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娥才女一干侍从的簇拥下,曹丕、甄宓一行人行至后花园。甄宓正走间,曹丕突然回过头甩手啪的一声给了甄宓一巴掌,竟一把把甄宓打倒在地,血丝顺着嘴角滴滴溅落,右脸畔也霎时间高高肿起。

    身后一干侍女、侍从纷纷拜倒在地:

    “王上息怒!”

    甄宓捂着高肿的半边脸冷然地看着曹丕,那目光中有恨有怨有怒,看得曹丕浑身打了个寒颤,一把拽起甄宓的脖领,一字一顿道:

    “我告诉你,本来曹子建可以活,但现在,他死定了!谁也别想再为他求情!”

    曹丕的嗓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嘶哑,森寒的杀气伴随着他吐出的字句呼啸而出,在这样浓重的杀气下,甄宓的面部不由得狠狠抽动了一下。她一把拂开曹丕的手,正了正衣冠,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渍,长身而起,看也不看曹丕,转身便走。

    其侍从忙施了一礼后,纷纷起身跟上甄宓。

    望着甄宓的背影消失在花海尽头,曹丕缓缓收回目光,面色变得越发狰狞。

    “甄夫人这性子还真是烈啊,竟连王上都不放在眼里。”

    郭女王风情万种地扭动着腰枝自花海丛中走出,她的声调婉转,但听在曹丕耳中却似乎格外刺耳。

    不过,当郭女王看到曹丕的时候,他的面色已然恢复常色,却见曹丕冷笑一声,却自顾走了。

    郭女王看着曹丕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发肆意:甄宓!你这一生都休想再得到王上的爱!就让他们兄弟为你自相残杀吧。

    华歆、吴质远远见到曹丕面色铁青地走回来,相视一眼,迎了上去。

    华歆察言观色道:

    “大王,王后方才可是劝您不要杀临淄侯?”

    曹丕似乎不愿多提此事,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华歆却连连摇头:

    “临淄侯才华横溢,心存异志,必非池中之物!今日不除,早晚定成祸害,王上莫要心慈手软啊!”

    曹丕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咬牙切齿道:

    “无论谁为他求情,今天他都必死无疑!”

    华歆与吴质相视一笑。

    曹丕阴森道:

    “既然母后说了,孤便不能这般贸然杀他,你们想想办法,孤当如何杀他,又不至落母后口舌?”

    华歆笑道:

    “王上,臣有一计!”

    说罢,凑到曹丕跟前,低声道:

    “世人皆说临淄侯才华横溢,素有急才,先王更是因此而欲立位于他。但纵有才华难道真的能像传说中那般传神吗?我看未必,八成是临淄侯揣摩先王之意,先作文章,显示其才。王上何不于殿前出题以试其才,如其确无其才,便以欺君之罪斩他?”

    曹丕面带迟疑:

    “若其果有其才,那却如何杀他?”

    华歆冷笑一声:

    “我以大法力压制于他,他纵有急才,却又如何能说的出话来?”

    曹丕眼珠一转,哈哈大笑:

    “华子鱼果然大才!走!”

    说罢,三人在众侍从簇拥下,气势汹汹奔偏殿而去。

    偏殿上,曹植长身玉立于殿上,曹丕见其背影,不由心中暗赞,但心中杀机更甚。曹植感觉到这浓郁的杀意,回过身来,见是曹丕,忙深施一礼:

    “王兄有礼了!”

    曹丕冷哼一声:

    “子建,知孤是你王兄,却不知孤是魏王吗?”

    曹植忙施君臣之礼道:

    “臣弟参见王上!”

    曹丕理也不理曹植,径直落座在殿上,华歆、吴质分立两旁,三人自然对曹植形成一股压迫。在这种压力下,曹植都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

    曹丕殿前喝道:

    “曹子建,你可知罪?”

    曹植忙拜于殿下道:

    “臣弟酒后失言,万请王上恕罪!”

    曹丕没想到曹植竟会如此配合,一时反倒有些不相信,眼珠一转道:

    “你我既是兄弟,此次自然不会治你的罪,若再有下次,莫怪王法无情!”

    “谢王上!”

    曹丕阻住曹植道:

    “你先别急着谢孤,此罪虽可免,但尚有一罪不知你认不认。”

    曹植心知曹丕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却不能不慨然已对,淡笑道:

    “愿闻其详!”

    曹丕高声道:

    “父王在时,你常在父王面前卖弄才华蒙蔽圣聪,孤却一直不敢深信你确有其才,今日便要试你一试:你若果有其才,便恕你无罪;你若无其才,孤便要治你欺君之罪!”

    曹植知道这才是今日的正题,不由长声大笑:

    “这有何难?王兄试便是了!”

    曹丕长身而起,走下高阶,踱至曹植面前,细细打量了曹植一番。似乎自己之前从未这般看过曹植,但见其头戴玉冠,星眉俊目,神采飞扬间,倜傥风流,予人一种才华横溢之感。

    曹丕踱了两步又思虑片刻方道:

    “孤便只出一题,也不算为难你。你我既为兄弟,七步之内,你若能呤出一诗不含兄弟二字,却又能体现你我兄弟真情触动于孤,孤便恕你无罪,如何?”

    曹植洒然笑道:

    “王兄此题便是七步之内做诗一首,不含兄弟二字,却又能让你不杀我的诗吗?”

    曹丕微一错愕,华歆冷笑一声:

    “曹子建,休要拖延时间!你方才这番话已然是迈出一步,六步之内,你若再作不出诗来,便是你欺瞒先王!到时莫怪王法无情!”

    说话间,华歆浑身上下元能鼓动,充裕的元能登时灌满长袍,直拂得华歆须发飘扬。刹那间长风涌起,自殿上横贯而过,一股浩瀚妖能如滚滚潮水般涌向曹植。

    曹丕见状,心中暗赞华歆反应迅捷。六步之内,曹植在这等浩瀚妖能的压迫下,既要分心与之相抗,又要思虑如何做诗。纵然他才思敏捷能做出诗句,但要想吐出诗句,只怕也难于上青天。

    如若曹植非要强勉强为之,到时势必要为华歆的妖能所伤。何况,就算曹植真能如自己提出的题眼做出诗句,自己也大可说其未触动自己,而治他的死罪。

    想至此处,曹丕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狞笑:子建啊子建!今日无论如何,你是必死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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