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5日,北市反贪局局长办公室,包郁刚来上班,就收到一封匿名邮件,上面写着一个银行账户,还有约他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包郁微微皱眉,走出办公室,喊道:“张晨,你过来一下。”

    张晨应了一声,连忙走了过来,跟着包郁进了办公室,好奇的问:“包局,您找我什么事?”

    包郁抽出一张便条纸,将邮箱的地址写下来,递给张晨,说:“帮我查一下这个邮箱。”

    张晨接过纸条,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包郁在搜索引擎上输入那个账号,发现这个银行账号并不属于国内任何一家银行,他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犹豫着要不要去赴约。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包郁应了一声,房门被打开,张晨推门走了进来,说:“包局,查不到,这是一个虚拟邮箱,而且运用的服务器也是国外的,根本追查不到对方的任何信息。”

    包郁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下午两点,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包郁不再犹豫,直接提起公文包,和其他人交代了一句,就出了反贪局的大门。

    开车来到一家偏僻的咖啡馆门口,包郁没有下车,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地处偏僻,四周的小区也是待拆迁的老旧小区,路上的行人大都是年纪稍大的老人,咖啡馆的玻璃门上,挂着一个风铃,微风吹过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透过玻璃窗看去,里面并没有客人,只有一个前台服务生在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包郁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他耐心的等在车上。

    大约五分钟后,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打开咖啡馆的玻璃门走了进去,服务生见有人进店,连忙过去招呼,男人并没有摘下口罩,在店里打量了一下,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男人抬头看向服务生,服务生拿着点单离开,他坐在位置上,看了一眼手表,口罩依旧没有拿下来。

    包郁知道自己等的人已经到了,便从车上下来,径直进了咖啡店,清脆的铃声吸引了店内两人的注意,男人抬头看向包郁,对他点了点头。包郁径直走向男人,在男人的对面坐下,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

    服务生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分别放在两人面前,笑着说:“两位慢用。”

    服务生刚想离开,就被丁一叫住,说:“麻烦你放松轻音乐。”

    服务生笑着问:“请问先生有喜欢的曲子吗?”

    丁一淡淡的说:“轻柔舒缓的就好。”

    服务生笑着点点头,便回到前台。

    随着音乐的响起,包郁直截了当的问:“你是谁?”

    丁一回视着包郁审视的目光,坦然的说:“我是丁一,包局应该听到过我的名字。抱歉,因为某种原因,我不能摘下口罩。”

    “丁一?”虽然包郁不关心娱乐新闻,但丁一的名字他还是听过的,朝阳地产的案子就是他爆出来的,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侵犯未遂的案件,主角也是他,想没听过也难。

    “丁总,你找我什么事?”

    丁一将自己的手机放到桌上,推到包郁的面前,说:“包局,你看看这个。”

    包郁拿起手机一看,不禁皱紧了眉头,待他看完,审视的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丁一坦然的回答道:“我在调查我父母的案子。”

    “你父母?”包郁直接问道:“你父母什么案子?”

    “1995年5月5日,我们一家三口出门踏青,在经过北环路与建设路的十字路口时,遭遇车祸,我爸妈当场死亡,只有我幸存了下来。”

    “这是一场交通意外的案子,有什么不妥吗?”

    “当年的肇事司机朱大鹏在上个月13号被杀了,就在我找他的第二天。”

    “被杀?”包郁看向丁一的眼神里带着质疑。

    丁一平静的说:“不是我。如果是我,我不会坐在这里。”

    “那你怀疑什么,你父母的案子有什么地方值得怀疑的?”

    丁一拿过手机点了两下,再次递给包郁,说:“这是在朱大鹏家里找到的。”

    包郁拿过手机,看到了丁一拍下的照片。

    丁一解释道:“第一张是朱大鹏给他母亲治病缴费的单据,日期正好是我们出车祸的前一天。33568元在那个年代,以朱大鹏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拿得出。第二张照片是在朱大鹏家衣柜里找到的,这两样东西虽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足以说明我父母的那场车祸并非意外。”

    包郁抬头看向丁一,质问道:“这些证据你是怎么得来的?”

    “因为朱大鹏的死,我认识了刑警队队长耿辉,他像包局一样曾经怀疑过我。但在我提供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后,他排除了我的嫌疑。我告诉他,我对朱大鹏案件的推测,还有我对当年那场车祸的怀疑,他相信了我,但因为这件事牵扯很大,我们独木难支,就决定合作,这些证据是他交给我的。”

    包郁逼视着丁一,问:“他凭什么相信你?”

    “包局,我是那场车祸的经历者,更是目击者,虽然年龄小,但我记得很清楚。绿灯亮起,我们前面的两辆车全部安全通过,轮到我们时,那辆大卡车突然冲出来,直直的撞向我们,将我们的车撞飞出去,朱大鹏冷漠的查看我父母的伤势,一点救人的打算都没有,您不觉得奇怪吗?当年那么多目击者,连我一个小孩都觉得蹊跷,他们那些警察只是走了过场,很快就定了案。如果说这里面没有阴谋,您信吗?”丁一停顿了一瞬,接着说:“包局,我知道耿辉将证据给我不符合规矩,但我们没有办法。就在耿辉调取案卷的第二天,他就被人盯梢了,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包郁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为什么找我?”

    丁一坦白的说:“当年那起案子的参与者,在岗的还有三个,一个是现任公安局局长申鑫,一个是人民法院院长彭远,还有一个是北市副市长韩昌,个个都是重权在握,我们两个独木难支,再加上耿辉的权限有限,我们根本没办法调查,所以他建议我来找包局。”

    “那那个你发给我的账号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让朋友帮忙查的。原北市政法委书记李利民,也是那场案件的参与者,这个账号是他女儿李敏萱在瑞士银行的户头,里面有两百万美金。李敏萱现在在市政工作,他的丈夫洪伟也只是一个大学老师,他们每年的收入有多少,我想包局应该比我清楚。”

    包郁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说:“你怀疑他贪污受贿?”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丁一将手机再度拿回去,在网上搜索了一条新闻,说:“包局,1995年3月,北市出现多起婴幼儿因接种脑膜炎疫苗死亡的案件,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却不了了之。我查过这种疫苗的生产方就是我父母所在的嘉华生物制药,我怀疑我父母的死跟这件事有关。”

    包郁疑惑的问:“这个李利民有什么关系?”

    “包局,李利民当初是警察局局长,而他的妻弟则是药监局的副局长,药物的检测和审批都会经他的手。”

    包郁面色难看的说:“你怀疑嘉华生物将不合格的疫苗放进北市各大接种站,出事后被你的父母得知真相,他们杀人灭口?”

    丁一肯定的点点头,说:“这是我们目前所掌握线索最大可能的推测。包局,虽然我们没有证据,但你不能否认这种推测的合理性。”

    包郁沉默的看着丁一,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推测确实是合理的,如果当真像丁一所说,那整个北市的政坛将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波。

    “再合理的猜测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都是空谈。”

    丁一直视着包郁,真诚的说:“所以我们需要包局的帮助。”

    包郁沉默了一会儿,缓声说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丁一听出包郁的意思,不禁松了口气,说:“我,耿辉,常新,还有我的一个朋友。”

    “常新?张正的儿子?”包郁皱着眉头问道。

    丁一点点头,说:“是他,不过这件事张正还不知情。一开始我想借助张正的力量,后来耿辉查到张正和李利民的关系密切,所以我们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件事牵扯过大,弄不好我和耿辉就是下一个朱大鹏,所以我们必须谨慎。”

    “张正这个人我多少有些了解,虽然他能坐上政法委书记的位置,多亏了李利民的举荐,但他为人正直,应该不会做出包庇的事来。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件事牵扯很大,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越少知道的人越好。既然耿辉已经被盯梢,那就让他暂时停止调查。”

    丁一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会儿,我会通知他。”

    包郁拿起丁一的手机,在上面输入了一组号码,说:“这个号码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如果查到什么,可以用这个号码跟我联系。”

    “好,谢谢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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