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迟龄抱着怀里的雪狐,低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露馅了?他们应该没跟师尊说我下山吧?”
    雪狐愁眉苦脸地回应道:“龄兄啊,你觉得按照那两个小子的个性,可能不和洛潇仙君说吗?而且……不用他们两个说,洛潇仙君自己就可以察觉得出来,只不过他当时在闭关,要面对雷劫,不方便亲自下来找您。”
    凤迟龄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道:“真的是……你也不知道隐藏地好一点,我平时对无忧什么态度你不知道吗?得是装的有多差,才会这么容易就被发现。”
    接着,他又叹道:“我好歹也是位大师兄,竟然让师弟们抓包,还抓的这么快,难道不要面子的吗?这样纵然我想教训他们,也没个理由了啊。”
    雪狐嘟起嘴,戳弄小手道:“都怪那小子总爱动手动脚的。尊主,四雪现在终于能体会您和那小子相处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了,像这种以下犯上的家伙必须狠狠教训一顿!”
    听它说完,凤迟龄狠狠掐了那软乎乎的脸一把,雪白的毛被揪得乱七八糟,只听他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不要叫我尊主~”
    雪狐含糊不清地说道:“龄兄,我们为什么要去酒楼啊糊?”
    “我向来独来独往的惯了,有这两个小鬼跟着,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凤迟龄悄咪咪地在雪狐耳边说道,“所以我打算把他们两人灌醉,然后你背回去。”
    雪狐欲哭无泪道:“怎么又是我。”
    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太过危险了。
    前不久在九火琉璃台的时候,凤迟龄试探出那位锦衣男子的身手,修为不是金丹初期就是中期。
    一个被种下蛊虫的人尚且有如此身手,想必幕后主使的修为不可能会低。
    上官允暂且不细论,今年刚到达筑基,全身上下也就只有那数不尽的疗伤秘药值得一提;而荆无忧虽然到达筑基后期,实力不容小觑,可一旦面对金丹期的修士,终究差了一个境界,给他留下的只会是凶多吉少。
    凤迟龄可不想带着两个累赘行动。但他也知道光是用嘴这么说,按照他那三师弟的固执个性,会乖乖听话才有鬼了。
    若是强行绑回去,他们也一定不会服气,最后闹得谁都不愉快。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知不觉地让他们触犯门规,不好意思再跟着他。
    虽然不知道上官允与荆无忧的酒量如何,但璇昆山上至今滴酒不沾。说是滴酒不沾,门规却没有限令说不能喝酒。
    喝酒没有问题,但是不能喝醉。
    其实本来是没有这条门规的。
    但是在很久以前,璇昆山上只有凤迟龄与洛潇两人的时候,二人聊着聊着,闲来无事就喝了一杯从山下买回来的酒坛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之后,洛潇就再也没提议过让他品酒,并且还新增了这一条门规。
    凤迟龄对此并没有记忆,只知道自己在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面部湿润,照镜子一看,发现眼眶通红,有点像是哭肿的,嗓音也有点沙哑。
    之后他去问洛潇自己是怎么回事,洛潇回答不知道。
    毕竟凤迟龄常年戴着面具,又怎会知道那张隐藏在面具底下的脸究竟会显露怎样神情。
    按照洛潇大致的概述,就是讲他体质偏阴,酒属烈性,多半是起到了两两相克的作用,情绪不太稳定所导致的部分失忆。
    至于眼眶为什么会红的原因,洛潇既然说不知道,凤迟龄也就没多问,这件事自此以后便不了了之。
    反正一定不会是他酒品差的原因!
    而如今,他单纯地想着荆无忧是从十三岁就被收入门下,从小喝的也只是清汤寡水,长这么大也从未接触过酒类。
    俗话说酒量是一步一步练出来。像他这种从来没有喝过一滴的小鬼头来讲,想来酒量十有八九不会好。
    至于家里有矿的二师弟,以前在上官府的那些日子里喝没喝过不清楚,酒量差的话是最好,但要是这小子从小就爱尝鲜,酒量被他练得很好的话,也是个问题……
    无妨,多给他灌几坛就是,还怕醉不了吗?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最终到达客栈老板口中说的酒楼。
    过来路上人烟稀少,一双手就能数来。可一靠近这栋装饰繁盛的酒楼后,宛若换了个世界。
    并不是因为这家酒楼里的人有多么的多,主要还是因为它的隔壁一家楼。大门上方的牌匾上写有“秋香院”的青楼。
    琵琶笙歌,一缕缕浓厚的脂粉香同糜音断断续续地飘来。
    里里外外的人一出一进,随着楼里女子或软糯或清脆的吟笑声,每一位从里面往外走出的男子,没有一个不是面带春色,淫淫微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惬意表情。
    凤迟龄静静听了半晌,随即转头,一眼就望到了上官允那张留着一地哈喇子,神色呆滞的脸。
    他持着扇子,一语不发地疾步走过,往他脑袋上重重拍下,道:“发什么愣?想进去玩儿?”
    上官允擦了擦口水,连忙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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