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涯无奈的笑了一笑,“你明知道最近江南在闹腾了,我如果不出面管一管,会一发不可收拾。”

    萧玲珑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情至关重要。但是,大宋的天下莫非只有你一个人了么?就不能把一些事情,交给他人去处理?你毕竟只是肉体凡胎,不是神仙。这样操劳下去,你会累垮的。”

    楚天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我估计,料理完江南之事,就没有特别大的事情需要我亲自料理了。”

    “大宋不要趁此北伐,对付金国么?”

    “要。”楚天涯答道,“但是,我大可以坐镇在后方指挥,掌控大局。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与心血,来培养与提拔刘子羽与岳飞,可不是随心所欲漫无边际。这两个人,都是才德兼优的帅才。若论行军打仗,他们远比我强。而且,一定能够让人放心。”

    萧玲珑若有所思的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对初来乍道的刘子羽与岳飞这两个年轻人,如此的器重与信任?按理说,你不是更应该重用孟德、焦文通与薛玉这些人么?”

    楚天涯笑了一笑,“七哥等人,的确是我最信任的人。但是,刘子羽和岳飞在军事上的造诣,要更高一层。咱们现在已经不是聚啸山林了,而是经国安邦。这种时候,必须唯才是举量才用度。我不在的时候,七哥能让我对后方完全放心,他的作用一点不比岳飞小;二哥独档一面把守边关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但是要他开疆拓土指挥一场大型的战役,会有一点为难;薛玉与马扩比较类似,他们忠勇兼备为人又谦虚谨慎,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但是,他们同样没有统领三军运筹帷幄的能力。此前在太原的时候,我军缺少的就是像刘子羽与岳飞这样多面手帅才。那时候,他们的职责由我与白诩搭档了一起分担。现在多好,有他们替我分担,我可以安心的坐镇后方指挥调度,并有精力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白诩……哎!”提起这个名字,萧玲珑忍不住惆怅的叹起气来,“虽然我从一开始就对白诩有所忌惮,但我到了最后都仍然不愿意相信,他真的会那么做。曾经在七星寨里,他是我最敬重的兄长。和其他的所有人都不同,白诩博学多才,儒雅内敛,是典型的谦谦君子,风度翩翩。后来我和你走到一起,其实这当中也有许多白诩的原因在。因为我觉得,能让白诩都特别看重的一个男人,应该不差。”

    楚天涯轻轻的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直到现在,我也不愿相信白诩已经离开我了。我时刻都在幻想,如果白诩在该多好。我有好多的事情,都要与他商量,让他为我定夺。从第一次与他见面开始,我就把他当作了我的知己,后来我做了主公,他与孟德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如果没有这两个人,楚天涯肯定早就死于太原之乱或是浪迹天涯变作流民了。大宋,也肯定不是今日之气象。”

    “算了,别说了……”萧玲珑双眉微皱眼圈有点发红,轻声道,“乱世如铜炉,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其中的一颗跳起的火星。生命的长短与辉煌与否,完全不在自己掌控。天涯,有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尤其是当你出征在外我独自在家等你的时候。我好害怕哪一天,你不回来了……”

    “咦,曾经杀人如麻的玫瑰夜叉,现在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而且胆小懦弱了?”楚天涯打趣道,“是不是怀了我们的宝贝,你就母性大发,变得温柔似水了?”

    “去你的!”萧玲珑被气乐了,“赶紧起床,姐姐备好了午饭,说是叫老爷子一起过来吃。

    “我早膳都没吃呢,就午饭?”楚天涯一脸的迷茫。

    萧玲珑哭笑不得,直接上前来拽楚天涯起床,“你也不看看,到什么时候了?——寻常人家,午饭都吃过半个时辰了!”

    稍后,小飞陪着何伯一起来吃饭了。再加上萧塔不烟,到了家里也没什么忌讳,就都坐了一张大圆桌吃饭。有宋一代,这种桌子开始流行,并有渐渐取代分餐跪坐饮食之趋势。原本楚天涯就比较习惯这样的方式,因此洛阳王府里,除非非常重大的正式场合,一般的家宴都是这样的共桌共餐。

    萧塔不烟今日明显是特意打扮过了,虽然没有浓妆艳抹金钗环佩,但显得分外的精神与明艳。不过,他眼神中的一丝戚怨与迷茫之色,仍是逃不过楚天涯的眼睛。

    席间,萧塔不烟频频向何伯与楚天涯进酒,善于言辞的她,把老爷子都哄得时时大笑,几乎就要忘了她曾经是辽国的皇后,曾经还多次想要害死楚天涯。

    楚天涯知道,萧塔不烟肯定有很多话,而且是重要的话要跟他说。只是碍于场面,不想说出口。或者是,她面对楚天涯时总是缺乏几分勇气与胆量,现在频颇的喝酒,就是想稍后给自己壮胆。

    宴席方才过半,就有太师府的人来报,说有江南方面的紧急军情,急等太师回府批处。

    “王爷好不容易回家吃顿饭,你就不能再晚一炷香的时间来么?”萧玲珑没吭声,倒是萧塔不烟代她说道,“再如何紧要,也不急于这一顿饭的工夫吧?”

    两句话把那官吏说得愣了,连忙应诺的退出。

    楚天涯也没搭言,的确是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虽然饭马上就要吃完了,但是给萧塔不烟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算夸张。

    饭后,众人一同到王府的花圃间散步。萧玲珑故意拉着老爷子撒娇聊天去了,把楚天涯的身边空了出来,萧塔不烟如期而至。

    “你想跟我说什么?”楚天涯单刀直入。

    萧塔布烟深呼吸,仿佛是在鼓足勇气,然后说道:“如你所愿,辽国与西夏开战了。”

    “嗯,然后呢?”

    萧塔不烟再次深呼吸,“你可以收留我了么?”

    “你一直都在这里,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赶你走。”楚天涯说道。

    萧塔不烟眼睛里的神采,瞬间黯淡了几分,幽幽道,“是不是你觉得我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我没有这个意思。”楚天涯仍是平静,“你是飞狐儿的亲姐姐,我始终都会尊重你。”

    “我明白了……”萧塔不烟第三次深呼吸,“多谢洛阳王收留。”

    楚天涯斜睨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圈是红的,眼眶也湿润了。

    “我知道,此刻你的心里一定很不好过。”楚天涯说道,“毕竟,辽国是你的故国。耶律大石,是你的丈夫。还有你的儿子,如今也在辽国。在这一次的事件当中,你牺牲了太多,却没有换回你想要的。为了让你好过一点,我只能承诺——如果辽国不触碰到大宋的底线,我是不会轻易去要对付他的。”

    萧塔不烟并没有兴奋起来,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也知道,面对国家大事之时,你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被私人的情感所左右的。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底线是什么,也不敢要你给出什么样的承诺或是保证。我只是以一名母亲的名义求你……如果真有那一天,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楚天涯停顿了三秒,轻轻的点了点头,“如你所愿,我不会轻易取他性命。如果他乖的话。”

    “多谢……”萧塔不烟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断断续续的泪珠轻缓落下,她说道,“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已经是心如蛇蠍的残花败柳,我没奢望过你的原谅或是垂青。只是蝼蚁尚且偷生,我一个被国家、民族与男人抛弃了的女人,今生今世已经没有别的指望了。我只希望我能够,平静的过完这一生,不再纠缠到男人的争斗当中去。所以我请求你……能否对外宣称,我因一场暴疾死于归国的途中?”

    楚天涯心中略微一亮,这个女人倒是聪明得紧。死了的萧塔不烟,对耶律大石来说更无价值,对她来说,再无压力;对楚天涯来说,身边多个女人,更是稀疏平常之事。

    一举多得,很完美的金蝉脱壳、浴火重生之计。

    “然后呢?”楚天涯很想知道,她接下来想做什么。

    “然后,我就留在我妹妹的身边,永远陪着她。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和妹妹之间的亲情,是我唯一可以珍惜的东西。”萧塔不烟说道,“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证明,我此刻所说的,是真心话。”

    楚天涯思索了片刻,不置可否的说道,“这件事情,你去和飞狐儿商量。她觉得好,那就行。我,没意见。”

    “多谢洛阳王!”萧塔不烟终于惊喜的,跪了下来。

    楚天涯微微一笑,大步走了。

    。

    [完本进行中,新书准备中]

    第31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接下来的一连数日之内,各地的军情与急报如同雪片一样的飞往洛阳。刚刚晋升为“魏王”的楚天涯都没来得及进行加冕典礼,就在刚刚改了门匾的魏王府公属里,日夜忙碌批处军务。

    非常时期,大宋朝廷的政治中心俨然已经从各个朝廷中枢衙门转移到了楚天涯所在的王府。

    当下最为紧急的事情,无非以下几件:

    摆在首要的是,杭州那边以赵构为首的叛军日渐势大,他们起兵之后一路北上直指东京,数日内已连破三州十七县,叛军数量也扩充至将近二十万人。来势极为凶猛。东京留过宗泽一面全力组织军民防守东京,一面向洛阳求救请求援军。

    其次是,西辽国主耶律大石趁西夏国内空虚之际,起劲兵二十万犯境。西夏国急忙召回此前在河东助战于大宋的主力铁鹞子回国防守,一面派来数班使臣向洛阳求救。

    再者就是,济源那边的战事进行顺利。不出楚天涯所料,在围困数日之后女真残兵内部失和,完颜谷神无力驾驭还险些遭到其他将领的驱逐与暗杀。趁此机会刘子羽使出了“离间计”,迫使谷神率领一部分女真人前来投降。至此,女真残部彻底陷入了崩裂与溃散。刘子羽使用分割围剿与招降安抚并用的手腕,正在陆续收拾余下的女真残部。

    现在,已经归降的女真大将谷神与部分猛安谋克们,已经由刘子羽派人护送,处于前来洛阳的路上。

    ……

    已经入夜,在公属里忙了一天的楚天涯双眼已经布满血丝,忍不住扯了两个哈欠。

    “主公,夜已深沉,不如回府歇息?”六合小心的劝道。

    楚天涯摆了摆手,“看完这些奏报。”

    正说着,张孝纯快步行来扬着手里的一份纸笺,“王爷,东京急报!”

    “拿来!”楚天涯一下来了精神。接过奏报一看,长吁了一口气。

    宗泽来报,来势汹汹的杭州叛军在拿下沪州之后,不敢踏过长江。近二十万叛军在长江南岸徘徊不前,他们军心浮动不时发生大小规模不等的军士逃逸。

    “看来官家发出的圣旨与檄文起了作用。”楚天涯说道,“圣旨一到,叛军上下皆知赵构父子已被削去皇籍贬为庶民。名不正则言不顺,他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自己却被官家削去了皇籍,这真是贻笑大方啊!”

    张孝纯也长吁了一口气,“王爷所言即是。赵构等辈名为勤王,实则反叛。此前敢为附逆者,有为钱财名利,有为匡扶正义。圣旨一下檄文一出,天下民众皆知赵构的真实面目与险恶用心。所谓出师无名,其师多败。在这样的情况下,赵构等人面临众叛亲离也是理所当然了。再者,济源大捷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振奋人心,天下子民无不欣喜若狂。在这样的局面之下,更少有人愿意反叛朝廷助纣为虐。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是,既然王爷已经打败了宗翰与宗望,那也就意味着王爷能腾出手来亲自对付赵构了。王爷麾下猛将如云虎狼之师,这恐怕才是赵构等辈最为忌惮的。”

    “张知府所言有理。”楚天涯轻松的笑了一笑,“所以一直以来,赵构在江南虽然闹得凶猛,我却没有真的在意。归根到底,他们那帮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更何况毕竟官家才是正统,他们只是叛军。我就不信这大宋天下的子民都被受其蒙蔽分不清是非黑白。我们在洛阳抗击外敌振奋国威,赵构等辈却在苦心孤诣的挑起内战闹分裂。大宋连年征战人心思定,没几个人真的愿意在战场上白白送死。等着吧,赵构那群乌合之众迟早不攻自溃。”

    “话虽如此,王爷也该做出一些应对才是。”张孝纯说道,“东京留守宗泽屡次派来使者求援。不知王爷可有定夺?”

    “当然有。”楚天涯说道,“如今最大的外敌已经暂时清除,大宋的首要任务是剪除家贼,一统南北。我打算等济源那边料理清楚之后,征调一部份兵马回洛阳来,由我亲自率领,辅佐官家御驾亲征,征讨赵构叛军!”

    “如此极好、极好!”张孝纯长吁了一口气,“没有什么比‘御驾亲征’和王爷亲自挂帅去平叛,更为理想的了!相信只要官家与王爷同时出现在东京,赵构等辈叛军的军心就会一溃千里,不堪一击!”

    “但愿如此。”楚天涯淡然的笑了一笑,说道,“其实眼下我们自己的将士已是疲惫不堪急需休整,后勤补给也已捉襟见肘。眼下的情景,就是大宋最为艰苦也最为重要的时期。只要我们咬紧牙关熬了过去,辉煌,就在不远处。”

    “属下深信不疑!”张孝纯扬眉吐气的道,“梧桐原之战与济源之战,数十万女真兵马灰飞烟灭,相信金国在二十年内难以恢复元气。只要大宋尽快的平复内乱、恢复内治,相信不出十年就可以光复河北一统九州!”

    楚天涯略感疲惫的苦笑摆了摆手,“现在我还不愿意去谈及十年之后的事情,我更习惯一步一步的走踏实了。张知府,增派使者与前线刘子羽联络,我要时刻掌握济源的战况。另外,将杨再兴及其所部骑兵给我调到洛阳来。”

    “是,王爷。”

    楚天涯轻吁了一口气,靠坐在太师椅上摁了摁额头,“西夏国那边有新的情况吗?”

    “下午时分西夏国主李乾顺又派来一拨使者,请求王爷拨派兵马前往驰援。”张孝纯答道,“据使者所言,耶律大石尽起精锐之师猛攻西夏国门,西夏国苦苦支撑难以抗衡。如若王爷不加援助,恐怕数月之内西夏就要灭国了。”

    楚天涯冷笑一声,“别听那些使者胡说。他们恨不能说成李乾顺已经被耶律大石俘虏了。虽说耶律大石的这一招黑虎掏心使得够狠够黑,但我足够相信李乾顺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肯定早就防着耶律大石了,西夏国在西疆定然早有防备。让他们打吧,再多打一会儿,打得越狠越好。大宋在东京、济源各自大战了一场,现在又面临内乱,兵马疲惫粮草不备,短时期内肯定无力对其进行兵马援助。我相信西夏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肯定是能抗衡耶律大石的。”

    “王爷这是要令其鹬蚌相争,然后大宋渔翁得利?”张孝纯问道。

    “要不然呢?”楚天涯笑了一笑,“大宋连年征战,国力日渐虚耗。不让西夏与西辽狠狠的耗上一耗,日后我们如何与之驱策?张知府,底子我都交给你了。如何稳住西夏的使者这个任务,我交给你。总之一个原则,让他们相信我们在积极的组织兵马准备驰援西夏国,大宋的立场十分鲜明,一定是支持我们的好邻居西夏国的。同时,不妨添油加醋的加深这二国之间的矛盾——有个点子刚好可以派上大用场!”

    “什么点子?”张孝纯好奇的问道。

    楚天涯诡奇的笑了一笑,“西辽的王妃萧塔不烟在回国途中误被西夏巡边军士所杀。”

    张孝纯双眼一睁,“真有此事?”

    “这你别管。”楚天涯神秘的笑道,“总之你想办法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尽可能的让他传到耶律大石那里,就对了。”

    “好,属下知道怎么做了。”张孝纯何等精明之人,听楚天涯这么一说,心中已经明了七八分。

    “让他们狗咬狗吧,狠狠的咬。”楚天涯嘴角上扬轻蔑的笑了一笑,“他们不咬,我哪能腾出手来收拾赵构,北伐金国?最好是让他们结下死仇,打上个十年八年的。”

    “王爷英明。”张孝纯眉开眼笑,“如今天下大乱风云际会,一切却又都在王爷股掌之间。似这般纵横捭阖,属下是真心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切尽在掌握吗?”楚天涯略微一笑,笑容之中却有旁人难以意会的苦涩,内心自语道:我倒是希望,能有人帮我分担一些!

    夜已入深,楚天涯终于离开了公署衙门,回往自己的寝居处。

    星月满天,估计明天又是个艳阳天气。楚天涯走在花圃之间,听蟋蟀与蛙鸣响作一片,感觉到内心难得有一片宁静。

    济源之战即将结束,大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或是新的危机与更为重要的任务即将迫在眉捷。真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刻的楚天涯,真正感觉到了疲累与压力。

    朱雀和贵人一前一后,不远不近的陪着楚天涯,履行青卫的职责。

    “你们两个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楚天涯说道,“大战回来又兼长途奔波,你们也累了。”

    “主公,今夜我们二人当职。”朱雀回道。

    “不用了。王府里铜墙铁壁的,再加上有萧郡主的女卫在,料也无妨。”楚天涯说道,“听话,都去歇息。”

    “是,主公。”朱雀这才应了诺准备走。

    贵人却不肯迈开步子。

    “你为什么不走?”楚天涯回过身来看她。

    贵人的眼睛左右挪了挪,见朱雀走远了一些,嘻嘻一笑凑上前来,“主公,今晚我想陪你睡。”

    楚天涯一愣,随即笑了,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把,“怎么,太久没有吃肉了么?”

    “讨厌!”贵人嗔笑一声,挽住了楚天涯的胳膊肘儿,在他耳边糯声道,“主公,你就不想要我吗?”

    楚天涯哈哈的笑了两声,挽着她的小蛮腰朝房间走去。

    食色性也,这很正常。一连数日忙碌与奔波,楚天涯自己也曾多时没有享受鱼水之欢了。刚刚经由贵人这样的一撩拨,还真有点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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