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俩人肩并肩的走出了门,我心想,这俩人可真是一个外骚,一个闷骚,加在一起就是内外合璧,但最为可气的又是我来买单,咱有钱也不能那么败家?真是俩混蛋!

    屋内就剩下我一人时,我将那个小狐狸在笼子里面放了出来,刘海也够缺心眼的,难道不怕我把狐狸偷走么?不过,我觉得当时程胖子撞邪的模样太过吓人,很有可能是刘海经历了某些难以理解的诡异事情,所以才会那么相信我。

    白狐对我很亲近,爬在我身边与我嬉戏,毛茸茸的,像极了可爱的小狗,等到夜里的,刘海刚一进门,那白狐像是疯了一样扑向他,而刘海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挥手就是一巴掌,把狐狸打倒,两只手掐住狐狸的耳朵,这是农村拿狗的方式,此种手法不管多凶的狗,一把抓住,立刻老实。狐狸是犬科,所以,这一招同样有用。

    “你要是伤了它,那你的事儿,我不管了!”

    “该死的畜生,要不是因为能赚钱,我特么早宰了他!”他瞪着眼睛,愤怒的甩了甩手,看的出手臂的位置还是被狐狸尖牙所划破。刘海又对我感激道:“您没走真是太好了,等会儿我侄子也过来,多谢您帮忙了。”

    话刚落,有人敲门,穿着保安队的‘车轴汉’进了门,瞧他冻的模样,我忽然有个猜想,并不是说刘海放心我一个人在家,而是他提前已经找了人守在门外,对我,不过是表面上看起来很恭敬的而已。算了,既然答应了,那就尽力而为,此种术法的成功与否,一看天命,二看内心。[车轴汉:形容短粗胖]

    所谓天命,指的是命不该绝,也就是算命先生常说的那句‘气运昌盛’,他的运气最多只是某个阶段受到了蒙尘而已,但是阳寿未尽。第二个看内心,铜镜照心的说法自古以来就有,他能看破人心善恶,你是善,那铜镜照应的就是善,入了水铜镜朝上,可以洗掉人体厄运,当然,这其中也是靠内心的能量反射而成。如果是心肠歹毒的人,此法是没有任何用处,甚至还会造成其他不良的影响。

    红色则为助阳的效果,那汉子进门也是左看看右看看,生怕我会偷东西似的,笼子里的白狐却激动的咯吱咯吱的咬铁栏杆,那汉子有些不耐,用脚去踹笼子,我当时就急了,上前拥了他一下。

    “你推我干啥?”他语气不善。

    这句话在东北典型是打仗的台词,为此,我又推了他一下:“拥你咋滴!”没等他动手呢,抬起一脚踢了他的小腿,当时就给男子撂倒,疼的嗷嗷大叫,刘海也急了,过来问咋啦?而我却不慌不忙的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小腿说:“脱臼了,没事儿。”俩手用力,‘嘎嘣’一声,腿骨又被我重新给接好。

    阵阵的惨嚎声十分的具有穿透力,接好了骨头,他老实多了。将把笼子举起,小狐狸那黑溜溜的眼珠子非常通人气,我说:“你是涂山氏吧?”

    狐狸叫了几声,又点点头,我又说:“涂山氏的狐狸可不轻易咬人的,跟在我身边,明天我带你走,好不好。”它舔了我一下,再由我将笼子打开,小狐狸被我抱在怀里乖巧很多。

    他们叔侄俩人互相对视,谁也没再多言,而我也实在是懒得继续和他们交流,在房间选了个位置,告诉他摆下铜盆,子时洗脸,如果到了寅时洗不掉,那谁也没办法。

    刘海按我说的照做,摆好了以后,大眼瞪小眼的等到了半夜十一点,随即便是关灯点蜡,拉窗帘。

    铜镜放入水中之后,烛火的摇曳照应着红盆的荧光,让房间在这一刻显得神神秘秘,他侄子坐在一边,刘海则轻轻撩动起了盆中水,也许是太过安静,明明窗户已经关紧了,可窗帘却随着风摆动了几下,刘海按照我说开始洗脸,双手放置水中,一下。。两下。。三下搓着,而每一滴水落都是非常的清脆。

    房间的温度隐隐有些降低,渐渐呼吸有了哈气,怀中的小狐狸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直到窗帘莫名其妙的掉落,月光照在了刘海的身上,他则一边洗着一边惊讶的说:“真。。真古怪,怎么有种痒痒的感觉。好难受,越来越痒。”双手的速度开始加快,‘哗哗’的水声就好似有人落水在呼救一般。

    “不行了不行了,越洗越痒。”刘海停住了,而当他抬起头的刹那,那位车轴汉子的保安队长尖叫了一声“啊!!”

    “小点声都这么晚了,别人还以为咱杀人了呢。”

    “老叔,你的脸,你脸怎么那么像狐狸!”

    此时,刘海的五官长满了黄色的狐狸毛,嘴角凸起了獠牙,两只眼冒着蓝光,身体微微有些驼,他也很诧异,又说:“你胡说啥!你看,镜子里面好好的呢。”

    “我不信,等我再看看。”

    就在他将双手放置到盆中时,脸向下凑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救不了他了,五仙中,狐仙的诅咒最强,尤其在满月时节,更是强的足以要人性命。

    刘海突然举起了铜盆,莫名其妙的将一盆水喝了,待他转过头看向我时,怀里的小狐狸“嘶。。!”的一声炸了毛。

    “你是说,他救了你?”

    小狐狸依旧‘嘶嘶’的呲牙,刘海的面部已经茸毛遍布,声音也变得忽男忽女,尤其眼神更是阴狠,咧起嘴时,满口的牙齿成了尖尖的模样,显然是鬼非人。

    我说:“贫道茅山密宗掌教张大宝,你与他之间虽有仇怨,可注定人鬼殊途,如若现在去地府告状,阴司阎罗自会为你做主,但如果你自行动手夺人性命,哪怕与他之间有因有果,可却依然难免会受到牵连。”

    他问:“你想插手?”

    我摇摇头:“我本意让他用照心镜洗清诅咒,可他心底不善,私心很重,落下今天这般也是应当,但贫道所言,皆是为你着想。”

    他阴冷的说:“臭道士,他害我夫君,杀我腹中胎儿,此等血海深仇,我有何不能杀!”

    不是不能杀,而是这仇分怎么报,阴曹地府的规定,甭管合理不合理,人鬼注定殊途。就像是凡间仇怨,他杀你家人,你在杀他,虽然事出有因,大家也能理解,可法不容情,阴曹地府也是一样,同样也需要保证自己的权威性。没再多说,就像是当初袁北堂教我的那样,很多时候修道者一定要懂得什么叫做看破不说破,因为你的一句话,往往涉及到天机与否,亦或者会遭受因果。

    算了,都是命,如今我已经做到自己所能做的,这样已经足够了。

    刘海的侄子已经吓昏过去了,之后,被狐狸附体以后的刘海出了门,直到在三天后的新闻里,我才得知,他在离开学校后来回到了家,把自己关在家里一整天,到了夜里,偷偷将家里的煤气罐点了,令全家人同归于尽,不过,破案的却说,事情是因为他媳妇出轨,被他发现后,心里一时想不开,所以才会这么做。至于真假,无从得知了。

    而在刘海离开后不久,破旧的小楼里来了一位熟人,因为门没锁,仅仅两声敲门过后,一阵香风飘入房间,而我那时正在逗着小狐狸玩,抬头看向进来的人,彼此间却是非常惊讶,没想到在甘肃竟然还遇上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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