以来的教训,军人干政,军阀之源;庄将军,您若开了这个先例,后患无穷!后患无穷!”

    会场上参加会议的大多是军人,王陵基何柱国萧振瀛李之龙都是军人出身而且前三人还都是地方将领,背着军阀的罪名。

    “呵呵,”王陵基打个哈哈:“贾先生的话有失偏颇,委员长不就是军人吗?不照样处理民政,要照你的说法,应该是杨主席来处理这些事。

    会场上响起低低的笑声,何柱国也笑道:“贾先生过滤了人和人不一样,庄司令在四川云南,河南山东河北平津,同样以军人干预民政,他没有变成四川云南军阀也没有变成河南山东军阀,到东北就要变成东北军阀这话恐怕说不通吧。”

    “不然!”贾乃儒梗着脖子大声反驳:“这个先例不能开,军人干预民政乃国家之乱之源,自辛亥以来,各地军人纷纷干预民政,形成地方割据,各方混战不休,致使国家纷乱,血流漂杵,庄将军,你乃国家干城,万万不可行此骂名千载之事。”

    看着贾乃儒激昂的神情,庄继华心中哭笑不得,暗中一咬牙,就要发作,冯诡笑了笑:“贾主席,庄司令宣布的施政纲领,正是与熊主任商议过的,再说,战争并没有结束,民政必须与军事相配合,这方面在田深有体会,你说是吧,在田。”

    李之龙点点头:“民政与军事的关系,刚才司令已经说过了,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司令没说出来,委员长说,军令政令统一,为什么要统一?原因就在,提高效率,现在我们还在战争中,政务必须服从战争,从西南开发到现在,我们一直是这样作的,贾主席不必为此担忧。”

    众人纷纷劝说,可贾乃儒就是不肯让步,他冷冷的看着庄继华:“庄司令,只要我当吉林省主席,吉林省便不会奉战区司令部的命令,如果你不同意,可以向委员长报告,免去我这个省主席的职务。”

    庄继华凝视着他,轻轻摇头,可坐在贾乃儒身后的吉林民政厅厅长却一同站起来:“这样利国利民的事情,为什么不干,吉林民政厅一定照办。”

    警察厅厅长本身便出身军人说话更加不客气:“东北战区司令部是东北最高权力机构,东北行辕是配合战区司令部工作,警察厅将遵照战区司令部命令行事。”

    贾乃儒脸色苍白可依旧强硬的站在那,目光瞪着庄继华。庄继华的强硬让熊式辉很不舒服,贾乃儒适时出面,为他挽回不少面子,此刻见场面僵持不下,如果任由这种僵持持续下去,庄继华若不顾一切当场宣布让吉林省政府下属各厅直接听命战区司令,或派出特派员到吉林指导工作,这样就将贾乃儒彻底架空。

    熊式辉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平静的对贾乃儒说:“贾主席,先坐下,别这样激动,”贾乃儒气哼哼的坐下,民政厅长和财政厅长也随即坐下,熊式辉这才继续说:“这个纲领确是我和庄司令商议后决定的,只是由庄司令来宣读。

    东北光复,重要的是稳定人心,恢复经济,在这一点上,我和庄司令的认识相同,此外,东北各地交通被毁严重,这严重影响了军事物资运送和部队运动,前段时间,部队从南满向北满运动,正常情况下一周时间可以运送一个集团军,可火车不通,部队只能步行赶往北满,一周时间只能赶到一个师,这个差距太大所以恢复交通是重中之重。

    可要恢复交通,必须要有钱,铁轨要从西南运来,钢铁厂要重新生产,需要购买设备这也需要钱但东北的财政状况却很糟,整个东北财政只有六百万法币,这点钱,就算给政府工作人员发工资都不够。

    此外,金融问题严重九一八之后,日本银行占据整个东北,日本人滥发钞票和军票,这些伪币和军票必须收回,可收回要有钱,这些都是必须解决的问题。”

    熊式辉说完之后便看了眼庄继华那意思很明显,既然你要当东北的家,那么这个困难就由你来解决,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一记杀手锏。

    东北财政极其困难,国民政府金库已经空了,华北会战后的五百万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东北光复后国民政府已经无钱提供,蒋介石上次来时便把这点告诉了庄继华和熊式辉。

    为了解决财政危机,蒋介石要求增发两亿法币,可这个决定被宋子文马寅初等人联手否决,宋子文和马寅初的建议是在美国发行两亿美元的债券蒋介石勉强接受,让孔祥熙在美国运作此事宋子文还建议提前向美国政府索要修建机场的费用。

    根据中美协议,河南胶东华北等地的中美航空队机场建设费用由美国政府出资,但美国政府不是现在给钱,而是要等到战后才给,费用由中国政府先行垫付。

    国民政府为这些机场垫付了数亿法币,耗干了政府金库,蒋介石对这个建议倒是挺欣赏,也交给了孔祥熙。

    “对这个问题我有考虑,东北留下的大量日本财产,这些财产尽快公开拍卖,所得收入,地方政府只能拿三成,其余全部上交东北行辕。”

    庄继华对此成竹在胸:“这样可以募集到一部分资金,至于是多少,各地财政厅估算下,上报到行辕。”

    庄继华说到这里眼角扫了冯诡一眼,冯诡在行辕中分管财政和教育,另一个副主任张作相分管农业和林业,熊式辉在江西积累了一些发展工业的经验,亲自抓工业,不过庄继华也给他安了人,傅常被调离四十九集团军,出任工业部部长。

    这种分工其实也是力量平衡的体现,张作相是装潢门面,其实没有多少事,无论庄继华还是熊式辉给他将来的定位都是东北参政会参政长。张作相自己也清楚他的地位,也不争也不求,经常请假,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办,今天便请假没来。

    “剩下的资金,我的考虑是请流亡西南的东北人士出一部分,还有我掌握的海外华侨捐款还有一些,估计有几百万美元吧,这些钱可以拿出来。”

    这几百万美元是庄继华卖掉波音公司部分股权后套现的,庄继华自己的财产已经不多了,墨西哥的油田已经卖掉了,银行的股份也已经卖掉了,发家之本的丝袜专利权也卖掉了,现在已经不得不卖保留下来的兵工厂股份。

    熊式辉目光闪烁,他在重庆也听说了一些传言,不过他没有相信这些传言,因为按照常识,这根本不可能。

    “有了这些钱,应该可以支撑一年吧。”熊式辉神情还是那样严肃:“可我们的免税幅度那样大,持续时间又长,文革,海外还能不能募集几百万捐款?”

    “x他仙人板板,”一向文雅的傅常忍不住骂起粗话来了:“有就不错了,天上还天天掉馅饼呀。”

    “就是,就是,海外捐款就那么容易,开口就有几百万。”王陵基怪魔怪样的叫起来。

    熊式辉有些愕然,他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就突然发作了,他感到自己这话也没什么呀。他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傅常和王陵基。

    傅常和王陵基知道,这肯定是庄继华自己掏腰包,当年庄继华眼都不眨一下便给刘湘几千万大洋,可现在却只拿得出几百万美元,也就相当于几千万法币,窘迫可见一斑。

    在傅常王陵基这些川籍将领看来,熊式辉和这个东北行辕本就多余,应该象西南开发那样,让庄继华负责党政军,他能在西南那个烂摊子上搞出国防基地,现在东北条件远超西南,他可以干得更漂亮。

    傅常还记得,当年,蒋介石入川后,庄继华告诉他们到东北去,在那里重开天地,那时他们还将信将疑,现在东北已经在手上了,熊式辉成了唯一的障碍,这些人憋着劲想把他赶走。

    庄继华连忙制止:“海外捐款我再想想办法,不过这得与华侨联系,不过即便有也不会很多,不过,先挺过这一年,然后看看中央能不能提供支持。虽然钱不多,可只要使用得当,依旧可以大大缓和我们的财政困境。

    免税,主要是新工厂免税,老工厂只能免一年,一年以后我们便能收税了,东北遭受的损害不大,农业减免部分税收……

    至于金融问题,这的确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仅靠我们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必须靠中央政府,熊主任,我看我们还是要向委员长报告,要求增发一个亿的法币,这一个亿全部用来兑换伪币和军票,所有伪币和军票按市场价格兑换。在中央的钱没到之前,伪满洲国币暂时可以流行,军票则禁止流行。你看怎样?”

    熊式辉正在郁闷中,他完全不知道这两个川军将领怎么会突然发难,心里正在琢磨,对庄继华的问题没听清楚,胡乱点下头,表示同意。

    庄继华接着又讲了整整两个小时,从工业到农业再到商业金融,搬着手指头给大家计算,那些方面要用钱,那些方面可以暂时缓一下,那些方面可以先不要动。

    在工业上,政府资金首先是交通和鞍山钢铁厂沈阳钢铁厂,其次是煤矿,凡日本人的煤矿全部收归国有,这一部分先不要拍卖;纺织厂这些轻工业工厂先行拍卖。

    东北沦陷十三年,日本向东北大举移民,日本企业界也向东北大举扩张,再加上原张作霖张学良父子的大力支持,东北工业发达,沿南满铁路沿线,到处是工厂。沈阳的铁西区更是沈阳的工业区,整个地区有上百家各种工厂。

    不过,现在这些工厂大部分停产,一方面是资金问题,另一方面是工厂主心中存有疑虑,他们在沦陷期间多多少少与日本人有牵连,有些甚至还被迫让日本人参股,他们不知道国民政府要怎样处理他们,暗地里都备好了一笔钱,随时准备送上去。

    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东北日报便头版头条公布了东北施政纲领,以及汉奸甄别和惩处办法,命令所有与日本人有关系的伪满洲国官员到政府成立的惩奸委员会登记,工商业人士只要没有血债,便不在汉奸之列。

    于是东北人心彻底大安,工厂主将厂门打开,工人重新走进工厂,烟囱又冒出黑滚滚的浓烟。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十一章朝天阙第七节生机(二)

    初秋的东北的弥漫着成熟的香味,火红色的高粱沉甸甸的垂着头,落叶随风飞舞,几个孩子在地头玩耍,道边的马车满载着收获向村庄奔去,车上的农夫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轿车摁响喇叭,躺在稻草上的青年抬头看了看,冲着司机笑了笑,返身冲着驾马车的中年人叫了一声。

    路边正在修整沟渠的两个工人抬头几乎同时抬头看了看,然后有低下头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北宁线中断后,每天公路上都有大量的车经过,现在的公路比前段时间迅捷多了,军队在每条河上都架设了几座浮桥,但堵塞还是时常发生,特别是最近的收获季节。

    马车慢慢的向前,司机嘟囔着低声抱怨,邓演达却没有在意,他贪婪的望着车窗外的原野和远处冒着黑烟的烟囱,这块膏粱之地将是中国未来的希望。

    前面的马车依旧很慢,轿车跟在他后面慢慢的向前挪动,这段路正在整修,道路两边不时可以看到堆在路边的石子和沙土。由于农忙,修整公路的民工大幅度减少,只剩下寥寥数人,有些地段甚至根本没有人,各种材料胡乱的堆在道边田间。

    过了锦州后,战争的痕迹越来越少,但破坏依旧很严重,桥梁全部被炸毁,铁轨被堆在一齐烧得变了形,以致完全不能用。

    穿过一遍平原后,马车拐进旁边的小路,向远处的村庄驶去。司机低声咒骂,一脚油门,轿车速度陡然加快。

    严重调整了下坐姿,他朝后面看了看,后面的轿车车速也提上来了,军校还在唐山,正在准备搬迁,他带了几个人先进东北,为整个军校的搬迁作准备。

    庄继华早就催促邓演达出关,可邓演达却不着急,他绕了大圈子,先去了武汉,在南下广东,再到江苏山东山西,与阎锡山会谈,在山西建立社会民主党分部,然后才到北平天津,在北平天津盘桓了两周,才进入冀东。

    原五战区军校搬迁到滦县,邓演达特意到军校去探望,这所军校为社会民主党培养了大批军事干部,这些军校学员毕业后便进入社会民主党将领掌控的部队,充当下级军官。

    在军校时,陈铭枢建议邓演达暂时不要到东北,庄继华在苏军入侵上犯下错误,引起蒋介石的怀疑,如果现在到东北,蒋介石将更加警觉,说不定会提前对庄继华下手,那时庄继华便进退两难。

    于是邓演达在冀东停留下来,在冀东社会民主党力量发展得很快,他们控制大半个冀东,庄继华启用了大批社会民主党人担任冀东各县县长和县保安队队长,整个冀东的社会改革进行得如火如荼,各县组建的工作组下到乡间地头,推行减租减息。

    邓演达也下到迁安附近的社会民主党敌后根据地,在社会民主党敌后根据地,社会改革早已经完成,减租减息已经深入民心。邓演达主要考察的是当地政权,迁安县长和保安队长都是第三党老党员,1935年便跟随邓演达,保安队长更是黄埔五期毕业。

    “我们的理想不是一党专政,在根据地内,允许各党派发展,只要不违反法律,民众可以游行集会,可以罢工,要逐步扩大参政会权力,让参政会更好的监督政府。

    你们的工作非常重要,这是我党完全掌握政权第一个县级政府,迁安政府的组成和发展是在为中国未来国家政权组织形式进行探索。”

    邓演达的这番话发表在迁安当地报纸上,随即被大公报转载,在国内引起不小的震动,蒋介石密令冀东行署专员和保安司令蓝运东对当地社会民主党进行监控,要遏制社会民主党的发展。

    蓝运东拿着电报便向庄继华报告,庄继华回信告诉他,“社会民主党乃国家承认的合法政党,在重庆武汉北平天津均公开存在和发展,迁安地区,乃该党党员经过七年奋战,牺牲无数党员,才光复的地区,在艰苦战争中,当地民众始终与该党站在一起,君有何理由对他们进行监控和遏制?”

    拿到回信后,蓝运东心领神会,派人到迁安走马观花看了一番,然后向蒋介石交了份报告便把心思放在编练新军上了。

    庄继华挥师出关后,冀东兵力空虚,庄继华向军政部要了个番号新编七十六军,蓝运东以华北会战中伤愈的新兵为底子,将原冀东地区游击队和反正伪军全部编进去,编成了这两师四旅的乙种军。

    冀东国民党敌后游击队其实就是社会民主党游击队,这支部队在战后便扩编为旅,现在又扩编为师,实力又扩张一倍。

    让蓝运东比较苦恼的是,部队编成了,可缺少武器弹药,从西南运来的武器弹药首先要满足东北战场的需要,一枪一弹都要运到前线,全军不得不使用日制武器。

    塔斯社声明后,苏军入侵威胁顿消,东北的局势一下稳定下来,蔡延廷秘密来电,让#阝演达尽快出关,将社会民主党中央搬迁到东北,党的工作重心搬到东北。

    邓演达虽然没有出关,但社会民主党散布在各地的全国各地的精兵强将纷纷调往东北,短短一个月时间,社会民主党从各地抽调了四千多干部赶赴东北。

    接到蔡廷锴的密电后,邓演达决定立刻到沈阳,可蓝运东却拿着庄继华的电报求见,一直在催促邓演达的庄继华态度却变了,在电报中让他暂缓出关,在冀东多待几天。

    “文革的意思是,冀东是联系东北华北的重要通道,老师可以在这里多做些工作。”蓝运东说着将怀里的另一封电报揉碎,那是蒋介石的密电,蒋介石让他监视邓演达在冀东的活动,另外要注意庄继华与邓的联系。

    邓演达思索后明白庄继华的意思,社会民主党在冀东的基础很好,这块地区战略地位很重要,邓演达应该好好指导下这里的工作,将其建立成社会民主党的稳固基地。

    于是邓演达继续在冀东考察,便发现冀东的形势发展虽然很好,可底下问题不少,首先是组织上,宗派情绪严重,这种宗派是在长期战斗中形成的;其次军队中的问题更加严重,不少部队不是靠体制和信仰凝固在一起,而是靠军队领导人的威望,这就出现一个问题,如果军队领导人叛变或出现其他问题,整支军队便会随之叛乱;最后,冀东今后的发展也是严重问题。

    此外,农村工作也有一些问题,减祖减息过程中,地方干部出现不少简单粗暴,没有贯彻党的政策情况。

    邓演达与陈铭枢严重蒋光鼐商议,首先解决的战略发展方向问题,冀东要继续向南发展势必引起蒋介石的注意,而且庄继华对北宁线看得很紧,很可能会引发双方的争执。

    北方是热河,热河省主席内定傅作义,但傅作义领兵在蒙古,整个热河空虚,gcd的冀热辽根据地受到国民党压制,同时因为政治原因,无法扩张,社会民主党可以趁机向热河渗透。

    经过商议后,邓演达决定在冀东实行向北发展向南巩固的方针,向北发展不是军事发展,而是党的渗透,在热河各地建立党支部。

    在新开辟地区继续推行由社会民主党主导的社会改革,加强党的基层建设,党组织建立监察部,监察部与当地组织平级,直属上级领导。

    对于另外两个问题,特别致命的军队问题,邓演达早就准备对军队进行变革,引进gcd的体制,在连以上建立党支部,各级设立党代表以加强党的领导。

    陈铭枢提了个高明的建议,对整个冀东的军队和地方领导人进行轮换,以打破地方宗派和宗族势力。

    这个建议被邓演达采纳,由陈铭枢带领一个工作组,留在冀东全面指导冀东地区的党政军整顿,军校工作暂时由蒋光鼐主持,严重随邓演达出关,到沈阳为军校搬迁到沈阳作准备。

    办完这些事后,邓演达终于放心的出关了,蓝运东看他的卫士不多,派出一个连护送他们到锦州。

    锦州是东北的大门,交通枢纽,从关内支援前线的大批物资在这里集中,然后分送到各地,按照庄继华的命令,送到朝鲜战场的物资和黑龙江吉林的物资比例是一比一。

    邓演达没有在锦州停留,第二天便出了锦州赶往沈阳。

    轿车在山口停下来,卫士长跑过来报告,前面在修路,邓演达点点头,严重仲头看了看问:“要等多久?”

    “哨卡说可以通过,这里是单行道,要等那边的车放过来后,这边才放行。”

    严重嗯了声吩咐加强警戒,便不没再言声,过了一会,十几辆空车陆续从对面过来,最后一辆车将一个标示交给哨卡,哨卡接过来便吩咐放行,告诉他们保持车距,不要靠得太紧。

    公路的状况的确很差,到处是坑,轿车颠簸着缓慢行进,两车之间保持着七八米左右的距离,严重朝后面看了看,后面的车跟上来了,他这才放心。

    山谷比较长,两侧的山坡陡峭,山上怪石嶙峋,风化的岩石缝中小草在瑟瑟摇摆,试图抓住最后一丝青色,暗红色泥土裸露在地表,山巅有株孤零零的大树,发黄的树叶随秋风飘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正向苍茫天际挥舞。

    前面的吉普车驶过一处山凹,轿车颠簸着开进去,发动机发出沉重的轰鸣,严重正要暗骂,忽然听到一声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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