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姬,死到临头你仍不知悔改!”云河怒道。

    云河的这些反应,在葵姬看来,只不过像一只可爱的猎物。

    “小狐狸,你害羞什么?难道你没享受过男女之欢?要是以后有机会,不如让我教你吧……呵呵呵……”

    这些不堪入耳的语言只会令云河更加气愤。

    葵姬就像水蛇般贴在他的后背。

    因为灵魂跟紫莲共生,云河身上散发着一阵幽幽的清香,那脖子更是白如滑瓷,让葵姬一阵心神激荡。

    她一生玩男人无数,像云河这种拥有绝世之容,身上流淌着珍贵的远古血脉,精血之中蕴藏着神秘而浩瀚的纯净力量,气质如清莲,又带着淡淡异香的男人则是千年难得一见。

    既是一份大补品,又是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你让葵姬怎能不动心呢?

    她正想伸手,将这个男人掳走,突然灵魂传出一剧痛!

    原来那些漫天飞舞的美丽的莲瓣并不是幻影那么简单,每一片都是能削断灵魂的利刃。

    在葵姬沉迷于云河的皮相,春意荡漾地调侃之间,这些利刃已经没入她的灵魂。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葵姬痛苦地大吼,正想将手中的短刀狠狠地往云河的脖子抹下去!

    “啪啪……”她的灵魂如摔在地面的玻璃,粉碎了。

    灵魂碎了,生命气息就随之断绝,葵姬的意识中断了,动作便嘎然而止。“当”的一声,拿在手中的短刀跌落,她整个人径直往后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她瞪着眼睛,表情仍定格在惊愕的一瞬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云河用什么东西杀她的已经死了。

    血色的瞳孔光芒散退,变得空洞涣散,却直愣愣地盯着云河的背影。即使死了,她还是不甘心。

    她怎么都不明白,这个刚才近在咫尺垂诞的男人,居然能如此狠心?

    紫色的紫莲在清风中淡化消失,剩下的只有渐凉的空气。

    这阵莲风带来的清香慢慢地掩盖了葵姬身上的腥味。

    云河没有回头,轻轻垂下眼帘,心里却格外的沉重。

    这是第一次,他亲手处决背叛自己的奴仆。

    他不喜欢掠夺别人的生命,那怕是敌人的。

    木星若无其事地从云河身边走过,变出一只蓝色玉瓶,将葵姬的遗骸收进魂池。

    葵姬喝了云河和小仙的血,又炼化了小仙八条尾巴,她的遗体中还蕴藏着无穷的力量,是一具上好炼制材料,融化了之后可以转换成不少精纯的魂池之水。

    魂池之水的用途可广泛了,治病疗伤,升级突破,效果一流。

    木星可不想浪费。

    他对葵姬恨入骨髓,自然是连全尸都不会留。

    葵姬的下场跟自负的天雄一样。

    木星脸无表情旋好瓶盖,轻轻摇了摇。

    只听到瓶子里面的水在摇荡,一开始夹杂着杂质,后来声音就越来越清脆了,变成一瓶纯水了。

    木星冷冷地笑了笑,知道魂池已经将葵姬完全融化了,才将玉瓶收好。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笑容,唐紫希觉得心里直发寒。

    看来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木家主啊!刚才笑得像极地的寒魔……

    木星望了云河一眼,见云河闷闷不乐的,知道云河杀了葵姬觉得难受,便安慰他:“云河,刚才若不是你的修为比葵姬高,你的处境就危险了。有时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身边的人残酷。你觉得为难的时候,可以想一下,到底谁才是你该守护的人,那么你就能果断地作出决择了。我真的不希望悲剧更重现。”

    悲剧,是指阿布的事。

    “木星大哥,我明白了,以前是我做错了。我会记住你的话,保证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云河苦笑。

    木星又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云河,善良并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得保护好自己,才有力量保护你想守护的人。”

    “嗯……”云河点了点头,就像一个用心聆听老大讲话的乖小弟。

    木星又问:“刚才那一招很美,有名字?”

    云河淡然地说:“舞天破。”

    “不错的名字!”木星又拍了拍云河的肩膀赞道。

    他只希望云河能记住今天杀敌的感觉,以后面对真正的敌人时不会手软。

    准备来说,刚才那一招是升级版的舞天破。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一个凡人的时候,落流在凡间,在历经无数生死之战,偶然悟出来的,用来自保的招式。

    不过那时候,他最多只能摘叶飞花。

    如今他的灵魂跟紫莲融合之后,能凭意念变出华丽的莲瓣气刃。

    “云河,你脸色不大好,想必是今天很累了,不过先回去休息吧!等小仙醒来,你来看一看他。”木星道。

    “好,我听木星大哥的。”云河说完就向木星辞别,离开了小仙的别墅,回到湖畔他暂时住的地方。

    他去哪儿,唐紫希和孟飞熊他们自然是形影不离跟着。

    赵英彦没有走,待云河的身影远去,赵英彦突然走到木星面前,小声地问:“木家主,刚才你是不是故意减弱葵姬的封印了?以她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冲开你的封印胁持主人的。”

    木星笑了笑道:“没错!我就是要葵姬在云河原形毕露。”

    赵英彦听了,并不诧异,却接着木星的话说:“木家主要向主人拿一个交代是假,迫主人亲手杀葵姬才是真。”

    木星听了赵英彦的分析,拍了拍掌,赞赏地笑道:“知我者莫赵兄弟也!”木星眼神一厉,语重心长地说:

    “这件由始至终我并不怪云河,反而我很担心他。以他这个仁慈心软的个性,很容易吃亏。我只希望他能记住他今天的事,心中有个警惕,别姑息坏人的时候,把自己的命也赔进去了。这次牺牲的人是阿布,如果云河不是变强了,他的下场将会跟阿布一样。我永远都不想这种事情发生。”

    赵英彦听了这番话,百感交集。

    他觉得木星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反而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他是真心为主人着想的。为了让主人吸取教训,宁愿自己做丑人。

    恍然发现,木星一直说把主人视作兄弟,并不是挂在嘴巴上那么简单,而是以实际行动来兑现承诺。而且他关心主人的方式,是站在兄长,甚至是家长的角度。

    现在赵英彦总算明白小仙为什么对木星那么依赖,因为木星真的是一个很可靠的大哥。

    主人这辈子能遇到木星,是他的福气了。

    赵英彦向木星辞别,追寻他主人的身影。可是赵英彦没走多久,云河又突然折回来。

    云河是专门来找木星的。

    “云河,什么事?”木星问。

    云河一脸哀伤,他用神念悄悄跟木星道:“木星大哥,我能不能看一看阿布的遗体?我并无不敬之意。我有召魂凝魂的能力,我想帮阿布。”

    木星让他回别墅休息,云河却坐立不安,他哪里能按耐得住?凳子还没坐热,又匆匆忙忙地跑回来。

    他担心因为阿布的事,木星会对他心存芥蒂。

    他对这件事的内疚,并没有因为亲手处理葵姬而消失,反而越来越深。

    因为无论他怎么做,阿布始终没能回来。

    木星叹了一口气。

    他让云河回去,并不是恼他,只是担心他刚刚帮小仙渡过神劫,会耗损太多灵气,体力不支而已!哪想到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兄弟完全领悟不到自己的意思,还想继续耗费灵力去复活一个死人。

    云河到底是善良还是傻呢?

    总之,木星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今天这一课云河还是白上了,他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要好好爱惜自己。

    木星打造了一个阵法隔绝了外界,才将阿布的遗体变出来。

    阿布安详的合着眼睛,衣服穿得很整齐,表面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木星又怎忍心让阿布如此不堪?更不忍心让大家看到阿布那模样。在回来长风山之前,木星是仔细修复过阿布的遗体。他甚至用活血生肌术令阿布干枯了的皮肉恢复生前的状态。

    只不过,无论这具血肉之躯看起来有多光鲜,依然改变不了失去生机,没有温度这个事实。

    云河轻轻伸出手,放在阿布冰冷的额头上,然后用心念去感应天地,他要寻找阿布的灵魂,哪怕能寻回一缕残魂也好,再将之修复,那么阿布也不至于落得魄飞魂灭的悲惨下场。

    只是葵姬实在太阴险,将阿布的灵魂彻底打散了,而且阿布出了事到现在已经小半天的时间,破碎的灵魂很快就会被这个世界的法则分解炼化成灵气,飘散于天地四方,追踪的难度非常大。

    第九十九章 疯掉的灵魂

    云河将神念扩散出去,覆盖了整个地球,甚至纵向地同时扫描了地球几个界面,才只寻回一缕单薄的残魂。

    云河累得大汗淋漓,他缓缓睁开眼睛,摊开掌心,掌心多了一缕淡如薄烟的残魂。

    让云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缕残魂的是黑色的?

    突然,这缕残魂幻变成一只面目狰狞的黑色厉鬼,裂开森森的血盆大嘴,狠狠地在云河的肩膀噬了一口。

    幸好云河现在是圣君之体,这厉鬼也就攀附在云河身上,任它的獠牙如何撕咬,云河还是毫发无损。

    看到云河受到攻击,木星显然很惊怒,他伸出手,准备用寒冰之气将厉鬼冰裂。

    云河流着冷汗道:“木星大哥,且慢!别伤阿布,我能净化他。”

    云河一边说,一边召唤出神圣紫莲,在紫色圣光的沐浴之下,那只厉鬼身上的唳气“滋滋滋”地化作黑烟在空气之中融解消散。

    厉鬼慢慢地褪色,变回了正常灵魂的颜色。狰狞模糊的脸孔也渐渐变得清晰。恢复了生前清秀的模样。但这个狂唳不安的灵魂仍没有安静下来,他惊恐地瞪着眼睛,咽喉“嘶嘶嘶”地发出一种奇怪的吼声,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一样,他化作幻影,拼命地四处逃蹿。

    只是他怎可能逃出木星打量的阵法?有如困兽般不断撞击着结界的障壁。

    “阿布,请你冷静下来……”云河流着冷汗劝道。

    木星只是望阿布一眼就洞察了实情,他沉着声音,怨不可遏地说:

    “云河,没用的,阿布已经疯了,现在的他,听不见你说的话。葵姬这个女人真是比蛇蝎还毒!她一定是以为将阿布折磨得疯掉,黑化他的灵魂,再打散他的灵魂,那么即使我们能寻回他的残魂,即使能尽化污染灵魂的唳气,也难以从一个疯掉的灵魂中读取到任何关于她的信息。”

    看到阿布变成这样,云河更加内疚难过,他双手紧扼着拳头,扼得格格作响,指甲都快镶进肉里。

    一个疯掉的残魂,即使将之补充完整,那也只不过是一个疯掉的灵魂罢了。

    这样的灵魂,即使能投胎,生下来也是一个痴儿,疯者,浑浑噩噩地渡过一世。

    看到云河眼红红地望着疯掉的阿布,木星就知道,云河的心像玻璃一样,一定又在自责。

    再这样下去,这个玻璃心的狐妖兄弟估计就会在自己面前哭了。

    木星还是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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