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想,原来一个男人可以有好多个情人,那锵锵呢,他有情人吗?
    牧清不知道,想着要回去问问他。
    刘玄通过去收了躺在床上的小妖,一行人接着往地下室走,走至入口处,就见地上七倒八歪地躺着不少只狗妖,宴回一愣,上前查看后说道:“都晕过去了,没死。”
    门虚掩着,他们推门进去,见地上当中躺着一架白骨,骨肉皆已腐烂,不堪入目。
    可那白骨却还活着,约摸着是吊了一口气,奄奄一息,见到夏俊华时忽然激动,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又数次摔在地上,白骨碰撞地面,发出恶寒的摩擦声响,却仍坚持不懈地往夏俊华所在的地方爬动。
    夏俊华定眼一看,眼泪忽然簌簌地流,边哭边道:“王旗,是你啊。”
    他恨又恨不起来,爱又爱不起来,看着王旗这幅模样又觉得诛心无比,后来便苦苦哀求刘玄通拿捉妖袋收了他,消失的那一刻,牧清见白骨挣扎着快要起来,奋力冲向夏俊华所在的方向,但最后不敌身体的消亡,于片刻后猛摔在地上,骨架分离,彻底死去,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几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宴回走上前,去看地下室正中的一滩池水,那池水清澈无比,中间飘着一片荷叶,荷叶当中架着一块小台子,那台子当中空了一块,显然其实本来放着什么东西,但却不见了。
    “是不是他用了什么法器,后来法器不见了,然后他自己就反噬了,变成这幅样子?”牧清试着猜测,问宴回,“你觉得有可能吗?”
    “有可能。”宴回回答,“但是会是谁把他拿走了。”
    “刚才的时候,王旗本来是带人在围堵我,后来他听到这边响了警报声,就着急跑来了,会不会是跟这个有关。”
    宴回伸手去探那片荷叶,还未碰上,却听四周忽然警钟大作,经久不息。
    “看来刚才有人拿了里面的东西。”
    牧清思虑片刻后,给他说:“黎光不见了,我跟他一起过来的,后来跟他走丢了,你说会不会是他?”
    “黎前辈吗,可能是真走丢了吧。”宴回没有在意,黎光作为总所的副局长,向来是行得端做得正,在他们捉妖业内好评不断,自然是不愿意将疑虑放在他的身上,“我们先把他找到,这件事情之后再做解决。”
    几人出去后,果不其然,在一个转角很快找到了黎光,他看起来神情紧张,后来便跟大家解释,说是真迷路了,一直都是路痴,好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也没有出什么太大的纰漏,他松了一口气后道:“幸好,我就担心牧清一个人有危险。”
    牧清疑惑地看着他,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便暂时把事情抛至脑后。
    回家之后他先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陆玉锵便过来开视频查房,确定牧清已经安全到家后,才看起来高兴了些,两人一直聊着家长里短的话题,后来牧清馋劲上来了,转身去拿向暖这几天给他买的薯片,拆了一包后坐回到镜头前,正欲说话时,却见陆玉锵神色恐怖。
    真心可怖,至少牧清跟他认识这么久了,还从未见过陆玉锵露出如此神情,他疑惑道:“怎么了锵锵?”
    “你的脖子。”陆玉锵抬下巴,把手机往床上一扫,按住摄像头,牧清面前的屏幕瞬间一暗,随后他听到陆玉锵裹杂了怒气的声音,“你解释,怎么回事。”
    “什么脖子?”牧清找了旁边的镜子去看,却见脖颈处赫然出现不少吻痕——刚才柯基小端咬出来的玩意儿。
    “好了你别解释了。”陆玉锵还没等他开口,便自己放弃,整得跟个怨妇一般,“我不想听,我困了睡觉了,晚安。”
    第44章
    牧清待那边挂断了电话,才疑惑地咦了一声,跑进卫生间脱了上衣,背过身去看肩膀和脖颈上的痕迹。
    那痕迹不浓也不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蚊子咬了两个小点,也不知道陆玉锵是生了什么两只雷达眼,鸡蛋里挑出了两块骨头,牧清懊恼地拍脑袋,出去给他打电话。
    没接,说是显示正在通话中,又打了好几回依旧如此,想来是发了很大的脾气,牧清不胜烦恼,拿着手机开门出去,向暖和陆振东两老夫妻在大厅正中你侬我侬,电视中放着陆玉锵前几年上映的电影片,声音开得倍儿响,一个惨遭女友背叛的男主角声嘶力竭地喊:“我他娘的是瞎了眼,啊,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表情悲怆声音凄惨,听得牧清都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本来想借着向暖的手机给陆玉锵打电话,老母亲出手,想来是要给点面子的,不过后头一坐下,向暖就拉着他兴奋道:“清清来了啊,刚开了部电影,锵锵早些年拍的,还没放几分钟。”
    “是吗?”牧清也有了兴趣,他坐下后仔细瞧,终于从大屏幕男主那张被污泥涂得黑如墨炭的脸中,依稀看出了陆玉锵的影子。
    虽然和同期相比已经佼佼,但前期陆玉锵的演技确实不够成熟,输出全靠吼,表情狰狞便自以为表演得当,因此也给现在留了一堆的黑图,不过这电影本身立意足够,当时还是让他一举拿下了最佳新人男主的奖杯,华国官方电影频道也曾反复播放,通过官方渠道,第一批中老年粉由此而来。
    电影以当今社会为背景,讲述了一个极度悲惨的男人的一生,从他出生到最后的死亡,仿佛都是一部基调阴暗的闹剧。男主陆康子两岁时被抛弃,十四岁辍学步入社会打工度日,十八岁邂逅人生初恋,二十二岁结婚,二十四岁被绿离婚,之后又经历了一段有颜色的婚姻,从此一蹶不振,陷入人生的低谷,弯着背脊再没有起来。
    陆玉锵在里面的一句经典台词是:“这他妈的都是什么啊。”
    角色演绎得中规中矩,当中人物着实悲惨引人同情,牧清代入感强,同理心重,神情紧绷表情严肃,恨不得是冲进电影屏幕手刃渣男和贱女,方能给陆玉锵报被绿之仇,他这厢正凄凄惨惨时,忽然听向暖拍腿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孙子又木得抱了,我们锵锵太惨了,跟他说不要娶这种女人他就不听吧。”
    说完她又笑,陆振东也陪着笑,道:“老婆这是电影,生了孙子也不是咱的。”
    “哎。”向暖便忽然陷入一种孤寡老人的悲伤中不可自拔,“那什么时候来个孙子,我们总要老的,到时候没人照顾锵锵,可怎么办。”
    “我们不是还有清清吗。”陆振东安慰她,“清清是妖怪,不会老的是吧?”
    向暖就问:“那清清以后会照顾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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