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的眉头越皱越紧:“查出来了吗?”
    洛遥沅深深吸了口气,眼底清澈明亮,燃着点恨意的火光,恨恨地吐出两个字:“谭崇。”
    沈棠眼皮一跳。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洛遥沅看着他的神情,反而笑了:“还得多谢你家季归鹤帮了大忙。”
    沈棠愣了愣:“小鸟?他怎么……”
    “前段时间,他将谭崇的资料打包发给了我,让我离谭崇远点。”洛遥沅重新挺直了腰杆,撩了撩乱糟糟的长发,喝了口水润润喉,猜出沈棠的忧心,抿唇一笑,“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和他说我的事。他忽然查了谭崇,可能是见我和谭崇走得近,就把他的资料都给我了。”
    沈棠看她的笑意不似作伪,只能咽下想说的话,安静听下去。
    “谭崇和他前妻钱卉的关系不好,谭崇靠钱家起家,钱家一直不怎么看得起他,钱卉又善妒猜疑,经常逞凶骂人。”洛遥沅台词功底好,天大的事也能说得不疾不徐,条理清晰,“谭崇忍她很多年了,在成功吞并钱卉的股份后,就准备和钱卉离婚了。”
    沈棠挑眉:“和你有什么关系?”
    “钱卉以前就怀疑我和谭崇有染,闹过他不止一次了。”洛遥沅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神情渐渐平静下来,淡淡道,“我这几天和谭崇虚与委蛇,不再畏手畏脚的依靠着他,自己动手一查,才发现我被这孙子骗了。”
    她冷笑一声:“我请了个老朋友出手,查到了那晚的监控记录。”
    沈棠拍了拍这位老娘的肩膀,示意她冷静点。
    “那晚谭崇给我敬了酒,之后我被人带走,飞哥说他接到过我的短信报平安,就没太在意。”洛遥沅憋了很久,对着沈棠,一口气说完,“谭崇一直暗示我,对我下手的是个手段通天的大人物,把人全部收买了,监控记录也删完了,很难查出。我朋友又花了几天功夫,最后找到了酒店的监控记录,看到我被扶进去后,谭崇没几分钟就出来了,之后没人再进去。”
    说到这儿时,她的脸色渐渐古怪:“我看他不至于五分钟都不到吧,所以我应该没有被……只是他伪造了痕迹。钱卉应该是看了不完整的视频,一气之下和他离婚,最近她又后悔了,觉得谭崇和她离婚都是因为我。我忙着工作,应付钱卉,又被误导,谭崇悠哉地看我们俩扯头发,没什么损失,之后只要再将我遇到的事曝光出来,他倒还成大好人了。”
    沈棠:“……”
    信息太多,沈棠忍不住揉了揉额角:“你等我消化一下……”
    洛遥沅做了个请的收拾,又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
    敢情鼻子也不是哭出来的毛病,是最近天冷感冒了。
    沈棠想到刚刚开门时,看到她眼眶通红的样子,心里就一阵好笑:“既然这样,你哭得稀拉哗啦地来找我干嘛?”
    洛遥沅扯了张纸巾,狠狠搓了搓鼻子,非常没形象:“这不是高兴的吗,和你分享一下,你也担心很久了吧。”
    沈棠不说话。
    这算是好事,但洛遥沅的真实情绪肯定没这么轻松。
    得知自己真心信任的人算计自己,谁会高兴得起来。
    沈棠轻轻叹了口气:“行了,你还有爸爸我呢,一个谭崇算什么。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洛遥沅看他一眼,却没回答,思量片刻,道:“替我谢谢季归鹤,我想要的东西他都给我了,改天给你们俩送份贺礼。”
    沈棠点点头,等洛遥沅情绪稳定点后,叫来司机送她回去,回忆了下季归鹤的工作表,拨了电话过去,开门见山道:“洛遥沅刚才来找我了。”
    季归鹤正好回到休息室,闻声笑了笑,让陈涉出去守着门:“怎么样?”
    “你查了谭崇?”沈棠莫名其妙,“你查他干嘛,和你有仇?”
    季归鹤的语气轻描淡写:“宝宝,我把和钱志文沾亲带故的人和祖宗八代全部查了一遍,你信不信?”
    这语气听起来不太认真,但沈棠知道他肯定是认真的。
    “查谭崇只是顺手而已,看到他做的有些事和洛姐有关系,就发给她了。”季归鹤轻轻笑起来,“没怪我多事吧?”
    沈棠当然明白季归鹤查钱志文的意思,嗓子发噎了好一会儿,才涩声开口:“得谢谢你的多事。”
    季归鹤松懒地靠在沙发上,闻言笑意更盛:“口头表达没什么诚意,下次见面你主动点就是最好的谢意。”
    沈棠耳根发热,努力将话题带回正轨:“钱志文现在没异动,你不要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他总担心季归鹤会让人去把那老头绑了,灌水泥直接沉海底。
    季归鹤失笑:“我可是良民……嗯,只是让人去盯着他。”
    沈棠脑中火花一闪:“你叫了几个人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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