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力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坐在供桌旁装傻充愣,他一手抠着脚丫子,另外一只手拿着糕点大口的吃着,面对‘义工’的指责,他浑然无惧,看起来简直就是天生的演员。

    “你给我下来!我说你呢,赶紧下来,真是无法无天了,这么不尊重土地爷的庙,你活够了?不怕遭报应么!”老头气的脸色发红,嘴唇发紫,上去就拽张大力下来:“赶紧给我滚下来,娘个逼的,灶王爷那儿是新上的贡品你不吃,财神爷那儿俩大桃你不拿,非得拿土地爷的三块儿蛋糕,有病吧你!”

    瞧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知道自己的已经差不多了,不论土地公怎么训,怎么骂,只要张大力不开口就不会有大事儿。

    可咱来的目的不是气着土地爷玩的,而是是来办实事的,所以还得加点火候。

    瞧那义工像是发怒的公鸡大吵大闹,为了防止被土地公发现,我握紧遮阳符,对人群喊:“这大爷一定饿了,吃点就吃点吧,何况那土地爷供奉着也没啥用。”

    “你放屁!谁说的,给我站出来!”义工扭过头看向人群。

    他掐着腰左右观望,不断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当咱们可以感受到哪里有目光注释时,这其实就是一种阳气的感受。而我握住遮阳符,能让土地公摸不到我的位置。

    张大力始终供桌前祸害,等义工一回头,我就继续喊:“我看土地公就是来蹭香火的,财神爷管财,灶王爷管米粮,夜游神管功德,哪个神仙都各司其职,土地公管啥?”

    “气死我了!给我站出来!到底是谁!”义工脸色发青,气势汹汹的冲进了人群,推了一个青年:“是不是你说的?”

    “你有病吧,我是过来旅游的,谁知道土地管啥的,何况跟我鸡毛系,你推我干啥。”青年也挺不给面子。

    义工气的好似头发都竖起来,扭过头又急忙的道了张大力的面前,愤怒的大声吼:“你特么开口说话啊,哑巴啊!”

    凡人有凡人的法纪,阴间有阴间的规矩,神仙自然也有神仙的规则。不敬神也分种类,这种吃供果的做法,假如此人命里低贱,神仙是不能责罚,可一旦他要是开口互相争执,说出侮辱的话,那土地公可就抓到了理了。并且他还能靠着一股阳气锁定此人位置,所以说,敬神拜佛,一定要积口德,哪怕心里有点小九九,也别说出来。

    我在人群中穿插,找到僻静的地方又喊:“我看就是来蹭香火的,让人吃点就吃点吧。”

    这句话可把义工气坏了,那浑身哆哆嗦嗦似的,我看就差没给他气哭了。

    可说时迟那时快,张大力穿上了黄胶鞋,供桌前的黄布,敛吧敛吧直接做成大袋子,扛着就往庙外面跑。

    这可是把人家神坛都给端了,好比外人去你家,连吃带喝不算,临走时候还把你家房产证拿走了,你能不急眼么?在农村,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推土地庙必受报应,所以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拆庙的活,你给多钱,懂行的人绝不会干,当然,凡是有例外,总有些生蒿子不怕死去做,由此也侧面看出土地爷是有多么的小心眼。

    义工气的发了疯,拎着笤帚[zhou]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王八蛋,你特么给我站住,我还没吃,你就吃!我次奥你姥姥!”

    周围的人被义工的逗的哈哈大笑,时间不等人,拖久了可能张大力真就有危险了,于是我把遮阳符团吧团吧丢在垃圾桶,跟着急忙追了出去。张大力按照我的要求就是撒丫子的一路狂奔。

    出了中心庙,拐弯进了人群,那义工早就已经气疯了,满大街拎着笤帚撵着张大力。而我抓住机会来了个小型的包抄,故意端着罗盘,与那义工来了个猛烈碰撞。

    “大爷,您要疯啊,跑这么快!”我坐在地上,罗盘掉在一边。

    “人呢!奶奶个比的,今天我必须弄死他!”义工咒骂着左右观望,还要追。

    可我却拦住对方:“大爷,您走路不看着点,我手机都被你撞坏了。”

    我把以前进了水的电话拿出来,拉着对方说啥不放手。

    “你松开我!”他愤怒的说。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是你撞的我,把我电话都撞坏了,我还没说让你赔钱,你倒是先急眼了,做错事儿也没你这态度啊?咋地,大爷,准备跟我俩倚老卖老呗。”我装作很愤怒的样子。

    这么一耽搁,张大力跑了。那义工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指着我连连的叹气,几次欲言又止,却又好似不知该如何说起。

    这时候我将地上的罗盘捡起,继续说:“咱们先不考虑岁数,就您刚刚这态度,我肯定不能让你,赶紧赔钱,拿一千块钱,否则我就报警,咱们找来警察评理。”

    神仙上凡人身,本来就是犯了规矩。不管从任何影视资料上看,神仙多数都是托梦,因为不论神鬼,上了身就对凡人不好。假如被公安局一抓,他无法脱壳,也是自损功德,但是他要是赔钱,那可就欠了义工的一份天大的情,这情可就不好还了。

    此刻,‘义工’也换了副嘴脸,好说好商量的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了小兄弟,您看,我这儿也没啥钱,咱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

    我嘴上不依不饶,手中拿起了罗庚擦了擦,埋怨对方几句的时候吗,我突然间指着他大吼:“大胆妖孽,在闹市之中还敢害人!今天贫道必须收了你!”说罢,我就要动手。

    义工一看我端着罗庚,要抄七星剑,当即立刻向后退:“别别,别声张,我是土地爷,这儿的土地爷啊。”

    我表示自己不信,拿出一道符纸,手持朱砂笔,严肃的说:“我不信,你擅自上了人身,对这老翁造成了损害,今日我必然要烧道‘敕令’问问天庭,到底还有没有人管!”

    “别别,都是误会,今天有个凡人对我不敬,我想教训教训他,就追着跑了出来。”他立刻握紧我的手,这时,我就知道土地爷肯定是上钩了。

    “那你为何不以真身相见,占了凡人的身体,这本是一大罪过!”我厉声说。

    义工叹了口气说:“我若是显现真身,凡人也根本瞧不见我,可是你真的没看到,那凡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土地爷向我诉苦时。。。居然哭了!

    他说庙里上香,没人理他,西游记把土地公公说成了小矮子,一些个年轻人更把他当做笑柄,还有甚者还戏称他是武大郎。他说,自从进了中心庙,神仙太多了,可那些个地位较高的神仙根本不来。庙里也就剩下他一个神仙,可是上香受供的都是别人,而他最多也不过是偶尔能得到些糕点。

    他说有时候财神爷的贡品摆不下去了,管理人员为了美观就给他匀了一些,可前段时间财神爷下凡,到了庙里歇脚,吃了点供果,剩下的‘瓜果皮屑’却被管理人员给他摆了上,由此让土地爷感觉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拉着我说:“我刚认出你茅山的天师令,千万别上报啊道友,我也是有苦衷的。”

    叹了口气,我做戏做全套,我装作不小心又把乔坤的牌位掉在地上。土地爷眼睛好使,认出了乔坤,随后惊讶的说:“你是张大宝?我可听夜游神提到过你。”

    “对啊,您认识我?”我疑惑的说。

    土地套近乎说:“我与夜游神私交不错,贤侄,咱们可是自己人啊!”

    一看这演的也差不多了,我立即借坡下驴,把家伙事儿收好:“叔叔您早说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一家人不不难为一家人,快快离开凡人身体,叔侄两个第一次见,我也不能失礼,走走,喝两盅。”

    逢人懂礼貌,绝对没坏处。土地公当即对我是大感亲切,离开了义工的身体,我们俩直奔向了开封灌汤包。去之前,我特意找了柳树条以及柳树叶。

    要了个包厢,饭菜上齐了,我以柳树条掰开作筷,柳叶泡酒。我俩对视而坐,所有的食物被我用香火祭了下。

    因为祭祀过的东西神仙才能食用。且说土地公,他模样像是五十出头,个头虽说不高,但也有一米七左右,穿着儒生长袍,腰间挎着神仙令牌,除了眉头锁的比较紧以外,还算是个慈祥的老头。

    他说他叫张福德,成神于南宋年间,得道之前是在朝廷管税务的,为官清廉正直,做了许许多多的善事,活了102岁,更传说死后三天容貌不变,老百姓怀念张福德,就将他的牌位供在家中,谁成想没多久,这家人由贫转富。老百姓相信是神恩保佑,于是建立庙宇塑金身膜拜,有了香火,这张福德便收了上苍的召见,册封为了土地公。

    而土地公自然相当于村长,在庞大的神仙系统当中,有着许许多多的土地公,基本上,每隔百里都会有一负责人,这张福德应该是被调到了盛京城的土地爷。三杯酒下肚,我俩算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张福德说他喜欢吃肉,结果上供的都是素菜。

    “贤侄啊,我这好久没说过这么多的痛快话了。”张福德叹了口气。

    我敬了一杯酒,继续说:“叔叔啊,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本来我还想去庙里祭拜祭拜,求您点事儿呢。”

    “好说好说,咱俩这关系,我能办肯定给你办了!”张福德干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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