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辰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我真的觉得二师哥也是吃了文化的亏,说来说去就是这么几个词儿,隔空喊话谁不会,有本事来我这园子里闹啊,谁丢人谁自己心里清楚。”
    “哎,你何必跟他对着来呢?”刘长义叹道。
    “刘老师,您这话说的,哪儿是我跟他对着来呀?”谢霜辰笑道,“分明是他不放过我,就靠着一张嘴说我闲话,您看他怎么不跟我打架?他也得打得过我啊!”
    刘长义说:“他确实是有不对的地方,可你要是规矩点,不让他挑出错来,他能跳这么高?”
    谢霜辰说:“是他欺负我在先,我没上他们家门口泼油漆去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我还有错?刘老师,您可真是不疼我了。”他前半句话已经有点不悦,只不过他想到刘长义这个人的性格,后面半句话就转变成了半开玩笑的性质。
    大多数人都是和稀泥的办事儿,评判他人的遭遇时总爱各打五十大板以示公正。可谢霜辰不是这样,他师哥为难他,他就偏偏要跟师哥对着干。刘长义的话他听着不舒服,但他不怪罪刘长义,毕竟人家是用实际行动来支持他,在圈内同仁都碍于杨霜林而不搭理他的情况下,只身前来给他撑场子。
    可是他俩是有代沟的,谢霜辰尊敬刘长义,可惜道不同。
    谢霜辰明白刘长义是给他透个信儿提醒他一下,点到即止之后话题一转,开开玩笑,叶菱就回来了。
    毕竟叶菱不能泡个十几分钟的茶,太假了。
    其他人到了之后,大家互相串了串,彼此调整状态。谢霜辰觉得单单自己很紧张,没想到其余人比他还紧张。
    “不是吧。”谢霜辰说,“哥儿几个不是第一次上台吧?”
    蔡旬商不太好意思地说:“有阵子没演了,生得很。”
    陆旬瀚愁眉苦脸地说:“我都快焦虑地睡不着觉了。”
    谢霜辰扶额:“没事儿,甭焦虑。”
    “是啊年轻人,多大点事儿。”杨启瑞已经端上了茶杯,茶水冒着热气,“想开点,就跟平时上班没什么区别。”
    蔡旬商笑道:“您上班可是悠闲,当公务员多好呀,铁饭碗。”
    “浪费青春养家糊口。”杨启瑞唏嘘说,“四十多岁一事无成啊。”
    蔡旬商说:“别介呀,才四十岁。男人四十一枝花,您这岁数还能当优秀进步青年呢。”
    一旁的陈序笑道:“你呀倒是乐观。”他跟叶菱是同校同学院,算起来沾亲带故,在学问上,叶菱得叫人家一声师哥。两个人在一起难免聊一些在学校读书时的事情,说一说哪个老师是技术大牛,吐槽吐槽哪个食堂的饭不好吃,再追忆追忆这些年的变化。陈序毕业之后就参加了工作,三十五岁左右正是团队里的中流砥柱,事业上向上更上一层楼的时候,叶菱有点好奇他怎么就跑来搞业余玩票。
    “可能还是我不够乐观。”陈序说道,“工作总有不顺心的时候,家庭固然是避风港,但也没办法把它当作全部的救命稻草。出来摆弄摆弄爱好,也算是排解排解郁闷的心情,还好杨哥有时间跟着我一起瞎胡闹。”
    杨启瑞听了这话只是微笑。
    “那咱们就好好说。”谢霜辰站起来,大家看他这架势以为要说点什么豪言壮语开个动员大会什么的,没想到他接着说,“先把票钱赚到手!”
    叶菱心里除了“行吧”两个字,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了。
    “哎哟!”蔡旬商吐了一口瓜子出来,表情都拧巴到一起了,“我今儿怎么净吃这坏的了。”
    谢霜辰说:“手壮呗。”
    周六晚上七点半,咏评社相声大会准时开始。
    谢霜辰从后台瞄了一眼,外面是满的,还卖了点加坐。这不是他原本想象的样子,如此火爆的场面得益于他的好师哥,好发小,好战友——姚笙同志突然决定莅临检查指导工作。
    他转发了咏评社的宣传,毫无征兆地说自己要去登台献艺给师弟站台。
    然后一瞬间,票就没了,甚至一度出现了黄牛票。
    谢霜辰看着乌压压的观众,心里很唏嘘。
    姚笙今儿没扮上,不过为了表示尊重,他穿着西装,翘着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轻轻按在膝盖上。
    他们老艺术家似乎都很喜欢这么坐着。
    手里再握个保温杯就齐活儿了。
    前台竹板打得啪啪作响,姚笙听了会儿,问谢霜辰:“你怎么这么愁得慌?怎么了?”
    “我以为我是有粉丝的。”谢霜辰转头看向他,“结果没想到还是得姚老板出马拉动内需,您快赶上偶像明星了吧?我靠真的绝了,还有黄牛票!外面坐的八成都是小姑娘,您可真是角儿。”
    “师哥这不是心疼你么?”姚笙苦大仇深地说,“不得给你讨个开门红?”
    谢霜辰说:“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诶浪味仙,你那点粉丝听得懂你唱戏么?”
    “坦白说。”姚笙说,“应该听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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