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你家里人是开药铺的?”

    “我爷爷是中医,家里所有孩子的名字都是中药名。”

    “原来如此。”薇奥拉说完这句话便静默了一阵,垂下眼帘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梁紫苏屏住了呼吸,等待她开启下一个话题。

    “汉斯·施特雷洛。”薇奥拉毫不绕弯,直奔主题。“你很有眼光,他将成为一个国民英雄,大明星。”

    梁紫苏想起了宣传片播放之后施特雷洛收到的情书和姑娘们的媚眼,心中一阵不爽。

    “你了解这段历史么?”薇奥拉问道。

    “仅限于历史书。”

    “6月份,苏德就要开战了。施特雷洛会去苏联。”

    “然后呢?”梁紫苏整个心都揪起来了,她又想起了那个梦。

    “然后在一次飞行任务中被俘。”

    “再然后呢?”

    “我不记得了。”

    “你撒谎。”

    “我真的不记得了。在咱们那个年代,比较红的二战德国军人是约阿希姆·派普和马克思·温舍。空军的红人是埃里希·哈特曼、沃尔特·诺沃特尼还有海因茨·施瑙费尔等等。说起来除了埃里希·哈特曼,这些人多少你都算是认识的。老一些的就是隆美尔、古德里安等世界闻名的名将了。你家那位,算不上有名。所以我不记得他的结局很正常。”薇奥拉平静地说道。她没办法告诉梁紫苏施特雷洛阵亡的结局,她怕说了,梁紫苏当场就会崩溃。

    “史料中只记载到他被俘?就没有后续了?他是战后被释放了还是……还是被……”梁紫苏说不下去了,她无意识地咬紧了嘴唇。

    “我不知道。我只了解到这些。不过,苏联人对待战俘非常凶残。”薇奥拉一边观察梁紫苏的表情一边说道。

    “虐俘?”梁紫苏手一抖,杯中的茶洒出来一大半。茶水在桌面上蜿蜒流动,与梦中施特雷洛流出的鲜血重合在了一起。她低呼一声,捂住了双眼。

    “也许你能够改变点什么。据我所知,历史已经发生了变化。”薇奥拉将梁紫苏捂在眼睛上的手拿开,盯着她的盛满恐惧和哀伤眼睛说道。

    “什么变化?”梁紫苏问道,她的心头燃起了一股希望。在现代,穿越小说没少看。她原本对那些穿越过去的男女主人公靠着自己的本事改变历史的故事很不感冒。但现在,她又开始无限期盼着这些可能性。

    “约阿希姆·派普。他历史上的妻子不是奥利维亚·齐默尔曼。而且,他的大女儿应该已经出生了。”

    “那,那也就是说……”

    “施特雷洛也有可能逃脱原本的命运。”

    “我该怎么做?”梁紫苏此刻就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她极其希望能从薇奥拉老师那里得到有用的建议。

    “我不知道。”薇奥拉的这话让梁紫苏的心跌入了谷底。“一般情况下,德国人被苏联人俘虏,要么自杀,要么被虐待致死。特别是在战争初期。就算活到战后的,往往不死也得褪层皮。”

    “就没有别的办法么?”梁紫苏腾地站了起来,她的内心犹如被猛兽撕扯般痛不欲生。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从沦为战俘的那一刻开始,性命就不是自己的了。”薇奥拉说道。

    梁紫苏睁大了眼睛瞪着薇奥拉,她不能理解她为何能如此平静。不列颠战役时,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失,曾令她痛苦不堪。而现如今,她亲耳听到了关于爱人的不幸消息,哀伤悲切如绵绵丝线缠绕住她的心,逐渐浓烈。

    “郝斯特·派普呢?你一定知道他能活到战后,所以才和他在一起的吧?”梁紫苏被悲伤搅乱了心思,说出的话不甚中听。

    “恰恰相反。史料告诉我,他活不过六月。”薇奥拉的脸上平静无波,说话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样稀松平常。

    “你说什么?!”梁紫苏大吃一惊。尖锐地声音在房中回响。

    “凡事没有绝对,梁紫苏。”薇奥拉笃定地说道,“我曾经痛苦万分,因为我明知道灾难即将来临却无力阻止;因为我知道每一个人的结局,却没办法让他们逃脱命运的牢笼。但是后来我想通了,只要将自己置身事外,就不会有那样多的痛苦了。你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投入太多感情,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真的能置身事外吗?”梁紫苏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已经否认了这种可能。

    “你恐怕是不能了,而我正在努力着。”薇奥拉说道,她也站了起来,与梁紫苏平视,眼中闪耀着坚定的光芒。“1942年5月。记住,凡事没有绝对。即便是历史也一样。”

    chapter 90  决心

    当梁紫苏满腹心事地回到家中的时候,凯瑟琳和施特雷洛正在客厅里闲聊。凯瑟琳上午没有课,她刚刚起床,施特雷洛来了。她告诉施特雷洛,梁紫苏去找薇奥拉了,让施特雷洛有些茫然。

    “埃拉,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施特雷洛看到梁紫苏之后站了起来,对她说道,“我接到了新的任务,明天就要去联队报道了。”

    “你们要去苏联?”梁紫苏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东线战争和苏联人。

    “苏联?”施特雷洛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挠了挠头皮,笑着说道,“不是苏联,你想哪儿去了。”

    “那是?”

    “埃拉,这是机密。你明白的。不过我猜你很快也要得到消息了。这一次的任务jg54也参加。过几天说不定你也要归队了。”施特雷洛说道。

    “jg54…凯瑟琳,”梁紫苏看向了凯瑟琳,“你最近见过诺维没有?”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和他有一阵子没见了。”凯瑟琳低着头轻声说道。

    “凯瑟琳,你应该和他见一面。总要对这段感情有个交待。”梁紫苏又开始扮演知心姐姐的角色了。

    “我不知道去哪儿能找到他。”那晚不欢而散之后,诺沃特尼就彻底消失了。凯瑟琳这时才发现,如果诺沃特尼不来找她,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找到他。从一开始,她完全就是在被动地接受着这段感情。一直都是诺沃特尼引领着她,虽然也努力尝试过,但她却从未跟上过他的脚步。

    “呆瓜,你想想办法找到诺维。让凯瑟琳和他见一面。把该说的话说清楚了。”梁紫苏走过去拽了拽施特雷洛的袖子,“你们去执行任务,说不定哪天就掉下来摔死了。别到时候给彼此留下遗憾。”

    “埃拉/埃莉诺!”施特雷洛和凯瑟琳齐声惊呼道。他们没想到梁紫苏会说出这么丧气的话。心中皆不由得一惊。

    “我说的是事实。”梁紫苏无意识地抠着指甲上的倒刺,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嘴上控制不住自己,继续说道,“战事一日紧似一日。我不知道这一次你们又要去哪个国家作战,大家过的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不知道哪一次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凯瑟琳,别让自己后悔终生。”

    “好了,我知道了。埃莉诺,开心一点。事情不会总那样坏的。”凯瑟琳使劲对梁紫苏笑着,希望能将愉快地心情传递给她。即使她内心并不愉快。刚刚梁紫苏的一番话,她全部听到了心里。她一直以来都刻意回避着战争这个话题。她从来不愿意承认,战争与死亡的息息相关。她也从来不敢去想象,她所关心的人有朝一日会在战场上死去。

    遗憾的是,在下一场战役开始前。凯瑟琳还是没能和诺沃特尼见到面。诺沃特尼在那天晚上之后回了奥地利,很长一段时间都闷闷不乐。和凯瑟琳交往的日子里,他心中一直隐隐觉得凯瑟琳并不似他喜欢她那般喜欢自己,开始他以为凯瑟琳属于慢热型,他想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的感情会越来越好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心里藏着另一个人。这个人不仅条件优秀,而且也对凯瑟琳有意。这令他如鲠在喉。可凯瑟琳对他说“诺维,我喜欢你的”时的口气那样坚定,让他的心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刻意放慢了脚步,想等凯瑟琳追上来,却发现无论他怎样等,她总是在离他稍远的地方。他特意去适应凯瑟琳的生活,可结果却是发现了更多两个人难以调和的差异。那晚在酒吧,格蕾特对凯瑟琳的挑衅他不是没听明白,但格蕾特所说的一切恰恰正中了他内心的要害,令他无从反驳,只能保持沉默,装作毫不在意。格蕾特对他的心意他早已有所察觉,但他一直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凯瑟琳的突然发怒让他有些意外,原来她并不似外表那样温吞无害,她也是有脾气的。格蕾特把凯瑟琳视为情敌,说话免不了会尖刻一些,但其实她并不是个擅于吵架的姑娘。她被凯瑟琳当众挑明了心事,落了下风。诺沃特尼心知如果他不出面阻止,两个人会闹到不可收拾。他选择维护格蕾特,并不完全因为他认为格蕾特有理,而更多是给战友奥托基特尔面子。至于凯瑟琳,他们可以私下再沟通。但马克思·温舍的突然出现将他的一切计划都打乱了,他带走了凯瑟琳。凯瑟琳丝毫不留恋的态度也刺痛了他。他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真正意识到,他与凯瑟琳之间早已出现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回到奥地利以后,他有意逃避着面对凯瑟琳。他不去找她,而她也从未主动联系过他。诺沃特尼自嘲地想到,原来如果他不主动,恐怕凯瑟琳一辈子都很难主动为两人之间做些什么了。三月底的时候,他接到了命令,不日将要奔赴巴尔干地区作战。他想在临行前见凯瑟琳一面,谈谈他们之间的未来。但母亲突然在此时生了急病,让他一时抽不开身。两天后,他不得不告别病情刚刚有些起色的母亲,回到jg54报道了。看来,只能等战役结束时再说了。

    凯瑟琳和诺沃特尼的事情都是后话,暂且不提。现在先让我们回到春光明媚的柏林。施特雷洛明天就要回jg51报道了,梁紫苏拉着他出了门。两个人漫步在柏林街头,阳光是那样的温暖,空气是那样的清新。但梁紫苏丝毫没有被这样美丽的春日景象所吸引,她还在想着早晨与薇奥拉的谈话内容。

    “汉索尔。”梁紫苏主动将手放进了施特雷洛的手中。她很少这样称呼施特雷洛,平日里总是恶狠狠地叫他“呆瓜”。施特雷洛对梁紫苏这样称呼自己很是受用,梁紫苏偶尔温柔的时候,是他最开心的时候。虽然平时凶巴巴的梁紫苏他也喜欢,但没有男人不爱女性的温柔。施特雷洛紧紧握住了梁紫苏的手,手心的温热传到了梁紫苏的手上,让她心里暖融融的。

    “怎么了,埃拉?”施特雷洛柔声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在战役中被俘了。你会怎么办?”梁紫苏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萦绕在心头一上午的问题,她观察着施特雷洛的反应。

    “被俘?”施特雷洛皱了皱眉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这个问题其实他早有考虑,不过他没想到会被梁紫苏问出来。

    “作为一名帝国军人,被敌人俘虏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不过,战争年代,这是避免不了的。”施特雷洛沉思了一阵,缓缓开口道,“不过自开战以来,我们都遵守着《日内瓦公约》,一直给予战俘人道待遇。有些战俘在战役结束后,我们甚至都放他们走了。”

    “你们的对手也会善待战俘吗?”梁紫苏主动贴近了施特雷洛,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肩章。

    施特雷洛充满无限爱恋地看了一眼靠近他的梁紫苏,温柔地说道:“据我所知。我们的对手,也遵循着《日内瓦公约》的规定。对待帝国的军人,还算客气。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幸被俘……”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会努力活下来,虽然可能不会太如意。但我会忍耐住一切,等待着与你,与我的家人团聚的一刻。”

    “他们要是虐待你怎么办?会不会把你……”梁紫苏说不下去了,她的心开始颤抖。

    “战俘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不过……活下来总是没问题的。”施特雷洛心中也不十分确定,但他现在必须这样安慰梁紫苏。

    “真的吗?”梁紫苏的眼眶里瞬间聚满了泪水,她抽了抽鼻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施特雷洛。她是那样的爱他,即使她总是凶他;她是那样的依恋着他,即使她很少向他表达。她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是,此时此刻,她的眼神早已将她内心的情感表露无遗。

    “真的,埃拉。我会保护好自己,活着回来娶你的。”施特雷洛读懂了梁紫苏眼神中传递的讯息,他郑重无比地对爱人许下了承诺。

    “死样!”梁紫苏突然间觉得安心了不少,她破涕为笑,又变回了凶神恶煞的老样子。“谁说要嫁给你了,做梦去吧!”

    “不嫁我,那你还想嫁谁?”施特雷洛笑嘻嘻的说,他侧头轻吻了一下梁紫苏的脸颊。

    “我要嫁给……埃里希·哈特曼!”梁紫苏突然想起了薇奥拉提到过的这个名字。从她穿越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他是谁?”施特雷洛迅速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表示对这个人没印象。

    “开飞机的!”梁紫苏摇头晃脑地说道,“他长得可帅了。”

    “他是哪个联队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在追求你吗?”施特雷洛有些紧张,一根筋的老毛病又犯了。他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梁紫苏做出了一个无语问苍天的表情,她掐了一下施特雷洛的腰,后者躲闪了一下。“呆瓜,我跟你说笑的。别当真。”

    “哦,好。”施特雷洛安了心,憨憨地笑了笑。带着梁紫苏去吃午餐了。

    虽然施特雷洛的承诺让梁紫苏的心暂时踏实了一些。但薇奥拉的话她一直记在心中,1942年5月。她一定要想办法,让施特雷洛远离危险,她一定要想办法,改变历史。即使她曾经认为这是痴人说梦。为了心爱的人,她愿不顾一切。

    注:1941年3月小哈还在飞行学校咧,施特雷洛不认识他是正常滴哈哈。

    chapter 91 巴尔干战役

    1941年3月,德国30万军队进驻仆从国保加利亚。加上此前已经加入军事同盟的匈牙利和罗马利亚。迟迟未表明态度的南斯拉夫和还在与意大利军队殊死斗争的希腊已经被纳粹势力重重包围。强悍的南斯拉夫人并不如德国人想象般听话。为了把他们拉近自己的阵营,德国人想了很多诡骗手段。3月初的时候,希特勒非常秘密地与摄政王保罗亲王进行了一次会晤,威胁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并最终使其倒戈。到了3月底,南斯拉夫的首相和外相偷偷在维也纳与希特勒签订了参加德意日三国军事同盟的条约。而就在条约刚刚签订的第二天,南斯拉夫发生了反法西斯政变,亲德政府被推翻。希特勒勃然大怒,命令德军统帅部制定全面入侵南斯拉夫的计划。4月6日黎明,德军以压倒性的优势,像潮水一般扑向南斯拉夫和希腊。德国空军对南斯拉夫的首都贝尔格莱德狂轰滥炸。到了13日,德国军队和匈牙利军队开进了残破的贝尔格莱德。17日,南斯拉夫陆军的残余部队投降。南斯拉夫沦陷。这场战役,德军仅伤亡500余人。

    希腊方面,德军更是势如破竹。在过去半年里,让意大利人大丢颜面的希腊军队根本无法抵挡德军的攻势。连英国人从利比亚调遣的4个师也被德国的装甲部队和空军打得一败涂地。4月23日,希腊政府签署投降书。27日,德军占领首都雅典。五十万意大利军队在希腊六个月寸土未得,而德国人攻下南斯拉夫和希腊只用了十几天。甚至一度因为推进速度太快而堵住了意大利军的道路。南斯拉夫和希腊相继沦陷后,德军控制了巴尔干地区。东南欧和地中海的政治军事形势发生有利于轴心国的变化,为其发动侵苏战争创造了有利条件。

    在巴尔干战役中,党卫军中有一颗新星冉冉升起。他正是时任帝国师侦察营第二连连长弗林茨·克林根伯格。他凭借着自己的机智勇敢,只带着11名军人,兵不血刃地占领了贝尔格莱德。他的这一行动受到了希特勒的大力嘉奖,亲自为其颁发了骑士十字勋章。克林根伯格原是帝国师师长保罗·豪赛尔的副官,并深得后者的赏识。他从这一岗位上离开的时候,向豪赛尔极力推荐了郝斯特·派普接任自己的职位。豪赛尔在向各方了解过郝斯特·派普之后,接受了克林根伯格的推荐。郝斯特于4月3日正式向豪赛尔报道,转入了帝国师。克林根伯格和郝斯特曾经同为日耳曼尼亚团的战友,私交甚笃。郝斯特被人诬陷的事件他一直记在心里,这一次正好遇到合适的机会,便想办法将他从骷髅师师长艾克的手下“解救”了出来。

    郝斯特跟随豪赛尔参与了整个巴尔干战役,见证了德国军队令人难以置信的威力。他和其他许许多多的德国人一样,为帝国的辉煌战绩而自豪,为帝国宏伟的未来而豪情万丈。豪赛尔同样很喜欢这位新上任的副官。同克林根伯格相似的是,郝斯特非常聪明,他总能第一时间捕捉到上司的意图。工作有条不紊,效率极高。与直来直去雷厉风行的克林根伯格不同的是,郝斯特性格内敛,办事讲话委婉并讲究策略,深谙人际之道。不仅为豪赛尔处理了很多麻烦,还迅速为自己建立了关系网。巴尔干战役刚刚结束,郝斯特便获得了豪赛尔百分百的信任,很多事务都交待给他来处理。在一定程度上,郝斯特成为了豪赛尔的代言人。

    帝国师在5月份移驻波兰,准备参加即将到来的,希特勒筹划已久的“巴巴罗萨”计划,目标直指苏联。

    温舍所在的警卫旗队师在巴尔干战役中同样表现不俗,他们以强悍之势迅速推进着部队的行进。所到之处,敌人无不弃甲溃散。在和希腊马其顿军团的作战中,温舍崭露头角。作为一名参谋部人员,他的精力非常旺盛。他经常会暂时接管、指挥那些指挥官伤亡的部队。并为自己赢得了一枚坦克突击奖章。迪特里希欣慰地看到自己悉心栽培的年轻人在战斗中的快速成长,心中陡然生出些许自豪感。他在战争的间隙中,暗示要温舍尽快与莉莉安成婚。温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到了5月8日,巴尔干战役结束后,警卫旗队师在雅典举行了胜利游行。然后马上被调往了捷克斯洛伐克,进行短期的休整。与帝国师一样,准备参加入侵苏联的战役。

    在布拉格,温舍见到了随军属一同前来的莉莉安,她像牛皮糖一样紧紧缠着自己,令他不胜其烦。公允地说,莉莉安年轻漂亮,除了有些大小姐脾气之外,还算是个挺好的姑娘。但如今温舍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蒂洛身上,其他女子根本没法令他动心。原本蒂洛的态度明显已经软化了下来,他们之间完全有机会复合。莉莉安的出现直接导致了蒂洛与自己的彻底决裂,转而投入了维森菲尔德的怀抱。这让温舍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虽然温舍心知这并不是莉莉安的错,但他在情感上仍然不由自主地将一部分怒气转嫁到了莉莉安身上。迪特里希的意思没办法忤逆,温舍在几天之后向莉莉安求婚,后者欢天喜地地答应了他。这一消息迅速在军中流传开来。迪特里希喜不自胜,希特勒也亲自打电话来,表示高度关注此事。温舍已经将结婚申请递交给了婚姻检查部,有希特勒和迪特里希的大力推崇和赞成,审批不过是一个过场,温舍很快就可以和莉莉安结婚了。

    蒂洛在慕尼黑听到温舍即将结婚的消息之后,独自在房中呆了整整一个下午。不论她有多么不愿意承认,她仍旧无法掩饰内心的哀恸。她痛苦地意识到,从这一刻开始,她与温舍,终成陌路。那起起落落的缘分,那暮然回首的惊喜,那曾经醉人心脾地温柔甜蜜,结局不过南柯一梦。年少时曾不可一世的爱情,最终只剩散落一地的悲凉。蒂洛从首饰盒中拿出了一串珍珠项链,细细端详着。项链上的珍珠大小不一,显然有一些是后加进去的。这是温舍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曾经在维特尔斯巴赫喷泉旁被一个孩子扯断过。温舍在她离开的当晚回到喷泉旁,拾起了他能找到的仅剩的一些珍珠,让首饰匠重新修补,并寄回给了蒂洛。温舍的这份心意曾经让蒂洛感怀了很久,但现如今,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她把珍珠项链装进了一个小袋子,埋在了花园里。她亲手埋葬了那个被叫做爱情的疯狂小事,祭奠着逝去的纯真。夕阳西下,维特尔斯巴赫庄园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在最后一丝残阳即将钻入地平线的时候,蒂洛心想道,是时候,要真正的重新开始了。

    chapter 92  冰释

    奥利维亚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已经好一段时间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她已经在这所小公寓住了好些日子。一直到巴尔干战役开始。这个小公寓是当年她和派普结婚时,父亲送她的礼物之一。齐默尔曼先生的初衷很简单,无非是想让女儿的名下多一笔不动产。没想到它如今却成了奥利维亚的避风港。这些日子,派普每天都会送上一束鲜花以及一封道歉信,恳求她的原谅。他知道她对他心存余悸,不愿意见他,所以他每次都把花送到门口,然后往楼上的窗子看一会,他知道她能看见,如果她愿意见他,她就会飞奔下来,扑进他的怀里。但是这样的事儿始终没有发生。不过今天似乎不一样,派普并没有出现,也许是放弃了吧。

    奥利维亚蜷缩在沙发上,脑中不断回想着与派普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除了那件事,派普对她真的很好。他就像对待挚爱的珍宝一样无微不至地呵护着她。她曾听说,派普极为宠爱妻子的言论早已在军中传开,甚至连元首都曾经打趣过希姆莱,说他的副官是德国模范丈夫。当她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心中还暗自得意了好久。虽然她和派普之间也曾发生过摩擦,可她依然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妻子。但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她在内心深处,对派普有了一股抵触和恐惧。派普那晚对她粗暴的行为至今历历在目,每每当她想起当时的场景便会不寒而栗。在意识清醒后,她也细细思考过。她知道自己在伤心时口不择言地话惹怒了派普。而她在混乱中提到汉斯·菲利普,则触碰了派普的底线,伤害了他作为丈夫的尊严。派普的暴怒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走向会失控。

    派普的解释和道歉她一一听在了心里,她知道一切都是误会。她也曾反思,如果当时直接坦白自己看到的事情,而不仅仅是一味的指责,也许他们很快就能把误会解除。如果当时派普肯多些耐心,引导她把事情说出来,也许就不会发生之后更大的冲突。但这些如果都只能是假设了。派普的歉意和愧疚她全部都看在眼里,她也相信他真的只是一时失去了理智,她甚至愿意去相信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可是每次当她想走到楼下,像以前那样扑到他怀里的时候。她就会想起那一晚犹如撒旦附体的丈夫,那一晚所遭受的痛苦又会再一次袭上心头。这样的痛苦阻挡着她奔向派普的脚步。

    门铃响了,海莲娜准时来报道了。她这些日子天天来看望奥利维亚。虽然海莲娜依旧不知道派普到底对奥利维亚做了什么,但她猜想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否则奥利维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由于派普的认错态度很好,而且她又弄清楚那晚和奥利维亚所见之事完全是误会一场,这让她重新树立起对派普的良好评价,并时常劝说奥利维亚原谅他。

    “奥利维娅,你看起来不太好。”海莲娜说道,她看到奥利维亚的脸色很不好,明显是郁结于心。

    “海莲娜,我没事,”奥利维亚挽了挽头发,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没事才有鬼,这句话海莲娜没有说出来。“我们出去走走吧。”海莲娜说完也不等奥利维亚同意,拉着她出了门,转过了几个弯,差点把奥利维亚给绕晕了。

    “海莲娜,你要带我去哪里?”奥利维娅刚问完这句,就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画廊。难道海莲娜要带她看画展吗?“这是?”墙壁上贴着很多被放大过的照片。奥利维娅的眼睛在扫过其中一张后,猛地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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