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还在为韩琼的意外身陨深深自责,冥冥中听到一声高呼。

    方刚望去,却见曹军已经把糜竺团团围住,几把刀已经向糜竺身上招呼过去了。赵云右臂一挥,掌中蛇盘枪登时脱手而出,直朝人群中飞了过去。

    掌中枪方刚出手,赵云长跨两步,飞身而起立于马上,拍马便奔曹军杀了过去。

    只见蛇盘枪夹着骇然劲气袭卷而去,仔细看来,那枪尖分明在不停转动,竟在风中急旋,夹起无数劲气直射向糜竺。

    前方曹军感觉到一股骇人气势,登时收刀闪开,只见一条枪刮着劲风便从身边经过直射向糜竺,谁都不怀疑,这一枪足已将糜竺穿死。而后面的曹兵被马隔着看不清形势,只觉得杀气腾然暴涨,劲气迫人,一时间竟砍不出刀。

    糜竺刚闭上眼睛,只觉得无数杀意从四面八方涌来,但却觉得身前一股森寒杀气透体而来甚是骇人,登时倒吸一口冷气睁眼一看,只见一道银光直朝自己打来,身体都有了寒风袭来的刺骨的感觉,浑身衣衫被劲风遮得随风而动,登时吓得忙闭上眼睛啊的一声惊叫出来。接着糜竺只觉得一道劲气擦身而过,蓬蓬两声,接着觉得浑身一轻,直从马上摔了下来。原来那枪从糜竺身旁插身而过的瞬间,一股螺旋劲气直将糜竺卷下马去。可怜这么一个儒生,就这样被摔了个狗啃屎,跌落马下。

    糜竺这一跌落马下,其他曹兵只见得一道银光直打过来,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再一看正对着赵云那曹兵飞出老远心窝上已扎了一把银枪,直摄的众曹兵后退了数步。但仍有几个胆子大的曹兵眼尖,看到倒在地上的糜竺,举起兵器纷纷砍向糜竺。这糜竺浑身酸痛,还没等爬起,只觉得杀气浓浓,无数刀枪直从四面八方劈落而来,糜竺不由吓得冷汗直落,把头一缩。这还真不如刚才直接被劈死了,一会生,一会死,这也太吓人了……

    只见几把兵器同时向糜竺劈去,忽然听得铛的数声脆响,所有兵器竟似砍在了铁器之上。莫非这战俘竟穿着护甲不成?定睛一看,却是一把长剑挡住所有兵器,这一剑的位置相当刁钻,竟一剑挡住了所有攻势。众曹兵相视一眼,只见赵云已在跟前,手中正拿着佩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不等曹兵反应,赵云一剑荡开所有兵器,紧接着长剑作舞,周围曹兵当时被扫的四面开花,直劈得东倒西歪散了开去。剩下的曹军见赵云如此悍勇,哪还敢上来送死?哇呀一声,四散逃开。

    “糜先生,糜先生……”

    糜竺听到有人唤自己,知道自己还没死,睁开眼睛一看,却是满身浴血的赵云正望着自己,见到这么血淋淋的一张脸,登时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才长出一口气道:

    “子龙……”

    糜竺话一出口,才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打颤了,赵云见糜竺腿脚发软,忙上前一把,扶起糜竺。这时甘夫人也早来到糜竺跟前,却听赵云道:

    “刚好还有两匹战马。呃……不知夫人可会骑马?”

    甘梅点了点头道:

    “也曾学过一些。”

    赵云到了声好,牵过马匹,三人骑上马,直奔长坂桥方向而去。

    却说长坂桥前此时早已乱作一团。

    “大哥,赵云投了曹操你还替他说话。若非糜芳亲眼看见,你我还蒙在骨里呢,大哥!真没想到,赵云竟是这种小人!果然小白脸子没好货!”

    张飞忿忿不平道,很多人可能很奇怪,张三爷不是跟赵云关系挺好吗?怎么还老怀疑赵云。其实诸位有所不知,刘备之前两次邀请赵云到麾下,赵云都没有答应。当时公孙瓒势大,刘备势小,却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赵云后来孤穷来投多少让人有些想法。

    刘备有容人之量,就算是心中不快也不会写在脸上;关羽为人高傲自然也不屑去说这些,张飞就不同了,其实张三爷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刘备闻言怒道:

    “三弟休得胡言!子龙绝非你等说的这种人!你可记得子龙投我时,我比现在又好多少?子龙与我患难相识,心如铁石,那时尚不肯弃,此时又岂会弃我而去?其中定有缘由,休要乱说!”

    “肯定有缘由了!大哥你想啊,赵云丢了二位嫂嫂和徐老夫人,肯定无颜再见主公与军师,自然离咱们而去啊!”

    张飞说罢望向徐庶道:

    “军师,你说是不是?”

    这张飞说的倒头头是道。

    徐庶乃大孝之人,此时母亲失去音讯,早已心乱如麻,强自支撑精神摇头道:

    “翼德,我看子龙不是这样的人,事情也许别有蹊跷。”

    说罢看向糜芳。

    糜芳见徐庶看向自己,不敢直视,看向刘备道:

    “我亲眼见他望西北而去,绝不会有假。”

    刘备怒道:

    “休再胡言!”

    张飞见刘备这般偏袒赵云,不由心中有气道:

    “大哥,你生气做甚?待俺亲自去寻他,若撞见这厮,某先一矛搠死他已解大哥心头之恨!”

    刘备闻言急道:

    “三弟,切勿鲁莽!你难道忘了你二哥诛颜良文丑的事了?子龙乃有情有义之人,绝不会负我而去。”

    徐庶一旁本来就担心老母安危,不想算来竟是一片混沌,冥冥中只觉得有大事发生,便心乱如麻。如今见这兄弟俩争来争去,更是头大如斗,早失了方寸。只是连徐庶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其实,所谓算计也并非算得了所有,便像如今徐庶,明知有事发生,奈何却算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忽见张飞挣脱刘备的手道:

    “大哥,你别管我,只管在此等侯,待俺去长坂桥看看情况。若真如糜芳所言,俺便是寻遍长坂坡也为大哥诛杀逆贼!”

    说罢不理刘备,引了几十骑便向长坂桥飞驰而去。

    刘备无奈摇头叹息,忽见徐庶愁眉不展,一脸阴云,远没有当初来时的淡然自若,一看这副样子,也知道徐庶遇到大事了,试探着唤道:

    “军师……军师……”

    那徐庶只似未闻,刘备见他这般,更是心急:

    “军师……军师……你怎么了?”

    徐庶此时方反应过来,应了一声颓然道:

    “不知何故,只觉得心浮气燥,好生难过。”

    刘备闻言,眉头一转,忽心生警兆,灵台一现间,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不由双眉一皱,旋即安慰道:

    “军师,我也似你这般心乱如麻,许是连日来未曾好好休息吧,军师先休息一下可能就会好了。”

    徐庶摇了摇头道:

    “我想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是什么呢?”

    刘备见徐庶冥思苦想不得其解,忙打断徐庶道:

    “军师,且听刘备一句话,先休息休息,再做打算。”

    徐庶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席地而坐,靠在一棵树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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