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明白了?”闵月一脸雾水的看着雪晴,不明所以的道:“姑娘明白了什么?”

    她……雪晴微微一怔,但在看见闵月眼底的审视评估和期待之后却忍不住笑了,道:“闵护法这是想考我吗?”

    “属下不敢!”闵月也笑了,道:“属下只是想听听姑娘的想法而已!”

    是吗?雪晴微微挑眉,但却没有问出口,而是笑笑,道:“我只是明白了钟家和崔一鸣这两家姻亲的很多事情……闵护法,除了钟绘静带着儿女到盛京来的目的之外,崔家的这些个烂事你应该不是最近才知道的吧!”

    闵月点头,雪晴继续道:“既然不是最近才知道的,那么就是三年前,俞姐姐去崔家前后知晓的……闵护法查到这些事情之后,一定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禀告给了俞少教主吧!俞少教主到底有多少本事,我不清楚,但俞少教主一直有世事洞察的名声,想必他对这些事情定然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闵护法一定很想知道我的看法和俞少教主有何区别,对吧?”

    “姑娘目光如炬,属下有什么小心思都瞒不过姑娘的火眼金睛!”闵月没有否认,恭维了雪晴一句之后,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既然闵护法有兴趣,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雪晴笑笑,道:“照闵护法调查的情况,我可以这样推断,我那祖父祖母在议婚的时候或许还不知道崔正林的情况,但在见过崔正林这个女婿之后,应该会有些猜测——未必能猜到崔正林是个天阉之人,但或许会认为崔正林是个断袖……总之,他们绝对会认定崔正林有问题。”

    “钟绘静虽是我的亲姑姑,但在她此次回来之前,我却从来不曾接触过,只听家父说过,她自幼聪颖好学,我小的时候还经常说我像她……好吧,现在想来觉得恶心,可至少能够肯定的是钟绘静绝对不是蠢人,她能在那种污糟的地方活到现在,显然不仅仅是不蠢就能做到的。”

    “这样一个人,在刚刚嫁过去的时候,可能会被蒙蔽,但是不可能一点猜疑都没有。人啊,只要起了疑心,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开谜题,钟绘静不会例外。”

    “你方才说了,她每次和崔一鸣同房之前都被罗氏下药,但是只要有了防备之心,就能想办法化解这种被下了药,昏昏沉沉之中,任人施为摆布的处境,就算化解不了,她也还能让绝对忠心可靠信得过的人躲在暗处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能肯定钟绘静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是在怀孕之前还是之后,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在分娩之前是知道真相的。真相是残酷的,会给她非常大的打击伤害,会让她伤痛欲绝,但痛过之后,冷静下来的她绝对会逼自己理清所有头绪,而后会有个问题摆到她面前,那就是她生了儿子之后,崔家还能不能容许她活下来。”

    “钟绘静生的崔一鸣的儿子还能活下来,是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么说或许太没有人情味,但她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对崔家来说,她死了,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能随着她一起埋到地下。罗氏不用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媳乱/伦,崔一鸣不用担心将来被人揭穿染指儿媳妇,崔穆辉被人揭穿身世的可能也降到最低……就算将来有一天,崔正林天阉之人的身份被人揭穿,也还能将黑锅扣在死人身上,说钟绘静嫁了人之后不安分,与人偷情生下了他。”

    “至于说崔正林起了妻子,成了鳏夫……与他而言,这个妻子原本就只是个摆设,少了一个摆设,算什么大事?相反,没了钟绘静,他还能打着怀念亡妻的幌子终身不再娶,博一个情深不悔的名声……这么算起来真不亏!”

    “当然,钟绘静出了事情,钟家肯定要为她出头,但钟家能为了利益把女儿远嫁,就能在得到足够的好处之后,无视女儿死得蹊跷,不去追究女儿到底怎么死的。当然,付出的代价可能会很大,但绝对不会比钟绘静活下来,而钟家又知道内情更多。”

    “综上,抛开女人的嫉妒心,罗氏想弄死钟绘静其实是非常明智的,而崔一鸣父应该做的是与她一起动手,不让钟绘静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而不是袖手旁观,由着她单打独斗。”

    “但现实是只有罗氏出手,她甚至没有采取最最稳妥、一招致死的手段,而是选择了告诉她真相,试图让钟绘静因为无法接受事实而自己逼死自己……这样确实是更解气,但是这样也是变数最多的,如果不是罗氏太蠢,太轻敌,就是崔一鸣父子和她意见不统一,不赞同,甚至反对她对钟绘静下毒手。”

    “崔一鸣父子为什么会不顾大局的反对呢?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钟绘静活着比死了对他们更有用,至于说怎么个有用……”雪晴冷笑一声,脸上又是鄙薄又是恶心还带了一点点敬佩,道:“钟绘静在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一定在罗氏没有察觉的时候,把她和崔一鸣的关系从逼/奸变成了通/奸,让奸/情正热的崔一鸣舍不得弄死她,甚至愿意为了她放弃罗氏。”

    “人老珠黄,不能生养的罗氏,又怎么比得上风华正茂、还能给自己生儿子的钟绘静呢?只要钟绘静向他保证,愿意乖乖的由他摆布,崔一鸣就能做出壁上观、甚至小小的帮她一把的决定。至于崔正林……好吧,我还真猜不出她许诺了什么条件,让崔正林选择了她而不是自己的母亲,或许闵护法能为我解惑。”

    眼底满满都是服气的闵月笑笑,轻声道:“崔正林是个天阉之人,他不能人道却爱看人敦伦……罗氏自然不可能满足他,但钟绘静却可以。崔姑娘当初闯进去,看到的是衣冠不整的三个人!”

    雪晴惊得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实在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答案,她苦笑道:“所以,罗氏死的一点都不冤,没有钟绘静年轻漂亮,没有钟绘静聪明,更没有她豁得出去,对自己都这么狠了,又怎么可能赢不了呢!”

    “确实!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对自己都能狠的才是真正的狠角色!”闵月赞同的点点头,而后又看着雪晴道:“崔家的情况,姑娘分析的丝毫不差,那么钟家呢?姑娘又是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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