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18年巴伐利亚君主逊位后,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再也没有举行过如此规格的婚礼。当蒂洛挽着鲁普雷希特公爵的手臂,一袭盛装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如云端落下的美丽仙子,她的光彩令最名贵的珠宝都黯然失色。在场的宾客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另一位绝代佳人——茜茜公主。巧合的是,她当年嫁给了奥地利国王,而蒂洛嫁给了奥地利的亲王。伴随着庄严肃穆的婚礼进行曲,新娘款步向新郎走去。今天的维森菲尔德也许算不上是婚礼上最英俊的男人,但他深情款款望向蒂洛的样子,绝对是最痴情的。当他们牵起彼此的双手,温柔地凝视着对方的那一刻,王子与公主的童话仿若再临人间。这场婚礼,不仅是纯洁的爱情所结成的完美果实,更是德意志与奥地利贵族的又一次完美联姻。

    奥利维亚在六月初收到了蒂洛寄来的一封印着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徽章,用古典装饰纹样点缀的婚礼邀请函。她满心欢心地准备了好一阵子,缠着派普帮她参谋了好几件小礼服,又精心挑选了一份结婚礼物。派普跟随希姆莱出访北欧去了,她一个人前来参加了婚礼。当她在宏伟壮观的宁芬堡看到如花朵般美丽绽放的新娘时,忍不住流下了激动与欣慰的泪水。蒂洛与温舍的坎坷情路她一一看在眼里,如今好朋友终于觅得良人,收获了幸福美满的婚姻。她的欣喜之情满溢于心。

    蒂洛在圣坛前看着面前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维森菲尔德是一个再理想不过的丈夫人选,而且毫无疑问的,他深爱着自己。蒂洛早已下定决心,与他携手共度余生。虽然她仍然会想起那个人,仍然会怀念与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但蒂洛坚信,总有一天,她会彻底放下那个人。与维森菲尔德成为一对举案齐眉的神仙眷侣。

    当维森菲尔德铿锵有力地说出“我愿意”的时候,除了得偿所愿的喜悦,还有几分惆怅与不安。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已经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并不爱他。他之于她拥有很多个角色——一个避风港,一个心灵的归属,一个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理想丈夫——除了一个倾心相许的爱人。他也曾从各方听说过蒂洛与温舍的过往,但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坚信,总有一天,蒂洛会彻底放下前尘往事,毫无保留的爱上他,全身心的依赖他。他们一定会成为鸾凤和鸣的模范夫妻。

    婚礼仪式结束后,蒂洛和维森菲尔德乘坐马车离开。他们将绕慕尼黑主干道一周,向路人分发一些糖果和礼物。然后回到他们位于慕尼黑西郊的新家。两天后,蒂洛将和维森菲尔德正式去奥地利瓦腾堡定居。

    六月的夜晚,繁星闪烁,密布天空。月亮像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透过云尘,散发出皎洁的柔光。蒂洛坐在她和维森菲尔德新家的卧房里,带着几分紧张和羞怯,等待着自己的新郎。

    亲王沐浴过后走到床边,他的公主就坐在这张雕着巴洛克花纹的四柱床上。她刚脱下那身美丽的嫁衣,身上换了一件奶白色的丝质睡裙。白金色的长发,在脑后盘成美丽的辫子,绕成一个发髻。蒂洛安静的坐在这张大床上看着维森菲尔德。他的头发是咖啡色的,由于刚刚洗完澡,他的头发不似平日那样一丝不乱,而是随意地散落下来。额头下面,浓淡适中的眉毛,没有那种高挑好看的弧度,但和他温柔的眼神相得益彰。维森菲尔德和温舍一样,有一个完美的鼻子和好看的唇形。他的嘴角总是微微上翘,总能令她想起阳光下的初春。

    维森菲尔德在床边坐下,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自己的新娘。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肩头,搂住她,把她慢慢拢入自己怀里。蒂洛的脑袋,就势靠在他的胸前,她垂下金色的睫毛,闭起双眼,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跳个不停。

    维森菲尔德用指尖轻轻拨弄着蒂洛头上精致的发髻。而后,他缓缓抽出上面镶着珍珠的发簪,白金色的头发卷曲着散落下来,从他的指缝穿过。蒂洛抬起头,维森菲尔德的眼里映出她蓝宝石一样的眸子。他稍稍倾了下头,温柔的亲吻蒂洛。

    蒂洛感到他的嘴唇,既不那迫切的占有,也没有灼热的温度。软如云朵,他的舌头轻轻舔弄她的双唇,待蒂洛微微张开嘴,便灵巧的探入。

    蒂洛的腰肢,此刻被维森菲尔德环住。他一边亲吻蒂洛,一边把她放倒在床上,让她陷在柔软的羽毛被里。亲王的手指,隔着她的丝质睡裙,从她的小腹上滑过。他的吻渐渐升了温度,他离开她的嘴唇,沿着她颈部最美丽的曲线,一路向下。蒂洛感到他的手指在触碰自己的高耸,一阵细碎的吻印在她的胸前。维森菲尔德轻轻分开蒂洛的双腿,又抬起上身。此刻,他的眼中只有蒂洛的影子。维森菲尔德俯下身子,一吻印在蒂洛的额头,他手指按揉着蒂洛的耳廓,他握住她纤细的腰肢,被充满的感觉从蒂洛的下腹传来……

    窗外,是静谧祥和的夏夜。窗内,这对新婚夫妇尽情的分享着彼此呼吸和心跳……

    chapter 103  铺垫

    奥利维亚参加完蒂洛的婚礼,又在慕尼黑小住了两日,四处游玩了一番。当她回到家中的时候,派普已经先于她回来了几天。奥利维亚像个小猫一样缠着派普兴奋地说着蒂洛婚礼的盛况和婚礼中发生的趣事。派普脸上挂着笑,耐心地听着妻子在耳边的絮絮叨叨。直到奥利维亚心满意足地抒发感慨完毕,派普才摸着她的小脸儿说过几天会有人来家里做客,让她提前准备一下。

    在陪同希姆莱去北欧之前,派普再一次向希姆莱提出回到前线的申请。希姆莱并没有马上答应派普,只是答应他会考虑。这让派普不免有些失望。派普对帝国的军事部署已经有所了解,他知道德国马上将发动对苏联的战争。虽然帝国高层人物对战事的估计非常乐观,但派普非常清楚,对苏作战的规模和难度,与先前那几次战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苏联幅员辽阔,德军容易将战线拉得过长,不易推进。还有近乎极地的严寒等待着出征的军人们。同时,苏军向来以顽强凶狠著称,与他们为敌,前途将异常凶险。当年所向披靡的拿破仑就是在沙皇俄国吃尽了苦头,并直接导致了最终的溃败。元首被先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认为两个月之内便可拿下苏联,这在派普看来无疑于异想天开。早在三月份,派普和希姆莱的另一位高级助手,党卫军中校伯纳德·弗兰克博士进行过一次较为深入的谈话。两位年轻的军官皆充分意识到了德国所面临的巨大危机。派普认为,眼下尽管德军攻城略地,战无不胜,但整体形势并不容更乐观。整个党卫军的武装部队必须立即巩固组织,加强训练,为迫在眉睫的二战做好充分准备。而弗兰克则批判了在党卫军中占据主流位置的基督教派们的功利心和实用主义。两个人对德国的未来都并不看好。军人天生的责任感和荣誉感,令派普走上前线为国征战的心情愈加迫切了。

    派普为了帝国的未来忧虑不已,奥利维亚又岂能不知丈夫的心思,她深知派普再次上前线作战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她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在丈夫不在时替他履行应尽的义务。有关派普重返前线的事先暂且先不提,倒是奥利维亚在接待派普所说的客人之前,先在学校遇见了一件颇为蹊跷的事。

    那是在午休的时候,奥利维亚和海莲娜在学校食堂用餐,顺便聊着一些时下流行的话题,一个十七八岁的金发男孩突然间跑了过来,好奇地看了奥利维亚一阵。然后操着非常生硬的德语问道:“您是派普夫人吗?”

    “我是,您是?”奥利维亚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表示自己没见过这个男孩。

    “我叫彼得·安德森,我父亲认识您的丈夫。”安德森笑眯眯地说道,略带青涩的脸上带着几分感激与亲近之色。

    又说认识约亨……奥利维亚微微皱了皱眉,她不禁想起了丽贝卡·埃德曼。她生怕这又是有心之人设下的圈套。不过这一次,他们竟然开始利用十几岁的孩子了。简直令人发指。

    “很抱歉,我丈夫恐怕不认识您父亲。”奥利维亚说道,她拉着海莲娜站了起来,准备尽快离开食堂。

    “怎么会?我父亲……火车,您丈夫……上学。帮助我们……”安德森着急了起来,德语更加不顺溜了,他开始语无伦次。

    “我要去上课了,有机会再见吧。”奥利维亚与安德森告了别,便和海莲娜匆匆离去。留下安德森一脸茫然委屈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发愣。

    奥利维亚很快将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直到周末家中来了客人。一对中年夫妇和他们的两儿一女前来拜访派普,并带了很多礼物。大儿子十七、八岁左右,是一个相当英俊的小伙子。二儿子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正是顽皮的时候,一进门就转着蓝眼睛四处搜寻着好玩的东西。小女儿看起来只有四、五岁,咬着手指头,怯生生地拽着妈妈的衣角,懵懂地望着派普和奥利维亚,那模样可爱极了。奥利维亚赫然发现他们最大的儿子正是前几天在学校和他攀谈的男孩。这让她有些迷惑了。而彼得·安德森在看到奥利维亚的时候,更是开心地对父母说了一串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他的母亲更是走上前来与奥利维亚热烈地拥抱了一下,用同样生硬的德语说着感谢奥利维亚照顾她儿子之类的话。奥利维亚更是摸不着头脑。

    后来,通过派普与那对中年夫妇的交谈。奥利维亚才慢慢了解到事情的全部。原来,派普在跟随希姆莱出访北欧的时候,在挪威乘坐的专列的途中,结识了挪威的财政大臣安德森先生。在交谈中,他忧心忡忡地表示,挪威整体经济形势很不好。他的收入很低廉,而国内物价又非常高。他甚至养活不起三个孩子,无法供他们接受更好的教育。派普听后,积极地建议安德森先生将孩子送到德国接受教育,德国不仅有着领先于欧洲的教育水平,同时还能够享受政府的补贴,减免学费。虽然安德森先生不是德国公民,子女上学的学费并不具备减免条件。但派普表示自己完全可以帮助他促成这件事。安德森先生听后不禁喜上眉梢,连声感谢派普。并说如果派普以后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他一定会竭尽所能。

    派普的办事效率很高,他很快就为安德森的三个孩子安排了在德国接受教育的机会。明天安德森先生就要回国了,安德森夫人则会留在德国照顾孩子。之前在挪威的专列上,派普和安德森先生相互分享了家人的照片。派普还告诉他,自己的妻子在柏林大学当助教,如果能安排他的大儿子去柏林大学读书,说不定以后能够遇到。彼得·安德森正是通过从父亲那里得来的信息找到的奥利维亚,他现在已经是柏林大学建筑系一年级的学生了。他本意是想友好地和奥利维亚攀谈一下,没想到奥利维亚把他当成了别有用心的人。不过彼得·安德森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他回家之后兴奋的对母亲说奥利维亚非常漂亮温柔,刚刚又告诉父母奥利维亚对他很是照顾。面对安德森夫妇感激的眼神,奥利维亚感到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她心中暗想以后真的要多多关照彼得安德森,也不枉他赞扬自己一场。

    安德森一家没有逗留很久便告辞了,奥利维亚好奇地询问派普为什么会如此热心地帮助他们。派普若有所思地说多让别人欠自己一份人情,以后就多一条路。奥利维亚心知派普肯定略过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没有告诉她。她感到安德森绝不仅仅只是个财政大臣那样简单。而后来发生的很多事,证明了派普今日所作所为的高瞻远瞩。

    chapter 104  巴巴罗萨

    1941年6月22日,纳粹德国撕毁《苏德互不侵犯条约》,集结前所未有的巨大兵力,共计550万人的德军及仆从国军。在苏联与纳粹德国、芬兰、罗马尼亚边境北起巴伦支海、波罗的海,南至黑海,横贯欧洲大陆,纵横3300多公里的战线上向苏联发起全面突击。德国北方、中央、南方三个集团军群,分别以列宁格勒、首都莫斯科和基辅为目标,在空军的空中支援下,开始了震惊世界的闪击进攻。由于之前对外宣传、迷惑手段的成功,世人都以为德国的下一个目标是英国。而以里宾特洛甫为首的外交人员,又巧言令色地对苏联进行了种种承诺和解释,令苏联人放松了警惕。苏联方面对德国的突然袭击毫无准备,苏军在半天内损失1200多架飞机。面对德国人的猛烈突袭,在一个月内损失60多个师,160万人,战线全线溃退。在1940年年底,巴巴罗萨计划刚刚出炉的时候,希特勒曾不无得意地说:“当巴巴罗萨计划开始实施时,全世界将大惊失色!”而事实上,他的这一言论在1941年的夏天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德国闪击苏联的前期,他们继续复制着在欧洲大陆上战无不胜的神话。

    7月3日,斯大林向全国发表广播讲话,号召全国人民联合起来一起反抗敌人的侵略,同时命令苏联红军实行日俄战争期间曾经使用过的“焦土政策”,不必考虑平民伤亡。这项原本是为了对付德国人的军事举措给乌克兰和白俄罗斯人民带来了无穷的灾难。但斯大林的解释是在敌占区,决不能让德军及仆从国军队获得任何生存空间,力争通过这些措施使敌人举步维艰,不战自溃。

    施特雷洛所在的jg51被分散部署在从巴伦支海到黑海的长达4480公里长的战线上,联队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古德里安将军率领的德军第二装甲集群的空中安全。他们在行动的第一天就击落了69架敌机。而施特雷洛也取得了3个战果,他的个人战果数已经累计达到了27架。到了6月30日,jg51成为德国空军第一个击落敌机1000架的联队。而到了7月10日,联队已经占领了白俄罗斯博布鲁伊斯克周围的全部苏军机场。

    施特雷洛在为联队取得辉煌战果而感到骄傲的同时,心中也在被一种莫名的情绪不断的干扰着。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施特雷洛作为参战的一员,亲眼目睹了苏联空军在战役最初几天里所遭受的沉重打击。苏军采用的编队从空战战术的角度而言简直不成体统,他们的飞机在空中也不断地遇到麻烦。施特雷洛怀疑那些苏军飞行员是否受到过系统的飞行训练,在面对德国空军的强势来袭时,他们表现得不堪一击,有时甚至把自己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最初,施特雷洛对这样的战况表示满意。他认为长此下去,帝国很快就能征服苏联。但渐渐的,这样一边倒的形势令施特雷洛感到不安。当一架架苏联飞机翻滚着坠落的时候,他突然间产生了一股罪恶感。因为这意味着,又一位飞行员永远闭上了双眼。后来,他看到地面被德军打到四处溃散的苏军,竟然下不去手去扫射他们。特别是在白俄罗斯境内,由于奉行斯大林的“焦土政策”。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村庄被夷为灰烬,寸草不留。他眼睁睁地看着许多无辜的平民横死在心爱的家乡,只留下一具具不成人形的尸体。虽然有不少是苏军在撤退前的“杰作”。但施特雷洛仍然认为这是在滥杀无辜,而他则是可耻的帮凶。他想起了梁紫苏曾经对她说,战争就是用亿万人的鲜血,去满足某几个人膨胀的私欲。当时他并不以为意。但现在,他感到,梁紫苏说的似乎是有些道理的。他开始怀疑曾经的信仰,他开始反思这场战争。他一直都知道,帝国的建立必然要有人为之牺牲。但他从来不希望,帝国的扩张需要成千上万无辜百姓的鲜血浇灌。这种怀疑让他深深地痛苦起来。在写给梁紫苏的信中,也隐约提到了他对信仰怀疑的痛苦。

    梁紫苏在接到施特雷洛的信时,jg54正驻扎在芬兰一代。联队作为德国第一航空队的一部分,在芬兰-波罗的海-列宁格勒战线作战。北方战线比起其他战场要静止稳定得多,这使得jg54的行动也相对稳定。他们在第一天就取得了45架敌机的战果。到了7月18日,也就是梁紫苏收到信的这一天,联队的记录板上记下了在苏联战场的第500个战果。在此之前,德军地面部队已经占领了苏军弃守的普斯科夫,打开了通往列宁格勒的大门。而芬兰军队也已经从苏军北面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列宁格勒已经处于德芬两军的南北夹击之中。在希特勒的意识中,拿下列宁格勒就几乎等于征服了半个苏联。为了尽快使列宁格勒投降。这段时间,jg54的主要任务是继续对围困列宁格勒施压。

    梁紫苏在看完施特雷洛的信后,心中不禁百感交集。她非常能理解施特雷洛此时矛盾与痛苦交织的心理。她虽然没能亲眼见识到战场的残酷和平民的大规模死亡,但她在不列颠战役中,亲身经历过周围的战友接连不断的阵亡。在现代,也看过不少类似的纪录片。那些生灵涂炭的一幕幕,至今想起来仍令她触目惊心。她很想告诉施特雷洛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争,德国从此将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但她却不能说。她想告诉施特雷洛他的信仰在后世看来,从来就不是值得歌颂的,但她却没法说。她只能在回信中言不由衷的告诉施特雷洛要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并继续保持良好的骑士风范,不要杀害无辜的平民和战俘云云。她还用了一整页的篇幅叮嘱施特雷洛要注意安全,列出了各种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安全事项。最后她甚至加上了帝国万岁、元首万岁之类的口号。这令她有些作呕。但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在战场上,一颗动摇的心会使一个优秀的士兵丧命。梁紫苏深深惧怕着施特雷洛有朝一日会阵亡,她甚至拒绝提出这种假设。她的回信令施特雷洛的信念又坚定了一些,心中的矛盾也不那么强烈了。

    同时,进入到7月份以后,梁紫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郝斯特·派普顺利活过了6月份,这应该意味着,历史再次发生了改变。通过这件事,梁紫苏的信心更加充足了。她相信,一定能有办法让施特雷洛逃脱原本的命运。

    德国与苏联的东线战事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战争,熄灭了人们对世间一切希望的幻想,点燃了对未知明天的恐惧。战争,将无辜的百姓领进了死神的怀抱,将花样年华的年轻人送上了不归路。腓特烈一世,这个外号在意大利语中念做“巴巴罗萨”的德国皇帝曾说过:“生存与毁灭只有在战争中才能证实。”对当权者来说,也许如是。但对于所有爱好和平的人们来说,战争无疑于为人类打开了地狱之门。

    凶残地用图片占个楼

    正文暂停html功能了呀~

    只能贴在作者有话说里了。

    凶残地用图片占个楼,

    请各自领走喜欢地娃。

    chapter 105  等待与牺牲

    时间很快来到7月底,东线战事一日紧似一日。宣传部不遗余力的宣传着帝国军人如何横扫苏联大地,让每一个苏联人吓得浑身发抖。他们放出豪言:只需很短的时间,苏联就会化为乌有,在地球上消失。这使得德国民众继续着他们追随元首必成霸业的美梦。从目前的形势看来,宣传部到也没过分夸张。德军在对苏战争的前两个月里,除了由勒布指挥的北方集团军受阻于卢加河畔,没能在希特勒规定的7月21日前攻克列宁格勒,令希特勒大为光火之外。基本上仍然延续着所向无敌之势。不过,奥利维亚这几天发现,自己的生活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首先是物价。当某天早上,奥利维亚去采购食品的时候,赫然发现所有食物的价格都翻了一番,这让她非常震惊。她为此转了好几个地方,发现各处都在涨价。其次,她通过和其他几位消息灵通的军属聊天中得知,全国要发放配给卡了。每个家庭将按照成员人数设定各类物资的限额。这是由于战时物资匮乏而导致的。不过本着优先军人的原则,奥利维亚并不用担心自己家会受到太大影响。但即便这样,她还是隐隐担忧,如果战争再这样持续下去,人们的生活会不会受到更大的影响。国家还能不能有充足的后备来维持民众的基本需求。第三个变化来自于她的丈夫,约阿希姆·派普上尉。希姆莱思考了两个月之后,终于舍得放开这位得意下属。8月4日,派普即将奔赴东线主战场,与刚刚完成了乌曼口袋合围的警卫旗队师汇合。任职师部传令官。这个消息一传来,奥利维亚紧张的足足有两天两夜没睡好觉。虽然派普再三向奥利维亚保证,自己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归来。但奥利维亚深知战场上枪炮无眼,谁又能保证自己完全不会受伤呢?奥利维亚越想越害怕,她甚至偷偷在浴室里哭了几场。但为了让派普心无挂念地去前线作战,她在外人面前只能强颜欢笑。第四个变化是她的父亲,弗里德里希·齐默尔曼先生。自从对苏联的作战打响之后,齐默尔曼先生没有一天不在谴责希特勒的短视,他哀叹这个疯子总有一天会将德国毁灭。奥利维亚每周末回家的时候,父亲总在长吁短叹地说国内局势越来越严峻了。直到有一天,父亲透露出想要移民的意思,这让奥利维亚着实吓了一跳。据她所知,按照德国现行的法令,如果军人家属要移民他国,严重时军人将要按叛国罪处置。想到派普,这令她不寒而栗。但面对似乎心意已决的父亲,她实在无法说出阻止他的话。而且,她从心底里也希望父母能远离战争中心,安度晚年。在各种烦恼和揪心事件的煎熬中,奥利维亚开始消瘦了起来。

    派普细心地发现了妻子的消瘦,他以为是因为担心自己去前线而导致的。温言软语地哄了奥利维亚好几天。奥利维亚满腹心事不知从何说起。她只能违心的说是由于天气热食欲不振而导致自己变苗条了。派普对这个解释将信将疑。就这样到了8月份,离派普去警卫旗队师报道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奥利维亚的内心越来越惴惴不安。令她完全没能想到的是,她的好朋友,海莲娜·穆勒小姐竟先于派普来向她告别。

    “奥利维亚,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德国了。”在奥利维亚家的客厅里,海莲娜说出了开场白。

    “离开德国?你要去哪儿?”奥利维亚不解地问道。她不记得海莲娜在柏林之外还有其他亲戚。

    “我要上前线了。”海莲娜说道,“六月份的时候,军方招募战地医生和护士,还有一些志愿者。我报了名,进行了培训,并通过了测试。我很快就要以一名战地护士的身份去苏联了。”

    “苏联?!”奥利维亚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好朋友,“海莲娜,这太危险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是的,我想清楚了。”海莲娜的语气是无比的坚毅果决,“现在帝国的战线拉得过长,伤亡人数日益增加。对战地医生和护士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我想,我必须为我们的祖国做点儿什么。”

    “可是……”奥利维亚非常钦佩海莲娜的勇气,如果自己现在仍然独身,说不定也会像她一样走上前线,救死扶伤。但是,现在的她需要承担两个家庭的重担,要在丈夫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家中的每一个人。所以她不能也无法离开。如今海莲娜即将奔赴前线,这让她为朋友深深地担忧起来。

    “奥利维亚,我知道你担心我。”海莲娜像是知道奥利维亚的心思,她语气轻快地说道,“我会保重自己的,你放心。等我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看见我的干儿子了。”这是海莲娜与奥利维亚的一个约定,她要求做奥利维亚孩子的干妈。奥利维亚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奥利维亚。”海莲娜突然严肃了表情,有些惆怅地说,“你还记得我和你去法国时,用来做幌子的那个在帝国师服役的远房表兄么?”

    “记得,他……?”奥利维亚的心头涌上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他阵亡了。死在斯摩棱斯克。被苏联人的t34坦克轰死的……”海莲娜看似平静地陈述着,但通红的眼眶揭示了她悲伤的情绪,“据说,他当时伤到了腹部,但还有救。可是我们受伤的士兵太多,医护人员根本忙不过来。而且,苏联人根本不管你是不是医护人员,只要是德军阵营的他们统统都要打死……”海莲娜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他就是那样,一分一秒的挨着,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等待着救治。最后终于……你知道吗,奥利维亚。他的妻子刚刚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孩……”

    “快别说了海莲娜!”奥利维亚也哽咽了。亲耳听到这样惨烈的事情,令她又震惊又难过,忍不住唏嘘不已。

    “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战士死在前线,而坐视不理。”海莲娜擦干了眼泪,眼神中重新聚集了坚韧的力量。

    “海莲娜,”奥利维亚紧紧握住了好朋友的双手,“我会在后方祝福你的。我会去教堂为你祈祷,请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我保证。”海莲娜坚定地说道。

    依依不舍地送别了海莲娜,奥利维亚心事重重地呆坐了一下午。连派普回家都没有让她缓过神来。晚餐的时候,她忍不住向派普说起了海莲娜的事。派普沉思了一阵,缓缓说道:“在战争里,有些人牺牲,有些人叛变,有些人需要等待。而你应属于需要等待的人。丽薇,我要你远离战争。即便我们的国家将来遭遇不测,我也会竭尽我的所能保护你。”

    chapter 106  基辅战役

    1941年9月2日。起床号于凌晨六点响起。天空刚蒙蒙亮。马克思·温舍在位于乌克兰切更的指挥所里,喝了一杯热咖啡,吃了一点食物。十分钟后,他的长官迪特里希召集各级军官部署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新上任的传令官约阿希姆·派普正在为参会人员分发情报资料。情报显示,苏军西南方面军的第6和第12军团虽然在乌曼战役中损失惨重。但在指挥官谢苗·布琼尼的指挥下,仍然有大部分军队留在基辅一代。不过大部分装甲力量已经在乌曼战役中被消灭,他们无法再威胁德军的进攻。为了配合帝国南方集团军尽快占领基辅,警卫旗队师的任务是继续掩护第聂伯河右岸。迪特里希明确系统地布置了作战任务,众人在接到任务后作鸟兽散。迪特里希又对温舍和派普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出了指挥所。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享受着战时难得的悠闲一刻。

    在巴巴罗萨战役的初始阶段,温舍的表现非常不错。特别是在7月下旬,警卫旗队师穿透苏军防守,并且围困了部分苏联军队。那段时间里,温舍经常协同另几位战友驾驶鹳式飞机飞临苏军的领土进行侦察任务。在7月31日的侦查显得至关重要,它所带来的情报有效帮助德军关闭乌曼口袋,包围了苏军第6与第12军团,俘虏了10万名苏军。他用一系列的出色表现再次证明了自己不俗的作战能力。在侦查过程中,有一次他们被苏军发现,一名战友来不及逃脱,永远地坠落在了苏联广袤的大地上。温舍帮助他寄出了最后一封家书,并和其他战友一起为他病重的母亲寄了很多钱,默契地隐瞒了他阵亡的事实。

    派普作为师部传令官,是迪特里希的直属部下。他的任务是每天为师部传递各种情报资料,并负责与上级附属部门联络,有时也会执行一些特殊任务。他很快适应了在苏联的战斗生活。派普望着初露的明媚晨光,不禁想起了那个笑容犹如旭日般绚烂的二等兵。

    就在半个月前的赫尔松战役中,前一天,警卫旗队师击退了苏军的一次进攻。派普当时暂替受伤的三连连长冲在前线。到了夜里,气候发生了变化,倾盆大雨直扑而下。没有人留意苏联人趁着这种天气偷偷发起了进攻。结果,苏联人冲进了德军的阵营。派普立刻指挥坦克对进攻的苏军开火,可有些苏联人已经冲到了他所在连队的阵地处。一个大块头的苏联人端着冲锋枪,像疯子似的对着德国人扫射。突然,他弯下腰,用冲锋枪瞄准了派普和另外几名士兵。派普当时已经能感觉到滚烫的子弹射入他胸膛的情形。就在那时,大块头身旁的一个士兵跳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步枪枪托砸在大块头胸前。那个苏联人倒在了地上,可他手里的冲锋枪却开火了。一串子弹全射在了那个年轻士兵的身上。他当即跌入了战壕里。派普立刻开枪干掉了那个大块头的苏联人。可是,由于战斗正在进行,雨又下得很大,没有人看清楚到底是谁救了他们。直到击退了敌人的进攻,派普才发现,那个救了他的士兵是洛塔尔·布雷默。一个总是挂着憨厚朴实笑容的年轻人,经常热心地帮助战友打水或是洗衣服,在连队中人缘非常好。他的身体被打得千疮百孔,已经死去了。警卫旗队师继续向前推进时,把所有阵亡战友的尸体全部带上,并一同被妥善安葬。

    派普和温舍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阵亡在苏联大地上的战友形象不断浮现在他们的眼前。其中的很多人与他们相熟,其中的很多人对他们的战友来说非常重要。但死亡不会理解这种友情,也不会在乎幸存者的感受。

    1941年9月16日,德军第1装甲集团与第24装甲军在基辅以东120公里的罗特费克沙会师,完成了对基辅以及守卫基辅的苏军的包围。被包围的苏军并没有轻易放弃基辅,德苏两军进行了激烈的交火。9月18日,隶属于第1装甲集团的警卫旗队师向佩尔沃麦斯科耶西南的高地发起进攻。尽管敌人的炮灰很猛烈,但他们还是获得了成功。这一次派普和温舍非常巧合地同时被临时调往了一线,分别带领三连和七连作战。

    派普所在的三连遇到了苏军所剩无几的一辆t34坦克,它在灌木丛的掩护下缓缓行进。伴随着沉闷的炮声,自行反坦克炮的炮弹在t34的侧面车身上炸开,撕开了一个拳头大的洞。几秒钟后,第二发炮弹再次命中目标,t34炮塔的舱盖处冒出了滚滚浓烟。舱盖猛地被打开,一个苏联人用手捂着头上的伤口,爬出坦克,慌慌张张地跳入了小溪中。

    派普瞄准那个坦克手的步枪顿了又顿,最终还是没有扣动扳机。一旁的上士无比遗憾地高喊道:“长官,您错失了杀死他的最好机会。”

    派普沉默了几秒钟,用沉重地语气说道:“我只希望,有朝一日我们的士兵逃出坦克的时候,敌人也能仁慈地放他们一条生路。”

    而在另一边,温舍指挥的七连依靠两挺重机枪的凶猛火力,令苏军几乎没什么机会冲出他们隐蔽的洼地,更不要提对德军发起进攻了。温舍听见苏军政委用凄厉的哨音迫使他的部下们向前冲锋。温舍命令部下只要一看见苏军的身影,就冲他们开火。任何一个敢于跳起身冲出洼地的苏联人,至多向前两步,便被子弹击中。而活着退了回去的士兵则像动物那样遭到了斥责和辱骂。温舍对苏军政委的行为非常不齿,说不定他是想用自己的士兵牵制住敌人,然后偷偷逃生。不过这一切已经无所谓了,位于侧翼的两辆喷火坦克投入了战斗。伴随着长长的火柱,洼地中发出了惊恐凄厉的叫喊声。一些苏联人跳起身,冲出了洼地,他们浑身是火,拼命地哭喊着。一些人跳入小溪中,试图挽救自己的生命。温舍命令继续射击,“全部歼灭”。

    七连众人迅速冲到洼地和小溪附近,一阵扫射过后,苏联人逐渐没了声响。温舍传令下去,继续前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德军以猛烈之势继续向基辅突进。苏联西南方面军以基本无招架之力。9月26日,最后一支苏军在基辅以东投降。德军俘获了60万苏军。消息传到柏林,希特勒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他兴高采烈的说这是历史上最大的战役。

    备注:本章部分取材于《雪白血红》

    chapter 107  重伤

    巴巴罗萨计划开始实施之后,拉尔所在的jg52飞行联队加入南方集团军,执行东线南方的战斗任务。面对飞行战术和技巧如同幼稚园水平的苏联飞行员,jg52以席卷之势横扫了苏联上空。拉尔领衔的第八中队在五天内击落了超过50架苏联飞机。截止到8月底,jg52的很多飞行中队战果已经超过了100架。9月份,拉尔跟随联队移防到了乌克兰。此时他的个人战绩已经达到了25架。

    9月28日那天,拉尔的第八中队接到命令,去基辅上空执行任务。目的是为了扫清从基辅东部前来偷袭的苏军战斗机。虽然在两天前,基辅已经被德国人占领,但不甘心的苏联人时不时地会发动空中袭击,想给驻扎在此的德军制造一些麻烦。拉尔和中队的其他成员接到任务后迅速升空。只见不远处,7架米格-3冲他们迎面而来。拜斯大林和巴甫洛夫所赐,苏联人完全不懂什么叫战术和阵型。他们的飞机像一群愤怒的黄蜂,勇猛地向拉尔等人的战斗机袭来。同时苏联人习惯于在作战中严格保持队形,毫无变化,这无异于成为敌人的活靶子。拉尔指挥队友排好阵型,并瞬间占领了制高点。只见拉尔的飞机在兜了一个弧线之后,从选好的目标斜上方俯冲下来,完全找了对方一个视线上的死角。然后他完成了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射击动作。目标飞机伴随着滚滚黑烟落了下去。拉尔取得了个人的第26架战果。地面联络的无线电员刚刚恭喜过他,他便发现一位初临战阵的队友在低空被一架米格-3缠住了。这位年轻的小伙子缺乏实战经验,面对来势汹汹的米格-3,心中慌乱自不必说。在和敌机的缠斗中,逐渐落了下风。为了保护战友,拉尔迅速驾驶飞机靠近队友。不过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另一架米格-3不知何时偷偷绕到了他身后,对着毫无防备的拉尔射出了一串子弹。子弹准确的送进了拉尔座机的引擎,整个引擎瞬间被打烂。紧接着拉尔发现自己的飞机失去了控制,飞机由平行飞行变为垂直下砸。拉尔在错愕间,猛的一声咆哮从无线电里传出来:“该死的!跳伞跳伞!!!”

    拉尔的me-109距离地面只有一千多米,经过几秒钟的耽搁,当他从飞机中跳伞成功的时候,飞机距离地面只剩下大约六百米的高度。再多几秒钟,拉尔将面临死亡。拉尔在跃出飞机的同时完成了拉伞动作,幸好他的降落伞没有问题。但倒霉的是,拉尔落在了一片乱石阵中。由于速度过快,他的后背重重地砸在了巨石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过后,拉尔昏厥了过去。

    地面救援人员迅速找到了拉尔,他的背部伤势很严重。没有人敢随便挪动他,直到经验丰富的军医赶来,他们才小心翼翼地把他挪到了担架上,送到了附近的野战医院。此时,他的队友也已经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了全部的苏联飞机。他们在联队中焦急地等待着拉尔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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