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闻言脚步未停,只淡淡开口,道:“不必,一个女人罢了。”

    白子清听后微微一诧,目露疑惑。难道他猜错了,王爷对那盛旖滟并无它意?可若如此,为何王爷又多次表现出对盛旖滟的兴趣来。

    夜倾亲自到了盛府,盛易阳自然是诚惶诚恐地亲自迎出府门,寒暄两句夜倾便直接被带往了旖滟的闺院。尚未进院,他便先被月洞门上的弑修院三个大字夺取了目光,站定脚步细细瞧了两眼,又看向和弑修院相映而趣的惜颜院三字,不必问便也知这字分别是谁写的了。

    夜倾目光轻闪,道:“想不到霓裳郡主的字竟如此出色。”

    盛易阳忙笑着道:“小女任性,难得狄谷主不和她一般见识,王爷实在是谬赞了。”

    夜倾淡淡一笑,抬步往里走,一面道:“既到了地方,便不劳盛大人引路了,盛大人自去忙吧。”

    盛易阳见夜倾要独自前去探望旖滟,微愣了下,这才忙应声称是。

    莫云璃安置旖滟的院子虽然也在城中,但和盛府却是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旖滟一番折腾早便累了,送走探望的客人便补眠起来。她正睡的沉,突感一道视线突兀地注视着她,使得她浑身一个激灵,直接从沉睡中睁开了眼睛。

    她的双眸没有寻常人初醒时的迷茫恍惚,睁开眼那双瞳仁中便是清冽之色,像箭一般射向站在屏风处的夜倾。

    夜倾目光从旖滟清锐盯来的双眸挪开,瞥了眼她掩在薄被中的左手,凭他的直觉,她那手中此刻必定已握着某种利器。在床上藏着锐器,睡梦中也如此警觉。

    早先他听闻莫云璃能从夺魂十八鹰手中逃脱全赖当时恰巧经过的旖滟,可他瞧旖滟根本半点内力都没有,他原还觉着此事蹊跷,令人无法相信。以为这其中可能有别的缘由,旖滟救莫云璃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法罢了。

    这也是他今日亲自来探望旖滟的缘由,如今瞧见旖滟这般警觉的反应,又见她苍白消瘦不少的面色,夜倾倒觉不必再多疑了。

    见站在门前的人竟然是夜倾,旖滟微诧了下,目光依旧冷锐,道:“没想到堂堂天乾国摄政王殿下竟也是墙上君子。”

    她这一言,趴在床边打盹的依瑶才身子一跳,猛然醒了过来,神情茫然地四望两眼,见旖滟半身抬起,而屋中不知何时竟还多了个男人,她惊呼一声,差点慌乱地站起来。

    夜倾瞥了眼依瑶,又瞧向一脸沉冷的旖滟。正常女子都该是依瑶那种反应才对,这个霓裳郡主似满身都是秘密,这样一个笼着神秘外衫的女子又如何能不令人心生探究。

    “本王可是从盛府正门,由太傅大人亲自迎进府来的,本王但不得郡主这墙上君子之称,倒是郡主的待客之道令本王啧啧称奇。”夜倾说着向床边而来。

    旖滟过不惯随时随地身边都跟一堆人伺候的闺秀生活,这弑修院的奴才本就比其它院落要少的多,寻常无事时旖滟还不准他们进这院子。

    弑修院中平日除了逸飞,也就紫儿和依瑶,这会儿正是半响,院中无事,依瑶守在这里,紫儿却带了逸飞拿了库房钥匙跑去给旖滟寻打发时间的小玩意了。

    故而夜倾进来弑修院中根本无人接待,他这才会直接进了旖滟的闺房。

    旖滟听了夜倾的话面上冷嘲之意敛去,扬眉一笑,见夜倾已在床边,便道:“王爷是知礼明义的大英雄,是小女子初醒脑袋不清醒误解王爷了,像王爷这般知礼的人又怎么会做出擅长女子闺房的无礼之事来。小女便想这其中必是有原因的,是小女子待客不周,叫王爷笑话了。依瑶,还不快将王爷请出去,奉上好茶,小姐我起不了身,无法陪客,快请了太傅大人来招待王爷才好。”

    旖滟言罢,依瑶才反应了过来,忙站起身来,道:“王爷请随奴婢移步外头花厅。”

    夜倾扬了下眉,这才恍然,旖滟怎可能不知他是前来探病的,即是来探病而非做什么隐秘之事,自然是从正门被迎进来的。她方才分明是明知故问,故意冤枉于他,引得他辩解,此刻又顺理成章给他带个知礼的高帽,好请他出去。

    这个女人,恁是狡猾。

    夜倾想着,非但未随依瑶出去,反倒又踏前了一步,倾身靠近旖滟,道:“本王既是要探郡主之病,不好生瞧瞧郡主怎能表出诚意来。何况,本王好心来探,郡主却将本王往外赶,这恐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夜倾身子压下来,旖滟半抬着的上身忙往下沉,肩头一动,却是一阵剧痛,额头登时浮现了虚汗,身子一晃险些直接倒回床上去。方才她睡梦中分明感受到一道陌生而压迫力极强的视线,一惊之下做出反应,尽快她下意识已注意了伤势,可是显然还是扯动了伤口,该死。

    旖滟低咒,而夜倾见她面色突然煞白,已是一个抬臂将手臂插至旖滟半抬的腰肢之下将她揽住,眸光清润,低声道:“怎么了?伤在哪里?可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夜倾的声音温和,带着显见的关切,旖滟被他揽在臂弯,鼻翼嗅到一股龙涎香的味道,疼痛使她一时咬着牙,难发一言,心里却骂夜倾不是个东西,若非他故意闯进来她根本不会有此疼,如今他倒装起好人来了。

    她还没抵过那股锐疼,便有声暴喝传来,“无耻淫棍,放开她!”

    说话间一道白影掠来,一脚飞出直踹向夜倾的背脊。夜倾不得不将旖滟安置好,回身两指如剑戳向凤帝修踢来的脚心,凤帝修身影一转又向夜倾拍出一掌,转瞬间两人已交手数招。

    待两道身影暂歇,凤帝修已护在了床前,右手上端着的汤药分毫不洒。而夜倾身影在屋中站定,气定神闲,瞧着也并未落下风。但到底是被逼离了床榻。

    瞧着夜倾,凤帝修讥诮地挑起唇角,道:“摄政王这些年养尊处优,武功可是半点也不曾精进啊。”

    夜倾却也淡淡一笑,并不恼怒的样子,扫了眼旖滟,道:“谷主的功夫虽精进一层,但此刻身负内伤,体内真气混乱,只怕真动起手来,时间一长也未必是本王的对手。”

    凤帝修脸色一黑,厉声道:“那便试试看!”

    他说着便要动手,垂着的手臂尚未抬起却不意竟被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拉住,凤帝修微诧的低头,却见旖滟一手坚定不移地抓着他,目光却正落在夜倾身上,道:“小女谢摄政王亲自来探望小女,今日小女实不方便招待殿下,来日定登门致谢,依瑶,送客!”

    旖滟这样明确而决然地赶人,夜倾也不是那等胡搅蛮缠的人,目光在旖滟和凤帝修之间一转,眸中似笑非笑,遂道:“看来本王今日来的还真不是时候,本王便等着郡主来日亲自登门致谢了。”

    夜倾说罢,干脆地转身,依瑶跟着出去,一时间屋中便只剩下旖滟和凤帝修二人。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你为何没告诉……”

    “不叫你乱动,你怎么回事?我看看……”

    凤帝修兴师问罪的声音,几乎和旖滟的询问声同时响起,两人的神情都凶巴巴的,眸中同样都是质问和锐色,只是说出的话却分明满满都是对彼此的关怀。

    二人显然都没想到对方会开口,声音一落,四目相对,不觉皆怔住,话语也都断在了喉间。

    那日凤帝修骤然听到旖滟出事,到底内息不调,受了内伤,其后在调息过来前他本不该再随意动用内力的,偏旖滟的肩伤太是严重。凤帝修不得不用内力缝合碎骨,后又使用内力催化缝合线中的续骨药,使药效得以最大发挥。

    当日给她处理过伤口,他的内伤便又严重了不少,这两日虽尽力调整,但内伤并非一两日便能调整见效的。此事他本不欲旖滟知晓,却没想到不过动了几招,竟叫夜倾给试探了出来。

    此刻凤帝修见旖滟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又问出这样的话来,和她四目相对,他眸子里的锐色和阴沉登时便被浓浓的愉悦晶灿吞噬,眸底炙热像燃起了一团火焰,接着他不待旖滟反应便猛然压下身子擒住了旖滟的唇。

    吻来的突然而炙热,不是蜻蜓点水的浅吻,一扑上来便是来势汹汹的侵略,旖滟只觉男人雄性的气息强烈地冲击了头脑。她尚未感受到他唇贴上来的温度,那温热的舌便已撬开她的贝齿冲撞了进来,肆意地搅动,啃咬,侵略性地将她包围吞噬,且向她传递着心底奔涌的情愫和激动。

    毫无征兆的吻使旖滟怔了半响,脑袋有片刻的空白状态,只能被动地承受,直到小小的香唇被某个完全没技巧性的男人搅地发麻,她才发出一声轻哼,回过神来。

    丫的,都说男人在女色方面无师自通,但凤帝修的吻技当真不是一般的差劲,这不是第一次了,可他似半点窍门都没摸到,完全是横冲直撞。

    旖滟腹诽着,今天她必须得让这厮知道,吻有浅尝即止,也有如胶似漆;吻有缠绵悱恻,也有激情无限,可不是像他这样越凶残才越能挑动女人心的。

    想着,她被吸允的发疼的香舌蓦然便动了起来,不过灵巧地一滑,便逃离了凤帝修的野蛮允吸。

    凤帝修虽那日强吻过旖滟,可她其间除了挣扎,根本没表现出回应,这是头一次旖滟有所反应,凤帝修只觉一个香软滑腻的东西轻轻擦过他的舌头,却像是带着电流一般直叫他浑身一僵,心口一酥。

    旖滟却已趁着凤帝修愣神,往后一仰离开了他的唇,接着在凤帝修瞪眼之际,她嫣然一笑,抬起未曾受伤的左手虚虚绕过他的脖颈,轻勾,闭上眸子,仰头主动擒住了凤帝修的唇。

    她花瓣般的菱唇贴上他的,并不着急深入,而是浅浅的轻吻,用她柔软而微凉的唇一下下印着他的,唇动她的鼻尖都挑逗似的碰过他的,女人和男人的双唇接触,分开,左右摩擦,轻轻挤压。

    缓,柔,却带着无尽的缠绵,感受到凤帝修的呼吸粗重起来,旖滟唇角一勾,前戏结束,香舌这才动了起来。

    090 某男太不经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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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旖滟香舌轻轻探出,慢慢地在凤帝修的上下唇来回游走,小而滑的舌尖不时弹拨着他微颤的双唇,她半眯的水眸轻轻一睁,眸中又明滟如水的波光晃动着,似嗔似恼地掠了他一眼。

    凤帝修瞪大的凤眸登时迷离起来,若受蛊惑般闭上了眼睛,任由她粉嫩的唇瓣夹住他的上唇轻轻允吸,又用香舌挑逗,贝齿轻咬。

    那柔柔软软,又凉凉糯糯,还带着少女芬芳的唇舌这样具有挑逗意味的勾着心魂,凤帝修心头一阵阵荡漾,只觉骨头都要被这妖精都舔酥了。一阵阵电流窜动至四肢百骸,最后都变成躁动的火蜂拥着奔至小腹,汹汹燃起欲火,沸腾若千年火山欲寻了出口喷发而出。

    女人显然还不知自己惹了怎样的火,香舌一扫,便往他的唇中钻,凤帝修猛然擒住旖滟的小舌,狠狠一吸,直疼的她嘤咛一声,控诉地睁开妩媚的眸子瞪着他,凤帝修却毫不理会,噙着她的香舌便将那一截粉嫩嫩的舌头带进了自己口中,肆意品尝。

    于此同时,咣当一声响,一直被他端在手中的汤碗落在地上,四裂飞溅,凤帝修已扑上了床压在了旖滟的身上,唇舌炙热地卷着她的,到底是懂了怜香惜玉,不再蛮横地乱来,而是随了她吸允,舔舐,缠绵。

    唇舌交缠,难分彼此,呼吸相接,火花四射,本宽大的拔步床似因男人的侵入而狭小起来,暧昧的空气燃烧,点点都是躁动。

    感受到凤帝修的进步,旖滟扬眉,香舌大胆地往他喉间探,不想凤帝修却猛地抬手,离了她芳津四溢的红唇。旖滟睁开氤氲的水眸瞧向凤帝修,却见他昂着线条修韧的脖颈几分狼狈地喘息着,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低头锁着她,狭长的眸中浓墨般的色彩像涌动浪潮的海,呼啸着想要将她吞噬。

    旖滟被他瞧的心鼓砰砰而跳,两颊愈发嫣红滴血,若盛放芙蓉,待人采撷。

    女子如此妖娆,凤帝修双眸一眯,恶狠狠地低头将脸颊压在了旖滟未受伤的肩窝,喘息两下,声音暗哑如沙,几分咬牙切齿地道:“你这女人,若不想此刻给我,便别再招惹我!”

    他言罢,撑在她两肩的手臂微微一动,身子一沉压在了旖滟曼妙的身上,腰身一挺。旖滟倒抽一口气,凤帝修是情动了,她双颊红透,却忍不住腹诽,这男人也太容易挑逗了些,色鬼。

    不过瞧他这模样,倒像是从来都未碰过女人身子的,旖滟看凤帝修年纪也不算小了,寻常男子像他这样只怕孩子也都有了,这厮却好似真是个清纯的,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可这个认知却也让旖滟很是舒服,在凤帝修控诉而警告的声落后,她勾起唇来,嘴上却噈道:“我还受着伤呢,禽兽!”

    说罢,猛然一脚抬起便去踹向凤帝修,可凤帝修好像料准了她的反应,身影一动已躺在了旖滟身侧,一条长腿横过她的双腿,一夹,令她再难动弹。

    他这一压,某物便抵在了她的腰侧,隔着薄被和衣物旖滟也只觉火热烫心,抬起左手去打他,凤帝修却一把抓了她的手腕,按在颈边,抬起身来,道:“别闹了,再闹吃了你!反正都被骂禽兽了,爷不介意更禽兽一点。”

    见凤帝修声音已暗哑的不像话,旖滟是这不敢乱动了,任由凤帝修靠在她颈边喘息半响,这才恢复常态,松开她翻身而起,道:“我瞧瞧你的伤。”

    言罢,他挑开她的襟口,见绑带上斑斑点点已满是血迹,不由面色一寒,瞪向旖滟,道:“从今日起这院中的奴婢们再也不能如此懒散不成规矩了。”

    旖滟闻言扬眉,道:“我喜清净,不惯那么多人整日在眼皮下晃着,再说了,便算是这院子中满是下人,真遇到夜倾这种人要闯进来,又有什么用。我院子里的事,你别管,今日是意外。”

    凤帝修却迷了眯眼,道:“意外?你受伤也是意外,三天两头的意外,你这女人还好说意外!你不愿那么多人守着你也罢,我送两个人来,就守在院外,等闲不让他们打搅你可好?”

    见凤帝修说话间已剪开了绷带,旖滟点头,道:“好。”

    凤帝修没想到旖滟会如此轻易便答应了,只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见她一口应下,不由心中一动,道:“滟滟如此关心我,又这般听话,也不和我分彼此了,还主动亲了人家……”他说着倾下身来,一瞬不瞬地盯着旖滟,道,“滟滟是不是终于发现爷的好,又见到了爷绝世无双的容貌,爱上爷这天下第一美男子了?”

    旖滟听凤帝修大言不惭地自称天下第一美男子,像是他那张妖孽万分的面容,倒还真反驳不了,只却懒洋洋地勾了勾唇,道:“既是天下第一美男,我自然是要尝尝滋味的,亲你又什么好奇怪的?关心你,那是因为我这一条胳膊还靠在你身上,我可不想从此后成半臂美人。听话,就更不用说了,有人免费送我两个高手做保镖,我干嘛推辞,又不是傻子。至于爱上你嘛……”

    旖滟抬手划着凤帝修的下巴,指尖点过他微挑的唇角,道:“做梦!”

    言罢,在他张口吮住她的指前便迅速收回了手,道:“你受了内伤?可是和我有关?”

    凤帝修闻言扬眉,嬉皮笑脸的道:“我要说都是因滟滟,我才受了重伤,滟滟会不会感动地就一下子爱上我?”

    旖滟见他没个正经样,分明在遮掩,想到紫儿说金宝银宝兄弟最近不和,还有凤帝修前两日整日不见,每至夜晚才去探她,月光下也显得疲倦苍白的脸色,越发觉着他伤地不轻,且定然此事和她有关,心一触,便道:“那也不一定呢,我这么心软,不定真就爱上了呢……”

    凤帝修闻言心一荡,声音低哑了两分,道:“我倒想啊,可这伤怎就和你无关呢,不过是前两日打坐时一分神运岔了气,也算不得严重,若不然我岂会不知分寸的还轻易动用内力?只是这点伤竟能得滟滟如此关心,我当真欢喜,早知苦肉计如此有用,下次我必定要为滟滟伤上一回,好叫滟滟感动的直接嫁给我才好。”

    旖滟心道凤帝修就是一黑心肠的,她都那么说了,他又怎可能放弃攻下她心防的大好机会,他这般说便定然是真话了。

    故旖滟便也不再多忧,只抬手推开他近在咫尺的俊面,道:“有你这话,下次你伤了,我便用刀子在那伤口上狠狠再捅上一刀。”

    凤帝修扬眉,却道:“嘴硬,爷倒看看到时候你这女人舍不舍得。”言罢,给旖滟合拢了襟口,又道,“伤口开裂,你再折腾两回,这手臂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你就等着当个半臂美人吧。”

    说着他身影清风般一掠已下了床,又道:“得重新煎药,我再调整下药方。”言罢,他转身往外走,一面唉声叹气地道,“堂堂邪医谷主都成了给你烧火煎药的小药童了,哎,想娶房媳妇怎就这么难呢。”

    见凤帝修摇着头叹息着出去,旖滟挑唇一笑,炫如花开。

    一个时辰后,旖滟躺在床上仰头一口气灌下半碗黑药汤,直被那股子苦味冲的差点呕吐出来,见她神情痛苦,紫儿不由蹙眉瞧向正悠哉靠在博古架边儿把玩着上头一只白玉玲珑麒麟摆件的凤帝修,道:“谷主,小姐这药怎和黄连汤一般,奴婢闻着这味道就犯恶心,便不能将药换成不苦的,怎么就突然换了药啊。”

    旖滟从逸飞端着的盘子上捻了几颗蜜饯扔进嘴里含了半响这才将满嘴的苦味压下去了些,盯向凤帝修,一脸狐疑。

    这厮给她换了药不说,竟换成这样的苦药,半碗下去她感觉五腹六脏都泡在了苦汁里,她严重怀疑,他是在因夜倾来访一事闹情绪,故意整治她!

    见旖滟目光灼灼盯过来,凤帝修将手中麒麟摆件放回去,几步到了床边,接过紫儿手中的药碗,道:“良药苦口,谁让你们小姐不听话,又将伤口挣裂的,不用苦药可好不了。”

    说罢他一屁股坐在床边儿,眯着眼瞧着旖滟,道:“怎么我瞧着滟滟像是怀疑我的用心良苦用心呢,不行,我得证明自己的清白。”

    凤帝修说着端起药碗便要凑上嘴去,如今这屋中不仅有紫儿,还有逸飞,旖滟见凤帝修的举动便明他意,哪里好让他嘴对嘴地给她哺药,没得带坏了小孩子。她惊得一把夺过了药碗,二话不说仰头便将剩下的苦药汁都灌进了胃中,将药碗塞进紫儿手中便夺过逸飞手中碟子抓了蜜饯一阵猛添。

    凤帝修瞧着她那双腮鼓鼓的模糊却是目光碎星,道:“这便对了,滟滟再不听话,下回这药还得苦上三分。”

    旖滟听他这般说越发狐疑,可尚未来得及审问,依瑶便捧了一大盘子的珠宝首饰进来,道:“小姐,宫里又来赏赐了,说是后日宫中设宴为莲华公主和天宙使团接风洗尘,也为小姐压惊庆功,请小姐一定要参加宫宴。这些都是宫中专门赐下来,供小姐挑选装扮的。”

    旖滟闻言蹙眉,上回说是盛宴,结果她跟着去御苑差点没被骄阳公主算计到,如今又是个宫宴,想想都觉无聊。

    见旖滟一脸的厌烦,凤帝修便道:“不想去便不去好了。”

    旖滟却白他一眼,道:“皇命不可违,我可是升斗小民,哪敢像大爷您这般随心所欲啊。”

    倘使这宫宴只是为了给天宙使团接风,她还可托病不去,但既然说宫宴还有为她压惊庆功的意思,她哪里能耍大牌不出席。在这封建社会,以一人之力试图抗衡皇权,那不是嫌日子太好过了,就是穿越穿傻了。

    宫宴是入夜后在天明殿中举行,宫中亲自派了马车接旖滟进宫,她进宫时已是旁晚时分,晚霞流彩,清风送爽,花香四溢,红锦铺地,宫灯高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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