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杀了她便能如意

    她的笑很灿烂,如同漫山遍野的桃花,灼灼其华。她的誓言也如此旦旦,楚靖轩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蓦地一紧,南宫上邪很多时候看起来都还像个孩子啊……

    话语说完了,她一个起身,跳下树枝,仰着头看着仍旧坐在树干上的男子,挥挥手道:“我先走了!”

    见到楚靖轩之后,南宫上邪都忘记了自己此次出来所为何事,当下便踩着轻快的步子往屋子那边走去。

    坐在树干上的男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漆黑的夜色笼罩着他的全身,一袭黑衣仿若溶入了黑夜中,再看之时,原来此人……竟不是楚靖轩!

    ?

    翌日,上邪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再次伸伸懒腰,想起昨夜的楚靖轩,她痴痴地笑了。

    因了之前白夜说它是雄性,所以昨夜上邪便把它交给楚清朗了,没有把它带在身边。白夜虽然对此有些埋怨,但是楚清朗倒是很乐意把它带在身边。

    上邪起床之后,去敲楚清朗的门,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刚好又一粉衣女子前来,打扮和昨晚见到的女子差不多。

    “南宫姑娘这是在找楚公子吗?”粉衣女子恭敬地问。

    上邪点了点头,实在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姓氏了,看来南宫情落的办事效率还不是很低。

    “楚公子已经去见我家主人了,南宫姑娘请随我来!”

    走在曲折幽静、周围都是杏树的小路上,上邪闻到一阵阵杏花的馨香,果然白天的景色和晚上的景色有极大的差别,走在这小路上,上邪只觉得全身都舒展了开来。

    缓缓的,便到了南宫情落所在之地,这一座木屋有三层,较其他的木屋高了一层,也建造得比其他木屋更加细致大气一些。

    上邪在那粉衣女子的带领下,走进屋子,正屋中间,南宫情落作为主人,当仁不让地坐在主位之上,今日的她着了一袭白衣,如瀑的长发倾泻下来,绝美倾城。

    她的右边坐着一袭黑衣的楚靖轩,面上淡然无悲无喜,和以往的他没有什么区别。楚清朗则坐在南宫情落的左边,见到上邪来了,自动往右边挪了挪,对着上邪道:“过来坐!”

    上邪也没客气,直接坐到了楚清朗的左手旁,而楚靖轩就坐在她的左手旁。

    南宫情落没有跟她打招呼,只对着站立于屋子里的女子道:“上菜!“依旧是如清泉击石的嗓音,却冷得彻骨。

    上邪睨了一眼站立于屋子里的女子,她们都穿着粉色的纱裙,头上的发饰也都很简练,一支木贊以及几朵杏花罢了。面色清浅,干干净净,想来应该都是常年居住在杏花岭上的女子们。

    上邪此次前来杏花岭是来找心的,但是悲催的是,她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见着那些粉衣女子将饭菜齐齐端上来,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围坐在桌子边上的四人,却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见其余三人都保持着平时的面容,不动声色,上邪也保持着平时的面容,什么都不说,只等着菜上齐了,拿筷子就吃,似乎不需要什么礼仪!

    其实最先动筷子的人是南宫情落,她如水一般淡然,见到菜上齐了,便自动吃了起来,也不招呼楚靖轩等人,就仿佛他们不存在似的。但是看着满桌子的丰盛菜肴,上邪就知道南宫情落这是在款待他们。

    想来应该是南宫情落不涉世事,所以不太懂得待客礼仪。所以,楚靖轩、楚清朗与南宫上邪都不约而同地跟着她一起吃起来了。

    南宫上邪往自己碗里夹了第一块菜的时候,余光却瞥见了楚靖轩往南宫情落碗里夹了一块菜,她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就算是示爱也用不着这么明目张胆吧?

    不只是南宫上邪,就连楚清朗和南宫情落都微微愣了一下,却见楚靖轩一脸的淡然,仿似他给情落夹菜是一件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以楚靖轩为情落夹菜开始的饭局,隐隐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并且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用南宫情落自己夹菜,楚靖轩都无数次地把菜夹到她的碗里去。

    楚靖轩与南宫情落对望着,南宫上邪便看着楚靖轩,楚清朗便看着南宫上邪。

    终究是忍不住,南宫情落开口道:“我不喜欢别人给我夹菜!”不喜欢也不习惯,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吃饭,不曾给人夹过菜也不曾有人给她夹过菜,今天的楚靖轩是不是……热情了点?

    让她从里到外的,都觉得不舒服。

    楚靖轩闻言,不以为意,只道:“没关系,以后的时间还长着,会习惯的!”他的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如果说昨晚的楚靖轩让南宫上邪大开眼界,那么此刻的楚靖轩就颠倒了他在她脑海中的印象,原来楚靖轩爱一个人宠一个人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吗?

    上邪忽然想到,曾经他曾几次地把自己狠命地甩到地上,那样子仿似不想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似的,但是现在,他居然对一个女子如此温柔!

    上邪的右手紧紧攥着筷子,骨节发白,拿着碗的左手也略微用力。忽地,一个声音在她的世界里响起:“杀了南宫情落,楚靖轩才会属于你。”

    如此一句话,在她脑海中久久地盘旋不散,再看向楚靖轩与南宫情落时,这样的声音便愈发大了,南宫上邪就像是被蛊惑了似的,看着他们,觉得双眼刺痛无比。

    蓦地,又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来,“杀了南宫情落,你便能得到自己的心了!”两句话一直不停地在她脑海中盘旋、纠缠、死死地揪住她的神经,久久不散!

    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就是南宫情落那张绝美的且带着胜利的笑脸,她似乎与楚靖轩靠在了一起,两人互相依偎着。上邪摇摇头,试图将这个影像从她眼前甩开,但是再看之时,他们两还是相互依偎着,呈现在上邪眼前的就是无比相爱的场景。

    第066章 两相争斗无缘由

    筷子在她手中被折断成两截,左手上的瓷碗猛地破裂,碎片迸飞,溅到菜碟中去,上邪猛地站了起来,眼里燃烧着团团怒火!泼墨长发无风自动,灼目的红衣亦是无风翻飞。

    三人都举目看她,但是她燃烧着怒火的眼里却只有南宫情落一个人。那两句话仍旧在她脑海中盘旋、撕扯、纠缠,死死地扣住她的神经。

    楚清朗看了她一眼,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南宫情落,顿时明白上邪为何现在会是这幅表情,敢情是为楚靖轩刚才的举动吃醋了吧?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倒是有点期待,这件事情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将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与三人面色不太相同的是楚靖轩,他在看了上邪一眼之后,仍旧淡然地坐在位置上,不言不语,面上再没有其他表情,没有人看得出来此刻他在想什么,这倒是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相比之下,南宫情落倒是有些茫然了。

    上邪道:“南宫情落,我们打一场怎么样?”话语虽然是询问着的,但是上邪此刻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南宫情落,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才罢休。

    是的,只有杀了南宫情落,楚靖轩才会是她的;杀了南宫情落,她便能得到自己的心,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和南宫情落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相信脑海中盘旋着的声音。

    “为何?”南宫情落仍旧坐在凳子上,若了远山的黛眉轻轻蹙起,语气冰冷寒凉,实在不知南宫上邪为何要与自己动手!

    可上邪根本不打算给她答案,手中幻出杏子核,一抹红光顿时笼罩住她的右手,猛地,那杏子核便向情落掷去,速度之快若了闪电,那抹红光夹杂了携起了无数寒芒,不止使得情落快速躲闪,就连边上坐着的楚靖轩和楚清朗也飞身而起,远离饭桌。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饭桌便在四人眼前四分五裂开来,木片碎屑飞了一地,还有桌上的盘盘碟碟也一同向四面八方飞溅,幸好他三人都是武功卓绝,否则得被这余力给震伤了。

    南宫上邪不理会边上的楚靖轩和楚清朗,只是追着躲闪而去的南宫情落!

    几个飞跃,情落已经跃出屋子,腾空而起,站在杏树之上,清风拂来,吹开她的白色衣袂,还有那如墨般的缕缕秀发,她的唇瓣轻轻地抿着,似乎是不想再问南宫上邪为何要与自己交手了。

    刚才上邪那一招,很明显的就是想要将她置于死地,若不是她闪躲得快,估计已经如那饭桌一般,在她猛烈的攻势之下,血肉模糊了。

    上邪追着情落也出了屋子,同样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跳跃,她便站立在了情落对面的那棵杏树之上。

    一红一白,两人相互对峙,一个白得若雪纯洁,另外一个红得灼目耀眼,若了世间的精灵。

    强大的杀气在这宁静的杏花岭上悄然飘荡而出,使得周围的杏花纷纷飘落,然后又随风纷飞,楚清朗握着一柄折扇望着她们所站的方向,好看的唇瓣轻轻地抿着,心里在想,原来上邪为一个人吃醋的时候,竟是这个样子么?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很闷,是那种呼吸很不畅快的闷。

    此时,无人注意到坐在屋檐底下轮椅上的楚靖轩,他右手的食指并着中指淡然的拨弄着鬓边垂落下来的青丝,似乎对于南宫情落与南宫上邪之间的打斗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注意看时,便能看到他唇角轻轻勾起的一抹嘲讽冷笑。

    “嗤”的一声,南宫情落手中幻出空情剑,执于右手边,空气随着她的这一举动微微地动了一下,不仅身下的杏花掉落得更加厉害,风也吹得更加厉害了。

    上邪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双眼也一同弯起,现出月牙般的妖娆眼角。看来,她对这场打斗是志在必得。

    情落什么也没说,面色如霜,足尖轻点,在树叶上借力,飞身向着上邪而来,那柄长剑在晌午的阳光中闪着温暖的寒芒,直直地刺向上邪的眉心。

    在剑尖距离上邪只有一尺之近之时,上邪快速侧身闪过,惊险却安然地躲过了情落杀伤力十足的一剑。可情落的身子若了燕子那般轻盈,亦是快速转身,追着上邪而去。

    两人在树上过了十余招,就在南宫情落再次执剑刺向上邪眉心之时,上邪站着不动,只生生地喊了一句:“停!”

    可彼时,情落哪里能停得下来,依旧执着剑向着上邪刺去。

    那一声喊,远处的楚清朗也听到了,他一直就站在旁边观战,如今见到上邪身处下风,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刚才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要等着南宫情落的那一剑向她刺来?

    “哧”的一声,是剑身刮过硬物之声,清脆而又刺耳,原来是上邪伸出食指与中指夹住了情落的剑身,可因了南宫情落用力过猛,那剑尖还是穿过上邪两指之间的力道刺入了她的眉心,点点血迹已经渗了出来。

    上邪痛得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将她的剑拨到一边去,随手抹了眉心一把,有些寒凉地道:“幸好,只是刺入了皮肤而已!”用力一揉,鲜血立即停止渗出,伤口也顿时消失不见。

    “刚才怎么不躲?”南宫情落并未将剑收回,只是淡淡地看着上邪,经过这一番打斗,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到慌乱的痕迹。

    如果不是最后关头,她猛地收力,南宫上邪此刻应该已经倒在她的脚下了吧?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见她开始,她对她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微妙,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也不是情人间的心动,却感觉自己和她本该是一个整体,如此彼此才能圆满,所以当她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才会毅然决然地帮助她。

    如今,她闯入自己所住的杏花岭,自己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还款待她,她应该知足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与自己交手,并且在危险关头不躲闪?!

    第067章 势必水火不容吗

    上邪弯起眼角笑了,她道:“我若闪了,你继续追,你再追,我再躲,那咱们之间的打斗什么时候能分出胜负?”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南宫情落,把你的看家本领拿出来!我不喜欢在这种时候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南宫情落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她以性命相拼,就是为了激自己使出看家本领?说得也对,若是如此j继续追打下去,估计会永远没有尽头!

    “你我势必要水火不容吗?”情落轻启唇瓣,淡淡地问。在她的眼角眉梢里,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只有在她的内心深处才能看见那一丝丝的疑惑,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在面上。

    上邪没有收起笑容,继续笑得人畜无害,唯独她眼底的妖娆之色被情落看在眼里,那妖娆之色,很明显的是在挑衅。

    情落的心瞬间冷了下来,从小到大,只要是威胁到她性命的东西,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灭了。哪怕是现在的南宫上邪也不例外,她的存在,势必要毁了整个杏花岭。

    如此想着,情落执剑退回身后的一棵树上,与上邪拉开些许距离,冰冷似雪的眸光散落在上邪身上,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杀气骤腾,上邪仍旧笑着,那笑仿佛藏了千万道利刃,让人不敢直视。

    楚清朗突然发现很不对劲,以往上邪的身上不会有这么重的戾气,今天这是怎么了?是因为楚靖轩吗?他刚想飞身上去,阻止她们继续打斗,可他只是刚刚起步,便被一股狂风卷到了战场之外,他知道,那是强大的杀气……

    一般情况下,只有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才会这般杀伤力十足,边上的人根本无法涉足半分。就算楚清朗的功力高过她二人,如此无故上去,只会造成三败俱伤,无奈之下,他只好按捺住自己狂烈跳动的内心,定定地等在原地。

    如之前那般,南宫情落安安静静地站在树梢之上,右手执剑。唯一不同的就是她身后的杏花骤然升起,聚集在她身后以及左右侧,长风卷乱了她的泼墨长发,她白色的衣袂也同样随风翻飞,好一副凌乱美人图。

    上邪的笑意渐敛,双手之中幻化出越来越多的杏子核,成片成片地堆积在她的身前,即使狂风大作,杀气腾飞,也没有一个杏子核坠落地上。

    看着对面的南宫情落,她突然道:“不管是杏花还是杏子核,都是由杏树孕育而来,只是不知道今日究竟是你的杏花比较厉害,还是我的杏子核比较厉害!”

    情落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她将剑移到身前,双手握剑,突然举向天空,“杀!”

    顿时,花瓣如同万千利刃,纷纷向上邪奔涌而去……

    上邪粲然一笑,手中的杏子核亦是被她尽数推了出去,与片片若了利刃的杏花花瓣撞击在一处,站在远处的楚清朗居然能够听见刀刃相撞之声,刺耳且惊人。

    花瓣与杏子核相撞,彼此穿透对方之时,却失了气势,纷纷坠落地上。

    情落身后的杏花还在不断涌起,上邪手中的杏子核也仍旧不停歇地幻化而出,杏子核与花瓣撞击的刺耳之声依旧不间断地刺入楚清朗的耳膜,唯有楚靖轩依然淡然地坐在屋檐下的轮椅之上。

    万千杏花当中,情落微微眯了下眸子,眸中的光芒愈发寒冷了,今日,挑起此次斗争之人不是她,所以她犯不着对对方留情。

    将手中长剑移到面前,对准了上邪,便道:“出!”

    话音刚落,长剑便若了游龙,在花瓣与杏子核的掩饰之下,破空而出,直指南宫上邪的眉心。

    上邪对此毫无所觉,依旧在幻化出更多的杏子核以挡住南宫情落的杏花,那密密麻麻交错纠缠的杏子核与杏花之中,她感觉到了冰冷的剑锋,但是却看不到,她只以为那是花瓣若了利刃所携带着的重重杀气!

    上邪虽然看不到,但是一直在边上观战的楚清朗却将此看得一清二楚,这一剑若是下去,莫说上邪能否活命,估计是魂魄都要散去了吧?南宫情落出手可真够狠的!

    来不及多想,楚清朗便飞身而起,手中化出沧尘剑,将剑身变到最大,比情落的空情剑要大了两倍不止,之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砍在了上邪与情落之间。

    可,南宫情落的长剑已经穿过了他的剑,往上邪身上刺去了,楚清朗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够用,所以他只能这样做,以便上邪能够看到情落刺过去的长剑。

    因了两人都是在拼尽全力想取对方的性命,所以功力都是发挥到了最高一层,楚清朗执剑如此砍下去,阻断了花瓣与杏子核的碰撞,但是他自己必须以自身功力与她们两人的功力相抗衡!

    只听见花瓣与杏子核敲击在沧尘剑上的刺耳之声,给人一种他的剑身已然被刺穿的错觉,可楚清朗却死死地抓住剑柄,以内里支撑着,这柄剑,是他的母妃留给他的,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如此下来的结果便是,当杏子核与杏花花瓣碰撞在沧尘剑而不得出之时,便纷纷坠落地上,若了那秋天枯萎的落叶,楚清朗执着长剑,在最后关头,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他视线之内,一切都是刺目的腥红,他其实是知道的,自己若是这般不顾一切地出来,定然会身受重伤。

    可他就是看不得南宫上邪有危险!只是,如此而已!

    再看看上邪这边,因了楚清朗砍下来的那一剑,她看到了刺向自己的空情剑,那剑犹似刺目之光,带着腾腾的杀气,刺得她的双眼险些睁不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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