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晋封魏王后,曹丕在一次打猎时看上了这个女人,自此对甄宓更是疏落。自己虽为人母,偏爱甄宓,却也终究不好插手曹丕的家事。但眼看曹丕和甄宓这般情形,心中也颇为焦急。

    卞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郭氏,语带不善:

    “这便是丕儿新纳的宠妾?还真是贤良淑德啊?”

    卞王后特意将妾字咬的重了些,显是强调她自己的身份。

    郭女王也不是寻常人,听得出卞后语带不善,恭敬道:

    “母后过誉了!”

    卞王后听郭氏这般说,抚着甄宓冷笑不语。

    曹丕忙出来打圆场执樽道:

    “母后说的正是,今日既是夫人的寿宴,当敬夫人才是!”

    说罢,执起酒樽一饮而尽。

    众人也俱都饮了此樽。

    曹丕起身拉过甄宓,坐在自己席间柔声道:

    “夫君此番出征半年有余,难得与夫人相见,今日夫人便与夫君同席共饮!”

    甄宓心中恼他,却也不好当着卞王后的面违逆他,只得与曹丕同席而坐。曹丕半个身子遮住甄宓,一手拉住甄宓的手,面上带着调笑的笑意看着对面的曹植。曹植别过头不去看他,看着卞王后道:

    “母后此番随父王出征,受尽颠沛,儿臣不能随母后左右侍奉,心实不安,借嫂夫人水酒,敬母后一樽略表寸心。”

    说罢,饮了一樽。

    卞后笑道:

    “有你大哥伴在左右,也是一样的。你们都是为娘的心头肉,哪一个不都是一样的吗?”

    说罢,颇有深意地看了看曹丕,又看了看曹植。

    曹植与曹丕对视一眼,都道:

    “母后说的是。”

    曹植方要收回目光,却瞥见甄宓眉头紧簇面上带有一丝不快,像是极度厌恶又似在极度忍隐中。曹植也不好堂而皇之直视,执起酒樽遮住大半个面孔,留心细看了一眼,却并未看出不妥。

    方要收回目光,却见席下曹丕的手一直在甄宓的身上做些小动作,顺着甄宓的裙底已然伸至裙内。甄宓的裙摆不住的起伏,其中情形,不言而喻。曹植登时不由得面红耳赤,忙移开目光。位于上手的卞王后虽然看不到,但自己这边的很多人却可以看的真切。想那甄宓乃是天下闻名的美人,又贵为五官中郎将的妻室,见到这番情境,哪个又肯放过?就连平日里累病缠身不近女色的曹熊也都长袖遮着嘴边假意饮酒两眼放光紧盯着对面的席下。

    看到这一幕,曹植登时清楚了曹丕的用意。甄宓毕竟是将军正室,当着公卿王侯的面,这般对待自己妻室,不是在羞辱甄宓吗?曹植意识到这一点,心中好不感伤,登时心生不快,面上冷了下来。

    曹植正自感伤,忽见对面甄宓长身而起,险些把桌席掀起,满脸通红,瞪了一眼曹丕,旋即对卞王后施礼道:

    “母后,甄宓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说罢,也不理其他人,径自走了下去。

    曹丕忙站起来,连声叫道:

    “宓儿!宓儿……”

    甄宓却停也不停,失魂落魄地走了。

    卞王后眼见甄宓出了门,看了眼曹丕满脸疑色:

    “宓儿这是怎么了?”

    曹丕脸现悲伤,叹息一声,看着卞王后,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卞王后也没在追问,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曹植,只觉得他整个人似乎都被一股哀伤笼罩,心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酒宴失了主人,登时失色不少,再加上曹丕兄弟也没什么兴致,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颇显冷清,卞王后也没了兴致,长身而起道:

    “哎,到底是上了年岁,坐不住啦。明日魏王得胜归来,你们也早些散了吧。”

    众人见势也俱都起身,散了。

    卞王后没走却退至后堂,过不多时,曹丕入内。

    卞王后道:

    “丕儿,你和宓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丕目光忧郁,叹息一声,仰头看着远方喃喃道:

    “母后,我能留住她的人,却始终留不住她的心。”

    卞王后的心没来由得一颤,眉头深锁:

    “究竟怎么回事?”

    曹丕紧抿双唇,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忧伤,像是呓语般道:

    “母后还看不出来吗?”

    卞后点了点头讶然道:

    “难道是因为植儿?”

    曹丕双眼紧闭,似有一丝泪水滑下。

    却见卞王后猛的拍案而起,浑身都不由得发抖:

    “这个逆子,竟做出这等不伦之事!”

    曹植文采抑扬,偏生放荡不羁,想其平素所为,再结合今日宴上情形,卞王后倒信了九成。她虽喜爱曹植,但汉家以忠孝为本,岂能接受这等不伦之情?饶是卞王后喜爱曹植、甄宓,此时也不由得动怒。

    送走卞王后,曹丕简直开心的要死,看着卞后远去的背影,曹丕放声长笑,笑的眼泪刷刷滚落。

    “将军。”

    身后突然想起一声酥软的媚声。

    曹丕扬起头长袖擦了一把脸,回过头,满眼喜色,直盯盯看着眼前的郭氏:

    “幸有女王妙计,让我一举两得!哈哈哈!痛快!痛快!”

    郭女王嘴角微微扬起:

    “将军过誉了!经此一事,想来母后再不好支持曹子建了。”

    曹丕冷笑一声:

    “那是自然!”

    郭女王突然神秘的道:

    “将军,其实今天此举,咱们还另有惊喜。”

    “哦?说来听听。”

    “听说曹子建为了及时赴宴私开司马门,驰骋禁道,这还不算惊喜吗?”

    “什么?”

    曹丕听完郭女王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是疯了吧?”

    郭女王笑了:

    “这还得感谢你的宓儿,若非是她,曹子建又怎么可能急切之下犯此大错?”

    曹丕听罢不由冷哼一声:

    “这个贱妇!哼!这小子,就算我不出手,看来他自己也会惹出一些事来!”

    说罢,换了副笑颜,一把将郭女王抱在怀里,吓得郭女王哎哟一声轻呤,锤打了几下曹丕:

    “吓死妾身了!”

    曹丕哈哈大笑:

    “有这般智囊在侧,何愁我大业不成?”

    说罢,抱着郭女王大踏步步入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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