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太医额头的汗滴滴答,这淑妃娘娘的病,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若是急于求宠,那便巴不得早点得一声‘好’字,早早将那绿头牌呈上去。可若是无心于此,她便能时常拖着,那灌下去多少药,也不见得好得起来啊。

    “哼。”皇帝一见他那腿软的模样,懒得再问,挥手让他们下去。王太医和陈太医好似逃过一劫,忙不迭谢恩告退。

    “让人去查李太医的行踪。”皇帝眼中闪过暗光,真当他是个睁眼瞎了,这朝堂的事他管得,这后宫的事,便以为他不会管了?

    常福得命,立马躬身称是,心中抹了一把汗,这官家,是真火了啊。天子一怒,多少人得遭殃啊。

    命人去查这些事后,皇帝便无力地撑着额头。她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像过去那样歇着午觉?皇帝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满朝的事都没让他头疼,这一个女人就搅和得他心烦意乱。大概是在乎才会如此吧,过去这么多年,他何尝这样过?没有遇见那个人之前,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像个平头小子似的为一个女人忐忑不安。

    “摆驾昭纯宫。”皇帝对着窗户站了一会,看那日后快落,终是决定去看看她。临了,又改口道:“不要惊动了别人。”那便是要悄悄地去了。

    杨家将24

    想来也是,若是翻了绿头牌,她还是会以病推脱的吧。她那样小气的一个人,顶看不上那张龙床。大张旗鼓地去,若是她还是以病体为由,他也只能离开。罢了罢了,就当是微服私访了一回吧。

    听到皇帝到来的消息,杨茹先是诧异了下,继而浅浅地勾了勾嘴角。见那道藏青色身影走近,她从佛像前缓缓起身,素色的衣裙衬得那张小脸愈发淡然,规规矩矩地对着他行礼,半道上就被他一把拦住:“爱妃,莫多礼了。”

    瘦了,瘦了这么多,那丁点肉,也都消了去。“病好点了没?”皇帝温声道。刘妈妈和常福立马带着殿内站着的人撤下,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就说嘛,官家哪能那样心狠,往日那般恩爱,怎么能说不理了就不理了?锦绣喜滋滋的,立马就吩咐人去备晚膳,她还特地留了个心眼,没说官家今晚也在昭纯宫用膳,便叫官家亲眼看看娘子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叫那帮子跟红顶白的尝尝自己种的恶果!

    “好多了,叫官家担心了。”杨茹垂下眼眸,好似没在意到自己的手被他牢牢地握着。皇帝见她没有像那日那般决然抽手,心中安定了不少,拉着她坐下,细细打量。那柳叶眉儿还是那般秀气,只是那唇儿不如过去红润,瞧着有几丝病弱,叫他忍不住怜惜。

    “朕待会便叫人送些参儿来,好好补补。”皇帝摩挲着那纤细的手腕,见着面前垂眸静坐的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忍不住怀念那些日子。她俏皮又娇气,总不爱规规矩矩地坐着,见没人便喜欢坐他腿上,有时还大胆到揪着他的胡子玩,见他似动了气,便腆着脸儿凑过来亲他,恁是多大的气也没了。

    “朕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山不过来,那便自己过去。皇帝轻轻拉了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厚着脸皮去亲她:“朕的小乖乖,莫动气了,你若是气不过,抽朕一鞭子如何?”这话却是说笑了,胆敢伤了龙体,杨茹便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砍的。

    皇帝心里真是懊悔死,当日怎么就一时糊涂,叫那宫人现了眼。做皇帝这么多年,宫人投怀送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一向不是委屈自己的人,虽说于女色上不是很乐衷,但是也不太会委屈自己。偶尔也会宠幸宫人,次数却不多。那日的宫人却是够大胆,他才一愣,便叫她剥了衣服。

    说他全无意识也是假的,只是没见过浪成这样的,一来便伺候他的小兄弟,心里未免藏了想尝个鲜的心思,只是后来一想这儿是昭纯宫,心思便淡了去,却不料还是叫那小人儿看了个正着。

    这一想到那日她边笑边流泪的模样,皇帝便觉得自己做了孽。那么爱笑的一个人儿,如今却只会垂眸浅笑,一举一动都好似刻了模子似的,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却也叫人看得心里凉飕飕的。

    “官家说笑了,妾惶恐。”杨茹抿了唇,依旧没抬眼。这男人啊,就是这样,稀罕你的时候,什么样的甜言蜜语都说得出来,等到厌了倦了,那便还比不上路边一棵草。

    “茹儿,你莫这样对朕。”皇帝心里一抽一抽的,一手握了她的小手,一手像过去那样去捏她的脸颊,却被她闪身避过:“官家,这不合规矩。”

    规矩,又是规矩!皇帝心中火气一闪而过,等到看到她这凉凉的微笑,心又好像坠入深涯似的,握不住也捞不起,荒凉凉得就好似冷滩似的,见不到一丝阳光。

    “妾病体未愈,恐……”

    “够了!”皇帝一把推开她,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又恐过了病气与朕是吗?”心里有千言万语想与她说,可是一对上那凉薄的笑,便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她就是他前世的冤家,这样来折磨他。他该弃了这不识好歹的女子的,做皇帝的,要多少女人没有?像皇兄,当年多宠爱那花蕊夫人,转而不就去宠幸那宋夫人了?

    他该那样的,天下有多少女人等着他来幸,可是,舍不得啊!光十几日不见她,心里就空落落的一块,若是以后都见不着她,他连想都没敢想!

    “官家,妾真的……”早在他起身的时候她便跪下,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忙小心翼翼地回道,小脸一白,咳嗽声不断。

    那般做低伏小的作态,叫他看了就气。病了是吗?病了就不能侍寝了是吗?他偏不叫她如意!一把将那跪在地上的人儿拉起,打横抱着就往内殿去。

    “官家,不可!”怀里的人死命挣扎,皇帝却似铁了心似的,一把将她扔在榻上,见她惊恐地瞪大一双眼睛,心里的怒气便超过了理智,一下压住她两条挣扎的腿就去扯那腰带。

    如今连让他碰都不肯了?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想着刚进来的时候,她竟是跪在佛像前,莫不是以后都打了陪伴青灯古佛的心思?

    “你是朕的女人,朕碰你天经地义!”

    杨茹从没见过男人如此逞凶的模样,纵然一开始存了佯装的心思,如今也是真的怕了。她是练过武,却不能和皇帝动手,何况男女力气相差实在太大,皇帝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高低立显,一下就叫他剥了个干净。

    “不可以……不可以……”一点前戏也无,他就那样进入了她,痛得她皱紧了眉,却死咬着不肯发声。

    “病气!朕还怕这些?”皇帝一下一下地亲着她的唇,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里带了不可察觉的祈求。就连这样她都不拿正眼瞧他,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狠心!

    “……”她却是一声不吭,在他一下一下的动作下,眼泪却是一点一点地淌下。矫情也好,后悔也罢,她选的路,就没有往回走的道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日了,这鲜花般的身体,在他还没有厌倦前,是逃不了那些的。

    杨家,杨家。心里默念着,唯有如此,她才敢保证自己不会当场崩溃。

    “朕的宝贝,朕的小宝儿,不要这样对朕……”皇帝亲着她脸颊上的泪珠,心里也好似这般咸苦,她竟是连哭都不敢出声,这叫他怎么如何是好!

    “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要……”哑着喉咙,那红着眼眶的小女子终是有了别的反应,拿着那柔软的粉拳,一下一下捶着他。

    捶得好!捶得好!皇帝心里甚至想要这样大喊。

    “莫气了,是朕不是,朕不好,朕再也不这样对你了……”低声下气地哄着她,皇帝吻着那双红肿的眼,也顾得上焚身的□,只紧紧地抱着她,却不敢有一丝动作。

    杨茹哭累了,便沉沉地睡去。皇帝却不敢合眼,贪婪地看着怀里那张秀雅的小脸,心里终于有了落在实地的满足感。

    立在外间伺候的常福却不敢有一丝的松懈。这天色未暗,晚膳未用,官家又是微服而来……这是该记档呢还是不记档?

    “来人,备水。”皇帝换了个姿势,让怀里的人睡得更安稳些,心中记起她爱净的习惯,便忙低声吩咐人去准备。

    常福忙让一边的小内侍去准备,隔了一会才敢出声发问:“官家,可是沐浴后摆膳?”

    皇帝看了那张消瘦了不少的小脸,应了一声:“摆吧。”该给她好好补补,连这身上都掉了好些肉,也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抱着昏睡的人洗浴后,皇帝便叫人把晚膳摆到内殿来。轻轻将她吻醒,皇帝轻笑着抱着她坐到桌前,却也不放下她,就这么抱着,打算亲自喂她。可是一看到桌上那些膳食,皇帝刚才还笑得温柔的脸却一下沉了下来。这两菜一汤,还都是素的,他要是没记错,以淑妃的地位,两盏四盘是该得的,这就算是小小才人,怕也不至于这点份例。

    “这御膳房便是如此做事的?”皇帝沉着脸问道。

    锦绣上前,福身道:“回官家的话,这十日,娘子便是这般过的。”那御膳房里多的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见娘子失宠,加之有心人在暗中吩咐,连煎药都得排在后头去,更不要说克扣膳食这些事了。

    皇帝‘哼’了一声,斜眼看着常福:“这宫里的事,不需要朕亲自过问了吧?”

    常福冷汗湿透了后背,忙躬身道:“小的马上就去查,给淑妃娘娘一个交代!”

    锦绣见状,忙添了一句:“还得麻烦公公替我家娘子说一句,这煎药的事迟不得,比那些个点心啊蛋羹的可紧要了去。”

    皇帝立即皱紧了眉,也懒得等结果,直接道:“给昭纯宫派个小厨房,该怎么弄就怎么弄。”

    常福觉得今儿事儿背,心里对御膳房那些人恨得牙痒痒,叫这群人没眼色,才多少日就敢对淑妃娘娘不敬!也不怕人家复宠以后跟他们算账!

    杨家将25

    杨茹却没怎么用心听这些,安静地倚在他怀里,又有些睡意。皇帝见她微张着小嘴倒头睡去的可爱模样,脸上的神色终是缓和了些,挥手道:“赶紧叫人去准备,不要饿着淑妃了。”

    锦绣见皇帝对自家娘子稀罕得不行的模样,心里满意了,脸上带笑地退下。常福也看得出情况不太对,暗落落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慢慢地退到外殿。

    皇帝抱着她又是亲了个遍,见她不耐地睁开眼也不气,反倒是喜滋滋的,心道还是这样可人疼,该笑便笑,该哭便哭,该娇娇的时候便娇娇,叫他疼到心眼里去。

    “小宝儿,朕再不叫你受委屈了,万不可再这样和朕置气了。”

    杨茹见他眼中闪亮,并未见一丝恼怒,方才信了这个男人是真的放低了姿态在哄她。原本在她心里,这古代男人,又是做皇帝的,定然是受不了这个气的,到时候免不得她想个法子再笼络了他来,却不想他自己便忍不住了,宝贝乖乖地叫了一通,虽是气势汹汹地要了她一回,后头却是只抱着她,没敢再动。

    本想着等到宫里的流言散去些再行动的,却不想有了这么个意外。不知是谁传了她不孕的传言,杨茹刚得知的时候便不由在心里骂一声娘,这宫里的女人,若是生不了孩子,和废人有何区别?这么恶毒的法子,也让她见识了这宫里女人真正的水平。

    相比于此前的小打小闹,这一回却是伤筋动骨的,加上又发生了罗秀的事,杨茹便思量着低调一段时间,不是说高调死得快吗?杨茹便打算等到查出事情原委后再有所行动,如此才好确保自己安全,否则,连她自己都赔进去了,还怎么护得杨家?

    却不料皇帝是个不以常理出牌的,才闭门了十几日,他便来了,一来便是这么大的动静,只怕明日宫里都知道她与皇帝欢度一日的消息了。既如此,那么她若是再与皇帝冷着,便真的是傻子了。

    一下一下捋着他的手指头,杨茹垂着脑袋,佯作刚睡醒的迷糊样。“妾委屈……”她咬唇,忽的抬头道。

    “是是是!”皇帝大喜,见她愿意说出心里话,自然是乐得不行,守得云开见月明,说的大抵就是如此了。“朕叫茹儿委屈了,都是朕的不是。”

    见她咬着那红唇,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瞧着他,皇帝没灭下去的火又一点一点地燃起来:“朕的宝儿,朕这辈子都栽在你的手里了!”皇帝长叹一声,心里却是没有一丝遗憾。只要她不作践自己,那么他就心里就安了。那佛像,真真是叫人看了心冷,待会马上就叫人撤了!

    “官家,您欺负茹儿……”杨茹顺势窝在他肩头,垂下眸子,眼角的泪打湿他的前襟。

    “是,都是朕不对,朕欺负了小宝儿,朕认罚!”皇帝见她咬着唇诉委屈的模样,心里爱得不行,这样多好啊,不乐意了就跟他闹,那也比日日夜夜不理他来得好!

    杨茹抽噎了一声,心里哂然,这男人啊,哪怕是皇帝,说起甜言蜜语来都是毫不含糊的。得是对着多少女人才能练出如今的水平啊?倒是便宜了她,拣了个现成。

    “妾不乐意这昭纯宫里除了妾还有官家别的女人。”逮着机会,不为自己争取些权利才是傻子。最起码得把底线摆出来。不然有了一遭还有第二遭,她可不想活生生恶心死。

    “这是自然的。”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不由有些尴尬,他没好意思说他至今也没宠幸那罗才人。打心眼里,他是厌了那个女人,一时情迷也没能叫他污了心,若非她,他的小宝儿能遭那么大的罪?

    且这女人心大着呢,背主,光这一条罪名就够她死的。细想了下,关于昭纯宫的流言正是在她进位后流传开的,无论如何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不要以为模仿主子就真的能成主子了。她便是装得再像,床上再浪,那也是赝品。他的小宝儿那样爱娇的一个人,哪里是别人可以比的?

    如今想到罗秀,皇帝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竟然那时候受到了迷惑,没当场将那荡女踢开去。这么一想,皇帝眼中不由一暗。

    只是如今却不好动作。他封了她名分,忽的又将她撸了下来,不定叫人有什么不好的联想,万一又牵连到昭纯宫,那才是不好。

    何况太后千秋已近,宫里不便有血光,且等过了这段时间,他定要让她和她背后那人好看!

    不日便是太后千秋,宫中热闹非凡,皇后不愧安居中宫多年,做事有条不紊,处处安排妥帖,任谁也挑不出个错来。

    杨茹这几日称病闭门不见客,但是没人敢忘记她这忽而复宠的‘宠妃’。这一个月来,宫里女人的心思真是跌宕起伏,原以为这杨淑妃已经没了翻身的机会,谁料一夜之间,她又活生生地站了起来,而且比之过去,圣宠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里打罚了一大批宫人内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些个都是与昭纯宫有怨的,不定是在哪里克扣了昭纯宫的份例,叫官家给逮着了呗!

    李修仪几个,更是直接就被申斥,看官家那意思,虽说没有打入冷宫,却与打入冷宫无异了!一时之间,无人敢与昭纯宫对上,连潘贵妃都消停了许久,不再面对面地与她斗气。

    而皇帝着手叫人去查的事情,很快也有了眉目。那李太医根本就不是告老还乡,反倒是一家惨死。能够做到这般的,后宫之中没几个人可以。皇帝心中自然有了计较。

    重华宫……这般目无王法,莫非她真的以为这天下是她潘家的不成?

    心中暗火四起,又想到朝中潘仁美隐约有了百官之首的架势,皇帝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这朝堂之上讲究一个制衡,文官与武官相互压制,他这皇位坐得才稳。而如今,不少武将都成了潘仁美麾下,几乎一面倒的形势于他看来,万分不妙。

    虽说八贤王手握先帝所赐金简,上打昏君,下打奸臣,他的身边还有那么一批孤臣清流,但是力量弱小,实不堪压制潘仁美。皇帝心中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他能想到的,竟然只有杨业一人。

    想着杨业,便不可抑制地想到他那妹妹。该说一句真不愧是武将养出来的女儿吗?那小性子使出来,叫人一点法子都没有。但是他宁可她与他闹的,那也好过一句不吭,把那规矩牢牢地横在他面前,让他气不得,恨不得。

    “太后千秋宴,准备得如何了?”福宁宫里,皇帝和善地与太子说了会话,便叫他下去,自与皇后说起太后寿辰的事。掩下心中的失望,皇帝尽量不去想那过于柔弱的太子。皇后到底是小家子出身,眼里只这一个儿子,自小就顺着他,他又没有年龄相仿的兄弟,不免将他养得太过娇惯了些。如今太子已经十八,太子妃的人选已经有了,只是他还没定下,毕竟事关国本,不敢轻而易举。

    皇后心中不免焦急,这次太后千秋便卯足了劲要露个好,好叫官家记起她的好,给她儿子指个好人家。她就是吃亏在家世太低上,不然,哪里会叫潘贵妃得意那么久?这回,就是拼着老命,她也得给儿子拉个高位的妻家。

    “官家放心,臣妾都已安排妥当了,定让娘娘(太后)满意的。”皇后温婉一笑,她姿容只能算得上端庄,并不如潘贵妃或是杨茹那般艳丽,但是多年来稳坐中宫,自有一股亲和之气。皇帝对这皇后,满意也就满意在这。

    她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身为依附于他的女人,就该明白自己的身份,这荣华富贵,天大的尊荣都是他给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都该清楚。

    “那就好。”皇帝抿了口茶,不知为何皱了皱眉:“朕瞧着昭纯宫的茶叶都是去年的陈茶,皇后若是记得,叫人给换了吧。”

    皇后脸上的笑容一僵,这没天理了,前半月还打入冷宫的架势,这不出半月,又宠上了?连那茶叶都细细关照,这是放在心底里了啊!若是叫她生了儿子,那还不是比那潘贵妃还叫人忌惮?这是在警告她呢,若是昭纯宫受一点委屈,都得算在她的头上!

    忍着心里嫉妒,皇后转而又想到那个关于杨淑妃不孕的消息,心中稍安,脸上扬起宽厚的笑,吩咐身边贴身宫女道:“快将今年新上供的毛尖送去昭纯宫。”弯了弯嘴,她又看向皇帝,自责道:“看臣妾这记性,这些日子忙着太后千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她可不是故意克扣昭纯宫的份例。

    杨家将26

    皇帝闻言,自然不好跟她计较这些小事,嘴角含笑宽慰道:“阿英你做得很好,把后宫交给你朕才放心。”阿英是皇后的小名,成婚多年,只有叫他十分满意的时候他才会这么唤她。

    皇后一垂眼,掩下眼中酸涩,扬眉笑道:“都是臣妾分内事。”只有为了他别的女人,他才会满意她。这个皇后,做的真是委屈。

    “只是千秋宴那日,事情繁杂,恐阿英你忙不过来。”皇帝这般说着,皇后心里一疙瘩,果然听到他继续道:“既然如此,就让潘贵妃共同主事吧。”

    皇后嘴角淡淡的笑意差点也挂不住。这与打她的脸有何区别?一个杨淑妃,一个潘贵妃,都是他心里的好,唯独她这个正妻,便是他心里一根草。

    “恩,那朕先走了,还有些事要处理。”看着皇后眼角的细纹,皇帝心中有些愧疚,只是也仅仅是愧疚而已。作为皇后,她得到她该得的一切,那么她便该做好她需要做好的一切。她也该明白,若是没有做好,会有什么后果。

    看着皇帝起身,皇后心中一冷,如今是留在她这边过夜都不愿了?她倒是不在意他留宿哪里,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也需要保持皇后的尊荣。

    “官家成日操劳,不若今日便歇一歇吧。”皇后柔柔一笑,心中却苦涩,人家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到她这里,就成了物是人非事事休。

    皇帝没应声,只宽慰地抚了抚她的手背,道:“皇后辛苦了,朕确实还有些政事要处理,朕改日再来看你。”

    呵呵,又变成皇后了。皇后看着男人毫不留恋地离去的背影,嘴角凉凉地勾起弧度,心中的苦与悲,无人可说。比貌美,她不如那些个莺莺燕燕,比年轻,她更是输了一大截,如今,她剩下的就是身为中宫的这份尊荣和她的儿子了,而这些,她和儿子的未来,还都是靠这个男人给的。她所能做的,就是顺着他,敬着他。一旦有所不对,他便会立即用行动告诉她,他可以随时收回他给予的一切。就好像这次,他可以让潘贵妃与她一道主事,到时候宫里宫外都会知道,潘贵妃如何得圣宠,而她这个皇后,如何只剩下那丁点的面皮。

    皇帝走出福宁宫,转身便回了延福殿。敬事房的太监按时端来绿头牌,皇帝连瞧也没瞧一眼,摇了摇头就让他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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