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是难以言喻的怵目惊心。
    惨不忍睹的伤痕与脸蛋上那仅剩无存的雪白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为何这孩子瞧来竟有些面熟?
    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凤迟龄尝试着动了动脚,道:“小孩。”
    那少年抱着他的小腿纹丝不动,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见,两只眼依旧禁紧相闭。
    别的不说,仅那一副伤痕累累,萎靡不振的模样让凤迟龄看着,就着实觉得头疼。
    是该撂这呢,还是捡回去玩玩呢?
    正在他踌躇不定时,远方倏地冒出点点火光,由远及近,将整片昏暗的森林照得明晃晃的。
    树影斑驳暖光摇曳,相伴而至的还有时轻时重的跺步声,听声音大小动静,应该只有两个成年男子。
    凤迟龄仍然维持着那副被小孩抱着小腿、负手而立的姿势,静静地眺望那两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壮汉从远驶来,接着气喘吁吁地停留在他面前。
    他们纷纷佝偻着脊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其中有一位颜值堪忧的光头忍不住槽道:“我真他妈的见了鬼,那臭小子怎么这么能跑?”
    “再跑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倒下了。等拖回去再打几顿就长记性了。”另一脸上留疤的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后,瞥见凤迟龄身下那黑衣服的小孩,嘴角一勾,指着他嚷嚷道,“戴面具的,识相点,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把这小鬼交给我们后你就可以走了。”
    刀疤脸刚一说完,也不看凤迟龄作何反应,光头戏谑地笑道:“哟,这人还真奇怪,没事带什么面具啊,还这么丑。难不成长的就这么见不得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把面具摘下,让本大爷们看看你究竟长什么丑样再放你走。”
    两个人相视一眼,忽地捧腹大笑,皆是笑得前俯后仰,难以自制。
    见状,凤迟龄周围的空气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原本还真不想多管闲事的,顶多回去之后,在心里默默给这少年点个蜡,好让他一路好走。
    可既然这两人硬是要犯贱,想往刀尖上磕。那这个闲事,他算是管定了。
    须臾,他道:“好笑吗?”
    这笑的最欢的大光头是一点都不识相,他佝着背,两手叉在腰上,往凤迟龄的方向慢步走去。
    两人站的非常近,那张红不红绿不绿的面具也近在咫尺。大光头身材虽雄壮,个头却是差了对方一大截。
    于是,他咬了咬牙,神色中充满了鄙薄,咧嘴道:“笑够?老子还没笑够呢!而且老子不但要笑,还要把你这张丑八垃圾的面具给拿下来呢!”
    他喷了满地的口水,说完便扬手要去夺凤迟龄脸上的面具,却在半途中被对方截了下来。
    凤迟龄毫不费力地就捏住他手腕,淡漠地望着眼前人的面部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手掌一用力,“咯吱”一声,如同捏棉花一般,轻而易举地就把大光头的腕舟骨给生生捏碎了。
    “啊—————!!”
    手腕一阵剧痛,冷汗从额上源源不断地冒出,痛得那光头仰天长啸一声,踉踉跄跄地往后接连倒退数步,最终因为吃不住疼,捂着手腕倒在地上滚得死去活来,嘴里还在呜呜呻|吟着。
    刀疤男见状一惊,平舒的眉头蓦然蹙紧成“川”字,阴森笑道:“好啊,你小子挺有胆量啊!”说着,他挥着拳头三步并两步冲凤迟龄脸上砸去。
    凤迟龄也不闪不躲,只举起一根食指竖在面前。
    可仅仅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将那比脸还大的拳头给挡了下来。
    如同葱白的纤细手指轻飘飘地竖立着,任是这刀疤脸有九牛二虎之力,都未曾让“它”颤抖一下,坚固得宛如城墙铁壁。
    那刀疤脸先前得意的脸霎时就裂了,膛目结舌,只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你……”
    凤迟龄应道:“唉。”
    言毕,一道冷冽寒光乍现,如冰如霜,寒冷彻骨,冻得刀疤脸牙根打颤。
    他猝然觉得手指骨节部位有些僵冷,垂头一望,竟望见自己的拳头覆盖上一层浅薄的白霜,并且还呈极快的速度不断往手臂上蔓延。
    不稍片刻,那刀疤脸就变成了一坐栩栩如生的冰雕。“嗙”的一声,碎了一地。
    手腕被捏碎的光头看得愕然了,忙不迭地从原本匍匐的姿势转变为直起半个身子,怛然失色地嚎叫道:“不,不,别杀我,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我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无论是钱财还是女人,只要你开口,这些我都可以给你!所以求求你放我条生路吧,我可以做牛做马,还……”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咽喉处竟被一根菱形状的锐利冰锥给捅了对穿,粘腻的血液霎时如柱般喷涌而出,溅在了几簇花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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