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顿时就挺直了腰杆,输人不输阵的将许氏早先吩咐的话一字不漏的给重复了一遍,她就不信气不到这百里老夫人。

    果不其然,百里老夫人刚听了开头几句,霍然就睁开了眼。听完陈嬷嬷的话后,这脸上登时就犹如霜降一般,冻得彻底。

    陈嬷嬷心里顿时暗爽不已,极有气势的撂下一句道“姨娘说了,这件事若不尽快办好,她就将事情捅到王爷那去,到时候,谁都没好果子吃。”说完抬脚便走了。

    只留下气到内伤的百里老夫人,一直伺候着的张嬷嬷连忙端了盏茶过来道“老夫人,您先吃些茶消消气。”

    百里老夫人一把就挥掉了茶盏,怒极道“许画这个贱人,居然敢这么威胁我。”

    张嬷嬷连声道“老夫人,您的身子要紧,跟她置气不值得。”

    百里老夫人怒目圆睁道“那个贱人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我,她能有如今这样富贵的生活吗。这个吃里扒外的贱骨头。早知道我就不该把她安排到百里澈身边,养出了这么一头白眼狼来。”

    不过是让她多拿些银子回来罢了,这本来就是自己该得的。没有当初的安排,这贱人哪能进王府当妾室,享受荣华富贵。前几日要她拿个几万两而已,谁曾想对方居然敢打发人回来说没有,就只给了区区两千两,当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现在更是敢变本加厉的威胁了,这个作死的贱人。百里老夫人越想越发的恨得很。

    正巧,百里老夫人的独子百里洵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酒气,一看就知道刚从花街柳巷中回来。

    百里老夫人一见,更是愈发恼怒,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个囊货,整日除了喝酒寻乐还会做什么,就只会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百里洵带着三分醉意,虽挨了骂,却是习以为常道“娘,儿子又怎么了,不就是喝点花酒嘛。哪来的烂摊子要您收拾了。”

    他这回可没滋事打架,不过是新尝了天香楼里的花魁滋味罢了,他可是给足了银子的。

    百里老夫人冷冷的哼道“还不是你那好女儿的事。”

    女儿?百里洵不以为然的道“薇儿她们呀?她们能有什么事啊,不都在院子里学刺绣吗?”

    百里老夫人顿时气极道“我说的是露瑶。”

    露瑶?百里洵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他确实还有个别人帮养着的便宜女儿,顿时极不在意的道“噢,露瑶呀,她怎么啦,不是在王府吃香的喝辣的吗。”

    对这个女儿,他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心情多关心几句。跟她娘也不过是温存过几回,尝了一时的新鲜罢了。自小又没见过面,也没喊过他一句爹。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这会冷不丁的听到这个女儿的名字,还能指望他生出多少关心之意来。

    百里老夫人眼眸一瞪“你给我闭嘴,现在有事要交给你去办,你给我过来牢牢的记好了。”

    她想过了,这个孙女的事还真是不管不行,若不把亲事给搅和黄了。许画那个贱人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现在百里府还需要这贱人的银子支撑,事情要是败露,被百里澈那个庶子记恨上,那百里府可就真是要破败了。

    百里洵不情不愿的挪着步子走到百里老夫人跟前,听着她的小声吩咐。

    谁也没注意到,屋子的窗口边,‘忽’的闪过了一道黑影。

    ------题外话------

    亲们,晚上姐姐回家,剪剪陪她出门,所以晚上更得少了,很抱歉。

    109 赐死

    清澜园,百里容瑾正坐在圆桌旁,屋中还站着两个身着青衣劲装的男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汇报完在许氏和百里府的见闻后,百里容瑾‘嚯’的捏紧了手中的茶盏,眼眸中一片冰寒。

    夏听凝听后也感到十分震惊,没想到这百里露瑶竟然不是父王亲生的,这许姨娘未免也太大胆了吧,居然敢给父王戴绿帽子,还让他替别人养女儿,这一养就是十几年。

    挥手让暗卫们先行退下,夏听凝小心的握住了百里容瑾的手“容瑾,你打算怎么办?”这可是一桩奇丑大闻,一个弄不好,王府不免会沦为全京都的笑柄。

    百里容瑾微微松开了手中的茶杯,抬眸道“这件事只能秘密处理,先把那个陈嬷嬷抓起来,问清所有事情再说。”

    夏听凝轻轻点头,也只能如此了。要是直接审问许姨娘,怕是会百般狡辩,没那么容易撬开她的嘴,毕竟她还要为百里尘轩着想一二,还是先从她身边人下手为好。

    当晚,原本正在院门口插科打诨的陈嬷嬷突然感到颈后一痛,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哗’的一桶冰水淋下,陈嬷嬷顿时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怎么回事,大晚上的难道下雨了不成?

    被水这么一淋,陈嬷嬷立即被惊醒,睁开眼一看,这是一间小黑屋,四周黑漆漆的,她此时正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头全身都湿嗒嗒的。

    她刚才不是在院门口那舒舒服服的休息吗,怎么会跑到这来了?难道是哪个作死的捉弄她?哼,要是被她知道是谁,看她不剥了对方的皮。敢动她陈嬷嬷,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正当陈嬷嬷腹诽不已时,头上却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醒了。”

    陈嬷嬷反射性的抬头望上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就把她的魂给吓飞了。

    只见一张四方桌前,百里容瑾静静的坐在那,身边站着两个神情严肃的侍卫。那一双冰冷的眸子直直的望向她,盯得她心里一阵阵的发憷。

    怎么回事?世子怎么会在这?难道她做的那些事都被发现了?

    一瞬间,陈嬷嬷的心中已经转过了好几个念头,但行动上却是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就爬起来跪着行礼道“世子。”

    百里容瑾冷冷的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把你带来吗。”

    陈嬷嬷心里一紧,果然是世子派人把她捉来的吗,虽然心中很是惶恐,但她还是强装镇定道“老奴不知,还请世子明示。”

    百里容瑾眸光一瞬,登时就让陈嬷嬷软了腿“不知,你以为你跟许氏做的那些勾当还能继续瞒下去吗,还不从实招来。”

    陈嬷嬷差点就被这凌厉的声音吓破了胆,她从来没跟世子接触过,从前一直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没几年活头的病秧子罢了。所以才对姨娘生的二少爷百里尘轩继承王府一事,觉得大有希望。

    没想到世子竟是个气势让人这般心惊的,连看一眼都觉得心慌不已。

    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招供吗?世子明摆着就是知道了一些事,否则也不会把她给抓到这来了。可她一直是许姨娘的心腹,日后二少爷一继承王府,那可是少不了自己的好处的。现在招供,可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陈嬷嬷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这才胆战心惊的开口道“世子,老奴实在不知您的意思,老奴跟许姨娘可没见过几面,哪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百里容瑾沉声道“你也知道你们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事了吗,或者是等着你那主子来救你?她现在可是连自身都难保。”

    她以为她不说他就奈何不了她吗,他多的是法子撬开她的嘴。

    陈嬷嬷闻言顿时冷汗直冒,身子也有些哆哆嗦嗦的。世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许姨娘真的要大难临头了?那她怎么办?是要死守着不说,还是现在就招供?到底哪个做法才是对她最有利的?

    百里容瑾眼见陈嬷嬷一直不吭声,也没多做强求,他到时候自有法子能让对方开口。

    百里容瑾再没多看陈嬷嬷一眼,起身便带着侍卫走了。

    随着‘咔’的一道落锁声,陈嬷嬷惶恐不安的被锁在黑屋子中,一个人胡思乱想着。怎么办?世子就这么丢下自己走了,难道真的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招供吗?那她岂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难道世子是想要杀人灭口吗?陈嬷嬷登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得心凉。

    就这样,陈嬷嬷一整夜都处在深深的恐惧中,控制不住的乱想着。

    隔日,原本一直待在房中抄写佛经的许氏,突然被侍卫请到了王府的一间僻静房内,她只听那几个侍卫说是静王爷要见她。

    到了这个地方后,不知为何,她一直感到一股不安萦绕在心头。

    不多时,静王爷也在百里容瑾和夏听凝的陪同下到了屋内,见到等候在那的许氏后,他只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儿子一大早的说有极重要的事要禀报于他。带他到这个僻静地方来不说,怎么连许氏也给叫来了。

    静王爷带着满腹的疑惑坐了下来,看向百里容瑾道“瑾儿,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容瑾淡淡的瞥了一眼许氏道“这就要问许姨娘了。”

    许氏闻言心头一紧,强忍着不安的继续站在原地。

    静王爷疑惑的转头望向许氏,脸上尽是不解的神情。

    百里容瑾眼眸冷厉的看向许氏,语气中透出一阵阵的冰寒“许姨娘,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是要自己老实交代,还是要我替你说出来。”

    静王爷闻言顿时狐疑的看向了许氏,只见对方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显然是做贼心虚了。

    这教静王爷登时警铃大作,疑窦丛生,能让瑾儿这般严厉责问的,必定不是什么小事情。他立即沉声道“你做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还不快从实招来。别挑战本王的耐性,把最后一点子情分都给磨光。”

    许氏早在听到百里容瑾的话时,便心头一慌,难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了?还是故意说出这话来炸她的?

    惊慌过后,许氏努力调整着心态,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定下神后才道“王爷,贱妾冤枉,贱妾一直都是本分做人,何曾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世子一定是有所误会了。”

    百里容瑾漂亮的眼眸中闪现着点点寒光,直看得许氏心惊不已“误会?许姨娘,你的心腹陈嬷嬷可是在本世子手中,你确定是误会?”

    陈嬷嬷落到他手里了?许氏闻言大惊,这陈嬷嬷可是知道她许多事情的心腹,难道就是因为她招供了,所以世子才会知道她的秘密,对她咄咄相逼?

    一想到这,许氏连忙装出一副诧异的表情道“什么陈嬷嬷?世子,贱妾不过是个人微言轻的妾室罢了,哪来的心腹?世子可千万莫听信小人的谗言呀。”

    这个时候,她得赶紧摘清自己,只要不承认跟陈嬷嬷有关系,把事情都推到她头上去就行了。等晚间再让轩儿想个法子除掉这陈嬷嬷,以绝后患。

    百里容瑾冷冷的瞥了一眼许氏“这么说,许姨娘是不识得那陈嬷嬷了,一切都是她诬陷你的?”

    许氏忙点头道“这是自然,贱妾一直深居简出的,哪能识得此人,也不知她是为何,竟这般坑害贱妾。”说罢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看得夏听凝一阵哆嗦,这许氏的演技简直比百里露瑶还要高上好几个档次,真不愧是母女,都一样那么的爱装。

    夏听凝当下就浅笑着道“这诬陷主子可是大罪,这陈嬷嬷可是少不得要被杖毙呢。”

    百里容瑾端起茶盏轻抿了口,淡淡的道“她还不能算是主子。”

    这话一出,许氏的脸顿时僵住,夏听凝却是暗笑不已,这倒也是,妾室只能算是半个主子,说到底本质上还是个奴婢的。否则也不会有发卖妾室这一说了。

    眼见许氏的脸都绿了,夏听凝只能忍着笑意道“虽说许姨娘只能算是半个主子,但好歹也是不能让人随便诬陷的。将陈嬷嬷杖毙这一处罚,不知许姨娘可满意?”

    许氏心头一喜,要是就这么将陈嬷嬷杖毙了,那可就少了她许多麻烦。虽心中这么想,但许氏面上仍露出一副怯弱的表情道“一切但凭世子做主,不过贱妾还是希望能给那陈嬷嬷一个痛快,毕竟杖毙太…。”

    她才懒得管那陈嬷嬷的死法呢,只是若是杖毙的话,难免时间长了点,还是直接喂药或是绞死她来得快。省得一个不小心横生枝节来。

    “姨娘,你好狠的心哪 。”陈嬷嬷此时被侍卫从里间押了出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许氏道。

    她方才一直待在里间,从头到尾的听清了外边的对话。枉她还一直犹豫不决要不要坦白招供,没想到许氏竟然背地里想要置她于死地,让她去做替死鬼。

    许氏被这声音给唬了一跳,抬头就看见陈嬷嬷正一脸阴狠的死盯着她。

    百里容瑾清冷的道“陈嬷嬷,你是想现在招供,还是想下地狱到阎王那去说?”

    陈嬷嬷跪到地上,连连磕头道“老奴愿意招供,求世子饶老奴一条贱命。”

    百里容瑾淡淡道“你没资格跟本世子讨价还价,是说还是去见阎王,你只有这两条路可选。”

    陈嬷嬷闻言顿时满脸苦涩,好半晌才下定决心道“老奴说,许姨娘做的那些事老奴都知道。”

    既然她都活不了,那临死前怎么也要拉个垫背的。

    许氏惊恐的道“不,王爷,贱妾不认得此人,她这是要诬陷我呀。”

    这个该死的陈嬷嬷,这是要拉着她一起死吗。早知道,她就不应该留这人到现在,应该早早的就灭了她才对。

    从刚才开始,静王爷就一直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皱着眉问向百里容瑾道“瑾儿,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百里容瑾闻言道“父王莫急,听听陈嬷嬷是怎么说的。”

    陈嬷嬷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道“王爷,世子,老奴本是许姨娘娘家的一个亲戚,先前是一直在百里府当差的,后来姨娘做了王爷的妾室后,才把老奴从百里府要来的。”

    静王爷闻言登时一惊“你是百里府的人?”

    陈嬷嬷点点头“是,王爷有所不知,其实许姨娘是百里老夫人派到王爷身边的眼线,就连当初您酒醉宠幸许姨娘一事,也是老夫人安排的。”

    这话一出,许氏登时就火急火燎的喊道“你胡说,你根本就是在血口喷人。”说完又急忙对着静王爷道“王爷,您千万莫信她,她这都是在诬陷贱妾呀。”

    陈嬷嬷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我胡说,这分明就是事实,当初老夫人不放心王爷这个庶子,才派的你过去,想方设法的让王爷收用了你。你当初不是还跟我抱怨说自己命苦,竟要委身给一个落魄的庶子。”

    说罢陈嬷嬷又转头面向震惊的静王爷道“王爷,当初许姨娘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跟着您的,只是迫于老夫人的威胁不得不照办而已。不止如此,您娶王妃之前,许姨娘怀有身孕一事是假的,您当时已经在军中崭露头角,又有王妃这样高贵出身的嫡女下嫁,许姨娘看出您日后定有一番作为,这才耍了手段硬是要留下来。只是毕竟是假怀孕,所以她装到了三个月便没法再装下去,只能假装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小产。”

    这一连几件真相,让静王爷气恼到极点,怒瞪着许氏道“好哇,没想到你居然是百里府派到本王身边的人,亏本王一直感谢你当初的不离不弃,一直轻纵于你,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一个谎话连篇,耍尽心机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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